《[综]我当人民教师这些年》耶一

7、第七愿

　　一直皱着眉头打量四周的笑面青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我在列车上什么都不感觉不到。”
　　“你能解除控制吗？”狛枝问。
　　“可以倒是可以，”绪川说，“但是列车解除控制之后只能手动控制，没人驾驶的话很快就会停下，如果轨道上还有下一班列车，那这两班车几分钟后会相撞。”

　　“没关系的，”最原马上表示，“东京地铁配有的列车自动控制（ATC）系统，会根据每班列车上传的实时位置与速度，结合前进条件计算出列车授权的移动距离，列车停下后，机体本身的自动保护（ATP）子系统会警告下一班列车不要靠近。”
　　其他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最原无所察觉地继续道:“即使没有自动保护子系统，下一班列车出现的概率也很低，能够操控我们这班列车的人肯定有能力调配其它班车，他如此大费周章地把我们锁在车厢里，不可能只是为了制造一起可疑的车祸送我们上明天的热搜。”

　　“……你说的对。”绪川思考半晌，同意了最原的说法，“我现在就解除控制，既然列车和恶灵没有关系，那我们呆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现在？”狛枝惊了，他提出异议，“为什么不到站后再解除控制？就这么停在隧道里，我们怎么离开？”
　　绪川摇头，“我们不知道下一站站台的情况，也不清楚控制列车的人的底细，谁知道他是不是正暗搓搓地希望我们在下一站下车？这么做说不定正中他下怀，还不如直接离开车厢，这样对方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而且隧道边缘也有供人行走的通道，只要不踩到带电的轨道就不会有危险，我们找到休息站或者终端有信号了之后马上报警，在隧道里等警察不是更安全？退一万步来讲，列车的行车记录事后很可能会被删除，如果你要追究地铁公司的责任，在站台上报警和在隧道里等待救援，打官司时可是完全不同的底气。”
　　绪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疑问？”

　　狛枝“……”了几秒，识趣地表示了同意。
　　尽管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怀疑绪川是不是患有什么被害妄想症，然后拓展联想到现在的情况会不会还是绪川等人的恶作剧，但狛枝毕竟只有一个人，地上的金属门残骸证明了他身旁那个腰上别刀的男人强到诡异的实力，狛枝理智地认为，这个时候还是适当听从其他人的意见为妙。
　　他乐观地安慰自己，大不了多走几千米健身，反正现在也赶不上回家的地铁了。

　　于是绪川操作终端，开始抢夺列车控制系统的指挥权。
　　狛枝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很快就对这种眼花缭乱的黑客互殴操作感到了无趣，他把目光移到另外两人身上，最后决定和看上去更好相处的最原搭话。
　　“你是地铁迷吗？”狛枝问，“你好像很了解地铁的运行方式。”
　　“不，只是之前因为某些事情稍微地研究了一下，算不上了解。”最原似乎是非常容易害羞的性格，他把头上的帽子拉下了一些，略微不自在地看向其它方向。

　　“对了，”最原像是想起了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自我介绍过呢，我叫最原终一，国中三年级在读。”
　　意识到列车的运行不是什么灵异事件之后，控制室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许多，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简单的互相认识一下并没有什么坏处，笑面青江收起刀，颔首道:“在下笑面青江，姑且可以称得上是一位除灵师。”
　　狛枝从不相信什么除灵之类的事，发现列车是被电脑控制之后更不相信了，但他没有把这些情绪表露在脸上，只是了然地点头，顺应气氛自我介绍:“我叫狛枝凪斗，现在在……”

　　驾驶室突然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三人一齐看向绪川，教师收起终端，不好意思道:“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聊天，不过控制解除了。”
　　列车缓缓停下，狛枝探头看了眼窗户外漫长而漆黑的隧道，“真的停下来了……好吧，我们下车吧。”
　　绪川闻言忍不住又看了眼青年。
　　听到下车的提议后最先反对的是他，真要付诸于行动时最主动的也是他，狛枝的性格还真是奇怪啊。

　　他们离开控制室，狛枝稍稍走在后头，好奇地问:“你们三个是朋友吗？”
　　绪川摇摇头，“不，我们并不认识，只是十几分钟前……”
　　她忽然顿住了，那种明显的降温感再次出现，绪川和笑面青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骤然严肃的脸色里意识到不对。
　　“怎么了？”狛枝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四处张望，“有什么问题吗？”
　　他突然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那么大的风？”

