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彼岸红颜》元执

13、变卖

　　王氏一大早就亲手做了一盘鲜花饼，命人送去了北苑，过了一会，送鲜花饼的人回来禀告：四公子说鲜花饼很好吃。
　　王氏听了，说知道了，等下人退出去之后，王氏拿起一块鲜花饼，心情很好的逗着陆泰。
　　“都是一家人，四公子怎么还这么客气。”坐在一旁的韩氏笑着说。
　　王氏看了她一眼，说：“都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还叫他四公子？”
　　韩氏脸色变了变，然后笑骂自己，忙改了口：“小昭喜欢吃甜食，改日我也做些核桃酥送过去。”
　　“干嘛等改日啊，你拿过来的我也吃不完，一会就给小四送去吧。”
　　王氏和韩氏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陆昭，非常喜欢知书达理的陆昭，有什么好的都会往北苑送一些。
　　陆泰吃的嘴上身上都是点心渣，嘴里含着鲜花饼，口齿不清地对王氏说：“奶奶，小叔昨天给了泰儿一个礼物。”说着，仰着小脖子，从领口捞出一只平安锁给王氏看。
　　王氏把平安锁放在手心，平安锁只有半个核桃大，大小正好适合陆泰佩戴，上面的花纹精美，正面刻着陆泰的名字，背面刻着“平安”。
　　王氏满意的替陆泰塞回领口，柔声问：“泰儿喜欢小叔吗？”
　　“喜欢！”陆泰回答的干脆，奶声奶气的说，“小叔长得漂亮！”
　　王氏和韩氏被陆泰的童言无忌逗笑了，想到陆泰每次夸陆昭漂亮时，陆昭那张纠结的表情，两人相视，又笑了起来。
　　陆泰不知奶奶和娘亲为什么笑，他没说错啊，小叔是长的很漂亮。
　　韩氏把陆泰哄睡后，命奶娘照看着，让身边的丫头端了一盘核桃酥就往北苑走去，结果到了却被北苑的下人告知，陆昭出门了。
　　韩氏让人把核桃酥收起来，却发现陆昭房内那些昂贵的黄花梨家具都不见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细问才知道，陆昭是命人搬着家具出门的。
　　不知道陆昭要做什么，韩氏赶紧去找了王氏。王氏听完也觉得疑惑，但问北苑的下人，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说陆昭命人把那些贵重的家具还有自己库里的玉石、瓷器还有一些书画搬着跟他走。
　　这下，王氏和韩氏更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满眼疑惑。
　　此时，陆昭正坐在马车里行走在皇城的街道上，马车后跟着两辆满载的货车。
　　陆昭没有坐陆府的马车，而是租了一辆，所以来往的人以为是拉货的商人，也没多探寻。
　　马车在皇城最大的钱庄前停下，陆昭被时七扶着走下马车，一袭浅蓝色锦服，墨发垂顺飘逸，只用一根素雅的簪子束起，漂亮的荣然让周围的人均是一愣：皇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俊俏的公子？
　　陆昭目不斜视，走进钱庄，许久，才有人惊讶的出声：“那……那不是□□公子吗？”
　　话一出，周围的人讶异不已！
　　什么？刚才那个漂亮的少年是陆家四公子陆昭？
　　“原来传言是真的，□□公子原来真的这么俊！”
　　“变化真大，真像是换了一个人，我刚才还以为是外地人呢！”
　　“听说他现在是天子门生，果然一表人才！”
　　“也不知□□公子娶亲了没，这么漂亮的公子，不知哪家千金能有这个福气。”
　　“□□公子才十三，还没成年呢！”
　　“哎呀，那岂不是整个皇城未婚的女子都有机会！”
　　…………
　　人们热议着，时七听在耳里，骄傲的把小胸脯一挺，他家公子这么受欢迎，他这个做侍从的也觉得脸上有光。
　　当铺里的人也不少，全都停下看向陆昭，面对这些人的注视，陆昭丝毫不受影响，她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不知可否叫你们老板出来？就说有大买卖。”陆昭对柜台后面的掌柜说。
　　那掌柜正愣着，一听陆昭说有大买卖，赶紧从柜台后走出来，把陆昭请进了里屋的会客厅，让陆昭待他禀告老板。
　　过了一会儿，掌柜满脸堆笑的说老板立刻就来，陆昭点头，刚坐下，就看见走廊拐角处出现一个男子，当下愣了。
　　来人器宇轩昂，俊秀的脸庞上笑容和煦，一身火红锦服，华丽而又高调，腰间挂了一块玲珑剔透的火凤玉佩。
