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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第六章
      ——萧风入九重,筝雨落凡尘。玉面噣笛赋,相思断魂吟。
      蜿蜒的公路两边是一排排的梧桐夹杂着几棵金黄金黄的银杏,顾信派去接他的车早在他进入顾宅大门之后便开走了拒绝了管家的好意他一个人走在沥青路上,司晨派来的车还没到。难得的静谧时光,他想。刚去清江的第一个新年,顾信特意赶去他们父子二人在清江大酒店吃的年也发,他还记得中途顾信被他气走,他随手拿了几罐啤酒爬上天台。月色暗淡星辰闪烁,她就那样站在天台门口倚墙而立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就像是近在眼前伸手可触的天边星辰。他没有邀请她,这样安静静默的时刻不属于她。她自来熟的走到他身边席地而坐,穿的滚圆的双腿深处栏杆之外,晃晃荡荡,没有束缚那般自由。他看得心动,学着她将双腿伸出去,但是后来却差点拿不出来。
      漫天的火树银花像是不夜天,他看见在璀璨的烟火映射下她微醺的俏脸愈发亮眼,圆润殷红的嘴唇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你喜欢我?”四唇相对,他趁着她好奇舔舐的时机窜了进去,丁香小舌带着果啤的清香与熏意,他攻城略地。一直到后来他都没有回答她的那个问题,却做着所有小情侣都会做的事情,为她带早餐、一起去图书馆、一起看电影、讨论哪个碟更好看、给她讲物理不厌其烦。他与她从来都包揽了年纪前两名,你去参加物理竞赛我便参加奥数你参加奥数我便参加英语,无视同学的哭天抢地,两人玩的不亦乐乎。他在有限的时间里拼命的汲取勒索那份不属于他的温暖,却不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沉迷其中。
      高考之后他只告诉了何钰生,然后对她不辞而别。漆黑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一身醉意打开灯光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夜、还在继续,而他再也找不到那份曾经触手可及的温暖。
      “去查查我当年离开清江之后的......祝桑晚.....的情况,所有。”顾淮禹疲惫的靠在棕色真皮椅背上,昂着头大手遮住了大半面容,叫人看不真切。司晨开车从后视镜中看了眼顾淮禹,应声。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星南,那就....不要再百般遮掩了吧!放出消息去。”
      “明白。”司晨心漏跳了一拍。
      之后的一周内B市无不流传着星南国际背后的主人竟然是顾氏集团的总经理,顾氏集团的少东家,顾淮禹。这样的一个黄金单身汉各家媒体无不争相想要独家采访,顾氏客服包括司晨的电话差点被打爆,却没能探知道一星半点的有用的消息。
      “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顾淮禹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那群或是蹲在地上或是站着的守株待兔的记着,沉声问道。
      “还有一点需要证据,已经让人去查了。”司晨敛眉说道。祝桑晚是当年清江市的理科状元按说如果她在高考之后住院的话应该非常容易查的,但是却干净的很,但事实是祝桑晚在高考之后的一周之内便进了医院据说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而当年同期的病人档案都在,唯有她的不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被人故意隐藏或是销毁了。
      顾淮禹左手握住右手的拳头,青筋凸起默不作声,半晌挥了挥手示意司晨可以走了。这是顾淮禹在B市的一个住处,很少有人知道可是前两天却被知情人士透露出去,而那个知情人士—梁欢先生,现在还躺在床上。
      “先生,刚刚姜医生打电话来说....有人去了清江医院查了小姐的档案。”安伦站在祝玮墨书桌前汇报道。
      “哦?”祝玮墨抬起头来好看的眉眼微挑,问道,“查了是谁吗?”他很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查十多年前的事。
      “顾淮禹。”安伦眼也不眨一本正经的说道。
      祝玮墨放下钢笔起身倒了杯咖啡走到窗前,下面是车水马龙络金色头发白皮肤的人群络绎不绝偶尔还能看见几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种的街道。
      “先生?”
