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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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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下午钟秦远的东西就被移到了方亦离的隔壁。他还是在六点之前被福伯赶出了方亦离的房间。福伯这像一个垂死的国王,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领土。钟秦远也尽量的顺着他。其实福伯是这个山庄内唯一对方亦离好的一个人。这十八年来他一定早就把方亦离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或都说是孙子。所以才会这么在乎他不容许一个陌生来伤害他。钟秦远也在心里保证他一定会照顾好方亦离这一个精灵一样的男孩。
不知不沉又在这个山庄内呆了一个星期。为了陪伴方亦离,照顾方亦离。钟秦远几乎过着半封闭的生活。每天一睁眼就是方亦,睡觉以前见的都是方亦离。除了方亦离之外他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方权豪这几天都在家。每天晚饭都要在那间大的不像话的餐厅进餐。而林芳谊跟方权豪的争斗也就每天都在进行,他们二个只要一碰面就要吵架。钟秦远有时候在楼上都能听到二人的争吵声。最后方太太干脆早出晚归。避开跟方权豪见面。山庄里这才平静了几天。
黄昏的时候,钟秦远陪着方亦离呆在白色的房间里。现在钟秦远可以一直陪着方亦离直到他上床就寝。
钟秦远的膝上放着一本溥溥的《古诗赏析》可他并没有在读书,而是在埋头拿着一支铅笔着什么,不时还抬起头来看着方亦离神神秘秘的傻笑。
“画好了!”钟秦远快乐的宣布。他拿起那本诗集,身子向着微倾,把诗集放到一动不动方亦离眼前。只见诗集每一页右下角的空白处都画了一个小男孩的上半身相。钟秦远又是神秘一笑。他关上诗集,手掌压在书本上,用母脂掀起书本的右下角。“你要看好了,我会让小人动起来。”钟秦远孩子气的提醒方亦离。钟秦远的大拇脂慢慢的向上移动。书页快速的一页一页翻弹过去。页上的小人儿真的动了起来。开始他是在雨下无声的哭泣,慢慢的太阳出来了,他也笑了。
“好玩吗?”钟秦远满脸期待的询问着。方亦离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钟秦远有些失落,可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你看雨会停的,太阳也总会出来的。所以你也不要灰心,你总有一天会好过来的。”钟秦远这几天来,总会找一会好玩东西给方亦离,而且尽量的跟方亦离说话。想以这种方式来唤起方亦离对外界的兴趣。以目前来看较果好像不是很好,可是钟秦远还是不放弃,每天都这么做着。
钟秦远握住方亦离的双手,感觉着他皮肤上的热力。握住方亦离的双手几乎成了钟秦远的习惯。这样做既是为了更方便的照顾方亦离,更是为了确认方亦离的存在。钟秦远总是很不放心,他总觉的方亦离会消失,让他再也无法找寻。这么几天下来他对方亦离的执着越来越强烈。有时候他甚至冲动的想去答应方权豪的要求。钟秦远也弄不清楚他对方亦离执念究竟是什么。好奇?同情?也许!也许!
“咚咚咚”忽然的敲门声打扰了二人的宁静。
钟秦远过去开门。是刘婶。
“刘婶,找我有什么事吗?”
“钟先生有你的电话。”
“电话?”钟秦远奇怪的重复一句“我的电话吗?”
“是的。”
“知道是谁找我吗?”
“是一个小姐的声音,她只说找你别的什么也没说。”
钟秦远点了一下头“好的知道了,我这就去接。”
刘婶下去了。钟秦远走回到方亦离的身边跟他传待了一声:“我先去接一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钟秦远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接电话。红叶山庄里每一个房间都安装了一个电话机,除了方亦离的房间。电话的铃声会吓到方亦离。
“喂!”钟秦远拿起电话唤了一声。
“钟秦远,钟秦远?”电话那头吱吱杂杂的传来女生兴奋的欢叫“天呀,终于找到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钟秦远被叫得有些头晕,等那个女孩平静一些。钟秦远立刻询问:“请问……你是……那一位?”
