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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流小说家自白之二 ...

  •   我和初见其实真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一块的两人。

      初见从初中开始就是老师的宠儿。
      那时候体育老师和物理老师每天没事就爱在放学后相约打网球。一天,只有初一的初见偶然走过网球场,被相熟的物理老师一把叫住(他当时是物理课代表…),莫名其妙就被拉去做单挑比赛的裁判(传说体育老师和物理老师从以前开始就是亦敌亦友的关系,男人的友情听起来真是复杂)。打从那天开始,初见就对网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外加有那两个网球痴老师的魔鬼训练,很快初见的网球水平就达到了相当的水准。
      据说到了高一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和大学生一较高下,真不是盖的。

      当然,以上的种种,我全部都是在进了高中之后听初见迷们对我转述的。
      奇怪的是,初见迷除了女生之外居然还有相当一部分男生。也许是因为对于阳光型男的追求不论性别都是人类这种生物的本能吧。

      当时的我,在听了大家的描述后,为了对得起诸多初见粉丝的口水,总是努力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表示明白了一桩非常深奥且有历史渊源的作为和初见同校所必须知道的事情。
      也许,那个时候,我还趁大家不注意,很顺便转过身去地摆出了几个自以为很酷,好像对这些运动帅哥不屑一顾的成熟小孩的pose。
      但是这一切,在我亲眼见到初见之后,立刻变成宇宙刚刚形成时的尘埃,消失在不知那个星系里去了。

      对于第一次和初见见面的情景,我想,不管重复多少次,都会像一副画一样,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那是多么令人怀念的一个早晨,空气中弥漫着学校特有的泥土气息(那个时候学校在翻新,把混凝土的操场全部掘掉,准备铺成塑胶跑道,于是沉睡多年气味独特的土壤重见天日~)。
      因为看错闹钟的我,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提早了2个小时到学校。又在极度的懊悔中,坐到教室窗台边上,准备在大家都不可能来到学校的时间里补眠一下。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些很有节奏的击球声。
      我把自己快要粘住的眼皮撑开,努力伸长脖子向外探去。
      初见就站在网球场边,好像一个挺拔又俊美的幻影,在薄雾晨曦之中,快乐地奔跑着,不断追击着从墙壁上反弹回来的球,专注而热烈。
      那一瞬间,我被这个男孩子的神情迷住了。

      从此之后,初见的粉丝团多了我一个。
      我的闹钟已经固定每天提前2个钟头召唤我起床。
      我为自己能和初见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在只有我们两个的空间里相遇暗自欣喜不已。
      即使他从来都不知道我默默地注视着他。

      我从那个时候便知道我和初见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初见是一个很健康很抢眼的人。
      而我呢,当然,也是很健康。只是,我一点都不抢眼,甚至有点不修边幅。
      我有我自己的特色。
      只不过这个特色在女生看来基本和自毁形象没有差别。

      我是一个很会耍宝的人。

      我从小便常常会冒出一两句很搞怪的话,让大人们颇有顿挫感。
      比如我爸有个学生,比我大个6,7岁,可是因为遗传,少白头,我大约初中的时候,他考上大学,来我家拜访老师。
      理论上来说,我应该喊他哥哥…可是憋了半天,我突然带着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出口叫他,
      “白发叔叔…”
      囧死人。
      据说“白发叔叔”自此之后暴受打击,每次来我家之前总要打听一下老师的女儿在不在,以免历史再度重演一次。

      还有,我对运动并不拿手。
      我的致命罩门就是体育,小时候跳橡皮筋把脚崴了,后来流行打弹珠,我把N个“限量版”的珠子打到阴沟里,以至于被“弄堂弹珠委员会”除名。进了中学玩双杠玩到一半被卡在两个杠子中间,跑八百米要死要活,最惨是有一次考后滚翻,(至今我仍然奇怪这么变态的考试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我活生生被固定在后翻中的某一个位置,用一种很凄惨的声音叫,“老师,救命,脖子卡住了,腰扭了…”全班连带体育老师全部笑晕过去,最后这门考试还是挂了。
      老师对这件事情的评价就是,萱慧这个女生,基本把耍宝带到学校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这不是我的本意啊~
      我的反抗声被淹没在历史的诸多证据之中…

