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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   浮生淡定从容的拂了拂没有一丝褶皱的锦袍,淡然的声音里隐约带着低沉的笑意,“都说过了,要小心别伤到自己。”
      突然间,金丝绣线的纱幔被挑开,纱幔上缀着的珍珠发出了极为细小的碰撞声。
      一位女子站在纱幔下,纤细的玉臂保持着掀起纱幔的动作,雪白的裙角上用红线绣着好看的云纹,腰间用飘逸的红纱束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长长的红纱垂坠飘落在脚边,肩上斜披着一个镂空的红线披肩,披肩两侧缀着长长的红色流苏。
      杏眼弯弯,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眉间有一个殷红的花纹印记,乌发自肩膀倾泻而下,只在发尾处绑了根发带,纱衣飘飘,长发飞舞,明明没有雾,也没有云烟,竟平白让人生出了一种身处云端,飘渺虚幻之感。
      “呃……我方才敲过门了,我是敲门进来的,真的……”
      我瞧着这个姑娘,心里觉得隐约在哪里见过她,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位姑娘,你走错房间了吧?”
      “没有啊,我就是来找你们的。”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还是有些疑惑,“你是?”
      “我?我是锦瑟啊……”锦瑟很无语的揉了揉眉心,默默地道:“说真的,你真是太聪明了。”
      我瞪大眼睛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举手投足间仙气十足的女子,还是没能从她身上找到方才那个像乞丐一般的锦瑟仙子的影子,但瞥见浮生一脸淡然,便知晓她真的是锦瑟,顿了顿,微微浅笑,“多谢夸奖。”
      锦瑟再次揉了揉眉心,将视线转移到了浮生身上,谁知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浮生冷冷道:“以后再让本尊知道你在她身上放那种东西,本尊定……”
      锦瑟立即笑的无比狗腿,点头哈腰道:“不敢了不敢了,我保证。”
      浮生瞥了她一眼,未再开口。
      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扭头拿起一个香草团子吃了起来。
      锦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小心脏,继而上前挽住我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宝倾,待房里多无聊啊,走,我们出去逛逛。”
      我默默指了指自己黑一片灰一片的衣衫,锦瑟见状,漫不经心的用广袖扫了扫,原本脏兮兮的衣裙霎时变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刚欲拉着我走,瞧见我的头发,又摇了摇头,“啧啧,你这头发……”
      我咽下最后一口香草团子,说:“我的头发怎么了?”
      “你这梳的什么髻,这么丑!”
      我:“……”
      哪里丑了!
      Wuli马尾哪里丑!
      在这个世界顶多是有些怪异而已,可是我真的不会梳那种以前只能在仕女图或者电视剧中看到的发型啊……
      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锦瑟万般嫌弃的拉着我坐到了凳子上,将我随手绑的马尾散开,抓着头发捣鼓了半天,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手腕一转,原本空荡荡的掌心中多出了一只白玉簪,她将白玉簪往挽好的发髻上一插,固定住发髻,满意的点了点头。
      锦瑟刚刚拉着我从里间出来,坐在宽案前看书的浮生头也不抬的说道:“她伤还未好,不许带她出去。”
      咦。
      这个人,还真把自己当我爸了,什么都要管!
      然而就在我欲要反驳的时候,锦瑟手疾眼快的捂住了我的嘴,连连点头应道,“知道了。”随即便拉着我飞快的出了门。
      果然如浮生吩咐的那般,锦瑟并未带着我出凤楼,只拉着自己在一楼坐了一下午。好在凤楼环境不错,吃饭时有佳人弹唱,饭点过后又有说书人说书,还有免费茶水,期间我们派念亲出去买了一次糖葫芦,一次酒酿圆子,一次粽子糖。
      幸得凤楼之中各种零嘴齐全,才避免了念亲多跑几次这种事情的发生。也幸得凤楼的大boss是浮生,我们在凤楼吃吃喝喝不要钱,玩玩乐乐也没人管。
      我敢保证,别的酒楼若是出现念亲这种掀开竹帘跑去公然调戏姑娘们的客人,绝对会被毫不留情的踢出去。而因为这是在凤楼,念亲一次又一次掀开竹帘,跑进去调戏姑娘……姑娘们手中的古琴和琵琶,店小二小心翼翼的劝诫了好几次,念亲却充耳不闻,后来店小二没办法了,只得来找我和锦瑟。
      锦瑟听完店小二的哭诉,吐出口中的瓜子皮,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我们不认识那个小丫头。”
      最后还是白枫出现,将念亲从里面拽了出来,并扬言若是她敢再掀开竹帘进去调戏姑娘们,便将她挂在凤楼门口风干,然后炖了喝汤。
      把一条这么活蹦乱跳可爱天真的小龙女挂在门口风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想来连浮生也做不出来,但可惜念亲却信以为真,偃旗息鼓的坐在凳子上听说书人说书。
      晚膳过后,弹唱的佳人走了,说书人也没再来,天也黑了,我们三人百无聊赖的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最后各自打道回府。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回到房间时,发现浮生还坐在宽案前看书,也就是此时,我才发现宽案上的青花瓷瓶中插的那朵玉兰花是用夜明珠雕刻而成的,巴掌大的一朵花,将宽案照的亮如白昼,而整个房间也就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是亮的,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黑暗。
      “你怎么还在?”我蹙眉问道。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浮生放下手中的书,抬起了眸子。
      忽然间,屋内所有的灯盏同时亮了起来,浮生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心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极不情愿的挪了过去。
      果然看见浮生从银色小盒之中拿出一颗药丸,似笑非笑的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不给人后退的机会,大手一捞,将自己整个人捞到他身前,捏住我的下颌,将药丸塞到了我口中,却还不放手,一手死死禁锢住我的身体,一手仍旧捏着我的下颌。
      宝宝下颌都要被捏碎了好吗!
