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若即若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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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华衣男子目光咄咄，冷峻威严。
“少……少爷……”月容跪在地上不敢看他，声音颤抖，“我……我真的不知道顾姑娘去哪里了……”
“不知道？”男子挑眉，语气冰冷，“我让你好好看着她，你竟敢渎职？自己去羽卫领罚。倘若有下次，你就可以不用呆在这里了。”
“是……是。多谢三少爷……”月容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男子转过身，走向里间。这丫头，连件斗篷也没穿，这么大冷天，着凉了该怎么办。
“主子，顾姑娘应该无事。莫要担心。宣鹤已前去寻找。”
“我最害怕的是她不回来。”唇角微扯，自嘲道。
灯影摇曳，画楼清冷无声。寒夜里，只有霜雪飘落的声音。
男子坐在床畔，闭着眼。昨夜，他就靠在这里陪着她。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一切仿佛那样美好平静。可是现在，人去楼空。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夜半中宵。门外响起了声。
“主子。姑娘回来了。”墨寅在门外禀告，却欲言又止。
沈祐衡睁开眼，看着门口。虽恼怒却也满怀着期待。她，还是回来了。
顾清宁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淡漠。身上披着宽大的男子外衫，嘴唇有些发紫，似是冻了许久。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出去。”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微弱却有力。没有看他，眼神只是空洞。
“清清……没事吧。”沈祐衡走近她，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关切问道。
“出去。”
“清清……怎么了？”男子试图靠近她，却被她躲开。
近乎咆哮的嘶吼：“出去！”音色甚至有了些许改变。
“好好好，我先出去。”沈祐衡没有办法，看着顾清宁苍白无助的面庞，再难受。也只好出去。轻轻为她关上了门。
风吹进来，熄灭了灯火。清冷寒霜，悠悠无声。
男子焦急站在门外等着。顾清宁这样他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为了那个人。这次，又是什么？
“又是你？”沈祐衡淡淡挑眉，看着远岚，语气冰冷。
“主子，属下只是带顾姑娘出去散心。未曾想过会发生此等状况。”远岚连忙解释。
“带她出去。谁给你的权利？竟敢违背我的指令。”沈祐衡表情越来越阴狠。
“顾姑娘说她想去看景。谁知，见了君府君公子后就突然吓得跑开了。”
“君望北？”沈祐衡脑子里跳出这个名字。沈三的死对头，君府世孙。
“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沈祐衡淡淡道，挥了挥手。难道君望北跟许城安有什么关系？让她又想起了那个人。
大雪乱舞纷飞，画楼清寂无声。幽暗的室内，只有低低的抽泣声。
顾清宁坐在地上。蜷缩着。无助和痛苦包围着她，被拖进深渊，无法自拔。
那是君望北，不是她的许城安。她什么也没有。从来都没有。
“少爷。风大，回去歇着吧。姑娘我们来守着。”花宛立在一旁。她从未见过少爷这般无助。眼神茫然无措。
男子并未理会她。站在门外。细听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始终无声。等到晨曦微亮，不得不与长辈问安。男子才不舍地离去。
花宛依着主人的命令，候在门口静静等候着顾清宁吩咐。而站在楼下的男子，却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远岚，你别走来走去的。顾姑娘应该并无大碍。”
“昨夜她在雪地里呆了好几个时辰。万一伤了风寒怎么办？”男子站在苑内。看着楼上紧紧关闭的门窗。
今日天气晴朗，却是几月来难得的好天气。
女子慢慢推开房门，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景致。依旧是简简单单的马尾，不施脂粉的明丽容颜。虽憔悴，却也看上去慵懒闲适。
似乎，昨夜那个哭得梨花带雨，惹人疼惜的另一个人。
“顾姑娘。勉强吃点东西吧。”花宛看见女子出门，连忙上前询问。
“嗯。我要吃肉包子。”花宛有些愣神。虽说可能会料到她并不愿吃饭，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看来，是没事了。得尽快告诉少爷。
看着顾清宁一口气吃了五个大肉包，两碗素粥。远岚却很是担心她。虽说今日表现与昨夜大相径庭，很正常，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昨夜那个蹲在雪地里痛哭的女子，却深深烙在他的脑海。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她单独说话。她躺在躺椅上，却只是翻着书册。看着书中有趣的图文异志，不时开怀，不时与他分享书中的趣事。开朗活泼，明丽动人。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不待他开口，顾清宁放下册子，抢先开了口：“对了，远岚。你可不可以帮我再买一本？”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有些怔。
