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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处理家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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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陆昭在陆府闲逛,时七跟在她身后,担心的看着陆昭的伤腿。
才过了一天就下床走动,要是伤口又裂了,相爷又要骂自己了,时七苦着脸想。
陆昭没在意身后时七哀怨的目光,径自走到后院的柴房,守在柴房门口的两个下人见到陆昭,恭敬的拱手:“四公子。”
陆昭点点头,让时七在门外等候,然后自己一人踏进了柴房。
时七噘着嘴站在院里的槐树下,无聊的用脚一下接一下的踢地上落下的槐花。
柴房的光线很暗,味道也不好闻,但是陆昭像是没感觉一般,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角落里的黑色身影。
“我不会怪你背叛我,毕竟我以前对你并不好,况且,也许从一开始,你就不是跟我一条心的。”陆昭轻声说。
那个身影动了动,“事到如今,九儿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声音嘶哑,但语气中透着倔强和坚决。
陆昭不在意的轻笑出声,漂亮的眼睛弯成一弯明月,明媚的笑容在这昏暗阴沉的柴房里化作一缕阳光。
九儿呆呆的看着陆昭,一身浅蓝色的绸衣,外面披着纯白的披风,与这脏乱的柴房显得格格不入。巴掌大的小脸几乎与披风的颜色一致,脸颊削瘦,五官精致,笑容明媚夺目。这一刻,九儿才惊讶的发现,陆昭竟然可以美成这样,即使自己服侍了他七年。
“悉听尊便?”陆昭冷眼看着九儿,“你是说你随我处置,还是包括你那在禁卫军当值的哥哥和刚满月的侄儿?”
九儿震惊的看向陆昭,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大惊失色!陆昭怎么会知道!自己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自己的哥哥一家,所有人甚至相爷本人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来京城乞食的孤儿!陆昭又是从何而知?
此时九儿满腹疑问,却不得解,更重要的是,陆昭已经知道哥哥一家,就算陆昭醒后性情大变,但九儿内心坚信,陆昭的本性还是狠厉的,凭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哥哥一家。
想到可能会连累哥哥一家,九儿也顾不上什么,跪爬到陆昭身边,抓着他脚边的衣衫恳求道:“四公子,九儿求您放过我哥,一切都是九儿的罪过,我哥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过他吧!”
陆昭食指弯曲抵在鼻尖嗤笑,“你哥真的不知道吗?以前你跟在我身边抛头露面,你哥哥难道从未见过你?也从未怀疑过他一个军队里的小卒怎么就突然进了禁卫军?”
看来自己前世真的傻的让人放心,连个侍从都不拿自己当一回事。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傻不拉几被人利用也不自知的陆昭了。
想到这,陆昭面色沉下来,冷睨着跪在脚边的九儿,冷冷道:“九儿,你十一岁来我身边,如今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天真?还是你觉得我跟以前一样傻?”
九儿颓丧的坐卧在阴湿的地上,浑身冰冷,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泪水横流。
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九儿突然发狂一样不停的磕头:“公子!公子,九儿求求您,纵然哥哥是知情人,可是九儿的嫂子和侄儿是无罪的,求您放过九儿的侄儿吧,他才刚满月啊!”
陆昭冷笑,当时秦儿也只是个懵懂的孩童,你向龙淮暴露我的行踪的时候,可曾因为秦儿有过一丝犹豫!如今要我放过你的侄儿!他陆昭今生不轻易害人,但是,曾经害她家破人亡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九儿,我陆昭没有菩萨心肠,当然也没有慈悲之心,你见过活在刀尖的人斩草会不除根吗?”语气轻柔,却无比冰冷。
九儿绝望的抬头望着陆昭,额头已经磕破,血水混着泪水,双眸瞪的浑圆,一张扭曲的脸看着非常恐怖。
九儿彻底绝望了,陆昭此时的表情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悔,泪水不自知的横流,胸口憋闷,呼吸都变得困难。
直到陆昭离去,九儿才伏在地上大声痛苦,他完了!还连累了哥哥一家!
九儿的哭声很大,走出后院的时七能够清楚的听出是九儿的声音,没想到两天没见的九儿竟然被关在柴房里,忙问陆昭九儿做错了什么。
时七比九儿晚一年来到陆昭身边,当时他只有八岁,九儿对他照顾了不少,因此时七一直视九儿为兄长。
“九儿偷了我的东西,所以我不要他了。”陆昭拍着时七的肩说,“时七是舍不得吗?”