      “不着痕迹的透露给他。”他的妹妹从来都是骄傲的,没道理她一个人痛着他却安享太平心怀坦荡。“十月初五前后几天我有什么安排?”转过身看着安伦问道。安伦是美国人常常一本正经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哦,是一本正经的生活。“还是算了....十月初五左右一周的时间都给我空出来,我要回国一趟。”
      “可您才从中国回来!”点开掌上电脑的动作顿了顿,一脸不忿的抱怨道。别的上司都是不要命的工作,可是这位.....工作时不是人休息起来.....简直就是无所事事。
      “妹妹结婚,我总是要出席的不是吗?”祝玮墨挑眉。
      “可是据我所知,祝小姐并没有男朋友啊?”安伦皱眉绞尽脑汁想着祝桑晚的男朋友是谁。
      “哈哈哈.....反正你给我空出来就是了。”说着走回办公桌,这几天可得辛苦点了。“对了,帮我联系下桑晚,让她有时间了给我回个电话。”祝玮墨想了想还是说道。安伦应声出去。
      祝桑晚一身针织上衣搭着黑色打底裤,长发披散带着可以遮住半边脸的墨镜拉着小行李箱往机场外走去。“你朋友不是十月初的婚礼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司徒其琛虚揽着桑晚往他的车子走去。
      “这不是足迹遍布天下却还没来过首度吗?提前来看看呗!”放下行李箱打开副驾车门坐定说道。
      “行,想去哪儿说一声我带你去!”发动车子,司徒眼也不眨的说道。
      “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差不多!”
      车子在星源酒店停下,司徒其琛歪头看着准备下车得桑晚半真半假的说道,“真的不打算去我公寓住吗?毕竟你在B市待得时间不会短,整天住酒店不烦?你放心,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家里住!”看着桑晚侧头好笑的神情,司徒一鼓作气又道,“而且住我那里还省了一笔住宿费伙食费....”在桑晚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下,司徒其琛声音渐消,没人能在那双狭长清冷讥笑的眼神注视下能说完所有她不认为是对的的事情。
      司徒其琛无奈长叹一声按下中控锁,帮桑晚提上行李进入星源酒店。酒店是她早就预订好的,办理登记手续后拿上房卡上了十八楼在四号房停下。“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吗?”
      插上房卡,屋内的灯亮起,环视一周,转过身双眼含笑道,“既然你这么有闲,不如帮我把床单给换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说着打开行行李小心的拿出相机然后将自己准备的床单扔给司徒其琛,想他司徒家金尊玉贵的二少爷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一个女人换床单.....
      “这么讲究,那你以前在偏远地方取景的时候又是怎么过的?”抱开酒店的被子撤了白色床单换上桑晚准备的。
      “既然有条件自然要让自己过的舒服点!”打开矿泉水含了一口说道。
      司徒其琛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因为他不说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竟然还很是赞同,手脚利落熟稔的换上被套,铺好,拍了拍手去了浴室,洗了手半晌才出来说,“说吧,让我跟你一起进来还让我在你房间里待了这么久深意何在啊?”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征用一下你的劳动力而已。”长发绾成花苞头,桑晚换了身衣服然后说道。“走吧,去吃饭!飞机餐真难吃!”越过司徒其琛便除了房门,站在门口歪着头摆弄着相机瞥一眼司徒其琛。而他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
      “有什么好的推荐吗?不吃西餐!”
      “好、好、好!带你去吃正宗的北京烤鸭,吃不?”温情的话语渐渐远去,从另一边的拐角处走出来两人,顾淮禹眸色沉沉,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顾总?”司晨担忧的看着顾淮禹,为何担忧?顾总让他调查的那一段时间的资料今天早晨就已经送来了,一只忙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给顾淮禹,但是里面的一些内容他却是知道的,此时再看着祝小姐与另外的一个男人司徒家二少爷走在一起,看样子关系好像还很亲近,一个人揣着这么心事真的是....不是滋味儿。他可不可以对别人倾诉?
      顾淮禹一言不发,抬脚从另一边的通道离开,“回澜庭公寓!”司晨好想提醒说待会儿您与杨副部长还有一个饭局呢,可是从后视镜里看见顾淮禹疲惫的神情,还是默了。转而掏出手机给梁副总发了个短信,没办法杨副部长是国土资源部的,星南国际现在还用得着他呢!
      “顾总!”司晨看着顾淮禹下车往公寓内走去不禁连忙下车,看着顾淮禹欲言又止。
      “什么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转过身来问道。
      “.....您要我查的祝小姐的资料送来了!”