“我是你同学,严灵呀。这么快就把老同学给忘了。”
“严灵?!”钟秦远可以确定他知道这个名字,可是除了这个名字以外脑袋里就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对呀,严灵,你高中同学严灵呀!钟秦远你好无情呀,你知道人家每天都记着你,你却把你家忘了。”她还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刚刚还兴奋的大吵大叫,现在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一哭,钟秦远立刻就乱了方寸,赶忙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呀。是我不好,我道歉……都是我不好……”虽然钟秦远一直都不明白自己错在那里,不过道歉总不会错的。
“哈哈”电话那头忽然又大笑起来“你还是那么好骗,心肠还跟以前一样软。”
“你……”钟秦远有点发火,这个人真是太莫明其妙了。莫明其妙的打电话来找他,莫明其妙的开他玩笑……
“怎么了,生气了,对不起了,是我不对。”对方又可怜惜惜的道歉起来。
钟秦远的那一点小气也就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叫严灵对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叫严灵”严灵大声的回答:“我们高中同学要开一个同学会,想请你一起过来。”
“同学会?大概不行吧,我现在不家里……”
“我知道呀”严灵快速的抢断他的话,得意的说,“我还知道你在上海,我也在上海呀。所以我才会请你过来参加。”
“你怎么知道的?”钟秦远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是从那里知道这个电话的。”
严灵得意的嘻嘻轻笑起来:“本姑娘自有办法,你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好了,是钟伯母跟我说的。”
“我娘?她怎么会跟你说呢?”
“我长的可爱呀。”严灵很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她还是希望有我这个一个儿媳妇哩!”
这个女孩也太大胆了吧!钟秦远无奈的想着。
“你跟一个不是很熟的人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
“谁说我们是陌生人?”严灵马上不同意的叫了开来“我们是高中同学呀,你知道我们整整做了四年同学,四年等于多少天知道吗?”
钟秦远好笑的听着,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瞄到,方太太在他的门口走过。今天方太太居然在家?钟秦远闪了一下神。
电话那头等不到钟秦远的回应,就大声叫嚷起来:“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喂……”
钟秦远被她叫的耳朵都快聋了,赶忙把话筒拿开,连声回答“在听在听……”
“好了,我们这样定下了,下个星期五忘得,皇朝酒店。下午一点,不见不散呀。”严灵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挂了电话。
“喂喂……”钟秦远还是慢了一拍。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真是的……”钟秦远无奈的轻叹一声。他到现在还是弄不清楚严灵究竟是谁?就被私自的定下了一个约会。
回到方亦离的房间打开门。就看到林芳谊站在方亦离身着,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方太太,你在做什么?”钟秦远马上戒备起来。自从餐厅的那一夜之后,钟秦远就有点防着林芳谊。怕她会再次伤害方亦离。
林芳谊无视于钟秦远的防备,慢慢的转过身。只见她手口拿阗那本诗集。她将诗集竖起,指着页下的小人问道:“这个是你画的吗?”
钟秦远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是画给他的?”林芳谊指着身后的方亦离。
钟秦远还是点头。
林芳谊怪异的笑了笑“你跟他呆的太久了,也疯了不成!他根本看不到这些。”她拿着那本书在钟秦远的眼前使劲的晃着。
钟秦远一把抢过诗集:“如果没事,请方太太离开这里。”
林芳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这里真让人讨厌,我一刻也不愿意呆下去。你还是好好看好这个疯子吧。伤了人就不好了……”
“他不会伤人!”钟秦远大声的更正。
“是吗?”林芳谊别有深意的反问一句“谁知道呢!”她不清不楚的丢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七点钟秦远打点方亦离的晚饭,帮他梳洗一下,就让他睡下了。也这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天气异常的坏,屋外狂风大作,大粒大粒的雨点被风吹打在玻璃上,“嗒嗒嗒……”有如抄爆的栗子。今天的方亦离看起来有些不安,坐在沙发上,身子紧紧的缩在沙发背里。钟秦远担心的握紧他的手,他的手是冰的“怎么了?你感的冷吗?。”钟秦远拿来一件白色的外套给方亦离披上。可是这么做一点用处也没有,方亦离还是感到不安,身子也有点发抖。
“我真是无用”钟秦远自责着,钟秦远看着方亦离那样柔弱,那样孤独和无助。却一点忙也帮不上。钟秦远奥恼的咬住下唇。
“福伯,福伯……”钟秦远救助似的叫着福伯跑了出去。
刘婶也从走廊上经过,钟秦远忽然闪出,二个差点撞在一起。还好刘婶避的快。见钟秦远这么慌张,刘婶叫住钟秦远担心的问:“钟先生你怎么了?找福伯有什么事吗?”
