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七章 寿宴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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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师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武当八子，首现江湖。
许久之前，武当七子便已经名动江湖，武当派虽立派不久，却再也不是只有张三丰一人撑起的小门派。只是当时浪清歌尚未长大，三师兄便已瘫痪在床，五师兄又人失踪，顿时武当受挫，呈现不稳之像，是张三丰出关，方平稳下来。如今俞岱岩伤势有望痊愈，张翠山也平安归来，而年幼无名的浪清歌也长大成人，更是一手剑法，惊艳江湖。此刻的武当已恢复当年盛况，不再人脉凋零。
而武当八子的情况，也让此次那些以少林和峨眉为首的人，有了些顾忌。
可惜这些顾忌抵不过挑拨和偏见。
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人，那便是成昆。少林端坐武林泰斗多年，向来以公正闻名江湖，此刻，又怎会无缘无故没头没脑跳出来，做那个搅乱江湖一池水的棍子？
便是这名为成昆的人的挑拨。
成昆早年杀人如麻，混入少林并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是因为少林和尚念经都念傻了天真好骗，实在是适合握在手里当把锋利的刀。此人和明教有大仇，偏生明教奇人异士众多，哪怕现在四分五裂也非他能对付，所以他和汝阳王一拍即合，汝阳王承诺高官厚禄，提供给他各种资金人手，他则替朝廷挑拨各门各派自相残杀，对付明教，以免中原江湖能分出精力，反抗元人。
而少林除了被成昆挑拨，与武当尚有一处心结。张三丰年轻时曾与少林有师徒之名，后来自立门户创建武当却隐隐有了超越少林的架势。再加上武当人才济济，张三丰的徒弟各有所长，虽非绝顶高手，却也都成了才，在江湖之中闯出了偌大名声。而少林却有日暮西山之困，十几年了，都未搜罗到好苗子，寺中已有了青黄不接之像。这种复杂的心态，也是少林被成昆如此轻易就挑拨的根源所在。
嫉妒其实是原罪。
而峨眉掌门灭绝却是因偏见而来。
她和明教有仇，那便是所有和明教扯上关系的人，她都瞧不惯。更别说，武当张翠山和天鹰教殷素素结成了夫妻。峨眉和武当虽然一向交好，却也没好到，能让灭绝放弃原则的地步，所以她今日来了。
当然，少林和峨眉来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便是金毛狮王谢逊，只不过，少林是为了谢逊这个人，而峨眉和其他跟随来的江湖人，则是为了谢逊背后的屠龙宝刀。
其实张翠山早在回武当的路上就已经回答了众人的疑问，金毛狮王谢逊早已死去，但，绝大多数人是不会相信的。
故而才有了今日不请自来的厚颜之事。
“张真人且慢。”少林方丈空性大师开口：“这弟子祝寿也不急在一时，倒是有一事却是希望张真人给个答复。”
“空性大师，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在师傅的寿宴上说？我武当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这寿宴前后都可询问，何必非挑良辰吉时。”莫声谷本就性子急躁，早对这帮子不请自来，一看就不是来祝寿的人不满了。但是少林空性乃少林方丈空字辈的高僧，江湖资历很高，所以他也只是稍微呛了一句，倒也不敢过于流露愤怒。
“哼，谁知的这寿宴过后，你们还肯不肯回答。”空性不好说的话，自然有江湖里那些妖道角接话。虽是小角色，但是附和的人一多，自然也就像模像样，好似十分正确，是个道理一般。
“莫七侠稍安勿躁，我们其实也只是来要一句话而已。”空性悠悠一句。浪清歌拉住了还想说话的莫声谷，七师兄说话只凭性子，怕再继续下去，就随了这些人的心愿。
张翠山知晓这些人都是为了谢逊而来，更是为了谢逊背后的屠龙宝刀。可他早已说过，谢逊已死。他本想答话，却被小师弟抢了先。
“大师可知佛家十劝？”浪清歌问。
“此十劝乃我佛劝世人语，怕不止老衲知晓，其他在座也该都知晓。不知张小侠此问所为何事？”空性说。
“那第一劝是什么？”浪清歌再问。
“一劝世人行孝道，父母恩情比山高，在家孝养爹和娘，胜如远处把香烧。”空性反射性回答。说完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妙。