      “东西呢?”顾淮禹眉宇间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都振奋了些许,只是眉峰却皱的更加紧。他在紧张,司晨看出来了,默不作声的弯身从车内拿出一直被他藏着躲着的文件袋,递给顾淮禹。顾淮禹从司晨手里拽过文件袋,在手里摩挲,然后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公寓走去。
      “要不要给您订餐?”司晨追了两步喊道。
      “不用!”顾淮禹丝毫不做停顿的说道,他有预感,并不怎么好的预感,他会没有食欲,所以还是不要浪费食物了。
      “.....高考之后祝桑晚去了一趟B市,六月十三日晚.....后街、酒吧、小巷......□□红肿,体内残存多种DNA□□.....子宫受损,以后受孕几率很小......身体多处擦伤.....前期情绪经常不稳....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曾自杀过三次,手中常年带着的腕表就是为了遮掩疤痕.......祝桑晚表面痊愈后就自己换了一个心理医生,司徒其琛.......”不加冰没有稀释过的琥珀色的whiskey一饮而下,灼热的喉咙去痛不过心脏,一杯一杯的喝仿似不够过瘾一样,扔掉杯子,歪在沙发上,对着瓶嘴,拼命的吞咽,好像这样就可以忘掉一切一样。面色暗红,脚边横七竖八的倒了六七瓶空酒瓶子。耳边还回旋着那份不会说话的死死的文件,那样直白,没有一丝缓冲,几乎压垮他一直以来强健有力足以支撑一切的肩膀。六月十三、后街酒吧,仿佛近在眼前,后街那片酒吧小巷早已被改建成现在的霓虹冉冉的步行街、商业街。
      “我去,顾淮禹你行啊!”敲了半天门室内也没人应答梁欢便自己开了门,对于这种开锁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小意思!收起铁丝打开灯,看着隐在黑暗里一时难以接受敞亮的灯光拿手遮住视线的顾淮禹冷冷道,“咱两一起光着屁股长大,我怎么从来没见你这么能喝过?嗯?”关上门梁欢往室内走去,自己拿了一个酒杯倒了杯酒在顾淮禹身边坐下,看着地上散乱的几页纸,又看了眼面色戚戚难隐的悲伤,弯身好奇的走过去想要捡起来看看,他确定这几张纸上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是今日顾淮禹这场借酒消愁的主因。只是眼神只扫了个大概手还没触摸到纸张便被顾淮禹狂风急速地捡起,团成一团藏在衣服里,不让梁欢看。
      梁欢看着顾淮禹衬衣里明显凸起的一块不觉好笑,“你把纸团子贴身藏着你就不觉得难受吗?啊?”笑着笑着梁欢不觉有些难过,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顾淮禹啊?要是司晨没有通知他,顾淮禹今天是不是就要醉死在这里?等着明天他们找不到人来收尸?
      “阿欢?”
      “嗯?”梁欢刚从饭局上下来,原本约好的顾淮禹去的接过却他去了,虽然杨远掩饰了些许但他还是看见他脸上的不悦,迫着喝了许多酒此时身上也是一身的酒味。“你说你一个人躲在家里醉生梦死还不如就饭局上呢,说不得凭着你的这股劲儿今天那案子估计就能拿下了!”梁欢皱眉咽下一口whiskey,便扔在一边去倒了杯水,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他现在实在是喝不下这个了。
      “阿欢,我心疼!”梁欢哽了一下,还没咽下的水喷了出来,咳嗽连连。原本想要嘲笑的情绪在看见顾淮禹那眼眶边明显的水渍他有些....难受了。放下水杯在顾淮禹身边坐下,揽过顾淮禹健壮的驱赶,“乖,没事了啊!还有我呢!”虽然他整日流连花丛逗得美人直乐呵,但是他没真的哄过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顾淮禹沉沉睡去,梁欢搬不动他只能小心的把顾淮禹扶上沙发躺好,看着顾淮禹睡死过去双手还不忘护着的那团凸起,梁欢沉默的去了卧室拿了条毯子给顾淮禹盖好。
      夜、未央!即使难过的要死,生活也照样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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