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簪》吴三梦

12、唐青青

　　秦泽还在紧张地等着楚君华的回答，没想到却看到楚君华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他就算再没经验此时也知道，自己大约肯定是没戏了。

　　于是“刷”地一下展开扇子，已是初秋季节他却热极了一样扇了几下。极力做出玩笑和不在意的样子说：“开个玩笑。”

　　这晚上，回到暂居的小院秦泽叫秦伯送来了三坛酒。三坛裕兴酒，这就醇香而烈。要是京城的秦夫人看到了一定高兴，自己的傻儿子终于铁树开花也识得情滋味了。

　　但值得高兴的是楚君华的伤终于好了。

　　她和风羽裳两人合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又设计出了许多精美的首饰。孙氏首饰行的生意蒸蒸日上，也开始有人专门来点名要楚君华设计首饰了。

　　这天唐青青到后院去取东西，没想到正碰到孙老板在和风羽裳说话。

　　孙老板显然在和风羽裳商量事情：“我们今年要是选一个首饰师傅的话，我看只能是楚君华了。”

　　风羽裳听了说：“不能提升两个人吗？我觉得青青也不错。她在这里呆的时间更长，也很努力，这一年来进步也很大。”

　　孙老板为难地说：“我也想过，可是首饰师傅的工钱是伙计的十倍。一下添两个人，年后的租钱还要涨。唉，咱们目前还支应不起啊。”

　　风羽裳想了想说：“如果只能选一个人的话，还是选青青吧。君华她不在意这些。”

　　唐青青听到这里悄悄地离开，到前面跟掌柜说了一声请假回家了。

　　她心中愤然，这算什么施舍吗？自己哪里比不过那个楚君华，怎么她做什么都顺顺利利，而且人人都向着她。

　　她回到家里，因为父亲不在她直接去了母亲的小院。

　　没想到片刻后那个父亲先娶进门的“唐夫人”就来了。她先是奚落自己一番，然后又借机辱骂母亲不会教导女儿。回到家不先去给母亲请安，反而来看一个姨娘。

　　接着又假惺惺地问自己在首饰行的生活如何，当听到唐青青说自己还是一个伙计的时候，又嘲笑了她一番。

　　“虽然本朝民风开放，不禁女子经商做工。但是身为大家闺秀就该有个样子。家里已经白养你许多年，年后你若不能做首饰师傅，给家里交些银钱就早点嫁人吧。”

　　“你……”唐青青母女心中愤怒可又不能对她怎么样，毕竟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没有正妻名分的侍妾。

　　等唐夫人走了，她娘就开始拉着她的手放声哭泣。唐青青看着心中厌烦，借口店里事忙匆匆走了。

　　唐青青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听到旁边有卖栗子的声音，这声音清脆娇怯，她不由地被吸引住抬头去看。

　　唐青青身旁有两个挎着菜篮的女人，两人正对着那女人指指点点。“可怜呦，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落得这样。唉，老天爷捉弄人哦。”

　　旁边有人好奇地问怎么回事，那挎篮子的女人眉飞色舞地开始解释。原来这卖栗子的原是外地一个巨富商人的女儿，可惜喜欢上一个穷苦书生。

　　现在为了维持生计，只能在街上沿街叫卖。

　　旁人都是叹息两句就离开了，唐青青却是心中大震。是啊，如果嫁给一个穷酸自己也只能这样，每天为了柴米油盐愁白头发。

　　也不能像母亲一样与人为妾，到时候被正室呼来换取，一辈子抬不起头，死了也不能进入祖坟。

　　而现在秦泽就是自己最好的目标，他地位不低，又富有钱财。这些从他能震慑孙府少爷、能查出首饰掉包的真像、能日日来买首饰不难看出。

　　她一路思考着让秦泽主意自己、喜欢自己的方法。

　　这秦泽对人客气，却疏离的很。对待女子也是冷冰冰的，唯独对楚君华上心。难道他喜欢的真的是楚君华？

　　唐青青心想，就算他现在喜欢的是楚君华也不算什么。自己年轻貌美，再对他小意奉承些不愁他不喜欢自己。

　　而且那楚君华为人木讷，还傻乎乎地说什么性情脾气相投。简直太好对付了。

　　没想到等她回到店里，风羽裳高兴地过来说：“青青，刚才老板说了。明年就升你做首饰师傅，开心不开心？”

　　唐青青懒懒地应了一声。风羽裳看她情形，猜测到：“是不是回家你大娘又欺负你了？”

　　唐青青摇头否定，也不说话。

　　风羽裳说：“不是就好。那你在担心什么？”

　　唐青青今日心绪不宁，又奔波两趟，一时心中不妨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在想秦泽。”

　　风羽裳听了皱着眉头劝到：“青青，怎么你还在想这事。你还年轻不要只想着看对方的权势钱财，再说我们做首饰师傅，以后工钱比许多男人都高。哪里愁养活不了自己呢？”

　　她看唐青青一脸不服气，又说到：“我这些天冷眼旁观，这秦公子心思恐怕也不在你身上。”

　　这时唐青青终于有了反应，她突然站起，尖着嗓子道：“不在我身上。哼，和孙老板一样都觉得楚君华比我强。”

　　“你怎么能这么想？”风羽裳心中惊讶，这唐青青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沉重的心思。

　　可是接下来唐琴琴又委屈地说：“羽裳姐你也不要我了。”说完就开始掉眼泪，接着就小声地抽泣。

　　就好像小孩子在吵架一样，你怎么跟她好不跟我玩。她表现的这样像小孩子，风羽裳倒不好再说她什么，又跟她讲了些道理。

　　只是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很快小小的风波就过去了。秦泽跟楚君华告别后又回到了京城，唐青青也没再针对楚君华不满。

　　事情却没有像风羽裳想象的那样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