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高袁？袁哲]执子之手》ceazer

6、回忆

　　反手。关门。
　　高城的身体，微微的，不觉察的，颓然倚靠在墙边。

　　他耳朵没有问题。他听得很清楚。

　　不是没有准备，可是那个名字第一时间从初醒的袁朗口中焦急而出，自己的心还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高城无奈的苦笑。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表演系的了……

　　可能。穷尽这一生，都无法了解这死老A。

　　“我酒量一斤。跟你喝，两斤吧~！”
　　“我酒量二两。跟你喝，舍命……”

　　他忘不了那时他的眼神。
　　笃定，坚毅，不由分说，并且，诚恳得不像话。
　　这还是他吗？那个死老A？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那么些许的错觉。

　　丛林里第一次见面，灰头土脸的表象下面，是他任凭几十斤沙子都盖不掉也抹不去的光芒，那点带着侵略性的，光泽如金的飞扬神采，和那把沙哑磁性的嗓子，让人怀疑，这被俘虏的到底是谁。

　　“老A……”
　　他和自己咬耳朵的时候，高城知道，他已经被这混蛋给扫荡了……

　　而更让他欣喜，不，兴奋的，是他准确的认出自己就是那老七连的连长。
　　虽然他知道那是在资料里都有的，照片上能看见的，可他还是愿意相信那是袁朗本来就知道的，铭刻在心里的样子。

　　自欺欺人不算欺。

　　这位A大队中队长的“光辉劣迹”，他高城不是没听说过。他A人如麻，A人不眨眼，A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专情如呆子许三多，还有那准得要命的榕树花花成才，都被这家伙生生的给A了去，并且心悦诚服之翻脸不认人。最初的几次，高城也不由得猜测他还有什么不能A的。就连那传说中娇媚如花的河东狮子护士姐姐，经确认也是这家伙A人不偿命的骄傲杜撰。

　　可是……
　　他真的不相信……

　　那晚他醉了，那双无时无刻都那么警觉锋利的眼神，忽然间变得绵长深邃，似窗外的暗蓝幽夜。
　　他站起来，说，太晚了，我该走了。转身之间，一阵踉跄。
　　高城连忙一把扶住他。“走什么……你看你，站都站不稳……”
　　他心下里忽然生出一些怜悯。看他一杯一杯，一盏一盏。
　　他在找醉……

　　怀里的人忽然浅笑了。拨开他的手，转回头来，绵绵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高城……别对我这么好……”

　　刹那间有些东西，暗暗的，风云变幻了起来……

　　高城佯装没听见。
　　他真的喝醉了。都开始说糊话了……
　　他想。

　　人说不会喝酒的千杯不醉，会喝酒的轻易不喝，可一喝便无法抑止。高城喝酒算是练家子，他能分得出谁会喝谁不会。
　　他是会喝，可他不愿承认。高城猜不透他那幽暗眼睛背后潜藏的秘密。他只觉得，这人心里搁了太多东西，密密压压的，让人喘不上气。

　　他把他扶到沙发上，心里笑着。
　　老A可真是老A啊~~，喝那么多脸都不红的，心肠可真是黑哟……（西西PS：传说中心肠好的人喝酒就脸红……所以偶棉段段心肠是粉好滴……）（众：滚吧你！）

　　袁朗蓦的松开了他的怀抱，疲倦的往后靠去。可眼睛里是分明的清醒。
　　高城帮他松着脚上的鞋带。
　　一瞬间，他忽然的抱住他……

　　高城懵了……

　　紧紧的，仿佛是要把自己嵌进了进去，他环抱着自己，耳边是他滚烫的呼吸，或许……还有些轻微的……是咽泣吗？

　　……

　　“哎哟……”忽然被什么东西烫了，高城疼得一哆嗦。
　　回过神来……呵，可不，杯子都快接穿了。
　　他伸手关掉水阀，直起身来。自己对自己笑笑。

　　那晚上，袁朗就睡在沙发上，他一直在趴在客厅的桌子上看着他酣眠的，却眉间深锁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醒来，他已经走了。桌子上留着他的字条，“谢谢照顾。酒没喝完，我会再约你。”
　　笔锋苍劲，力透纸背。

