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带]Buried》路人小透明

5、第 5 章

　　“——等一下，这不还是原来的地方吗？”

　　这晚的风果然很大，飒飒吹过，卷走了脚前的一片落叶，顺带吹得不禁喊出这句话的人心里发凉。
　　抱着很有可能会看见刀山火海或是更可怕的情景的想法冲进来，带土惊愕地发现，他竟然连一点被漩涡卷走的晕眩感都没有，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眨地功夫，便是豁然开朗。
　　然而……
　　好像现在所看到的画面和刚才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便利店的玻璃门就在他的面前，险险地抵着鼻尖，眼看着再往前一点，就要真的撞上去了。
　　“不对，我们确实在另一个世界了……”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虽是说的反驳的话，却让带土不由得定了定神。卡卡西对他道：“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带土连忙往后退一步，留出足够观察四周的距离，他这时才明白过来卡卡西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地说。
　　他们所在的地方确实是便利店的门口没错，然而，环境却是发生了颇大的变化。

　　便利店内部漆黑一片，连店内的摆设都看不清楚，但借着街旁那不是闪烁的路灯的光，他可以确定——那个睡觉的员工不见了。或者说，这里面根本没人。
　　猛地回身，带土开始打量四周，而这一打量，就让他不禁升起了一阵寒意。眼中所见的景象实在是太瘆人了，整整一条街道，除了离他们不远的那盏要熄不熄的街灯，竟是连一点光都没有，街旁一栋一栋的居民楼亦是如此，没有任何人家开起灯。还有更为震惊的是，建筑物的表面、街道的拐角、马路的中央……似是有无数角落都生出了苔藓，苔藓的颜色也是黑色，浓稠地黏在一起，光是看着，就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仅是这些黑漆漆的东西让带土觉得不舒服，他如今终于有了察觉，自闯入漩涡的那一刻起，这里的一切看在眼里，都令他打心底里感到不适。

　　“黑暗”。
　　想要远离，不知为何出现了相当奇妙的直觉：最好，不要靠近那些苔藓。
　　干脆不要动，亦或是，选择踏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不过很快带土就撇开了这个不妙的预感，他既是做出了决定，就绝对不会后悔，顿时打起精神，想要伸手推一下卡卡西：“你有什么发现没，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结果话是说出来了，手却没能动，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被拽得格外地紧，像是生怕他走丢或是消失不见了似的。带土有些无语，但暗地里倒是隐隐觉得好笑，心道，果然没错，卡卡西这家伙装得不紧张，其实都紧张成这样了，不然谁会这么黏糊地抓着个大男人的手？
　　他又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因为这个细节不自禁出现的心安，又道：“行了行了，手松开。”

　　卡卡西闻言及时松手，没有半分勉强。他们都没将这个不重要的插曲放在心上，很可能事态紧急，在对这个异世界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傻站在原地浪费时间，于是，卡卡西道：“我们先离开这里，看起来现在也是这个世界的晚上，小心一点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带土当然同意。

　　两人也不啰嗦，当即就离开了。走之前卡卡西回头看了看，便利店门口依旧是黑成一片，没有声音，更没有之前“漩涡”出现的一丁点的痕迹。
　　他们已经来了，从现在开始，如果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想到这里，拳头就不禁攥紧。但是，在看到步子更快走在他身前一步的男人的背影时，卡卡西眼中的迷茫慢慢地消散了。
　　衣袖下的拳也不动声色地恢复成了原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如今头顶的夜空竟要比原来世界的天更黑。
　　天上其实是有一枚孤零零的月亮的，但是那月亮居然是投映出了血红的颜色，又暗又沉，压根不透光，带土抬头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他还是觉得瘆得慌，干脆专注地盯着脚下和四周，警惕危险之余，还要看看他们走过的地方是什么情况。

