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道尽清歌》舟自横

39、第六章 寿宴当日

　　张三丰对于武道的求索，从不会停下。

　　这是浪清歌从他这一世的师傅身上学会的最重要的东西。以前觉得九阳剑诀很厉害，只是有些世界不适用，自己也自创出剑法，却也只是玩票性质，还是借助他人作品的灵感。他心中所思是寻道，所作所为却下意识的懈怠，空有目标和见识，却没有奋力攀登向上的决心和坚持。

　　坚持二字，弥足珍贵。

　　“寻道者，便是与天斗，顺应天命是为人，逆天而行方是道。既然是与天斗，那又有哪来的自信懈怠呢。”张三丰年老人却不糊涂，小徒弟非是不勤奋，也未骄傲，却因天资过高而失去了紧迫的心。虽然一张一弛方能长久，但是懈怠却能形成习惯，甚至错失良机，再无精进。为何大多数江湖人年老时便跌落巅峰，武功倒退？除了身体衰老，其实更多的是心境的衰老，不再奋力向前，贪图安逸享乐，平稳生活。却不知，武学之路，不进则退。

　　故而，张三丰时常敲打浪清歌，除了消除小徒弟的懈怠之心，同样是提醒自己，纵然年岁日高，他也要一步步前行，直至他力竭倒下。

　　师徒俩闭关却是各有受益，直至出关，便是张溪松送回来的好消息的时候。

　　张翠山回来了。

　　带着他的老婆和儿子。

　　他妻子便是天鹰教教主，昔日明教法王殷天正的女儿，殷素素。

　　浪清歌脑中闪过以上信息，也很理所应当的看到了几位师兄的苦恼。

　　天鹰教既然是明教一系，在江湖上的名声自然不好，上次张翠山失踪时天鹰教也有不少人在场，师兄弟几个还怀疑过是不是天鹰教搞的鬼，故而平日里和天鹰教也多有摩擦。

　　这就尴尬了。昨天还和人家天鹰教打生打死，今日自家五侠就把人家大小姐给娶回来了，儿子都那么大了。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张翠山夫妇二人上来磕过头，见过礼，张翠山之子张无忌也喊了太师傅。

　　张三丰也只是微微一怔，便笑着问：“一路上可还安全？”

　　“倒是有些宵小，不过消息走漏的并不快，都是些因缘际会的小角色。”张溪松没说自家五弟不仅娶了殷素素，还和谢逊结拜，简直是一回来便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他素来机敏，虽然一路多有波折却被他一一化解，既然平安归来，也无需让师傅跟着担心。

　　“翠山，既然平安回来便是喜事，其他事情无需多虑，武当便是你的后盾。素素既然来了，便安心在此住下吧，以后武当山也是你的家了。”张三丰和蔼的拉过张无忌仔细查看，欣慰道：“没想到，我武当第三代，除了青书又多了一位。此子天资不俗，要好生教导。”一番话将徒弟夫妇俩内心的忐忑消去，又摆明了对此事的态度，免得他人前去寻麻烦，也是张三丰作为师傅的良苦用心。

　　殷素素正心中发虚，听闻此语不由欢喜，知道得了张三丰的首肯，和张翠山这段夫妻缘分，麻烦便少了大半。当下便又真心实意的磕了头，谢过张三丰。

　　众人散去不提，浪清歌随张三丰回后山，却听闻师傅叹了口气。

　　“师傅可是对五嫂不满意？”浪清歌虽知五嫂过去为人毒辣，行事也不是什么君子之风，但是看她现在模样明显改过自新，也就没什么反感了。

　　张三丰却说：“翠山为人聪慧，却也敏感，心思又重，作为一个师傅，其实为师对于素素做翠山媳妇，的确稍有不如意，哪怕她已经改邪归正，带来了麻烦却不会少。我又哪里舍得翠山活的如此辛苦。”

　　“可师傅刚才也没反对。”

　　“她既然嫁翠山，自然就是我武当的人。哪怕麻烦，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张三丰看着仙风道骨，其实骨子里特别护短。

　　浪清歌闻言笑了笑：“既然如此，师傅又何必叹气。若是真有麻烦，自然有徒儿出面解决。”

　　张三丰朗声而笑。

　　觉得，少年人哪怕是冲动，也都让人心生豪气，雄心不老。

　　临近寿宴这几日，天鹰教也送了贺礼来。却是大张旗鼓，护送队伍人数众多，搞得那仗势，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天鹰教的富有。

　　这几日武当上下繁忙，清歌也不得闲，便被派来接待了。

　　那送礼的人口无遮拦，什么大小姐既然嫁到武当，虽嫁人时特殊，无法大办，但天鹰教的嫁妆绝对不会少，金银玉器，书画古玩，药材布料满满当当装了许多箱。其中，还有数抬礼品，乃是特别准备的寿礼。除此还有几名丫鬟，说是送与大小姐做陪嫁，伺候大小姐，小少爷和姑爷的。

　　浪清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门当户对这个词特别重要。

　　仆似主人。

　　自家五师兄虽是江湖人士，道门俗家弟子，却也是师傅诗书相教养大，熟读各家典籍，又在书法上别有天赋，一手草书不负其银钩铁画之名。礼和义是张三丰刻在骨血中的烙印，他的弟子们也自然都是一脉相承。

　　但看看天鹰教的做派。好似生怕武当穷的连老婆都养不起，又是送钱又是送人，若是正式的送嫁也就罢了，却偏偏是这种江湖做派。那送礼领头人虽然态度恭谨，眼中却带了些高傲和瞧不起。

　　难道五嫂也是这种毫无礼数，狗眼看人的江湖人？那很好奇这么多年五哥是怎么和老婆相处的，没打起来还彼此和睦，如胶似漆也是奇迹。

　　浪清歌知道和这种人犯不着生气，便唤道童请来了殷素素：“五嫂，你和大嫂不一样，她不是江湖人，这些事情也插不上手。既然你已经随五哥回了武当山，自然也要担起责任，烦请你帮忙接待下各路豪杰吧。”然后，便将天鹰教的人丢给殷素素自己处理了。

　　不过浪清歌的确是将部分接待的事情交由了殷素素，一是向江湖表达武当的态度，二是帮助殷素素能快速融入武当山，免得在自己家住还跟做客似得。

　　一晃便是寿宴。

　　却有些门派掌门带着弟子门徒不请自来。浪清歌皱眉，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张三丰依旧笑容满面，不拘前辈架子，和来客交谈，并不见怪这些人不请自来。那些不请自来的门派里有少林，峨眉，昆仑等派，怕是江湖里数得上名号的都在这里了。浪清歌只是皱眉觉得麻烦，他那几个师兄，心中却都觉得事情不妙，顿时忧心忡忡起来。

　　不过，寿典还是照常举行。

　　张三丰的开心并不是装出来了的。他的确非常高兴。特别是看到徒儿们都来磕头祝寿之时。

　　八人具在。

　　是的八人。俞岱岩得了黑玉断续膏，又有名手医治，虽时间尚短，不能行走，却可以坐在轮椅上出来替师傅祝寿了。还有什么寿礼，比三弟子伤势即将痊愈，五弟子平安归来更好？所以，哪怕明知此刻武当不太平，又有各门各派虎视眈眈，也不能阻挡，张三丰心中的欢喜。

　　虽年已百岁，见惯了生死，但是不用白发送黑发，世上又有什么其他事情值得介怀？

作者有话说

　　寿宴便是这这一篇的主要转折点，所以可能会有点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