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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临安茶陵事【一】 ...

  •   【一】初至
      闫衍枳、胡卿夜和许行荇一行三人在日头刚落下之际趁着夜色往临安城御风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落在临安城郊。闫衍枳道:“天色太晚了,我们先找个客栈歇下吧。”许行荇打了个哈欠,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衍枳哥哥说得对,又困又饿的,咱们得好好休息。”胡卿夜看了她一眼,嚷嚷道:“杏子你可真能吃!出发前我们可是吃了夜食的,你那两碗白米都吃到哪去了?”许行荇跟在闫衍枳后头跨进官道边的一家小客栈,闻言扭过头来,一脸的笑嘻嘻:“你不知道正在长身体的人都很能吃吗?”胡卿夜小声嘀咕:“又鬼扯。都长身体多少年了……”
      这家客栈因为是供往来商客歇脚,所以一天十二个时辰从不打烊,晚间也只是将门扉轻轻合住。此刻值夜的小二窝在柜台后面打着盹,忽然柜台被人轻叩了几下,店小二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大眼睛眨了眨,弯成了月牙:“这位小哥,此处毗(pi)邻山野,你敞着门打瞌睡,可要当心啦。”店小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姑娘说的是。只是今日客人少,一个人枯坐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啊,对了,姑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许行荇笑的眉眼弯弯。
      小二看了看站在姑娘身后不说话的俊朗男子,了然了,翻了翻册子道:“正好,天字八号房还空着,正适合小两口休息,姑娘的相公可真俊俏…….”
      许行荇回头瞅了瞅闫衍枳,捂着嘴笑起来:“小哥你误会了。这是我兄长。”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是兄长啊…….长得与姑娘不大像。都怪我这张嘴 ,乱说话。”
      闫衍枳忽然伸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房门钥匙,冲他笑笑:“没事。”
      “喂,还有我呢。你们是打算让我睡马厩么?”一个声音懒懒的响起,店小二伸着脖子探头看去,这才发现客栈门口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在红灯笼的映衬下显得阴森森的,他转过头来,露齿一笑:“小二哥,给我也来一间上等房,就在他们边上。账,就问那位兄长取吧。”胡卿夜说着冲闫衍枳努努嘴。
      许行荇笑道:“小哥,别给他安排房间,就让他睡马厩去。”
      “许行荇,你!”胡卿夜恨恨道。
      店小二是个实诚人,他挠挠头,有些为难道:“这…….马厩里没位子了,有个商户来时牵了十几匹马安置在马厩,现在马厩里已经满满当当的了。”
      胡卿夜闻言一僵。
      “噗”许行荇瞅着胡卿夜铁青的脸色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来。
      闫衍枳拍拍她的头:“别闹。”说着转头对店小二说:“不用麻烦了,我与那位客人同宿一间便可。”
      胡卿夜走过来:“不成。我们两个大男人如何同宿一间?那床榻还不够我伸腿的。”
      闫衍枳摊手:“现银不够了。”
      胡卿夜顿时炸毛:“你俩把我白花花的银子弄哪去了?!杏子,我的家当可都是你收拾的!”
      许行荇一脸无辜的拍拍腰间的小葫芦:“都好好放着呢。衍枳哥哥说路上不安全,全换成银票了。眼下这情形,取银票多不方便,而且出门在外,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咱们如今没了进项,自然得省着花了。再说了,上等房的床榻可宽的很,怎么可能睡不下,不是你跟衍枳哥哥睡一屋,难道让我这黄花大闺女跟你们俩睡一屋?哼,男女还授受不亲呢。”
      胡卿夜看了闫衍枳一眼,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低声道:“有人估计还很乐意呢。”
      “什么?”胡卿夜的声音压的太低,许行荇没听清楚。
      闫衍枳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淡淡开口:“想睡马厩就去吧。”
      胡卿夜一噎:“……不想。”
      “那就管好你的嘴巴。”
      许行荇不明白他们俩打的什么迷,只兴冲冲地问店小二:“小哥,你们客栈现在还有吃的没?随便什么,我有些饿了。”
      小二点点头:“厨房也是留着火的,只是如今没什么食材了,就剩了些冷饭,不如给姑娘炒个蛋包饭?”
      “蛋包饭?”许行荇初次听说这玩意儿,只觉得新奇:“好,就来这个。待会送到客房。”
      “我也要一份。”胡卿夜懒懒道。
      “你不是不吃么?怎么看着我吃又嘴馋啦?”