　　狛枝发现其他人都用悚然或者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尚未想明白那样的眼神有何深意，整列车的灯光瞬间熄灭。
　　怎么回事？狛枝下意识后退，听见有人在他身后轻声呢喃。
　　“还——给——我——”
　　这声音极近，狛枝只觉得自己仿佛突然置身冰柜，有什么人用力地从身后抱住他，力道之大，让他一瞬间听到了自己骨骼扭曲的咔哒声，狛枝惨叫一声，被人用力而迅速地拖走。

　　女人海藻般的头发像蛇一样冰冷黏滑地缠住他的脖子，几乎只是眨眼，狛枝就被拖到了门口，车门自动打开，身后的女人拉着他向后掉下。
　　凛冽的冷风和数道刀光迎面涌来，在接连响起的碰撞声中，狛枝看见一道黑影从极远处冲出，如闪电般向他奔去。

　　绪川是所有人中最先发现那个女人的。
　　当其它人都因为短暂的光线变化而陷入黑暗无法目视时，身为异能者的绪川已经注意到了出现在狛枝凪斗身后的恶灵，那是一个极其丑陋的女人，她蓬头垢面，驼着背站在狛枝身后，又旧又脏的白色长裙飘忽，浓郁的黑气从她身上蔓延而出，像是倾倒在舞台剧上的干冰。

　　绪川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恶灵是谁，女人比上次在地铁口擦肩时还要令人感到不适，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狛枝便被恶灵拥住拖到车厢门口，绪川立刻发动能力冲上去，比她速度更快的是笑面青江，他毫不犹豫地拔刀砍劈，居然破开了四溢的秽气。
　　那个男人不弱，绪川电光火石间判断到，她来不及去想更多，在狛枝被恶灵拖着摔下车前用力地扑上去。

　　狛枝差点被绪川全力以赴的拥抱给勒得呛出血，他生平第一次和女性贴身相拥，还是前后夹击，结果抱着他的女人力气一个赛一个的大，仿佛个个都恨不得把他揉碎在怀里。
　　狛枝两眼发黑地看向上方，掉出车厢后他所看见的并不是漆黑的隧道，而是惨白的天空，同时他也没有如预想的那般立马摔倒在地上，狛枝直直地坠落着，背后正体不明的女人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化作黑色的烟雾绕过他的身体，迅速飘散在空中。
　　一阵天旋地转，他七荤八素地摔在一大片柔软的草地里，狛枝痛苦地咳嗽几声，绪川急忙从他怀里爬起来。

　　“你没事吧？”她扶起青年，仔细查看他的情况，绪川清楚自己冲出来的速度有多快，生怕对方被撞出个什么好歹。
　　狛枝摇摇头，抓着她的手艰难地爬起来。
　　“我没事。”他说，抬头时懵了几秒，“……这里是哪？”
　　微风拂过绵延的草地，地铁和隧道都不见了，狛枝不可思议地盯着不远处的娱乐设施，若不是后背还在发痛，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绪川拿出终端，随即皱眉道:“我的终端定位失灵了。”
　　狛枝也拿出终端，但他的终端今天晚上就没有过信号，他匆匆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狛枝面色复杂地看着周围，犹豫地问绪川:“刚才拖着我的那个……真的是鬼？”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很是挣扎，绪川同情地看了他几秒，然后无情地点头。

　　“换一个方向想，起码对方证明你的女人缘好得突破了生死。”绪川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真情实感地安慰道，“先不说这个，我们赶快研究一下周围的情况，笑面青江和最原应该还留在车上，这个地方肯定有什么问题，早点离开为妙。”
　　“……好吧。”出乎绪川意料，狛枝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开始兴致勃勃地跟在她身后四处乱逛。

　　“刚才真是多谢了，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狛枝用一种十分自来熟的语气说，“我叫狛枝凪斗，休学旅行中，你呢？”
　　“小野奈奈。”绪川随口道，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是除灵师，但也能看到那些东西。”

　　这片草地并不大，绪川很快就发现他们在一个天桥公园上，她和狛枝趴在栏杆边，面面相觑。
　　天桥公园下面是一条地铁隧道，隧道口上挂着“水无隧道”四字的牌子，一个女人背对着隧道口，慢吞吞地走在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