钟秦远抓住刘婶急切的问:“你有没有看到福伯。”
“福伯跟老爷出去了。”
“出去了,去那了,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大概回不来,刚刚接老打来的电话,说今天有台风太在,走山路会很危险。今天就不回来了”刘婶再次询问“钟先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定要找福伯?”
“不是我……”钟秦远无助的回答“是亦离他出事了。”
“少爷怎么了?”刘婶也急了。
钟秦远忽然想起,刘婶也是山庄里的老佣人,也许她会知道方亦离怎么了。他拉起刘婶就跑进了钟秦远的房间。
方亦离还在发抖。钟秦远怜恤的伤心的搂住方亦离:“他究竟是怎么了?”
刘婶看到方亦离的样子反而放了心,她不大在意的宽慰钟秦远:“没什么了,少爷每每遇到这样的天气都会这样。等台风一过去他就会没事的。”
“真的?”钟秦远还是不大放心的确认一遍。
“嗯!”刘婶坚定的看着钟秦远。
钟秦远这才放下心来,可他又想到了别一个问题:“他每次都会这样吗?医生就没来看过?”
“看过了!可是没用,少爷的这个病找医生也没用。这么多年我们也都习惯了。”
习惯了,天啊!方亦离这么多年来,受了多少苦啊!红叶山庄的天气这么多变。难道每次台风过境,他就要被吓一次吗?
“为什么不找一个天气好一点的地方?”
“老爷不让。”
“为什么呢?”
这回刘婶却不愿多说。
钟秦远挥了挥手:“你去吧!我一个陪他就好了,你先去吧。”刘婶退出去了。
钟秦远搂着方亦离,紧紧的盯着窗外,祈盼着狂风早点停息。让方亦离少受一点惊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狂风没有点要停的迹像,反而越刮越利害,外面灰茫茫的一片,树叶被刮的打着旋儿四处乱风。满山的枫叶被风吹的东倒四歪。不时还能听到大树被吹倒的倒地声。风擦过玻璃发出“吱吱”的剌耳声响。这是近五年来最大的一次台风。佣人们在楼道里跑进跑出。原来,有几扇窗户被刮破了,雨水剩了进来。佣人们找来木板临时的钉上窗户。
五点的钟声,也在一阵忙乱中响起。方亦离准时的站了起来,开始他每天都要做的仪式。今天的天气也晌影了他的动作。做了不知多少遍的几个动作,今天做起来却有些慌乱。拿椅子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自己拌了。还好钟秦远反映及时。他才没有摔倒。
方亦离将画架上的白布拿起又盖好,一次二次三次……方亦离做完第七下。就拿起了,画架旁放着的颜料,先把颜料倒出来,再一支一支的放回去。第一支是黑、第二支是白、第三支是黄、第四支是灰、第五支是紫、第六支是……方亦离忽然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前面的颜料。他怎么了?钟秦远顺着方亦离的眼神望去。散放在地上的颜料还有,绿、红、蓝、综……少了青。钟秦远惊鄂的发现。而此时方亦离的眼神越来越惊慌,两只眼睛也睁的越来越大。一阵尖锐的惊叫同时响起。
“冷静点,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钟秦远紧紧的抱住方亦离,尽自己所能的安慰他。
可他的努力对方亦离一点作用也没有,他越叫越大声。两只眼睛也越睁越大。
叫声传到门外,楼里的佣人被忽然的叫声惊住,纷纷在方亦离的房门前聚集。刘婶瓣开好奇的人群,剂进到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就推了进去。
看到屋内的情形他也吓到了。方亦离脸皮残口,仰着头尖声尖叫。还不时的用手拉扯着自己的头。钟秦远怕他弄伤自己拼命的想抱住。可是这时的方亦离力量异常的大,每每都将钟秦远推倒在地。画架也被打翻了,颜料散了一地。刘婶一回过神来就飞快得跑到方亦离的身边,盯着方亦离,对钟秦远问道:“少爷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钟秦远早已慌了神儿,说的话也有点语无论次:“青色……青色不见了。”
“你说什么,什么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