　　“如果光是看表面，这里跟我们的世界几乎……一模一样。”
　　最终，观察的结果就是这个。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这条长街走了许久，便发现了一个问题：便利店不是偶然，事实上，这个地方不管是街区的位置还是小区高楼的方向、范围、大小等等，都和他们来之前所看到的完全没区别，可以说根本就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那些无处不在的苔藓，还有这里过分的安静。
　　除了两个异世来客的脚步声与因为紧张而粗重起来的呼吸声，这个世界，就像是再也没了别的声音。
　　也没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

　　带土也看到了他住的小区和他住的那层楼了。果然建筑的外壳还是黏上了诡异的黑色苔藓，再往前看，小区的正门口也有一滩，顿时就不打算往那边走。他原本还想着回自己“家”看一看。
　　卡卡西倒是没犹豫：“去车库看看。”
　　“行，走吧。”

　　幸好车库门口没有再出现苔藓，顶多地下的空间又没有灯。带土从背包里翻出两个手电筒，分出一个递给卡卡西，刚好就接到了卡卡西同样递过来的——枪。
　　他挑眉，把那手枪翻来覆去瞧了瞧，便从善如流地插到腰间的皮带里。

　　接着就打着灯更加谨慎地往车库里走，毕竟黑暗里说不准会蹦出什么危险的东西。然而，就这样慢吞吞地走到底下之后，借着手电筒的光源照了一圈，他们发现，车库里更是干净得过分。在角落只停了几辆车，其中一辆还特别眼熟。
　　带土：“那不是我的车吗！”
　　卡卡西：“……嗯，能把豪车喷成骚紫色的人全世界估计就只有你了。”

　　带土拒绝跟某人争论加的那个“骚”字是怎么个意思。他花了不少时间确定车里车外没有隐藏的危险，便拉开车门坐上主驾驶位，盯着连皮套都没变化的方向盘看了半晌，摸出之前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串，从里面捡出他的车钥匙。
　　插上，按住，拧动，轰——居然真的能开！

　　坐在副驾驶位的卡卡西系上安全带：“幸好这些细节都没变化。”
　　“没变化是好事，但是，太诡异了，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
　　“镜像世界？”
　　“对对对！就是镜像。”带土再度握起方向盘，转头看向卡卡西：“现在干什么，要出去吗，还是留在车里等一阵？”
　　卡卡西道：“等到天亮吧，夜里出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还是等太阳出来了再说——”他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如果这个世界有太阳的话。”
　　带土道：“嗯，那还早，你睡一会儿，我守着，然后轮换。”
　　卡卡西却说：“我不困，你先睡吧。”
　　“我也不困。”

　　“……”
　　“……”
　　结果两人都相当执着，你睡我不困这样争执了半晌，口水都要说干了，最后只能闭着嘴干瞪眼——带土最不适应这种对视的尴尬，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妥协了。
　　大声表示“我睡行了吧！”，也不管卡卡西的反应，抱着手闭上眼就不再说话了，用肢体语言透漏出拒绝打扰的意思。不过，虽是没有再说话，但带土显然很气恼，心里把卡卡西谴责了好几遍。

　　正打算继续谴责第五遍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然往下沉了沉，原来是卡卡西帮他把座椅靠背往后调低了一些。带土的眼皮颤了颤，还是抿着唇没开口，但紧绷的面色倒是略微舒展了。
　　耳边似是还听到了极轻的笑声，然后一阵窸苏过后，他听着动静，就知道卡卡西在开了空调之后，就去拿丢在后排的毯子，没过多久，那张毛毯就盖在了他的身上。

　　啧……还挺有心。
　　不过讨好他也没用。

　　哼了几声，带土便舒舒服服地睡着了。没办法，温度正合适，周围很安静，算算时间也到了午夜十二点，他的坚强意志在生物钟的威力作用下很快便彻底崩陷。
　　睡意席卷上来的最后一刻，他似乎还听到了男人熟悉的嗓音。

　　卡卡西说，赶紧睡吧，过了这个晚上，我们将要面对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