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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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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弼!你小子不是说有事不来吗?这B装的!”白宇指着来人笑骂。
“你给小爷滚犊子!”庄弼一头黄毛,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着涂皓,“皓哥——”
还没等话说完,他就摔了个狗吃屎,原本只欠了一点缝隙的门大开,一个短发的女孩子站在门外,狠狠白了地上的庄弼一眼,气呼呼地说:“你门神啊!堵着门干什么?”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发现桌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涂皓,薛丛笙心中了然,也跟风瞥了他一眼,这是风流债?
“哟!小美女来了?”白宇最先反应过来,起身热情地迎上去,揽着女孩子的肩膀把她往桌上带,“好妹妹,来来来,坐哥哥这边。”
女孩子挣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坐我哥那边。”
等后来的两人落座,涂皓给她介绍后,薛丛笙才知道原来黄毛庄弼是庄龙的弟弟,女孩子叫做祁优优,是祁韵文的妹妹。
薛丛笙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兄弟不像兄弟,兄妹不像兄妹。庄龙皮肤黝黑,凶神恶煞,庄弼面白时尚,完全是当今流行的小鲜肉打扮。
祁家兄妹这边,也是完全没有相似点,祁韵文气质收敛,祁优优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张扬气十足。
“优优,给庄弼道歉。”祁韵文皱眉。
祁优优扬起下巴,傲慢地问庄弼:“是我推的你吗?”
庄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弟弟这么没出息,庄龙嗤笑一声,但也没说话。
“优优!”祁韵文加重语气。
“祁哥,别气别气,优优跟我闹着玩呢。”
祁韵文叹气,“庄弼,你不能老这么惯着她。”
“没事儿,她是女孩子嘛。”
白宇一拍桌子,突然朝庄弼竖起大拇指:“行啊,庄弼,我一直觉得你娘,但你这话可真爷们儿!女孩子当然是得宠了。”
其实白宇这话还有下句,但他碍着在场有女性没继续说,下一句——要不怎么骗上床啊!
郭邵也笑着打圆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就别操那个闲心了。”
趁着他们说话,薛丛笙给身边的涂皓施压:“涂先生,坦白从宽。”
“涂太太,你可要明察秋毫,别伤及无辜。”
涂皓是真冤,他根本对祁优优没有任何想法,完全是她缠着他,起先他当她小贪玩,碍于祁韵文的面子陪着她闹,后来知道她的心思后,立刻保持距离。这次吃饭,怕薛丛笙多想,他特意和祁韵文打过招呼,没想到人还是来了。
“嫂子,你和涂皓咬耳朵说什么呢?”白宇眼尖,桃花眼暧昧地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
本来没说什么,但白宇的目光好像他们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薛丛笙涨红脸,涂皓倒是面不改色:“你嫂子要我少喝点儿酒。”
祁优优上桌后没怎么说话,只时不时看看涂皓,时不时看看薛丛笙,再时不时灌酒。
薛丛笙可不怕她看。
这次她有备而来,面容精致,鹅黄色针织短款外套里面是黑色针织裙,裙摆点缀着黄色波点,艳压祁优优,简直小菜一碟。
祁优优越看脸越黑,薛丛笙终于体会到涂皓那天在郝浪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是什么滋味了。
三个字,飘飘然!
几瓶啤酒下肚,祁优优再也沉不住气了,不顾祁韵文的阻拦,她拿起一个空酒瓶提议:“我们来玩诚实勇敢吧!”
庄弼见风使舵,祁优优就是他的风,一接到她的小眼神儿,他立刻站起来:“我来转瓶子。”
玻璃桌正中,酒瓶溜溜打转。
刚好三又四分之一圈。
薛丛笙盯着墨绿色的瓶口,但笑不语。
这哪儿是瓶口啊,简直就是枪口!
果然——
刚刚小脸还黑得锅底儿似的祁优优立刻满血复活,笑盈盈地说:“薛姐姐,玩大冒险的话,你就和郭哥亲个吧!”瞄了一眼涂皓,又说,“嘴是不行了,贴个脸就算过!”