      “我也是要长个子的人。”
      “切,你就装吧。”
      两人吵吵闹闹的往楼上走去,闫衍枳失笑,回头对小二说道:“麻烦小哥一会儿再泡两壶山楂菊花茶一并送上来。”
      “好嘞。”

      胡卿夜推开天字八号间的房门,扭头看见本该进九号间的许行荇不声不响的跟在他后头,唬了一跳,双手抱胸装模作样道:“小杏子,你跟着我做什么?难道你改主意了?想要跟我睡一间?哎呀,我可是个黄花大小伙儿,你休想占我便宜。”
      “切。”许行荇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走了进去:“你还只是只狐狸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洗澡喂饭刷毛可都是我一手操持的,什么地方没见过,现在才知道避讳,晚啦。再说了,就你那小身板,还没方才那小哥的好,我还看不上呢。我是来陪衍枳哥哥说话的,而且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人多才能吃得香嘛。”
      不过片刻,小二哥便端了宵夜上来,除了一小盆冒了尖的蛋包饭和两茶壶的山楂菊花茶,小二哥还很贴心的端了三个空碗三副筷子和一小瓦罐的汤水。小二哥道:“虽然客官只要了两份,我想着这位大官人怕是也饿了,就多弄了一些。不过晚间还是少吃些比较好,不然积了食就睡不着觉了。光吃蛋包饭未免有些干,刚巧灶上还炖了莲藕排骨汤,我就擅自做了主盛了些过来。客官们尝尝,可香着呢。还有这壶山楂菊花茶,我就端到隔壁房间了,待会姑娘回房后要是觉得吃撑了,多喝喝水就会舒服些。”
      “小哥有心啦。”许行荇嘴咧成了花,目送店小二远去。
      闫衍枳也点点头:“多谢。”
      没听见胡卿夜说话的声音,许行荇觉得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去,胡卿夜已经不客气地坐在桌边舀了一碗蛋包饭吃的欢快。
      “臭狐狸,你动作怎么那么快。”许行荇也坐到桌边,给自己舀了一碗,“好吃吗?衍枳哥哥,我给你盛一碗吧。”
      “我不饿。你俩吃吧。少吃些,省的待会睡不着觉。”闫衍枳说着走到屏风后的净房 ,里面响起了水声。
      许行荇也不客气,直接端着碗开始扒饭:“这饭怎么这么好吃,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啊。哎,狐狸,你说他们是怎么做的饭,能把冷饭做成这样,真是高手。”
      胡卿夜从饭盆里抬起头,嘴里含着饭说话有些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吃。”
      闫衍枳从净房出来,一手还拿着湿哒哒的汗巾子擦着脖子,听见他们说话插话道:“这蛋包饭是用冷饭和鸡蛋混炒的。你瞧着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是要火候的。好的蛋包饭,是要每颗饭粒上都能包上蛋液。”闫衍枳说着凑过去看了看,“这个客栈的厨子还成,虽然没能做到每颗饭粒上都能包上饭,但闻着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着许行荇又拿起勺子,闫衍枳压住她的手:“好了,别再吃了。再喝点汤就去睡觉吧。”闫衍枳说着取了剩下的那个碗,舀了一勺半的莲藕汤推给她。胡卿夜抱着那瓦罐:“剩下的可全都是我的了。”
      “没人跟你抢。晚上别三番两次地跑茅房。”闫衍枳看了他一眼。
      许行荇“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心满意足的咂咂嘴吧:“香。”
      闫衍枳好笑的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好了,走吧,送你回房去。”

      胡卿夜懒懒地躺在床上,看见闫衍枳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舍得从小杏子那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顺势留下呢。”
      “胡贤侄,真是有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闫衍枳脱了外袍,随手仍在圈椅上。
      “榆木头,你就是个闷骚的男人。把小杏子当闺女似的养着,没想到最后养成了媳…….哎呦,踹我干嘛?我的屁股!”胡卿夜摔在脚踏上疼的直咧嘴。
      闫衍枳抖开一床被子:“再废话今晚睡马厩去。”
      胡卿夜揉着屁股爬上床,也乖乖钻进被子里:“我不说还成么。服了你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闫衍枳一掌扇灭烛火,冷冷道:“睡觉。”

      第二日一早,三人退了房,许行荇道:“我们退了房,是要在城内找住处么?”
