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試探就像踩在邁滿地雷的雷區，引線就是你的每一絲過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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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松尾意識到的時候，越前已經從椅子上彈立起來衝出了門外，松尾只看到那個帶著輪子的椅子猛地后滑了一大步，等他機械化地轉頭看向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慢了半拍，先是沒反應過來越前為什麼突然跳起來衝出去，現在又沒反應過來越前已經都像出了膛的子彈了為什麼此刻又急剎車在門口了......
心好累，以後還是不要再摻到這些大神們的破事兒里去了吧。
這是松尾在下三秒看清楚門外站著誰的時候心裡的台詞。
門外站著的就是才被松尾提起過的飾演女主角的跡部景吾，此刻面上的表情與其說是“面無表情”，松尾在心裡默默地在心裡換了一個詞——“莫測高深”。
三個人就這樣悄沒聲息地各自隔著一步左右的距離站著，也許只是靜默了幾秒鐘而已，然而在松尾的心裡卻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松尾雖然不精于人事，卻并不呆傻，要不然也不會被不二選中成為越前的“陪練”，不過此刻的他突然心裡明悟，自己大約是被不二導演“好好地使用”了一番。難怪當初自己覺得奇怪，為什麼不二還特意交代自己不要關門。
看著眼前兩個人“暴風雨前寧靜”般的沉默，松尾開始隱約意識到這兩個人非同一般的關係，他有種感覺，不關門的關鍵就是一定要讓門外的人聽到那幾句俳句。
松尾的雙商在不二“知人善用”以及眼前窘況的陡然刺激下瞬間上升了不止兩個台階，趕緊趁兩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矮身從越前身邊擦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行政樓。
“呃，咳！跡部君來這裡干什麼？”越前從剛看到跡部站在門外時的慌亂鎮靜了下來，開口寒暄道。
跡部眉毛一抖：“拿東西。”
越前眨眼：“誒？什麼東西？”
跡部側臉：“衣服。”
越前往前蹭了一小步：“什麼衣服？”
“哼！”跡部突然醒悟過來，轉頭狠狠瞪著越前正往前邁進的長腿，“本大爺有什麼義務要對你有問必答？！”
“是，是，是！沒義務，沒義務！”越前深表同意地連連點頭，過於誇張順從的反應反倒將跡部鬧了個臉紅，只能狠狠瞪著眼睛卻不知如何反駁回去，只覺得許久不見眼前這個越前似真似假，似熟悉又似陌生，讓他適應不了。
一時兩人相對無語。
僵持了片刻，跡部在越前帶著笑意的凝視中率先別開了頭，語氣生硬地回答“戲服”。
越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跡部是在回答剛才自己的問題，臉上沒繃住“噗嗤”就樂了出來。重逢后見到的大多是成熟淡然得不像越前的越前，突然一如當年般的調皮燦爛笑容出現，倒令跡部一時忘了嗔怒，呆了起來。
文人常寫時間仿若河流，然而此刻跡部卻覺得時間更像水滴。每一滴水落下的瞬間，似乎不曾改變過周遭的一切；然而綿長的一滴又一滴后，等你回頭驚覺時，才發現承載著水滴的塊石已然不復曾經，被滴穿的那個洞恐怕再難復原。
他曾以為自己的心已如頑石，此刻越前的笑容卻是腦海中經久不衰的那滴水，原來層層疊疊的想念都扣在碗底，只等一隻手悄然把它揭開。
越前并未注意到跡部眼中漏出的百轉千回，腦袋一歪倒是想起了一個重點。
“景吾你的戲服呢？試穿過了嗎？”看到跡部搖頭，趕緊接上下一句，“那不如現在試穿，我替你看看這戲服是否襯得上景吾的華麗外表。”
“本大爺拒絕。”跡部卻毫不猶豫地冷淡拒絕了越前的提議，卻不知為何忽略了越前偷偷改口了的名字。
“唔，仔細想想，那麼奇怪的古裝，想必就算是景吾這樣的人也是難以駕馭的吧。”越前歪著頭做出仔細思慮的模樣，“恐怕是好看不到哪裡去。這一次估計是連不二這樣老謀深算的人也會失算的吧。”
說完還用深表同情的目光瞥向跡部，不顧那張已經面色不善的俊臉連連冒出的黑氣，越前特意搖頭晃腦一臉深表遺憾的表情，邁開長腿目不斜視地就準備離開這個房間。
不出意料地，在一條腿已經邁出房間的時候，越前覺得自己的手臂一緊，嘴角逸過一絲淺淡的微笑又趕緊收斂起了表情，越前狀似驚訝地低頭去看那隻拽著自己手腕的手。
那雙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沒有少女的纖細卻也不像一般男性的那般粗糙，那是一雙保養得當皮膚白皙的漂亮的手；越前的視線往上一點，也許是因為不再參與劇烈的體育運動，他看到了一段比他想象中略微細瘦的手臂，越前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也總是被他嘲笑手臂纖細看起來像沒什麼力氣的小屁孩，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力氣，是不是已經能輕易勝過這雙手臂？