时七不相信九儿会偷东西,可是看到陆昭失望的模样,又觉得不像是假的,随后又有些苦恼,到底是安慰公子还是替九儿求情呢?
见此,陆昭暗暗叹气,时七太单纯善良了,以后自己的路会很危险,把这样的时七留在身边,她有些于心不忍,不在她身边,时七会活的好一些。
“时七,哪天,如果你想娶妻生子,公子我就抹了你的奴籍放你出陆府。”
听完,时七愕然的看向陆昭,见他认真的表情,立刻摇头,带着哭腔说:“公子,您也不要时七了吗?您不要赶时七走,时七以后绝对不会像九儿一样偷您的东西!”
陆昭哭笑不得,“我何时说过不要你。”
一听不赶自己,时七这才放心,抹了一把眼泪,委屈的说:“公子,时七不娶妻生子,时七要一直陪着公子。”
“傻时七,等你成年,总有一天要成家的,哪能一直在我身边呢。”
时七不管,只要陆昭不赶自己走,他就不会离开陆昭。跟在这样的陆昭身边伺候,时七觉得很幸福,看陆昭对自己笑,时七就觉得非常满足。
陆昭不再与时七说,现在说再多,时七都不能理解。
陆昭把时七打发回北苑后,只身去书房找陆徵。
“父亲。”
陆徵负手立在书架前,听到陆昭的声音,转过身,看着她平淡的表情,问:“处理好了?”
陆昭点头,坐下,“其他人父亲是如何处理的?”
“几个下人而已,找了个偷盗的罪名送到官府了。”陆徵把暖炉塞进陆昭的手里,碰到陆昭的指尖,吓了一跳。
“怎么病了一场,这身子弱成这样?”陆昭的手凉的吓人,尤其是在这炎热的八月,这么凉的手根本不正常。
陆昭不在意的笑笑,“我明天多穿点就是了,父亲不需要担心。”
“父亲,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您。”
陆昭知道自己突然变的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的父亲肯定满腹疑问,之前碍着自己的身体,一直憋着。她以后还要做很多事情,需要父亲的支持,索性一次性解除父亲的疑虑。
听陆昭这么说,陆徵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就问发生了什么。
陆昭一早就想好了说辞,此时就只是把想好的话慢慢说给父亲听,她不管父亲能信几分,总之,她现在说什么,父亲都会是半信半疑的,那些怀疑,她以后自然会慢慢替父亲消除。
陆昭的语速很慢,就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不紧不慢。
当陆昭说完之后,已经到了半下午,火红的太阳斜挂在树梢,橘红色的夕阳照进书房,房里尽是暖色。
陆徵听完陆昭的话,的确是半信半疑:“你是说你一直都在装?包括对二皇子的迷恋?”
陆昭红了脸,似窘,“父亲,我就算是个女子,可在世人眼里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那为何装了这么久,又突然决定不装了?”陆徵又问。
“我虽然在二皇子身边那么多年,可是二皇子并不看重我,只是一直在利用我。这次昏迷期间,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龙淮日后心愿达成,而我陆府却家破人亡,也许是那梦境太真实了,我害怕真的成了现实,所以不敢再在龙淮身边装疯卖傻,怕一不小心把整个陆府搭了进去。”
不管陆昭说的是不是真的,陆徵至少满意现在陆昭现在的状态,至少看清了二皇子不是和陆家同路,能和二皇子撇清关系,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如此也好,你别太在意那梦,梦就是梦,不是现实,陆府有我,你不需要操心,照顾好自己就好。”陆徵欣慰的拍拍陆昭的肩,“皇上赐的滋补品记得吃,养好了身子才好面圣谢恩。”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就好了,陆昭暗想。看父亲的反应,陆昭知道,这一番说辞,效果比预想中的好。
当晚,外面就传陆府几个下人犯了偷盗之罪被送往官府,消息传到微宵殿,龙淮没什么表情,继续翻看手中的书本。
林方跟在龙淮身边多年,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见自家主子的反应,便知道他早就想到了,于是朝宫人们使了个眼色,把空间留给龙淮一人。
等宫人全部离去后,龙淮才从书本中抬起双眼,看向窗外蒙了一层黑纱的天色,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陆昭,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发现你这般玲珑心,是我眼拙,还是你太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