      “不。”闫衍枳回答,“临安城内寺庙道观太多,阳气太盛,与你们修行无益处。不如在临安周边的小镇村落里寻一处住所,这样既能吸取阳气,而又不至于过强的阳气损伤了身体。”
      “啊~”许行荇有些失望的撇撇嘴,“那我们不是不能可劲儿的吃好吃的了?我还想好好的多吃些临安的特产呢。”
      “就是的。村里还有什么好饭好菜好玩的地儿,榆木头你不会是想让我们过与世隔绝的生活吧?我可是个斯文人,可不想跟个老头儿似的在乡野卷着裤腿扛着锄头光着脚丫子锄地。”
      “你放心,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闫衍枳道,“我们今日在城内逛一圈,赶在日落西山前到清水镇便成了。”
      “清水镇?什么地方。”许行荇问。
      “是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子,镇上住户多以采茶为生,民风淳朴,而且也不远,距临安城不过半天脚程。我在那里早就买下了一个宅子。”
      “榆木头,你什么时候买的宅子?我怎么不知道。”胡卿夜问。
      闫衍枳一笑,率先往外走去:“你猜。”

      临安城是三朝古都,故而古韵深厚,城内到处可见前朝古建筑,又因着此地擅种茶制茶,故而茶楼茶馆特别多。临安城内十里长堤旁依水而建的小茶肆比比皆是。
      这其中有一家两层的茶楼,砖木结构,四角飞檐,临水的一侧柱子立在水里,阁楼大半建在水面上,临水三面大开窗,眼望水,背靠水,脚踏水。一面大大的茶字旗高悬门楣,与其他大茶楼无异。只是这店家多花了心思,别家的茶旗只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染了色的布上印上茶字罢了,他家的却是将晒干的茶叶摆成了茶字,再在四周缝了绿线固定。刷墙的漆里也掺了茶水,故而走近茶楼便能隐隐嗅到茶香。
      “这家瞧着不错。”许行荇率先走了进去。
      搭了帕子在肩头的茶博士迎上来,往后看了看:“客官三位一起的吗?”
      看见许行荇点点头,他又说道:“客官里面请。我为客官挑个好位子,二楼视野开阔,而且那雅间临水,能赏河景,客官们定会满意的。”
      三人随着茶博士上了二楼,果然因着早间人少,二楼的雅间大都敞着门,都还空着,三人便胡乱跟着茶博士进了一间。里边的摆设却与楼下的大不相同。楼下并没有隔间,只是大堂里摆了数十张红木八仙桌,桌上的茶船内摆着茶盏茶壶等物件。而二楼的雅间内,却不是大方桌了,入门往里走几步,便是比平地高出约五寸的木质地板,两侧摆了浮花大瓷缸,缸前错落摆着几张圆面杌(wu)子,缸中圆叶睡莲开的正好。一侧墙上挂了幅空山翠雨图,一侧墙上裱了一幅字,上书“宁静致远”,下首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只豆青釉双耳三足小香炉。正中摆了一张长几,几边放着几张无腿的圈椅,另一头却有一个圆圆的蒲团子。临水的窗子开的很低,只比长几高出一点。茶博士率先脱了鞋走上去。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要脱鞋子的,怪不得什么东西都看着低了些。
      胡卿夜边脱鞋边嘟囔:“居然还要脱鞋子,万一有人脚臭怎么办?还不把人熏死。”
      许行荇点点头,很庆幸的拍拍胸口:“狐狸,还好我昨天提醒你洗了脚。不然把我们熏死了。”
      胡卿夜:“……小杏子,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坏事扯到我身上。”
      闫衍枳:“因为你长了一张做坏事的脸。”
      胡卿夜:“……”
      茶博士笑道:“不知三位要些什么茶水点心?”
      胡卿夜掀起衣袍后摆大咧咧的弯腿坐下:“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茶博士笑道:“我们这虽然主营茶水生意,但少不了搭些茶点。不然,来这儿吃茶的贵人们光喝个茶也多没趣。不是小的自夸,我们茶楼在临安也是叫的上号的,不说茶种有本地的龙井、径山茶、天目青顶,临近的顾诸子笋、安吉白片、平水珠茶、鹅坑毛尖和婺州举岩还有各色花茶,茶点也是应有尽有,像什么蟹壳黄、枣泥酥饼、高桥松饼、千层饼、蛋石衣、茶酥糖、茶梅、茶瓜子、葱油饼、芝麻糊、春卷、烧麦、八宝饭、茶叶蛋、汤包、姜饼、椰蓉芋艿、散子、桂花藕、海棠糕,还有咸笋干、盐饼、肉丝萝卜糕、酥冻米、豆糖、苞芦松、盐水豆、梅干豆腐等等等等,不知三位中意什么样的儿?”