      直到确定我咽下药丸后,他才松开双手。
      口中苦涩退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理着衣衫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温柔一点会死吗……”
      我也知道这药是用来治自己身上的伤的,但很无奈,我这个人就是有这种很不好的毛病,自己不想做的事,便必须有人逼着才行。就拿吃药这事来说,即便知道这药对自己 有益,却还是会因为太苦而不想吃,方才若不是浮生强行塞进自己口中还制住捏住我的下颌,我肯定会将药吐出来。
      可这个人,手法也忒粗暴了些。
      谁知我却听见浮生说:“好,我下次会温柔些。”
      我错愕的看了眼他,低下了头,心中默默吐槽:这个人,耳朵也忒灵了些。
      浮生一边收着桌上的书,一边问道:“现在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
      我笑眯眯的伸出手,“你不是大夫吗?想知道我伤势如何,你自己把把脉。”
      浮生放下手中的书,直起身子瞧着我,目光冷然的摇了摇头,那眸光,颇有些家长看见自家不成器的孩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瞧了我半晌,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径直进了里间,轻车熟路的将自己扔在了床榻上。
      我皱着脸揉了揉被磕的生疼的肩膀,“你刚刚才说过会温柔些的……”
      第二十三章
      浮生翻身上床,盘腿而坐,将我的身子掰过去,双手结印,周身渐渐被莹莹白光包围,将手掌抵在自己背后,淡淡开口,“你每次都答应我会安分,可最终也没瞧见你真的安分了。”
      一股暖流渐渐流遍四肢,冰凉的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原先那些伤口也渐渐不痛了,我皱皱鼻子,“敢情你方才是骗我的了?”
      等了半晌,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几个字。
      “专心一点。”
      我:“……”
      疗完伤后,我活动了两下筋骨,生龙活虎的跳下了床,回过头,却看见浮生悠然自得的躺在了床榻上,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解决,踢了踢躺在床上的那人,“喂,我药也吃了,你伤也疗了,怎么还不走?”
      浮生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走去哪里?”
      “当然是滚回你的房间,老子要睡觉了!”我忍住了还想踹他一脚的冲动,因为踢完方才那脚,很明显的瞥见窗边闪过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是以,我觉着自己若是再敢动这人一下,会被易怒易暴走的白枫冲进来活剐了的。
      浮生慢悠悠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理我的表情,“这就是我的房间。”
      “瞎说……”
      瞎说什么……实话。
      想起这个人是凤楼的大boss,我很没底气的闭上了嘴,原来自己住的这个房间是他的,怪不得如此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是……自己今晚难不成要露宿街头了?
      转了转眼珠,我笑嘻嘻的凑到浮生跟前,“要不,我们来猜个拳,谁赢了谁睡床可好?”
      “我为何要和你猜?”
      “因为……因为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你不和我猜,却要占着床,我必定是不能服气的,我不服气,自然也是要睡床的,可毕竟男女有别,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有损我……不,有损你少尊主一世英名,更何况是同睡在一张床榻上……”
      浮生可能是觉得我实在聒噪,坐起身,摆摆手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你要睡这间房里?”
      我怔了怔,随即点头,“是啊,虽然如今是八月份,睡在外面也不冷,可毕竟我身上还有伤,外面对于我来说实在太不安全……”
      浮生再次摆摆手打断我,“你说的,谁赢谁睡床,不许耍赖。”
      “成交!”我两眼发光的摩拳擦掌,仿佛看见那软绵绵的床榻在向自己招手。
      第一拳,浮生赢。
      我瞧着自己的石头,对方的布,短暂的愣了愣,然后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等一下,说好的三局两胜,这才一局。”
      浮生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挑了挑眉,“你确定,这次不耍赖?”
