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荇》Leonsamsa

4、第四章

　　一点左右肖城从学校回到家，刚换了衣服，就接到了程白打来的电话。程白是肖城高中同学，后来考了警察学校，毕业以后当了警察。和肖城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是肖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肖城接了电话，那边程白的声音听起来挺疲惫的：“肖城，交通那边的兄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肯定好好帮你找，一有目击者的消息就告诉你。”
　　“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肖城说道，心里感觉签了程白一个人情。那边程白好像能通过手机就看穿她一样，说：“得了吧，就你。我帮你忙前忙后你也只当欠我的人情。和你说明白啊，我这么帮你可不是想要你的人情，你真要还，一顿饭哪儿能还的清啊。”
　　肖城笑笑，说道：“你声音听着挺累啊。”
　　那边程白啧了一声，说：“警察叔叔哪天不累啊？”
　　“那我替人民群众谢谢您了。”肖城边说边把电视打开了，又进屋拿了本书，窝在沙发的角落里。
　　“别别，记者同志不是最喜欢出乱子吗？”程白那边咯咯笑着，不知道在笑什么。
　　“哎，你这话说的，”肖城说“听这话你是出乱子了，要不要我去采访你？”
　　程白刚想顺着肖城的话说下去，就听见肖城的声音突然低了一点，说道：“程白，那个司机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嫂子没和你说吗？”
　　“没有，”肖城说，“她不说我也不想问她。”
　　“哎你这嫂子真可以，”程白想了想，说“听说开着辆保时捷，一小年轻，看着挺有钱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再替你问问？”
　　“不用了。”肖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自己问吧。”即使程白和她的关系挺好的，她也要最大限度的不麻烦别人。
　　“哎呦你这人，”程白的声音很不满意：“帮你是要吃了你还是怎么着啊，瞅给你吓得。一会儿我把他手机号发消息给你。”
　　“程白，真的谢谢你。”肖城说道，她知道，自己这种性格挺招人烦的，但程白这样还能做她的朋友，她是真的很感激。
　　“受不了您这酸，”程白说：“肖城，说真的，你啊，这性子还是要找一个人，找个那种不嫌你事儿，不嫌你原则一大堆的人。”
　　“警察叔叔还负责给人介绍对象呢，”肖城笑笑，又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大概找不到那么一个人了。”
　　“就你喜欢女的这事儿吧，也不算个事儿，”程白说，见肖城没接话，叹了口气，又说“行了，我再说你连忙也不找我帮了，忙你的去吧。”
　　“程白，”肖城说“真的谢谢你。”
　　“滚蛋！”程白扣了电话。
　　一会儿程白的消息就发过来了，肖城顺着发来的手机号拨过去，彩铃响了半天，一首歌都快唱完了，那边才有人接。程白的消息里说那人叫张瑞。
　　“喂，张哥吗？我是程白的朋友，叫肖城。”
　　“肖城啊，”那边的人懒懒地应了一声，听声音是刚睡起来，“我知道你，程白叮嘱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谢谢张哥，”肖城说：“我就想问问您那个司机的一些信息，您不介意吧？”
　　“这架势是要采访啊”那边张瑞乐了，“问吧，你是亲属，这些信息本来你也该知道。”
　　“那您和我说说吧，说完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行”张瑞想了想，说“那司机姓谢，叫谢成远，二十一岁。那天晚上开了辆保时捷，开到新南路上，说是正常驾驶着，肖乐突然从路边撞过来了。”
　　“撞过来？”肖城简直不能信自己的耳朵。肖城以前问过医生，肖乐死前没有喝酒，既然没有喝醉，那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撞过去？
　　“那小子是那么说的，”张瑞继续说“说是踩了刹车但还是撞上了，当时他也慌了，就下车看了看，那时候肖乐已经······，他害怕了就走了。这两天我们才找到他，他也承认人是他撞的，但他说责任不在他。警察到的时候，只有肖乐躺在那。但是有人报警，又不是谢成远，所以应该还有一个目击者。警察顺着号码找了，那个号码是前些年办的，没有身份证认定，现在已经拨不通了。营业厅说那个号的联系人都是些外地的号码，警察又顺着外地号码找了找，大致有了目击者的一点线索，但要查出来还要过一段时间。大概就这些了，赔偿的话还要过一阵子，要是找不到目击者，可能那小子不会赔太多······”
　　肖城听了，想了一会儿，问：“谢成远那天晚上有没有喝酒？他又没有驾照？”
　　“驾照是有，但酒就算是喝了他也不会承认，”张瑞说着：“我看那小子吊儿郎当的样子真不是什么好鸟儿，还开着辆保时捷估计家里也有点钱，但问题是事发地点的摄像都他妈在修，又没有证人，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知道了，张哥，以后估计还得麻烦你。”肖城说。
　　“这没什么，想问什么你只管问”张瑞说“那天你嫂子来过局里，也问了我，我和她说了，看她那样怕是蒙了，你得劝劝她，我们肯定尽量帮你们。”
　　“恩”肖城应了一声，想起那天杨清荇来自己家里时那种萎靡的样子。“谢谢张哥了。”说完，挂了电话。
　　肖城窝在那里，动也不想动，心里乱糟糟的没个头绪。不论是直觉还是张瑞的话，都让她觉得谢成远在说谎，但现在目击者找不到，自己也有些束手无策。肖城把头靠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