郭邵一惊:“那怎么行?!”
“怎么?薛姐姐这么好看,郭哥你还瞧不上眼啊?”
“优优,你这话说的,我不是怕回家跪搓衣板嘛!”郭邵笑着讨饶,“你郭嫂脾气可爆着呢。”
白宇贼笑打岔,“优优,你忘了,你郭嫂可是战斗民族的,估计搓衣板上那棱都得卡着刀片,老郭跪完不得成孙膑了。”
庄龙笑喷,一口啤酒喷在庄弼左脸,庄弼吱啦乱叫:“哥,你恶不恶心啊!”
“你才恶心呢!”
庄龙那大手粗鲁地往庄弼脸上一抹,庄弼半边脸露出了黝黑的皮肤,“早就看你脸上的粉不爽了,男的就得黑点!”
“老龙,你他妈的嫉妒我!”白宇隔空跳脚。
“滚犊子!”
经他们这么一闹,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稍稍和缓。
然而,等大家笑够了,祁优优坚持又把话题带回去:“是啊,皓哥也在,这大冒险是玩不起来了,要不薛姐姐,你就选诚实吧!”
“你问吧。”
薛丛笙早就打定主意选诚实了,反正又没有测谎仪,随她说。
“薛姐姐,你是喜欢皓哥的钱呢,还是人?不许耍赖啊,只许选一样。”
还真直白。
可我凭什么说真话呢?
薛丛笙刚要开口,却被祁韵文抢先,涂皓已经给过他好几次面子了,再由妹妹胡闹下去……
酒杯重重一落,祁韵文语气一沉,“祁优优你——”
咔擦。
哗啦啦。
半个啤酒瓶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在地,祁优优握着剩下的半个,瞪着祁韵文说:“哥,你别打断我!”
她又看薛丛笙,“薛姐姐,这虽说只是个游戏,但说假话的人必定朝颜夕毁,不得善终!”
卧槽!小瞧你了,还真够毒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薛丛笙垂下头,手背抵着唇,脆弱地说:“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该怎么办呢?
居然被这臭丫头一下抓住两弱点,薛丛笙很苦恼,她可不想在那么恶毒的前提下说假话。
五分钟后——
算了,静观其变吧,反正有外挂呢。
回包间时,她暗暗祈祷祁优优已经被祁韵文压到五指山下。
要这泼猴还撒野的话……她就用平安扣,找个借口不陪涂皓来了。
涂皓这帮朋友,郭邵就不必说了,那个白宇油嘴滑舌,标准的花心大萝卜,庄龙像个□□老大,看完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还有他那个弟弟,非和他哥搞白加黑,抹那么厚的粉真是恶心死了。
至于祁韵文,没管好自己的妹妹,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
总之,她没一个看上眼的。
这也难怪,谁让她这个大前辈太优秀了呢!
推开门,包厢里的气氛意外地和谐,诚实勇敢还在继续玩着,但这回换成白宇转瓶。
她偷看一眼祁优优,她也像没事儿人似的,隔着他哥和庄弼有说有笑。
她刚要问涂皓这是什么情况,转着的啤酒瓶突然停了。
这回轮到涂皓中招。
白宇损死了,出馊主意让庄弼和涂皓跳交谊舞,还让涂皓跳女角。
薛丛笙突然有点儿期待。
白宇催他起来跳,涂皓懒懒往椅背一靠,似笑非笑:“我又没选大冒险,我选诚实。”
真遗憾,她还挺想看的。
“行。”白宇笑得轻佻,“哥们儿送你个加分题,你这辈子最想娶的人是谁?”
“没有了。”
涂皓的声音干脆利落,薛丛笙暴躁了,特么的这是几个意思?!