      我挺直身板,却在浮生的目光中渐渐败下阵来,最终,撸起袖子,恶狠狠的瞪着浮生,“老子从不耍赖,少废话,猜!”
      然而结局并没有什么不同,输的一塌糊涂的我一脸黑线的转过身,打开房门,恼怒的叫了声小二,心中还在思索为何猜拳从来没输过的自己会输的这般彻底,难道是穿越了连手气都变差了?思索了半晌,却还不见有人过来,郁闷的踢起了门槛。
      浮生许是在里头听见我踢门槛踢了老半天,怕我踢坏他家的门槛,一边下床一边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继续踢着门槛,闷闷的说:“找小二要床被褥。”
      “这个时辰,小二都休息了,”浮生从纱幔中探出身子指了指窗外,“你可以叫白枫试试。”
      我回过头,疑狐的看了看窗外,“管用吗?”
      浮生淡淡道:“不管用的话,明天请你吃腓腓肉。”
      话音刚落,一个白影闪过,白枫已抱着被褥站在了门口,我从一脸阴沉的白枫手中接过被褥,关上房门,瞅了眼浮生气定神闲的背影,撇了撇嘴,好生恶毒的人。怪不得之前白枫会对着念亲一个小孩子说出那样的话,原来都是跟主子学的。
      之后便很不爽的打了地铺,齐国虽地处北方,但八月份的天气也还是有些闷热的,将地铺打在窗户底下,开着窗户,抬起头,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星空,黑沉沉的天幕上散落着几颗星子,八月初的风带着暖意,轻轻拂过黑夜,送来阵阵馥郁桂花香。
      桂花是个顶好的东西,不但香味很好闻,还可以用来做吃的,也可以用来酿酒,凤楼的桂花糕真是好吃……
      说起吃,我突然想起来方才浮生说请自己吃腓腓肉,于是伸长脖子问道:“黑无……少尊主,白枫是只腓腓吗?你吃过腓腓肉吗,腓腓肉好吃吗?”
      里间传来了一个如碎雪般清冷的声音,“你想吃腓腓肉?那明天把白枫炖了我们一起尝尝。”
      浮生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外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眨了眨眼睛,无法理解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我随口问问,只是比较好奇白枫变成腓腓的样子而已。”
      里间再没传来声音,我嗅着浓郁的桂花香,砸吧着嘴,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起来,浮生就不见了踪影,而自己全身像散了架似得,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挪到床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直直躺到了日晒三竿,还是累得一动都不想动。可锦瑟却风风火火的跑来找我,逼着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然后我们一起坐在一楼,开始重复昨日的事情。
      今日的说书先生也不知怎么了,说的都是些国事天下事,不再是昨日情情爱爱之类的,起先只有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后来又加了一个白枫,四人实在太过无聊,锦瑟提议打叶子牌。
      我不会叶子牌,只会打麻将。
      不过好在麻将就是从叶子牌演变而来的,属于同宗同源,聪慧如我,经过锦瑟一番苦口婆心的指导,算是入了门,几个人打了两圈,凤楼的伙计过来劝说我们去楼上的包间打,被白枫拒绝了。
      当然是要拒绝的,楼上可没有食客们絮絮叨叨的闲谈,有时候他们的闲谈其实是很有趣的,楼上也没有说书先生说书,更加没有漂亮姑娘吹拉弹唱,碍于白枫的身份摆在那儿,伙计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随我们去了。
      锦瑟觉着没有赌注不够嗨,于是强迫大家加赌注,赌钱是不可行的,因为这属于光天化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赌博,按齐国的国法,是要被抓去蹲牢房的。
      且俗语有云:谈钱伤感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念亲两个人实在是身无分文。
      是以,大家决定赌些别的,比如白枫输了找人比武,如果比武也输了就让他亲浮生一口,锦瑟输了找人看姻缘,然后大家看她看的准不准,看的不准就让她亲浮生一口。
      当然再输了亲浮生一口是我加上去的,当我说出口后,锦瑟和白枫两人面目抽搐的对望了半晌,最终竟然同意了。果然,如此美色当前,大家都是色胆包天啊……
      念亲是个小孩子,大家一致认为不能欺负小孩子,是以决定若是念亲输了便出去买糖葫芦或者酒酿圆子,而自己输了……我左右环顾了一圈,发觉自己会的甚少,但又不能不下赌注,最终决定如果自己输了便上去弹弹琴唱唱歌。
      吹拉弹唱加舞蹈,在现代,这可是自己最拿手的东西,可到了古代,怎么都觉得这些东西人人都会一点儿都不稀奇呢。
      实则,我说出那样的赌注后,最怕的是锦瑟会加一句如果弹的不好就亲浮生一口,毕竟他们的赌注输赢都是实打实的,而自己弹琴唱歌算好算坏则是看大家的心情。
      然而事实证明,敢把浮生加进赌注的,貌似只有我一个。
      锦瑟只是率先拍桌子反对,扬言说弹琴唱歌什么的她会,念亲也会,不能算做赌注,要她重新下注。