      然而,一个人能像我这样把耍宝发挥到极致,还是十分罕见的。
      因为习惯耍宝,我从小就很适合编故事讲故事。
      一开始,我只是把自己听来的故事转述给别人听,那个时候我外婆还在,喜欢听越剧,老有鲤鱼变成小姐和书生相爱,或者负心郎害死糟糠之妻,老婆变成厉鬼前来复仇的段落。我看完之后,转头就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地讲给班上的同学听,讲的那是一个唾沫星子横飞,大家抹把脸就当没事人似的继续认真听。
      后来不幸惊动家长,前来告状,说自家小孩怎么老复述一些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的故事。一查,罪魁祸首又是我,就此封口。
      从此我索性动笔写起一些小小的现代故事,开始还有所收敛,写些不相关的,登在年级的周报上,渐渐的,反响越来越好,我的胆子也水涨船高,后来还拿老师开涮,不过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反正我耍宝耍惯了,老师也爱当作如厕读本随便翻翻,只为博君一笑嘛,我牺牲点无所谓。(请参见小丸子在“不幸的信”中的名言,“所有的不幸就都让我来背负吧!!!”)
      再到后来,我的脑袋瓜里故事越来越多,就像冒起来的泡泡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索性写起中短篇小说,都拿学校里的搞笑事为蓝本,在一系列学生期刊上大受欢迎。
      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已经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搞笑小天后”。

      虽说是小天后,我在中学时代的打扮可谓乏善可陈。为了贪图方便,剪了一个短发,学校没有校服对我而言反而是个打击,每天为了穿啥衣服犯愁那根本不是我的风格,于是索性买了一打体恤衫,夏天短袖体恤加短裤,冬天长袖加长裤…结束,省心省力。
      从背后看,我跟个男生没有两样,整个心思都在怎么把我想到的都写成有趣的东西给大家看。
      用我同学们的一句话来说,耍宝的人一般都是感情白痴。

      想起来,我的确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初见要的是什么。
      我自己要的又是什么。

      如果没有遇到初见,也许,我会沿着那样的轨迹继续往前走。
      也许,能写出比银魂更加恶搞的剧本。
      也许,会被相声剧团录取。
      也许…

      可是,我毕竟遇到了初见。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也认识我。

      那个时候,每周大约有一次,高中每个年级的所有班级都会聚集在一起,由年级组长主持开一个例行周会。大体内容就是通报一些年级安排和学习进度。
      因为内容很枯燥乏味,加上年级组长说话有点结巴,为了掩饰,往往一句话要分成好几个段落,比如“今天我们来谈一谈月考的问题”,在他说来就会变成,“今天——我们——(停顿5~10秒钟)——来(又5~10秒钟)——谈——(无限停止,大家纳闷抬头看,继续停止…)——一谈(众人轰然倒地)——月(看到众人倒地愈加紧张的年纪组长)——考——的问——题”。其结果就是本来只需要短短20分钟的周会常常要1个钟头才能结束。
      况且在严厉的教导主任的监督下,大家都不敢小声说话解闷,只能各干各的。有人在下面数自己的pockey还剩几根,有人在带来的学生手册上画兔斯基,有人偷偷做回家作业,还有诸如我这样的就趁机更新在校刊上的连载。
      这天,我正埋头写着,忽然听到背后一阵笑声。
      那笑声不大,但在安静的周会教室里却格外刺耳。
      年级组长咳了一下,“希望——同学——不——要——开(无限停止中,大家翘首以盼)——小差(众人松了一口气)”
      我听到身后那咕咕的笑声压低了好多,但仍然没有停止。虽然年级组长没有再注意到,我却忍不住回头一探究竟。
      竟然是初见坐在我的后排。
      他正摊着一本新出的学生期刊,上面那一页赫然是我写的恶搞小说,《0分考卷和难吃的营养午餐》。
      他细长的眼睛因为微笑成了月牙状,浓浓睫毛如墨般伴着笑意盎然的新月。
      我看他看得入迷。直到发现他早就停止发笑,直勾勾盯着我,我才猛然惊觉,血一下从脖子冲到脑门,连忙别转头去。
      出大糗了。我这样想着,心别别跳着。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觉得背后的男生趴在桌上,靠近了我,在我的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你写的东西真的很有趣哦,二年3班的萱慧。”
      在年级组长冗长没有止境的教导声中,初见那温柔的耳语像蚕丝一样把我细细缚住,揪紧了我的心。
      我的脸瞬间更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更新一大章吧...
    阳阳说我的女主角性格都差不多,茶茶以前也跟我说过,汗,也许是我特别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子吧...有点迷糊,不太精明,大咧咧的。算是某些特质和我自己比较像吧...
    不过,我绝对绝对要比她们都正常,而且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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