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梧桐》菜盒

2、绝望

　　天边慢慢开始出现了一线亮光，虽然才是五点多，但是乡下
　　要上地的农民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起来了，夏天的夜格外的短，白天又格外的长，勤劳的农民便要赶在日头出来时能多干点活，农村人不讲究吃什么早饭，上地时候都是拿着几个凉馍馍，一杯子凉水，到了地头在揪上一根生葱就着凑活凑活得了。所以虽然天色尚早路上已经可以看到拿着锄头和各种农具的农民慢慢的走向田里的身影。
　　而此时赵金柱家那让人伤心欲绝的哭喊声仍是没有断。“咋了，这是，不是昨天看见秀琴一家子还好好的吗，今就哭成这了，走看看去，咋回事，看能帮把手不。”说话的是和赵家隔了几家的田婶子，和李秀琴都是从大王村嫁过来的，平时也说得话就多了些，听见李秀琴的哭声也是惊了些，平时没见过他家有啥大动静啊，知道他家有个大肚子婆娘，想着昨天那么大的雨，赵家盼着这一胎呢，别出啥事了。招呼着几个人就往赵金柱家里走，刚走到大门口就能听见院子里金柱妈的哭声，什么金柱爹做的孽啊、咋出了这缺德事啊、还有金柱的骂声。
　　几个相熟的同辈都有些疑惑啥事情咋牵扯上金柱爹了，虽然说金柱他爹之前做的买卖的确不地道了些可人也已经走了有5,6年了，啥事也干净了咋现在家里又出事了，莫不是又有人上门收拾这老赵家留下的孤儿寡母。几人匆忙推开那紧闭着的门就往进走，边走边喊“秀琴，秀琴咋了呀”,顺便田婶子让儿子赶紧去招呼村里的其他人，这要是家里还有欺负的人，那就多叫些年轻力壮的，不能让自己村人让人欺负到屋里来，这以后赵家营的人出去咋活人。
　　几个人冲进院子听见声音是从金柱房子里传出来的，一起来的2,3个年轻小伙也都没多想听着金柱妈的喊声认为肯定是有人上门欺负了去也都跟着进了屋子。可是进去后看到屋子里的情况都有些茫然，李秀琴坐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拍着大腿，嘴里还在大骂着，金柱此刻也抱着头蹲着床跟前嘴里骂骂咧咧的，而跟前还半躺着冯婶子，嘴角有些伤，眼睛旁有些乌青，嘴里不知道还在叨叨些什么东西看着有些疯疯颠颠的。看到这一情况，屋里没外人，田婶子本来有些害怕的心才放了下来大起了胆子，忙往李秀琴跟前走，一边走一边问秀琴哭啥啊，还往里面瞅，冯婶子在这，这是生了？莫不是又是个女子吧，那也不能哭成这样啊。想着不是啥大事，让身边的几个女人安慰李秀琴，自己边向床边走，招呼着几个小伙子先守在外头，刚可是瞅见菊芳的被子还是大敞着呢，心里在嘀咕着“就算再是个女子也不能这么亮着产妇啊，得了病以后咋在生孩子”，“菊芳，别伤心是女娃也没事咱还年轻身子调养好了，再生就是了，别难过出病了啊,你婆婆这也不是怪你的”,没听到回应只能听见一阵一阵的抽泣声，往床上看了看，菊芳半摊在床上，一脸的苍白要不是有低低的抽泣声，田婶子真以为这是个已经死了的女人了，帮着把一旁被子拉好，看见床一旁随便睡在那的孩子，赶紧找来旁边早备好的毯子准备给孩子裹着，都不知道晾在这多长时间了也没听见哭声不会已经？连忙向孩子抱去，刚准备抱起时“妈呀！”田婶子大喊了一声吓的退了好几步，几个还在安慰李秀琴的婶子都跟了过来，看着田婶子瞅的地方吓的目瞪口呆。“孩子的外表和刚出生的普通婴儿一个样，只是脸色和嘴唇发紫，没了哭声，应该是哭的时间长了，动作很小看着很是虚弱，下身一片血污，更让人心惊的是象征着男孩子的□□官被利器剪去了一大半，看着血肉模糊的，这孩子以后就是活下来也是彻底的废了，几个人想着赵金柱家的情况，莫不是真的是遭了孽了，要不好好盼来的牛牛娃也能这样的没了。”
　　“人呢，都欺负到我村来了，咋！都挤到房子干啥啊，田婶子，叫民娃把我们都叫来不是说让欺负上门了吗人在哪？”一下风风火火来了十几个青壮年，虽说平常农闲了都爱看个别人家的热闹，但是关于村里的脸面村上人还是比较在乎的，八年前金柱父亲让别村人在自家门口被欺负了一回，虽说是自家人的错，但就像自家的孩子再坏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一样，所以当民娃把赵家的事一说，听到的准备上地的男女老少都赶了来。
　　看到屋里的情况都有些蒙，咋回事，人走了？看着死了娘一样的情景这是又出大事了？门堵着进不去，也不知道啥情况。房子里王嫂子听见自家男人的大嗓门赶紧插身挤了出来，把人拉到了一边，把屋里的情况悄悄地说了一遍。随来的几人也依稀了解了一点，知道出了些不好开口的事。
　　这时候的李秀琴和赵金柱也被安抚了下来，苍白着两张脸，慢慢的把屋子的人往外引，必竟出了这事也不好在闹着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去，只能避重就轻的说了孩子有些缺陷，其他人也不太好意思在问情况，也跟着陆陆续续的出去了，看着大人都没啥事，太阳也快出来了，也都开始往地里赶了。
　　虽然这事隐晦了些但是毕竟当时也是有知道内情的人在，赵家金柱他父辈做下的孽糟了上天的报应让孙子生成了个二女子这个事在村里也慢慢传开了，成了多数人都了解了些的秘密。平常没事几个人没事干闲聊时也成了一个话题，也成了教育孩子的范例一定要走正路不然就像金柱她爸一样自己做了坏事就会报应到了自家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