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东方不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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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而论道。
旭的武学功底、见解、经验都超出浪清歌很多，而浪清歌对武学不同于他人的见闻、意识也令人耳目一新。
俩人有时谈论的兴起，甚至空手拆招，不同的武学路数，不同的招式风格，不同的气劲属性，都让彼此受益匪浅。
整整三日，不知饥渴疲累，俩人都心满意足方才停歇。
仍然是一人睡卧于草铺上，一人禅坐于篝火旁，彼此之间的气氛却已经全然不同。
也许，从陌生人到好友，也仅仅只有三天的距离。
这日雨水虽未停止，却小上许多。俩人精疲力尽躺下，一觉醒来虽神清气爽，却又都饥肠辘辘，旭不想再吃什么薯根野果，撑着伞，拖着浪清歌下了山：“小和尚，居士我最近喜欢佛法的很，就请你陪我走上一遭吧。”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管饭。”
浪清歌，身无分文的觉溪和尚，毫无骨气的跟人走了。
俩人轻功不错，旭又熟悉道路方向，虽城镇距离不近，但对俩人说来不过是行了大半天的路。
“噫~好友，吾尚不知你真实名字呢？”浪清歌突然问道。
俩人一路走来，均是合撑一把伞。红伞不过是旭随手在街边摊头买的油纸伞，姑娘用的那种，漂亮，好看，轻巧，自然装不下俩大男人。浪清歌自俩人相熟后，便再也找不回那拿自己衣服替别人铺草铺的态度，全然不惧旭的厉眼，一路俩人是手段齐出，心机相斗，争夺那伞下一方天地。
最终结果，是和尚不是当初那气质高洁，平静缥缈的和尚，红衣人不是那艳丽夺目，气势如虹的红衣人，仅剩下俩只落汤鸡，扯着一把破伞，站在了客栈的走廊屋檐下。
“你交朋友，是按名字来交的？”旭毫不落下风。
“名字，总归还是挺重要的。据说，人从一开始来到世间，名字便定下了人与这个世界的缘分。”
“难道这个人所有的命运是由名字定下的不成？”旭嗤笑。
“名字包含了你在世间的缘分，包含了你最重要之人对你的期望，包含了你自己对未来最初的期待。虽然命运不是由名字决定的，它却与你的命运息息相关。”浪清歌认真的说：“我的法号算不得我的名字，我俗家名为浪清歌。”
“浪清歌？”
“不错。极浪百涛拍岸，剑绘曙色；掷屿天涯同归，道尽清歌。我就是浪清歌。”他法号是为觉溪，但是名为浪清歌却从未改变过。
也不想改变。
旭神色复杂，最后说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我复姓东方，名旭，号不败。”说完，仔细观察着眼前人的神情。
浪清歌听完，心中隐隐的猜测终于被证实。
“你不诧异？”东方不败似乎觉得没看到什么吃惊厌恶恐惧的表情有点出乎意料。
浪清歌微笑：“我们还是进客栈继续说吧。还是你比较噶意（喜欢）在客栈门口谈话？”
东方不败扔了手里的破伞，走向客栈柜台。取了一锭纹银，对昏昏欲睡的掌柜说：“两间上房。再备热水让我二人梳洗。”
订完房间，东方不败又对掌柜说：“不拘什么菜，招牌即可，不过请多做几道素菜，再加两斤馒头，一壶热茶。稍晚些送到我房间。”然后对浪清歌说：“我二人可以边用些茶水菜品，边慢慢秉烛夜谈。”
面对这意味深长的话语，作为被包养，蹭吃蹭喝蹭住的化缘小和尚，浪清歌完美发挥了什么叫做唯命是从。
“客官，俩位请。热水即刻就备好，好菜好茶稍后就到。”掌柜推推旁边瞌睡的小二，口中好话不断，送人上了楼。
许久未在正经的房屋之中休息过，又泡了澡，浪清歌很是身心舒爽了一番，方有些头疼的想起，喜爱佛经的居士还在隔壁等自己用餐呢。
推门进去，小二已撤下了浴桶等物，房中桌上也摆了饭菜香茗，而东方不败已另换了一套红衣，坐在了桌前。
“好友，你似乎很爱红衣？”浪清歌走向桌边坐下，拿起早已备好的碗筷，默默的朝着桌上素菜伸出了筷子。
东方不败顿了顿，并不答话，看浪清歌面无表情的吃着炒青菜，挑了挑眉，也拿起筷子，却是尝了尝桌上的鱼，虽味道一般，却很是愉快的将其咽下，然后略带了些趣味地说：“其实今天的醋鱼还不错。”
东方不败早已发现觉溪这小和尚虽说是坚定地守着清规戒律，心却会被影响，比如那日的酒，比如今日的醋鱼。