　　陆昭前世并没见过五洲钱庄的老板，一直以为是个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的狡猾商人，没想到竟然是个举止高雅的年轻人。
　　“公子，这就是我们的老板符修先生。”掌柜为陆昭做了介绍之后就退了出去。
　　一个商人，竟然自称先生，陆昭觉得好笑，但每表现出来。
　　符修上下打量着陆昭，目光坦然，没有丝毫侵犯之意，没有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听闻公子要与我谈一笔大生意，不知是什么样的大生意。”
　　陆昭收回心思，答道：“我手里有一些家具，玉石、瓷器和名人书画，希望符修先生能给我个好价钱。”皇城的人，喜欢跟风，攀附高雅，就算是迂腐不堪的朝臣，也想沾一点清雅的名声，所以对名人书画趋之若鹜，绝不会把名人字画拿出来变卖。而陆昭却说得坦然，没有一点窘迫。
　　符修面色不变，重新审视陆昭，然后爽朗的笑说：“大肆变卖，难道公子急需用钱？可公子看起来却不像是缺钱的人。”
　　“我的确缺钱。”陆昭很不给面子的回答。
　　符修的笑尴尬的挂在脸上，清了清嗓子，又说：“不如先让我看看公子的东西，如果真的好，符修自然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价格。”
　　“好。”陆昭干脆的回答，她不了解符修，不能对这个人多做评价，可是她喜欢符修的做事风格，只问该问的事，其他的，一句也不多问。这样的人，可不仅仅只是个当铺老板，看来以后要多留意一些。
　　陆昭这么想的同时，符修也在暗暗做打算，陆府四公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从他见到陆昭的第一眼，符修就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最近皇城最火的人-陆昭，他佯装不认识，想旁敲侧击问出点什么，结果陆昭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来直去的一点都不像官家出来的孩子。
　　符修的心思在看到陆昭带来的东西的时候，彻底散了。
　　后院，时七让人把蒙在车上的布解开，符修瞪着眼睛在那两车东西和陆昭平静的脸来回看，滑稽的模样，陆昭差点绷不住。
　　“这些东西可入的先生的眼？”陆昭忍住笑意问。
　　符修还处在震惊中，不相信的问陆昭：“这些东西放眼四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公子真打算卖？”
　　得到陆昭肯定的回答后，符修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这么多东西一次性换的银子，数目可不小，光是这组黄花梨家具就已经价值连城了，再加上玉石、瓷器和字画……符修心里盘算着开什么样的价格才能让自己赚一笔，此时的符修，商人的本性展露无遗。
　　陆昭也不急，符修本就是商人，此时计较盈利也是正常，如果符修这个时候不急亏盈的收了她这些东西，她倒要多留个心眼儿了。
　　过了一会儿，符修请陆昭到内堂，不等开口，陆昭便率先说道：“先生不必顾忌，您开价就好。”
　　难得见到这么爽快的客人，符修也觉得舒服，伸出两只手指。
　　两万两？
　　“黄金？”陆昭满意的点点头，赚了她至少五千，真是会做生意。
　　“当然！”开出两万两的价格，符修都觉得有点过分，要还是银子，他就太黑了。
　　看到陆昭自由若无的笑意，有点心虚的不敢去看他，这堆东西哪怕陆昭喊五万两黄金都不过分。
　　“既然符修先生开口了，那也听听我的价格吧。”
　　“公子请说。”
　　陆昭笑，伸出一只手，葱白的食指立在符修面前。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符修迷茫的看着陆昭，哪有人讲价越讲越少的，符修有种被耍的感觉，脸色有点不好。
　　“符修先生误会了。”看到符修脸色变差，陆昭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忙解释说：“先生应该明白，两万两的价格的确不高。”
　　符修的脸色尴尬了。
　　“我只要一万两是有事请符修先生帮忙，另外一万两是给先生的酬劳。”
