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浊浪涛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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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似是对浪清歌的话语很是介意，一向身着红衣的东方不败竟然换了件青色的衣服。
浪清歌又再度被那青衣毫无防备的刷了一波好感。
东方不败身着红衣时，热烈，张扬，霸气十足；身着青衣却是俊秀，清雅，风流狂放。
“好友，你这身青衣配以同色暗绣，绝非凡品。这大雨滂沱的时候，竟然也能寻得，手段果然通天。”
可惜，被称赞的人却瞪了他一眼。
一头雾水、夸赞别人却不知自己戳到忌讳的小和尚只能摸了摸鼻子，当做东方不败的娇气毛病又发作了。
外头雨水不绝，街头没什么行人，商铺也多半关门歇了业，除了吃饭睡觉，竟然难以找到其他事情起来。客栈之中尚有一些住客，此时便结成了群喝酒吹牛，赌牌玩骰，原本还算清净的客栈竟然喧闹繁琐起来。
俩人一日三餐均是在客栈之中解决，也不想一直都闷在房间之中，便在大堂的二楼占了个座，先是用了早餐，再叫了酒水茶点，用以打发时间。
“其实，吾更噶意和好友你讲讲佛经，而非是看这群人玩牌九。”浪清歌有些提不起兴致。
他其实很少接触这种吵闹的环境，也不喜爱这种吵闹的环境。
或许山郊野外更适合他，往那儿一坐，参个禅，悟个佛，时间就过去了。
东方不败在喝酒，喝的还挺有兴致：“入世方可出世，经历凡尘才能看透凡尘。你看，你都不知道这赌钱的乐趣，又怎么去放弃赌钱的乐趣呢。”撺掇小和尚去试一试赌博的魅力。
浪清歌很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东方不败对佛理总是带了些偏见，经常性拿些佛理歪解，然后用来调侃考验他。偏生，若是说些高深的佛理，典故用来反驳，他又会嘲讽，若是不反驳，他到得寸进尺起来。性格古怪的很。
二人正东扯西拉，说些玩笑话，这种环境下，严肃的话题也不适合交谈。
突然，桌面震动，桌上盘碟也微微抖动起来，程度虽然很小，不过浪清歌和东方不败均是五感过人之辈，见此情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担忧的眼神。
“地龙翻身？”浪清歌声音极微的问。
东方不败边掏出怀中干净的绢帕包了些桌上的糕点，边说：“暂时还不能肯定。若只是地龙翻身倒也罢了。”
此州境内鲜少有地龙翻身的情况，倒是靠着黄河，几乎年复一年的水患。
“清歌，你房中可用重要的事物？”
“出家人除了手中的佛珠，脑中的佛经，哪来其他的重要事物。”房中尚有包袱，里面比较特殊的，便是自己特制的几柱佛香罢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东方不败将包好的糕点塞进了浪清歌的衣兜：“多半是黄河决堤了。以防万一。我们现在就走。”
这座小镇距离黄河岸尚有一段距离，但却绝不是安全的地方，四周都是山丘，地势太低，若真是黄河决堤造成的水患，绝对能把此处淹了。东方不败不愿冒险。
浪清歌反手把东西塞回来，握着东方不败的手说：“我会去黑木崖找到葵花宝典。你，早日回去吧。”
东方不败手抽回：“你？！”
浪清歌一道掌气打散了大堂里在赌牌九的桌子：“黄河决堤了，各位还是早日逃命去吧。”
逃命二字特用内力吼出，镇压了底下那些人即将脱口的咒骂，浪清歌也无时间和他们纠缠，轻功一运便从二楼窗户直接飞出，借力窗沿，直接飞至房顶，提气，运起自己只是稍稍了解的佛门狮吼功，响彻整座小镇！
“黄河决堤了！！！！！黄河决堤了！！！！！黄河决堤了！！！！！”如此重复了八遍，方停住。
不知何时，东方不败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不该跟着我。”
“小和尚，你这是吃了我的饭，花了我的银子，就不打算认账了吗？”
“我没开玩笑，我会去黑木崖找到葵花宝典的。”浪清歌盯着东方不败的双眼，很是诚恳的说。
东方不败本来俊朗的面容突然笑的邪气肆意：“那，你更应该看好我才对。整个黑木崖，只有我，才知道葵花宝典的下落。”
“你该回去把它藏好，我觉得，我还是挺聪明的，若是藏不好，可能你就会永远失去它了。”
东方不败原本的气愤和暴露秘密的羞怒都不见了。
这小和尚。
“原来，合着在你心中，我就是个残忍无情的傻子。”
葵花宝典对哪种人比较重要？它的缺陷现在天下皆知，只有练过它，想练它的人，才会看重它的下落，怕暴露，怕失去。浪清歌如此对东方不败说，不过是看出，东方不败修炼的便是葵花宝典，故而以此为借口，让他离开罢了。