浪清歌放下筷子苦笑，他的确是修行不到家，稚嫩的很。
银骠当家原无乡，也就是浪清歌上辈子的师叔，乃是个食中君子，酒中真贤。不仅做得一手好菜，也酿得一手好酒。这酒这鱼的味道，似乎在真正的幼年之时，就已经被刻进了灵魂，再也遗忘不得。
刚被师傅和师叔捡回来的时候，早已辟谷多年的倦收天并未意识到年幼的他需要进食，反倒是原师叔，亲手做了些菜品，取了早年埋下的陈酿，和师傅来了一次久违的赏月，也提醒了倦收天弟子不是捡回来，放着就能长大的。
那些菜品之中，年幼的小浪仔最先吃的便是常年接触到的鱼。
一道金桂醉鱼，不同于海鱼的腥味深重，肉质粗糙，这鱼不知长于何种灵泉妙水之中，入口便觉得鲜甜稚嫩，唇齿回香，配合着桂香和酒味，美味的竟然让他十数年都未曾忘怀过。
故而浪清歌上辈子的俩个爱好，便是吃鱼和喝酒，吃鱼尚在喝酒之前。
此世不食荤、不饮酒已有十八年矣。
只是心虽然忘却了，灵魂却依然记着那些味道。
“小僧的确是心不静。”浪清歌很是怅然的叹了口气：“所以，我决定惩罚自己，今天的晚课多做几遍。”
就连东方不败听了那惩罚的说辞，也忍不住眉头耸动，很是鄙视了一下，一个和尚多做几遍晚课也算是惩罚？不过随即他便出言诱惑：“既然忘不掉，又何必为自己带上枷锁？不如还俗如何？”
东方不败个性霸道，对想要的东西，总会有些莫名的执着。
“我也曾说过，戒律非是枷锁。吾名浪清歌，却亦是法号觉溪的少林弟子。”
东方不败无所谓的抬手挥了挥：“不还俗就算了。觉溪小和尚，本座真正想问的是，你似乎不惊讶我的身份？”
浪清歌很是稀奇的看了眼东方不败一眼，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这天下，修为能达你我二人者，屈指可数。就算是有隐居侠士，埋名豪杰，也不会是你这种样子。”
东方不败竟无言以对。
浪清歌倒是反过来问：“你是因为什么特意找上我？”他左思右想，都没想明白理由，唯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葵花宝典，可是他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葵花宝典的去向和华山魔教有关，仅仅说过葵花宝典被红叶大师烧掉了而已。
东方不败悠悠地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的说：“我不过是想知道，在江湖之中贸贸然就将葵花宝典来历传的乱七八糟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哦？那，可有失望？”
“是有点失望。”东方不败嘴角却微微挑起，勾勒出一抹微乎其微的微笑：“不过，失望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浪清歌没有问为何失望，也没有将此事继续解释下去。
有人相处千年，依旧看不清眼前之人，有人相交数日，却已经可以默契不语。
“其实，你不必顾及我，只有佳肴无美酒，岂非憾事？”浪清歌也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劝说东方不败。
“将自己看的如此重，这可不像你。只不过是饮酒无人陪，也没什么趣味罢了。”
浪清歌起身将客栈的窗户打开：“有风雨相陪也不错啊。”
“吃你的馒头配青菜吧。”
俩人其实都非常饥饿，东方不败虽说养尊处优日久，对小客栈的饭菜看不上的很，却也将用了不少，浪清歌本就是年少之人，更是不用说。
俩人用餐过后，尚就着灯烛谈笑几分，浪清歌更是非常罕见的说了些苦境的奇特景色，这一世首次光明正大的怀念起了永旭之巅的曙光。
“永旭之巅？”东方不败：“是哪本异志录所记？若是真如你所叙述那般景色，当真值得一观。不过，听你的描述，倒似亲眼见过一般。”
“不过是山野之书，此景想来也只是曾经梦中的惊鸿一瞥，然后便被捏造于纸上吧。现在，有去哪里寻。天色不早，茶盏亦凉，我这就告退了，你也早点休息。”
“你去吧。”
等人关门离开，东方不败单手撑着头，默默注视着窗外依旧不停的大雨，向来不关心此等琐事的人，竟然首次希望，这雨能够不要停。
一直，一直的，下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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