      我有些无奈,总不能让自己当众表演跆拳道吧?会不会被人当成猴子抓回去?毕竟这里的人都是看惯了大刀长剑甚至是各种法术的人……自己那点儿小伎俩,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花拳绣腿,三脚猫功夫。
      僵持了半晌,最终锦瑟妥协,说念在我是个有伤在身的人,暂且放我一马。
      定好赌注,大家开始愉快的打叶子牌,一圈打完后,气氛不愉快了,我讪笑着耸了耸肩,愿赌服输的走上台阶掀开了竹帘。事先是商量好了这一把要白枫输的,可出现这样的结局也委实不能怪自己,毕竟自己是个刚开始学的人,赢了才不正常吧……
      第二十四章
      幸好此时不是饭点,竹帘里没有别的姑娘,我坐在古琴前,深吸了一口气,耳边响起了说书先生慷慨激昂的声音。
      “此时正值隆冬时节,泊泠山上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大雪封山,粮食运不进去,山中的战事却还在继续,这一日,秦国的女将军又来叫阵,话说那秦国的女将军晏小蛮,当真是一位奇女子,十三岁死了母亲,因着再无亲人,便跟着父亲去了边关,明明是个女子,却生的一副傲骨,一把如意金枪使的出神入化,将那一群几十万的铁血军人驯得服服贴贴,在沙场中摸爬滚打七年,磨砺的比男人还要厉害……“
      我忽然心头一亮,抬手开始抚琴。
      西风夜渡寒山雨,家国依稀残梦里,思君不见倍思君,别离难忍忍别离,狼烟烽火何时休,成王败寇尽东流,蜡炬已残泪难干,江山未老红颜旧。
      忍别离,不忍却又别离,托鸿雁南去,不知此心何寄,红颜旧,任凭斗转星移,唯不变此情悠悠……
      我的歌只响了两句,便听见念亲惊叫道:“这……这……这真的是……”
      原本嘈杂的大厅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连说书先生都不再说书了,我继续唱。
      西风夜渡寒山雨,家国依稀残梦里,思君不见倍思君,别离难忍忍别离,狼烟烽火何时休,成王败寇尽东流,蜡炬已残泪难干,江山未老红颜旧。
      忍别离,不忍却又别离,托鸿雁南去,不知此心何寄,红颜旧,任凭斗转星移,唯不变此情悠悠,唯不变此情悠悠,唯不变此情悠悠……
      唱完后,才发现大厅里静的吓人。实在是方才说书先生说的内容让自己想起了这首歌,可是……是不是不太应景呢?毕竟这个时节人间很太平,并未听说过有战争,我心虚的低下脑袋,双手不安分的绞着衣带……
      半晌后,一个腰间挎着大刀的粗犷汉子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拍着手连声叫好,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跟着大汉一齐鼓掌叫好,大厅中一时间人声鼎沸至极。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我一悚,吓得自己差点一个不小心把古琴给掀了。手忙脚乱的扶住古琴,捋了捋跳的极为欢脱的小心脏,慢慢站了起来。
      一阵微风吹了进来,念亲掀开竹帘,兴奋的跳脚,“姐姐你唱的真好,你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教念亲。”
      微风拂过,竹帘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鼻尖很明显的嗅到了淡淡的玉兰香,我下意识的抬眸,落入瞳孔的,是一抹风华潋滟的白色身影。
      一袭飘逸的白色锦袍,清华无双,一圈暖暖的光晕渡在他的身上,衬着修长的身姿,更显得他身如玉树,腰间的白色玉佩精致华美,美如冠玉的脸庞,一双墨瞳深邃内敛,整个人从骨子里透着一种压迫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视线里像是蓦地落进了花间雪,明月光,明亮的有些慑人。
      我呆愣愣的看着竹帘外的白影,耳边那些叫好的声音仿佛忽然间消失了。
      念亲不知何时将自己从竹帘中拽了出来,浮生淡然的瞧了我半晌,却终于在我呆愣愣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俯身凑到我眼前,挑眉问道:“看够了吧?”
      我霎时回魂,拼了命才忍住了掩面的冲动,心里几乎要呕死了,为什么自己穿越了一回变得这么没出息了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浮生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笨是笨了点,不过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白枫挤上前来,饶有兴趣的揶揄,“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我家少尊主夸女人呢。”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体内的洪荒之体已经要破体而出了,然后瞧着白枫那一脸欠揍的表情,终究没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你当老子真傻啊,有这样夸人的吗?谁家用笨夸人!真是一朵奇葩,老子用笨夸你好不好?这傻腓腓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腹诽了半晌,我抬起眸子,直视着浮生,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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