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景安雪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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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是三少爷吩咐的。奴婢不敢违背。”眼前的婢女笑眼盈盈，明丽动人。
看着眼前一件件华贵精致的衣裙，顾清宁有些无奈。揉了揉额角，挥了挥手：“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自己挑一下试试。”
“是，姑娘。若有事儿就传唤奴婢。奴婢随时在门外候着。”女子笑着退下。
刚准备睡下觉，结果还没躺下。就有一群婢女抱着一大堆衣服进来。说是什么三少爷吩咐给顾姑娘的。让她自己挑喜欢的穿。
看着眼前的一件件精心打造的首饰，一套套华丽的衣裙。顾清宁坐在羊皮软垫上，看着桌上白玉瓷瓶里鲜艳如血的红梅。神思却恍惚了。
他说喜欢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到底该怎么办。倘若是真的，他当初为何会帮助许城安追求自己。倘若是假的，他的神情为何会如此痛苦，难过。
宋衡啊宋衡，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顾清宁感觉到有人进来。是他。淡淡的檀香味。她没有睁眼，侧身向内，不去看他。
听见他和婢女低声说话，语气有些冷硬。似乎，生气了？
感觉到他坐在了床边，伸手为自己梳理散乱的发丝。手指修长，抚过发丝却如此温柔，细腻。
听见他说：“清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声音低沉惑人。
又听见他说：“我会等你。”
男子倚在床边，信手翻着陈年书册。半盏昏黄，安然平静。只听得翻阅纸张的沙沙声。动作却是小心轻柔，生怕吵醒身畔“沉睡”的佳人。
顾清宁背对着他不敢动，天知道这个男人干嘛大晚上来她房间看书。她觉得自己再憋下去都要窒息了，不得以，只好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
看见佳人身子微动，睁开了眼。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很疲惫的样子。
“醒了？”男子轻声道，目光满是温柔宠溺。
“嗯？”顾清宁装傻到底，声音却有些慵懒娇柔，“你……怎么在这儿？”
“沈老爷子谅我还在病中，特许我先离席。”
“哦。”
男子看着顾清宁，似是有些恼怒，声音却依旧温柔关切：“花宛说今晚你没有吃东西。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没胃口而已。”
“那稍微喝点粥吧。你胃不好，别伤着了。”男子轻哄，起身出门吩咐。
“宋衡。”顾清宁叫住他，“我们……还是朋友吧。”
听到女子的话，男子立在门口。身子有些僵硬。
“既然是朋友，那又何必如此这般？你说的话，我想过。”女子声音有些轻，“如果在当初，我或许可能会答应你。可是现在，我不想再相信了。”
男子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转身，看着顾清宁，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难道你……喜欢他？”
“他于我而言，不过是过去。但我不可能会完全放下他。他还是住在我心里。”
“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心心念念？”
“他确实很多不及你，缺点也有很多。但是，是他。是他在我最煎熬痛苦的时候陪着我。”
沈祐衡淡淡道，语气讥讽：“他追你不过是寝室打赌而已。他输了，才追的你。你真以为他会看上你？”
“我知道。”顾清宁淡淡道，神色异常平静，“我室友跟我说过。”
“那……那你还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疯了？”
“是又怎么样？但至少他让我感受到了被人喜欢的感觉。是假的又怎么样？”
“他是骗我没错。可是那又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难道你就看得上我？你现在是沈家三少爷，我是山村平民。你我身份都已经改变了。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我……那现在开始由我陪着你好不好？”沈祐衡有些急切，甚至有些疯狂。竟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顾清宁转过头，不去看他，“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不好！！！”沈祐衡急切，神情痛苦，“我不要跟你做朋友，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别傻了。我哪里值得你这样。”顾清宁看着他，慢慢走过去，双足踩在冰凉的地上。
“你值得更好的。”顾清宁拉着他的袖子，笑道，“我也该回去了。成大娘要担心了。”
“你就不害怕我担心？”沈祐衡看着她，眼神冷漠。一如往昔。
“你不要这样。我们真的不适合。”
“哪里不适合？我改。”