“这套书不全，还缺了一册。”顾清宁撒娇道，可爱娇柔，让人不忍心拒绝。
“哦。这是前屋主留下的书。大多都是绝本。书市上应该没有了。”这间别苑是他出面所购，自是对此了如指掌。
“那好吧。”顾清宁不情愿接受了这个现实。灵光一动，偏头问道，“那可不可以帮我买一本曲谱？顺便再帮我买一支笛子？”
“啊？好的……”
“那就谢谢啦。”顾清宁掏出随身带的小荷包，“这里只有一两银子。先给你吧。不要买太贵的。”
“这……”远岚有些尴尬，“主子从前生辰的时候，有一件礼物便是玉笛。但主子并不喜爱，便一直搁置在一旁。倘若你不介意，大可开口向主子要。”
“算了，玉笛太贵重了。你还是替我买一支竹笛好了。”顾清宁把荷包递给他。
“嗯。那好。”无奈，他只好收下。
远岚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她的笑颜却又放弃了。她这样能够跟他说话就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哭闹。
冬日阳光拂照下，苑内，女子靠在躺椅上翻着书册，笑靥如花，如阳光般灿烂。一旁的墨衣男子不时俯身为其指点。这气氛却是相当温馨和睦，“柔情蜜意”。
沈祐衡站在苑门外，看着这一幕。冷若冰霜的脸，眼睛里却是快要喷出火来。昨天她跟他在外面到底做了些什么。现在竟如此亲密无间。
察觉到主子内心的暴怒，墨寅象征性咳了咳。示意同伴提高警惕。
谁曾想，墨衣男子竟没听到，继续跟着女子一起看书。却是难得见他一笑。
墨寅无奈，只得在心里为同伴祈祷。竟敢跟主子的女人共读一本书。这不找死吗。远岚啊，我可是提醒过你了，被主子教训可不关我的事啊。
沈祐衡再也看不下去，径直走过去。
远岚感受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气场。连忙转头，却见三少爷慢慢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旁边的墨寅表情异常怪异。
“少爷。”男子连忙蹲下行礼。
沈祐衡没看他，只是看着躺椅上的女子。女子随意翻着书册，似是没看到他来一样。
“你们先下去。”淡淡吩咐道，语气有些冷。
“这……”远岚想说些什么，却被同伴挤眉弄眼地给拉走了。
女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看着书。理都没理他。
“我说……”沈祐衡开口，有些无语。难道昨夜的事还在生气？
“说什么。我是不是要下来给你行个礼啊。”女子淡淡道，声音慵懒。仍然没有看他。
听见女子开玩笑的回答，沈祐衡眼里闪过欣喜的色彩。应该，没有难过了吧？
“不是不是。”沈祐衡连忙回绝，“我只是……想问问你……心情好点了吗？”
“还行吧。”女子淡淡道，“怎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不伤心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难过？”女子放下书，侧头看着他，“你十五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灯会啊？”
“啊？”沈祐衡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当……当然可以。想去哪儿看我都带你去。”
“嗯。我要去找个朋友。”
“朋友？”沈祐衡疑惑，不禁醋意渐起，“男的女的？”
“你管我。一个朋友而已。”顾清宁淡淡道，“对了。我可不可以见一下沈云曳？”
“你现在见她干什么？”沈祐衡不禁疑惑，那个致使他俩吵架的人。他可不想让她见她。
“不干什么。只是问她点东西。”
“放着一个大帅哥不问，问那个冰山干什么？”沈祐衡坐在她旁边。
“哎呀。反正我就是要见她。让不让见？”顾清宁娇嗔，甚是可爱。
“行行行。见见见。”摸了摸她的头，允了她。看着她笑，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其实，不见也没什么的。既然答应了，记得找时间啊。”顾清宁笑笑，扮了个鬼脸。伸了伸懒腰。慵懒娇柔，格外惹人怜爱。
“清清。”沈祐衡淡淡道，眉目温柔，“我真的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所以呢？”顾清宁看着他，表情平静淡然。不像以前那样。
“我……我喜欢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做我的女朋友。”沈祐衡摸了摸她的头，满是期待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不可以。”顾清宁笑着对他说，“朋友可以。女朋友不可以。”
“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因为……一个人也挺好的啊。自由自在。不用受制于他人。”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如果你接受的话。”
“那我也不要。”顾清宁调皮地笑着，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我还能住在这里吗？”
宋衡愣了愣神。眼前的女子虽然如往常般活泼可爱，可一切，都变了。她的心思变得陌生，变得疏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若即若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