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带]Buried》路人小透明

4、第 4 章

　　跟带土交完底之后，卡卡西终于把他那惨遭分尸的手机拿起来装上电池，只不过，为了避免开机就被无数条短信和电话轰炸，他很明智地把电话卡取出来，丢进了带土家的垃圾桶里。
　　——既然要做准备去另一个世界，这张电话卡就没用了。

　　带土盯了一眼那张无辜的电话卡，很想说你把大明星的身份都潇洒地丢掉了也真是干脆，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毕竟他对某人那当红影帝的闪亮亮的名号还颇为耿耿于怀……

　　所幸卡卡西的智商还没有下线，丢了工作用的电话卡之后，又不知从哪儿拿出另一个手机，跟通讯录的寥寥几人挨个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影帝失踪的后续影响就不在当事人的考虑范围内了。
　　他先把存在手机里的资料翻出来给带土看，等他看完，便用直白通俗的话将自己目前所知的信息简要叙述了一遍，其中大意如下：

　　没人知道漩涡通向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因为真正进去的人再也没能回来，而且，那些人所认识的无论是亲人好友，都像是从未察觉到异样一般，只在潜意识里认定了对方失踪的事实。
　　漩涡的出现地点、时间似乎也没有规律，出现之时的场景就跟他们当天发现的那样，除了看到全过程的目击者之外，后来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光天化日之下的莫名失踪，这件事依旧仿佛自众人的记忆里被抹消了。

　　带土全程双手抱胸安静地听完，也不等卡卡西再开口，重重地、慢慢地点了点头，将他所说的这么一长段话总结成一句，那就是——周围的人察觉不到，出现还没有规律。

　　“你这说的不还是废话吗！找不到规律我们还怎么进去啊笨蛋卡卡西！”

　　“笨蛋”无语地望他一眼，叹道：“不要急，我还没有说完呢。”
　　带土：“好吧，你继续。”

　　卡卡西这才有机会把最后的关键话语说完：“刚刚说的只是我搜集到的情报。而所要告诉你的‘规律’，就只有我自己知道。”
　　“曾经见到过那个漩涡的人，有很大的概率再次目睹到漩涡的出现。”他伸出一根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而后又指向带土，平静地道：“所以，我，加上你，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话，重新看到漩涡的几率就更大了。”

　　带土：“………………”
　　“真的吗卡卡西？！”他竟是完全没料到所谓的“规律”是这个，大惊之后，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对，你是怎么确定的？算上琳那次，再算上今天，也就只有两次而已，完全可以看作是巧合啊。”
　　卡卡西却不回答，刻意模糊掉这个问题，只垂眸道：“反正经过证明是这样没错，放心吧。我们现在首先要准备好必须前去另一个世界的装备，还有必须随身携带的物品，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他们也只能等待。

　　******

　　得知真相后，带土随时都处于绷紧神经的状态，甚至为了等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的漩涡，他连门都不想出了，美名其曰，守株待兔？
　　对此，卡卡西很无语：“还不至于这么紧张吧，放轻松就好，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带土立马反驳：“光说我，你自己不也很紧张？”

　　那家伙的小动作带土还不清楚么，就算面无表情他也能看出来卡卡西心底里在想些什么。呃，其实也不能全部看出来，因为卡卡西的心思实在是太多了，脑子又转得快，过去闲得无聊用各种歪主意折腾他的时候就是这闷声不作响的模样……

　　他这么想着，却没注意到被扣上“心思太多老打歪主意”帽子的当事人又看了他一眼，更加无语了——如此看来，更容易被看透心理活动的人明显是另一个才对嘛。

　　日子就在这样看似无趣的打发时间中慢悠悠过去了。
　　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卡卡西就很是自觉地赖在了摄像师先生的家里，同吃同住就差再住进同一间屋子里，完全没有大人物的高傲，也没有表露出一点不适应，结果反倒是这屋子的主人没过几天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心里不禁思考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们真的处于即将闯入异世界的紧迫时期吗？这日子过得，怎么就跟同居——呸！——度假似的！
　　他不理解卡卡西的想法，反正从他的角度，就是觉得跟卡卡西几年没见了，之前关系再怎么好也要变得生疏，更何况，他们几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就闹到了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带土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别扭，再一想，当初撂下狠话的是他，故意无视卡卡西的消息的还是他，做得可谓是相当决绝。可结果呢，卡卡西居然不和他计较，好像没见面的那么多年只是几天，他们依旧是无话不说的死党、共同作战的战友，以及，在这世上最为亲近的……挚友。
　　呵，怎么可能呢。
　　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槛。