“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但是现在却觉得，无所谓了。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每个人都不一样，不是吗？”
“可我想的都是你。我所期冀的生活里也只有你。”
顾清宁无话，渐渐松开手，却被猛地拉进他怀中。“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
“阿衡……”顾清宁没有动，静静被他抱着，闭上了眼。如果是在以前，那该有多好。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清清……我……”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却轻的敲门声。似乎是有急事，不然不会有人敢来打扰他。
“主子，夫人有事找您。”是墨寅。
“你乖乖呆在这里。宣鹤已经告诉过成大娘，你不要担心。等我回来。”沈祐衡没办法，只得回府。
顾清宁呆呆站着，没有看他。表情有些冷漠，眼眶却红了。
沈祐衡无奈：“清清，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舍得走。”
奈何“母亲”的吩咐，他只得吩咐花宛诸事后匆忙离开。
回到床边，顾清宁拿起被他搁置在一旁的账册，自言自语道：“总是这么丢三落四。这么重要的东西也给忘了。”
夜深了，人也倦了。
清晨睁开眼，今日没有下雪。平静安然。
枕畔残留着一丝余温，还有淡淡的檀香味。是他。难道昨夜他竟与她同榻而眠。他们这样，又算什么呢？不过是隔阂越来越深而已。
起身推开门，柔风吹拂。舒服惬意。
左右无事，不如走走。
步入后苑，无数株梅花。繁华似锦，嫣红欲滴。
团起地上一团雪，握在掌心。神思恍惚，不觉抿唇一笑。转身，用力扔出。
男子反应极快，迅速侧身躲开。雪球砸在了梅树上。轰然碎裂。
“哈哈哈……”顾清宁看着表情古怪惊异的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巧笑倩兮，艳丽动人。
“你……”男子有些无奈，“干嘛啊？”
“谁让你跟踪我来着？”顾清宁说着又团了一个雪球，“等着被扔吧。”
远岚觉着有些好笑，也顺势团了一个雪球，扔过去。
“好久，都没见过你了。”男子淡淡道，眼中却有笑意。
他不过奉主子之命来看守苑落，却并不曾想过竟会遇见多日不见的丽人。她之前不告而别确是让他神思常常恍惚。现在看来，应该和少爷和好了吧。
“远岚。”顾清宁看着远处的天空，笑着说，“你可以带我出去逛逛吗？”
“嗯？”
“上次你不是说景安桥下雪的时候很好看吗？”
“可是……”远岚有些为难，“三少爷……”
“正值新春佳节，府里肯定忙。就算他身子不好，也免不了交际应酬。沈老爷再疼他，也不会让他失了这份礼节。”
“但……这样总归不好。”远岚皱了皱眉，有些无奈。
“无妨。出了事我担。不过出门逛逛而已，我又不可能跑了。”
“嗯。好。”看着顾清宁可爱娇憨的模样，远岚笑着回答。
风起，雪落长安。
景安桥，京城八大桥之一。乃前朝古建。相比于断桥残雪，更添了一份独特的韵味。
桥上一俊颜男子执伞而立，绝然出尘，傲然于天地间。
“君……公子。”远岚神色讶异，看着远处桥上站立的男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君公子？君府的人？”顾清宁有些疑惑，她有略微的近视，看不清他的脸。
“君望北。君府大少爷。”远岚淡淡道，“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啊？”顾清宁有些无语，“道貌岸然？”
“他长年工于毒物。身子早已百毒不侵。不过他最大的成就据说是抓了上百人试毒。”
“那……我们还……过去吗？”
远岚看着她，似乎有些好笑：“为什么不过去？难不成，他还会抓你去试毒？”
“谁让你说的那么吓人啊。”顾清宁白了他一眼，“去就去，谁怕谁。”
“反正我保护你。不怕。”
“好。”
雪落无声，化在指尖，轻点溶解。
远岚伴着顾清宁，为她撑起一把伞。君望北站在桥中央，看着落雪的湖面，神色平静淡然。清冷孤傲，眉目冷峻。
只觉身旁女子一顿，竟差点跌倒，连忙扶住她，微微打趣道：“路滑。小心一些。”
扶住女子的肩，竟觉得有些许颤抖，莫不是冷了？正欲俯身开口询问，却见女子脸色苍白，看着君望北。眼神中竟有些害怕。
远岚连忙护住她，心中暗自猜想。莫不是曾经她也被君望北抓去试毒，失了记忆。现在看到凶手，想起了一些什么。
“城……安……”正欲带他离开，却听得女子喃喃道。
城安？那个月夜她也曾呢喃细语。莫非就是君望北？她，难道与君望北有何联系？
察觉到身旁的异样，君望北缓缓侧身，看着表情怪异的顾清宁，关切问道：“姑娘，可还安好？”温文尔雅，眉目温柔。
“我……我……认错人了。”顾清宁自知失态，连忙转身跑开。再不走，眼泪就要掉落。
“顾姑娘……”远岚看着顾清宁，再看看眼前俊颜男子，不得以，只好先去追随女子。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那张脸，那张让她日夜思念的脸，那张她最熟悉的脸，就在她眼前。然而，却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许城安，我好想你。
男子站在桥上，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你来了。”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景安雪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