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信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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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和天草匆匆一晤，仿若草上露珠般短暂。相聚不过一刻，下一秒天草就要匆匆动身前往红叶所在的国家，为他带去冷泉的口信。
毕竟关系到宇智波的生死存亡，冷泉也不敢大意。
谁想到，这一去就是好几年。
虽然还没到音信断绝的地步，但分别太久总是令人不适。
红叶狩的确早已转世，却没能保留下从前的记忆。据天草来信说，那是因为红叶尚未觉醒的缘故。
吉法师在大名家的处境并不妙。一直有大傻瓜之称的他让大名很不满，甚至生母也更偏爱他的弟弟们，想要让他的几个幼弟继承家业。
吉法师的地位实在岌岌可危。
天草收起翅膀，主动停留在大名城中，暗中照看吉法师，来帮助他度过转生后这段脆弱时期。
哪怕天草和红叶狩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点相互间看不顺眼的意思。但天草还是抛弃过往恩怨，留在城中教导吉法师。
“想不到你还会兵法和剑术，我从前都不知道。难得你竟然肯教吴叶，从前我都不知道你们关系那么好。今日小雨淅沥，檐下流水成线，天地格外清凉寂静。雷之国那边的风物又是怎样的？”
源冷泉提笔在写道，流畅高雅的字迹在白色的和纸上犹为醒目。之后想了想，实在没有可写的，站起来交由式神熏上浓香，折下一枝海棠花附在信上。
伊势接过信纸，化作一道耀眼的火光转瞬不见。
“从前在山中修行的时候，为了打发无聊，就跑到人家屋里去看书。一直看了好几年，那家人的书挺多的，我一直看了好几年。兵法、乐道、香道、茶道还有和歌之类的东西，也算是多少能了解到皮毛吧。近卫天皇过世后，我就到鞍马山暂住了一段时间，有个叫牛若丸的孩子跑到山上来，我就教了他点东西。”
“另，我从来都不喜欢红叶狩，如果是冷泉的愿望，这么一段时间我还是能忍受的。吉法师的性格，倒比红叶狩好些，但比起牛若丸的性格，还差得远。哪怕天资超凡脱俗，太过桀骜不驯，目空一切，就像太过锋锐的刀刃最终不能持久一样，不是被磨钝，就是折断的下场。”
源冷泉捏着信纸大笑起来。
“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两个还是互相看不顺眼。”还说吉法师太过桀骜，难道大天狗就不高傲了吗？两个也都是半斤八两。不过，原来鞍马山的大天狗就是天草啊，无意间当了一回历史名人呢。
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年笑得前仰后合。几年时光过去，冷泉的身量就像春雨后的竹笋，抽条得极为快速。五官也开始长开，轮廓上越来越多地显现出前世桂宫亲王的影子，眼角眉梢都带上艳丽的气质。
“既然说到吉法师……伊势，帮我带点手信给他吧，有求于人就是麻烦。”
源冷泉咬开手指，殷红的鲜血滴进朱砂中。
“青竜避万兵,白虎避不祥。”
身为武家子弟，又是兄弟争斗不休，难免遇到危险。
“朱雀避口舌，玄武避万鬼。”
一道护符，既是保护，也是显示实力。
掺入鲜血，冥冥中勾动契约，促使红叶早早苏醒，天草也能早日回来。
朱砂勾勒成符，灵力沿着符咒流动，一闪之后又恢复原状。源冷泉拈起符咒，将之灵活地折起，放进一个红布袋。
“去吧。”
庭前沾着露水的长草簌簌摇动，珍珠一样的露水纷纷落到地上，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天草传回来的回信倒是令冷泉十分意外。大意是他把护身符给吉法师的时候，吉法师对那个传说中有着超凡力量的阴阳师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缠着要去见一见他。碍于吉法师的身份，天草不得不来信询问冷泉的意见。
冷泉自然是欣然同意。
“为什么不呢？老友相见，可是件值得欢喜的事。”
冷泉叫人空出一件静室，自己沐浴斋戒三日后，准备迎接这个大名之子，日后几乎统一整个五大国的传奇人物。
是夜，月上中天。
正是妖魔力量鼎盛的时候。
冷泉身着朱华染的直衣，足蹬短靴，垂到腰际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目光炯炯地看着静室内的直衣。
门外传来几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那是式神们守在外面，以免有人擅闯进来。
地板上符咒依次亮起，冷泉屏住呼吸，静候天草和吉法师归来。
咚——
半空上突然摔下来一条人影，结结实实撞到地板上，形象全无地趴着。
冷泉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实在想不出，一代霸主居然是这种脸朝下的方式出场。
天草张开黑翼，姿态轻盈地踏在地板上，面上一片风轻云淡。
恐怕天草仗着红叶转世去了，没少对吉法师公报私仇。
“请问，您就是吉法师吗？”
“我就是。”
吉法师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地从地上坐起来，打量着害他摔到地上的罪魁祸首。
对面的阴阳师简直年轻得过分，看上去比他还小，深红的直衣套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什么违和，风仪气度就像是老头子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的模板。一头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束在后面，鬓边两缕头发用纸绑在耳旁，正是尚未完全长开，男女莫辨的年纪。
的确是相当出色的人物啊，但是我也不差。
吉法师一边想，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眼神凌厉起来。
“我是冷泉，你也可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宇智波佐助。”冷泉一边说，衣袖在榻榻米上拂过。
地上立刻出现了一张桌子，上面有几碟点心，有清酒，也有茶，还有香鱼。
酒和茶都还是温热的，香气袅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信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