      “来临安,自然是要喝临安的好茶了,就上一壶龙井茶。茶点么…..”胡卿夜转向许行荇,“你先挑。”
      许行荇道:“我要枣泥酥饼、椰蓉芋艿和酥米冻。衍枳哥哥呢?”
      闫衍枳补充:“除了这三样,再要两笼汤包,一份肉丝萝卜糕,一份咸笋干,一份梅干豆腐和茶瓜子。就先这些吧。”
      “好嘞。客官稍等。”

      茶水点心未上,许行荇跪在圈椅里面对着椅背一手支在窗柩子上往外看。外头是一条河,一座青石砌的拱桥横在河面上,不时有轿子行人走过。说是河,其实也没有多浩瀚,城内的河,更像是深沟,河面不过丈把宽,河水也不深,堪堪没过了人的胸口。两边皆是店铺,寻常卖衣物首饰等的店家将住处设在后屋,临水开着窗,还能看到人家的书房内景。而设茶楼酒肆花坊的,却大都依水建了台子,三面临风,凭着石柱子立在水中,客人也是多的。故而这临安人又有了新的赚钱法子,常有撑着一只小小的乌篷船的船家,在这穿城而过的河水中慢悠悠的撑着桨,叫卖着一些小巧新鲜的物什。
      此刻,便有一只小小的乌篷船停靠在茶楼的水台子边,一个穿着素色衣裙、头上包了同色帕子的农家女子脚边放着一只竹篾编织的竹篓子在船头卖着什么,茶楼里的几个女客人围在她身边,也不知是在摸着什么。
      许行荇好奇的探出半个身子,往下喊:“喂,这位姐姐,你在卖的什么?”
      那女子仰头,笑意温婉:“我卖的是自家做的茶香枕头,和茶味香囊。小娘子要不要看看,有什么中意的?”
      “茶香枕头是什么?我只听过有荞麦枕,还不知有茶香枕的。还有那香囊,茶味茶味,莫非是装了茶叶便成香囊了?”
      那女子掩嘴一笑:“小娘子可是说错了,茶味香囊,却不是装了茶叶的,还有这茶香枕,也是我们临安的一种小特色。小娘子想来是外地来的吧,还有些不知道,我说与娘子听。这茶香枕啊,外头用藤草编的壳子,里头的枕芯子,是自己后山茶陵上剪下的茶叶茶梗,晒干了做成的,最是安神清脾。而这茶味香囊,是我们那边的茶农们想出来的,在做茶饼的时候,有两道工序分别叫做蒸茶和捣茶,在蒸茶时隔着蒸屉铺上老茶叶末和野菊花,这样老茶叶末和菊花上就会有茶香,拿蜡油筛成细小香丸子,而做香囊的布料用捣茶时榨出来的汁水浸染,烘干,也有了茶色。虽不是什么精细的东西,却也是小巧可人。姑娘可要看看?”
      “好。”许行荇点点头,“不过你怎么上二楼?”
      女子笑起来:“不用上二楼的。”她说着朝后喊了一声,“阿牛哥,你过来一下,这位小娘子想看看我们的东西。 ”“来了。”船尾一个穿着短打模样憨厚的黑汉子将篙(gao)从水中抽出来,握着中部,弯腰穿过船舱。他抬头看了看酒楼的高度,接过女子递过来的竹篓子,将篓绳挂在篙顶部的弯勾上,手慢慢的移向篙的下端,慢慢的将竹篓子送上来。许行荇伸手接过满是茶香的篓子,拿起一只茶香枕打量了一会儿,又拿起一个香囊,觉得都还不错,遂挥了挥手上的香囊,问她:“你的这些东西,怎么卖?”
      “这茶香枕一个五十文,香囊一个八文钱。”
      “那我每样拿三个。一共是一百五十…..七十四文对吧。”许行荇取了三个枕头三个香囊抱在怀里,扭头向胡卿夜伸出手:“狐狸,给我几吊钱。啊,忘了你现在身无分文,银票都在我身上。衍枳哥哥,你身上的现银匀我一百八十个铜板。”
      胡卿夜在一边直嚷嚷:“是一百七十四文。榆木头,一文都不能多给。六文钱能买八两猪肉呢。”
      闫衍枳没理他,扔了一角碎银子给许行荇:“没有铜板。只有银角。”许行荇接过,扔进竹篓子里,冲农家女子示意:“银钱扔里头啦。不用找啦。”
      “你们这两个败家子儿!”胡卿夜在一旁气的直跳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临安茶陵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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