　　符修皱了皱眉，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也绝对不会为了银子不顾一切，什么样的事情能有一万两的天价酬劳。
　　“公子说笑了，符某是做钱庄的，并不是收钱办事的地方，公子怕是找错人了。”
　　符修的拒绝在陆昭的意料之内，所以并不意外，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完。
　　“符修先生不听听我需要先生做什么吗？不如听完再做决定？”
　　“公子请说。”陆昭说的没错，听完再做决定也不晚，毕竟一万两的酬劳的确诱人。
　　陆昭从袖口抽出一本账本放在桌前，符修在陆昭的示意下翻开，沉静的看了几眼后合上，放在桌上。
　　符修的反应令陆昭很满意，“符修先生是聪明人，不用我再解释吧？”
　　符修面上不变，其实内心早就惊的翻涌起来，陆昭拿出的这本账本里记录的东西，他知道一部分，可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他不知道的那部分。看向陆昭的眼神变了变，再也不敢把陆昭当做一般的官家公子来看待。
　　“符修只是商人，不涉足政事。”
　　陆昭轻笑，她不说，直接让符修看了账本，就是逼他卷进来，难道符修会单纯的以为拒绝了她，自己就能置身事外吗？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
　　符修后悔自己刚才没留个心眼儿，此时看到陆昭胸有成竹的模样，符修只得放下身段，“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听完，陆昭故作惊讶的模样，“先生，您是南周的子民，南周的朝廷命馆贪污腐败，甚至有可能做出危害国家的事情，您难道坐视不管吗？”
　　符修心里了然，刚才因陆昭不由分说的把他卷进来的不满也因此淡了，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恰好，陆昭就是这样的人，这个买卖，很值。
　　见符修恢复了神色，陆昭满意的低头喝茶，然后又拿出一张纸递给符修。
　　有了上次的小吃亏，符修这次是怎么也不敢贸然打开，只看着陆昭。
　　陆昭无语，只得开口说：“再过几个月，皇城会来一群西域来的草药商人，我要你从他们手上买一味草药。”
　　符修不解，他以为他俩的生意刚才就已经谈好了，此时陆昭又提起一件事，不由得愣了。
　　陆昭勾起嘴角，笑的狡猾无比：“揭发贪官，这是你作为南周子民的义务，你以为这点事儿就值一万两？”
　　陆昭语气轻佻，符修听的难堪。
　　“你放心，余下的一万两我不会立刻问你要，等你把草药买下来，从这中扣掉之后，我再来拿。”
　　“好！成交！”符修咬咬牙，“等买到草药，我会派人去府上通知公子，还请公子留下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陆昭扬了扬眉，“我跟你说过我是谁？”
　　“没有。”这下换符修得意了，“符修不会傻到和一个不知身份的人谈这么大一笔生意，你说是与不是？四公子？”
　　陆昭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看得符修眼睛都直了，暗道这四公子是妖孽，一个男人比女人还漂亮！
　　陆昭不知道符修的心思，本想留下一块玉佩当做信物，可低头才发现，今天出来没有佩戴玉佩，一摸身上，悲哀的发现，今日出来，什么都没带。
　　看着符修促狭的眼神，陆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把束发的发簪抽了出来递给符修，然后说了声告辞之后，一只手抓着散下来的头发转头离去。
　　符修愕然的接过发簪，心想，这□□公子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叹了一口气，起来陆昭放在桌上的纸，打开：雪葵。
　　好奇怪的名字，世间有这种草药吗？符修歪着脑袋想，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从未听说过西域有叫雪葵的草药，陆昭又是从何而知的？
　　符修小心的把纸折好，转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