　　每日早晨起来，主卧与客卧是对着的，他们从各自休息的房间走出来，时候卡得是一秒不早一秒不晚，门刚开时，抬眼就能撞见对方的视线，愣了几秒，又不约而同地错开目光。
　　尴尬。
　　然后又要去洗漱。带土家的卫生间够大，但要容纳两个刻意保持距离的大男人又显得太小，于是在洗手台前挤了两次之后，他们便吸取了教训，开始极有默契地岔开时间来洗脸刷牙。只不过，就算时间岔开了，也难以避免在卫生间门口遇上。
　　又是尴尬。
　　略过起床后的一些杂事不提，接着就是午饭。带土的厨艺不怎么样，只能说做的饭能吃，不保证味道如何，卡卡西来的第一天就强势地要走了厨房的使用权。饭由他来做，带土也不好意思不吃（最关键的一点是卡卡西的厨艺出乎意料地不错），勉为其难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饭，总要得说点话，可他实在不想跟卡卡西追忆他们的过去……
　　所以，还是尴尬。
　　更别提午饭之后还有晚饭，晚饭之后还有夜宵，夜宵之后睡一觉起来，新的尴尬的轮回又开始了。

　　带土开始暗骂那个该死的什么漩涡怎么还不来。
　　就这样骂了一周之后，等待多久的时机，总算在猝不及防之时出现了。

　　那是一个晚上，两人刚吃完晚饭，卡卡西临时提议去外面散散步，顺便去小区外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刚好那时候带土正烦躁地按着电视遥控器，闻言，也不管散步的时候还会不会继续维持无话可说的状态，立即就答应了。
　　两人便背着包，揣上钥匙出门。

　　背包又大又重，但却是必须带着的，因为里面装着他们准备好的各类工具，防备那个神出鬼没的漩涡。外面的天彻底黑完了，卡卡西图方便，只戴了一层口罩遮住脸，就安安心心地走在小区的路上。
　　带土忍不住泼他的冷水：“等着吧，一会儿正好碰到人，又正好眼尖地把你认出来，我们都不用走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倒霉啊。”卡卡西颇有无所谓的架势。说着的时候，迎面就走来两个挽着手的年轻女孩子，还没走远，就能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哎呀呀，你知道那个超有名我超喜欢的影帝吗？我刚看到新闻说他突然发通告说息影退圈啦！好伤心好难过巴拉巴拉……
　　女孩子们从远走到近，又由近到远，目光始终直视前方，与“超喜欢的影帝”擦肩而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都没往旁边暼一点点。

　　“……”
　　卡卡西无辜地耸肩，两眼略微眯起——隔着口罩都能料到他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带土：“好吧，那两个小姑娘眼神不好。”

　　关于某知名人物会不会暴露身份的话题就这样被迫终止，步也散得差不多了，卡卡西便说改道去超市吧，带土应了声好，便径直出了小区的正门，沿着街道往前走到尽头，再拐过一个弯，开在如此僻静角落里的小便利店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也正因为便利店的位置不好，附近小区的业主选择在郊区常住的不多，大晚上地也甚少有人来光顾，外面过来的人的目光穿过透明的自动门，还能看见值夜班的便利店员工趴在收银台上歪头睡觉，估计要听到自动门开启的声音才会醒得来，一点也不敬业。
　　眼看着就要走到便利店门口，带土还看着卡卡西所在的方向，嘴里说着：“……哦，我也要顺便买点吃的回家，顺便再买一些——喂！”
　　话到一半竟是戛然而止，原因是带土被莫名其妙地拽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所幸他锻炼出的反应还在，迅速稳住身形，正想问卡卡西拽他干嘛，在那之前，他的目光忽然顿在前方的一个点上。
　　有一道光突兀地闪过，不算明亮，又在下一秒钟黯淡下来，同时凝聚压缩成了一团漆黑的阴影，阴影之中，似乎亦有光线旋转。

　　……来了！

　　卡卡西没有说错，果然“漩涡”出现的时间地点难以预料，之前守在家里那么焦虑地等都没有丝毫的踪影，反倒是无意间往外走了一圈，它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此时此刻，脑中不需要多余的思绪——带土没有半分犹豫，抬腿就往漩涡出现的地方冲去。那个位置恰好卡在了便利店的自动门上，漆黑的颜色在夜晚看起来很容易被忽略。
　　他还是分出了一些神留意卡卡西的举动，而事实证明这其实是多余的，男人比他还先迈步，抢先一步的同一时刻，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抓住身边之人的手腕。

　　“走！”

　　卡卡西的指尖最先触碰到暗色的漩涡，然后，那深黑的一团赫然在两人眼前刹那间膨胀，涌出了更加强烈的数道细芒。
　　他被胀大的漩涡吞没了，其次就是带土。
　　那只手从始至终都紧紧箍在带土的手腕间，不管是光芒炸开之时，还是被吸入漩涡的期间，都没有松开。

　　怀着不同心思的两人，便就此义无反顾地闯入了未知的地域。
　　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一瞬间，他们都不曾后悔。

　　便利店内，睡得正香的小哥忽然被近处响起的声音惊醒了。
　　猛抬头，条件反射往门边望去，再睡眼朦胧地说一声欢迎光临……结果顿了半天，就只听到自己那声欢迎光临的微弱回音。
　　自动门开了一下又关了，根本没有客人进来，小哥探头往门外望了望，漆黑的街道静悄悄的，也没有行人。

　　奇了怪了，刚才有人路过么？
　　睡着了的他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于是，很快就释然了。

　　没人的话，大概就是风吧。
　　今晚的风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