“原来大师也知，这孝道当首。”浪清歌说：“儒家亦说‘百善孝为先’，我道门亦信奉‘振嗣恩素重，救劫孝登先’。既是如此，今日无论是何时，自然无我师父的百岁寿诞重要。人生又有几个一百年，空性大师就真的忍心，在一个百岁老人的寿诞上，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吗？”
众人有些懵逼。
我们在跟你讲江湖道义，你跟我讲‘孝道’？你是江湖人吗？过个生日而已，有必要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吗？
张三丰面上不露声色，肚皮里却乐坏了。哈哈哈，果然那几个大徒弟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并非是自己教坏了的原因，都是天生的。看自己教的小徒弟，很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啊。
“大义与小道，自然是分轻重的。”空性接不上话，无法回答，灭绝眉头一竖，便开口了。这武当的小子一开口就将所有路口封死，若不开口，岂不是完全没了理由？
浪清歌微笑，很是礼貌的说：“您是？”
灭绝手中剑往地上一杵，霸气道：“我是峨眉灭绝。”
听她报上名号时，人堆里有几个人，哪怕早已知晓她是谁，却仍然打了哆嗦。可见凶名威力实在不小。
浪清歌其实早已知晓这尼姑到底是何人，只不过，唇舌之战，本就讲究，一问一答，本来剑拔弩张的感觉又消散掉一点。
“原来是师太，早已如雷贯耳。”浪清歌施了一礼：“那请问师太，大义与小道自然不可比。孝道是小道，那什么又是大义？”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这就是大义。”灭绝傲然道。
“现今礼乐崩坏，道德沦丧，朝廷又吏治腐败，律法形同虚设。这所谓的邪魔歪道也不过是触犯律法的无德之人，没有慈悲之心，也无道德约束，弑杀成性，的确于百姓于江湖都算毒瘤大患。但是，这并非以杀止杀所能解决的。今日杀了这个，明日那个又出来了。这些邪魔歪道的出现的根源便是因为礼乐崩坏，没了道德束缚自然坏人就多了起来，若是人人知礼而向善，自然也无什么邪魔歪道。而礼这个字的根基在于孝道。教化万民，重建世间道德天纲，第一步便是劝人遵守孝道。如此方是大义。所以，又何来大义与小道之分呢。”浪清侃侃而谈，甚至有些收不住口了。
众人再度懵逼。说好的大义大过天呢？我们一帮江湖人为何感觉好像坐在了学堂里？
灭绝更甚，自己不过临时扯过大义的旗子回答，过往在江湖里可没少这么说，怎么在这小子嘴里，一转头就变了呢。最重要的是，为何觉得这个小子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师傅还未发话，哪里有你个小孩子插嘴的份儿。去去去，一边儿玩去。”却是昆仑的掌门何太冲机灵，见众人说不过，忙想用辈分将浪清歌压回去。
“这位可是何掌门？”浪清歌看了他一眼，虽其人一派潇洒，但他看人可不是只看风度和脸的，此人眉间狭隘，眼角上吊，目光浑浊，纵然面容潇洒英俊，面相也会暴露其真实的内心。
浪清歌心中下了个评价：懦弱好色还心胸狭窄。
“张小侠眼光不错。真是在下。”何太冲说：“还请张小侠不要打搅各位掌门商谈要事。”
“这世间的道理谁都可以说，谁都需遵守，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该闭嘴不说，也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不需要遵守。您说，是这个理吗？”浪清歌说：“更何况，我张希夷师从武当掌门，乃是武当二代弟子，而我师傅年已百岁，辈分乃江湖第一，真要算起来，我与空性大师才是一辈儿，至于何掌门你，呵呵。”
何太冲脸色一僵，忘记武当二代弟子辈分都很高，眼前这个年纪虽然小，却比在座的各位辈分都大。这说的话当即被人甩回脸上，脸色可不是要僵一会儿。
“清歌，你退下吧。”张三丰开口。既然何太冲都已经开口拿辈分压了，小徒弟也没必要和这些人唇枪舌战下去。但是几番对话，清歌已经站在了理上，这些人继续无理取闹，也不过是丢脸丢的更多罢了。
这些人自己也明白，但是显然，脸是没有屠龙宝刀重要的。
“不知张五侠是否可以告知在座的各位，谢逊的下落？”空性大师问，然后心中觉得，这才是来讨说法的正确姿势。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七章 寿宴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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