不只薛丛笙,包间里除了祁优优特兴奋外,其余人都是一副被噎住的神情。
涂皓绷不住,笑着手一摊。
“因为已经娶到手了。”
涂皓在桌下握住薛丛笙的手,正式宣布:“十月六号,我们办婚礼。”
离开时,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雨水漫上路面,汇聚成的浅流被延绵的雨砸得直冒泡。
涂皓找了代驾,怕薛丛笙淋雨,他让她先在大厅里等等,自己回车里拿伞。
刚拿回伞,白宇就笑嘻嘻地来讨一把,涂皓骂他矫情,可白宇指了指大厅角落背对他们的女人,颇有使命感地说:“我这不是怕花娇(浇)嘛!”
薛丛笙带的伞一大一小,白宇特地挑了一把小的,说什么孔融让梨,但看他拥着那个女人离开的背影,薛丛笙冷笑:也是,小伞挤啊,方便他吃人家姑娘豆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个白宇就能泡到妹子,她也是不得不服了。
郭邵今天刚回国,住的酒店就在这家饭店对面,冒雨冲过去了。
庄龙为了让弟弟赶紧离开祁优优这个祸害,也不管车了,硬拽着弟弟拦辆出租车就走,他是真不喜欢祁优优这个丫头片子,但看他弟弟那怂样儿,以后搞不好还真得娶回家来。
事已至此,他只能烧香拜佛,祈祷祁优优千万别对涂皓死心,别一心灰意冷,就他妈的祸害到他们家去。有点儿对不住涂皓,但哥们儿再亲,哪比得过亲兄弟啊。
涂皓薛丛笙离开后,大厅里就只剩下祁家兄妹。
“叶姐姐跟白宇走了,哥你真的不在乎?”
“她不自爱,我也没办法。”
“哥你心真硬,谈了这么多年,说放手就放手了。”
“正好为你做表率了,优优,涂皓他今天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你就死心吧。白宇还是庄弼,选一个。”
祁优优的目光透过玻璃门,勉强追随着雨幕中撑伞的男人,雨伞倾斜着,他一边的肩膀露在雨中,好好地把那个女人护在伞下。
她眼里,他是王子。
但在那个姓薛的女人面前,他是骑士。
“早在四年前,她就和我在一起了。那时候,众所周知,我是个负债的穷光蛋。”
一定是假的,她想。
要是早就在一起了,为什么哥哥在美国从没见过那个姓薛的女人?
甚至所有人都没听他提起过?
他们上车了。
祁优优收回目光,用不屑遮掩内心的酸楚:“一个是早晚死床上的种马,一个在我面前胆小得跟只耗子似的,我哪个都不要!
“优优,你哥我是男人,相信我,就选这只耗子吧。你或许觉得窝囊,但就算是涂皓也会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出非常窝囊的一面。”
他也会那样?在那个漂亮的女人面前窝囊得像只耗子?祁优优无法想象,因为他在请她家帮忙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
车子小心翼翼地穿过沉重的雨幕。
“你回哪儿?”
“回公寓。”
路上,涂皓说有点口渴。
又回到车上,薛丛笙不免想到晚上的那次摊牌,身侧的人声音温和,可那时他的难以置信,他的怒不可遏,他的哀凉却虬结她心中挥之不去。
她惶然避开他的目光,只附和句她也渴了便低头玩手机,直到车驶至楼下,涂皓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赶紧热情地邀请他使用她家的洗手间。
她租的公寓一室一厅,一排大书架摆在客厅里,涂皓一进门就看到了。上面除了小说、诗集,其余都是公务员习题书。
涂皓随手拿一本,里面大块空白,看了一眼唯一做过的几页,他沉吟后开口:“还是别考了。”
“为什么?”考公的事情,她虽没上心,但人生总得有个追求吧?
“体制内条条框框太多,不适合你。”这话说得违心,数量关系百分百的错题率也是没谁了,可想到她打小数学就不好,好像真不能太苛责她。
薛丛笙自言自语:“那我做什么呢?”
“涂太太。”
涂皓唇薄,似柳叶,不像个会说情话的人,但此刻,薄唇吐出的却是世上最简短,最不动声色的情话,激得她心湖一荡,有圈圈涟漪扩散。
被撩到的心动中,又带了几丝不服气:“涂先生,你憋着尿嘴巴还能这么甜,小女子真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