大腦不受控制地想了開去，越前甚至想到如果現在自己大力抱住眼前這個傲嬌的人，他是不是還能有足夠的力氣掙脫開自己？
不知越前在想些什麼，跡部只是奇怪為何他抬頭看向自己時的眼神充斥著躍躍欲試的某種情緒，但他下意識地迴避了去想，只是將下巴一抬試圖拯救自己偉岸的形象：“哼，本大爺怎麼可能有駕馭不了的東西！”一邊說著，一遍快速地環顧四周，從房間的角落里拖出一個大大的包裹，打開看，果然便是不二交代過藏在此處新鮮到貨的“戲服”，紅紅綠綠花式繁複，完全超出了兩位現代男生的理解範疇，立時便看呆了二人。
“不二沒有和你說過哪件是哪件嗎？”越前皺著眉，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腦海中幻想的少女跡部帶著淚痣的嬌艷臉龐慢慢地越飛越遠，眼前這堆看起來就非常讓人不想穿上身的衣服漸漸佔據了他的眼前。
“呃，好像有。讓我想想。”跡部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認真地在腦海中搜刮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背後隱藏著的解謎線索，“啊，不二的原話是說‘越前覺得哪件最漂亮，哪件就是你這位女主角的’。”自己說自己“女主角”是件有些彆扭的事情，所以跡部一邊複述著不二的話一邊卻偷偷地臉上泛起桃花微粉。
沒有逃過越前的眼睛，然而越前卻假裝什麼也沒發現。他迅速地蹲下身，這一次，似乎沒有受制于那些他所不熟悉的花樣款式，以超過跡部想象的速度從最下面掏出一件素白長衫塞進了跡部的手裡：“景吾，我喜歡這件。”
......
從跡部開始脫去外套換上素雅的戲服開始，他就一直能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膠著在自己身上。此刻等他整裝完畢，抬頭就看到越前“蹭”地一大步跨到他面前，如今高上約半個頭的身高差更是方便越前居高臨下彷如審視一般地將跡部的每一根頭髮都細細地隨著目光描摹一番。
跡部此刻似乎才反應過來，感慨自己竟然會禁不住越前期待的眼神，就這樣同意在這裡就試裝給他看了。
也許那句“天也醉櫻花”，讓他也一併聽醉了吧。從站在門外聽著越前的沉默開始，跡部就察覺到，自己心裡的堤防，簡直就像是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表面看著堅固，然而卻無法抵禦來自越前的任何一絲影響。
越前的目光在周身轉了一圈之後終於對上了跡部一直若有所思看著他的眼睛。一時間兩人無語，空氣好像停滯了一瞬。
不論是當初他和不二的親吻照風波，還是能和他一起飾演情侶的亦驚亦憂，總是一次次讓跡部心裡那道曾經自以為堅固的堤壩受到衝擊，時至此刻，在越前那雙閃閃發亮的琥珀色眼睛的注釋下，跡部似乎都能聽到它那一道道裂縫不斷擴大的悉悉索索聲。
和不二......
越前正欣喜地發現跡部開始不再抵觸他的靠近，卻突然被眼前的人大力推開，還沒等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就聽到耳邊一個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冷然聲音響起：“離本大爺遠點，誰允許你靠近的！”
越前不解，前一刻表情柔和的人，為什麼此刻的臉上溫度比冰點還低。
“景......跡部......你怎麼了？”越前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自己哪個字不對又惹了這朵帶刺的玫瑰。
只是稍微冷淡一點，就連稱呼都變了，心裏一點點冷下去，只是跡部垂著視線讓自己的些微失落不著痕跡地化去，才冷淡地開口：“想玩曖昧遊戲，你找錯人了！本大爺不奉陪！”
“讓開！”看到堵在面前不肯退步的越前，跡部火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說完又伸手推了一把，越前一個踉蹌往后退了兩步，就看到跡部似乎在發洩什麼似得狠狠拉著衣服往下扒，露出的鎖骨上甚至因為力度太大被他自己弄出了抓痕，襯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越前眼神黯了黯，垂在身旁的拳頭緊了又松，臉上閃過一絲決然，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跡部仍在扒拉戲服的手，用力往前將跡部頂靠在墻上，另一隻手也飛快地抓住了跡部那隻本能往他臉上揮來的手，固定在頭頂上，一隻腳擠進跡部的雙腿之間讓他不能飛踹自己。
跡部又驚又怒，卻不肯出聲求饒，只是咬著嘴唇扭著身子掙扎，然而又怎麼會是專業運動員越前的對手，徒勞地耗費完自己的力氣后，只能微喘著氣咬著唇生悶氣，偏著頭不看越前，不想從那雙看似清澈的琥珀色大眼中看到自己現下的狼狽模樣。
越前也不做聲地全程用力制著跡部，當跡部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仿佛無聲地打了一架，不同的只是越前還游刃有餘。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試探就像踩在邁滿地雷的雷區，引線就是你的每一絲過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