　　他没有问过袁朗关于那晚的事。他知道从那死人嘴里，什么都套不出来。

　　两天后。病房。

　　齐桓在旁边削着苹果，笨手笨脚ING……
　　“娘的~！这苹果咋的比南瓜还难削来着~~！”一个熊抱怨。
　　床上的袁朗投来一个鄙视的白眼。
　　“你上辈子应该是被苹果噎死的。”
　　“老子最讨厌吃苹果了~！妈的咬着那个酸~可劲儿酸~！”说完便伸手把那个可怜的呲牙裂嘴的苹果递了过来。
　　“哎……你说，高副营干嘛买这么多苹果？青苹果乐园？”齐桓拧了拧眉毛。
　　“边儿切~！”袁朗说完，咬下一大口。

　　电视里播着新闻。
　　良久。
　　“队长……”齐桓迟疑的开了口。
　　“说——”苹果已经成了残骸，袁朗眼睛盯着屏幕，正在播国际简讯。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烂模样。
　　“那个……你昏迷那几天，高副营长来了好多次……”
　　“诶我说齐桓~~你什么时候成废话他们家亲戚了？~~”袁朗还嘴，没个好脸。
　　“不是~！你听我说完~！”屠夫急了。
　　袁朗白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靠回枕头上。
　　“他总是叫我们出去，说自己守着你……可是我不放心，就在门口听着……”
　　不太对劲。齐桓说话，从不这么唧唧歪歪的。
　　袁朗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讲完。
　　“那什么我直说了吧~！队长，你昏迷的时候，嘴里叫的，一直是吴哲……”
　　果然……

　　苹果的残骸，仍然继续被袁朗的牙狠狠的扫荡着。一二刻间，病房里寂静无声，只有新闻联播还继续唱着那恒古不变的结束调调。
　　“哎……”齐桓摇摇头，端着垃圾走出了房门。

　　背后谁的眼神，直愣愣的，不知流转。

　　一周过去。
　　“铁头~~！上面~！”齐桓冲着楼下的铁路喊。
　　“满面春风，满面春风啊~~袁朗同志~！我光荣回来了~！”铁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浩浩荡荡的闯将进来。

　　“辛苦~~”袁朗冲着铁路笑笑，一脸麻木。
　　“不辛苦，才想了红军两万五~！”铁路坐定，便伸手掀被子。
　　“诶诶诶~~~！干嘛呀干嘛呀？~~！”老A头头，这动作，诡异……
　　“我看你好了没~！”铁路露出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表情。
　　“您少使点儿心，就好了~”
　　“滚你的~~！”

　　两只A中之东邪西毒，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
　　齐桓摇摇头，出门去。

　　“吴哲呢？没跟您一块儿？”袁朗眼角瞥见齐桓关上门，小声问。
　　“他在队里被拦住了~~个个儿叠罗汉似的~~抢着看奖励呢~”
　　“哦……”
　　袁朗回过头去，脸上一片故意的“我不在乎”。
　　铁路饶有趣味的看看他，抬着眉毛，说：“安分点儿，给老子省点儿心~”
　　袁朗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他那么远的望着窗外。

　　“又在想什么？”铁路觉察到袁朗的魂不守舍，问到。
　　“没什么……”袁朗回答，顿了顿，继续说：“不关吴哲的事……”
　　铁路明白了，拿过高城的“青苹果乐园”来，顺溜溜的削。
　　“都过去十年了……有些事情，还是忘了的好。”苹果皮牵牵连连的往下落，露出里面嫩嫩的心儿。
　　“漂亮~~！来，吃了~”铁路伸手把圆滚滚的苹果递给袁朗，随即站起来。
　　袁朗接住，表情木木的。
　　“我得走了。”铁路拉拉上衣，笔挺。抬眼郑重的看着袁朗，“好好的对你的高城，那是你自己选的。”说完，拍拍他的肩，转身出了门。

　　真是很圆的苹果。
　　不知是吃得太多，还是这苹果太漂亮，怎么的，就是没有滋味……
　　袁朗默然的看着手里青涩的果实，眼中忧伤。
　　那已是，被回忆拉去万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