浪清歌默默盯着东方不败：“你不是傻子，自然也不是残忍无情的人，只是同样，我知晓你对那些普通人，也没什么好感。又何必在此险地拖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东方不败长笑数声，姿态狂放，完全没有之前偶尔露出的女儿态，笑声蓦然停顿：“所以，浪清歌，你记着，这次是你欠了我的人情。走吧，去北方。河堤缺口应该在那个方向。”
浊浪涛涛。
浪清歌和东方不败的轻功非常不错，可惜，距离黄河岸的距离实在有些远，等他们真正接触到水浪的时候，已经是满眼都是水，和水带来的各种残骸。
浪清歌和东方不败此刻狼狈异常，站在了一块飘动的木板上，雨依然未停。
个人的力量在此时能够做到的事情就非常少了。
俩人一路行来，已救出不少人。水灾虽然严重，几乎都淹了，但是总归是有些地方地势较高，可以落脚。于是将落水的人救起送至高处，将靠着漂浮物活下来的人也拖过去，还有不少人逃不掉，只能躲在树上的，也被救了下来，林林总总，前后竟然也有近百人了。
可是这对比着那些已经沉在水底的人，数量何其稀少。
“救得那些人怎么办？”浪清歌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东方不败这是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人纵然武功高深，武道之路走得深远，佛学也非常精通，却不能改变，他是个刚出茅庐的少年人。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东方不败冷漠的说：“这是朝廷的事。不过此朝诞生已有一百多年了，现在的皇帝是个昏聩的，好在尚有内阁支撑朝廷体系运转，不过吏治腐败是避免不了的，想要他们好好赈灾，有点难。”他看了看眼前表情有些悲悯的人：“江湖人，是干涉不了也不能干涉朝堂的。”
浪清歌沉重的说：“我哉了（知道）。”
俩人陆续奔波了俩日，疲累非常，最后还是决定分路行动。浪清歌继续搜索是否有幸存之人，东方不败则奔赴最近的神教分舵，调配人手，以图后援。
一场大雨，是俩人结识的契机，也是俩人分别的奏曲。
继续漂泊水上，搜寻希望的浪清歌，心头则挂念东方不败如此做法的后果，心中既欣喜他的相助，又担忧被定性为邪魔歪道的日月神教将面临来自正道的压力。日月神教救助灾民之事，在现在江湖正道主流势力的眼中，估计也就是邀买人心的手段，图谋不轨的阴谋罢了。
东方不败不是心忧天下之人，调动神教势力相助不过是出于俩人的交情，这份友谊让他感动，也让他沉重。似乎，渐渐明白了师傅倦收天和师叔原无乡相交之时的复杂，甜蜜的友情与沉重的责任，如同双生，交织在彼此相处的时光之中，汇聚成斩不断理还乱的点点滴滴。
另一端急速前往分舵的东方不败，一边气恼浪清歌那颗古板被佛教教坏了脑袋，一边又思考该如何调动人手，同时获得相应的利益。日月神教不是慈善组织，也不靠什么名声吃饭，做事自然有利可图方能成。思索良久，似乎朝廷之中有个权利挺大背景挺深的官在此附近？想来比起救助一方百姓的政绩，给日月神教一些海上方便不过是举手之劳。
其实日月神教插手海贸的事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沿海势力繁杂，除了当地豪强和武林势力之外，朝廷也插了一手，日月神教不过是仗着武力强横无人敢惹方分到了一杯羹，但要想继续吃下更多的份额，就困难了。而且教中护持海贸的人手主要是五仙教和地方分舵，虽然都听从他的命令，但是钱帛动人心，最好是能插进总舵亲信。不过也要有契机才能如此操作，若是贸然调动，会惹人心寒。
不提东方不败如何炉火纯青的将此事转化为有利可图的契机，浪清歌这边第六日，大水消退了。而危机却没有离开。
水后多疫。
本就十不存一的幸存者，开始在尚能住人的城镇聚集，大水冲走了绝大部分东西，但总归还是有些幸存，聚集起众人之力，才能一起抵抗灾难，才能更快的得到官府的救助。
然后疫病开始了。
东方不败在知晓疫情的时候，将与官府合作的事情交给了从总舵赶过来的杨莲亭处理，自己则立刻赶往疫区，将浪清歌带走。
这傻和尚看不惯那么多死人，非要在疫区帮忙，也不想想自己又不是大夫，能有什么用。若是反而生了疫病，自己岂不是……
要痛失一位友人。
俩人真真正正打了一架。最终，东方不败向来爱惜的脸上挨了一掌，浪清歌则被暴起的东方揍成了猪头，最后还被带回了黑木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浊浪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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