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高袁？袁哲]执子之手》ceazer

5、梦魇

　　头顶上是阴霾的天。风刮过身体，穿透心脏，慢慢远了去。
　　脚下在滑动，眼前瞬息万变的，看不清楚的，是窗外飞越着的几十个小镇，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
　　让人怀疑，在命里唯一可以相遇到谁的机会，都已经错过了。

　　袁朗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传送带上，耳边轰鸣着机器的嚣叫，自己正和一堆莫名的物体一起，被运向未知的地方。
　　一片沼泽……

　　身下是厚厚的泥泞，四周苍茫不见人影，灰压压的，氤氲着阴冷的气氛。
　　他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想挣扎，却束手束脚不得动弹。

　　许三多呢？还有成才？他们去哪儿了……
　　齐桓不是断后吗？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吴哲？
　　！
　　对了！！吴哲~！
　　我听见有枪声……

　　袁朗奋力挣扎，却全无用处。

　　远处来了一个人。
　　瘦瘦高高的，是谁？
　　脸上有道疤……是高城！

　　高城！
　　袁朗扯着嗓子喊！
　　快去救他们~！快~！

　　不是……他不是高城……
　　这微笑，这淡而隽秀的眉，这瘦而清俊的脸……
　　分明是吴哲！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般，欣喜若狂的，大声叫着吴哲的名字。
　　吴哲！你没事儿吧？！啊？！
　　说着，伸手去触摸他的身体，却只摸到一片滚烫而粘稠的血迹……

　　那人倒在他面前，始终不开口，只是睁着忧伤的大眼睛望着他……
　　吴哲……吴哲~！
　　袁朗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压低了声音，回荡得沼泽也震动。
　　他使劲拉过他，想要抱着他，心跳很快，快得手都在颤抖，可自己动弹不得；他拼了命的想要捂住那涓涓流血的伤口，可他眼看着它们流过自己眼前，冷漠的，嘲弄的，汇成河流，无声远去……他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那种夹杂着哭泣与绝望的声音，汇在风里，瞬间便没了踪影……

　　他死命的抓住他，挣脱……再陷落……

　　“吴哲！……”一个惊悸，袁朗浑浑噩噩的醒过来，身上都是粘湿的汗水。

　　不想惊醒了身边疲倦的人影。
　　“袁朗？！……”高城猛然抬头，脸上的表情是罕见的……应该叫作狂喜。
　　“你醒了？！……”他的声音似乎都有些抖，而只一会儿，忽然便爽声的大笑起来：“我就说你个死老A没这么容易就挂了~！！”挥开大手准备给袁朗一个奋力的熊拍，意识到人家还是个病人，又笑嘻嘻的收手。
　　高城的表情，阳光那个灿烂啊……。

　　这一嗓子，外面一帮老A，迅速的冲开房门，便紧接着“野蜂飞舞”了……
　　“队长！”三儿一个响亮的招呼，顺带着响亮的笑容。一排大白牙，眼睛像灯泡。熠熠个生辉。
　　瞬间啊瞬间，小小的房间便充气似的开涨了。

　　光线刺眼……，个个连珠炮似的轮番轰炸。袁朗的意识，开始混沌了几秒，便明白自己是活过来了。
　　而刚才……刚才……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有……梦里是有……

　　哎……再也想不起来了……
　　袁朗顿了顿，虚弱的开了腔：“大家……都在呢……”
　　大病初愈，喉咙像是被火烧过，又辣又疼。可怜自己那把魅惑的好嗓子……

　　“我早说做人别这么不厚道，妈的阎王都恨你我跟你说~！”高城一边开骂着，一边忍不住的瞎开心。说完了，拿上床边的水杯，出门接水去。

　　“队长，您可算是归了位了~~真不枉我天天晚上帮您求圣母玛利亚耶酥基督释加牟尼观音菩萨的~！哎……我本善良……”齐桓突突得跟95似的。
　　左一个队长，右一个队长……千万只苍蝇似的绕绕……
　　小火慢功，外焦里嫩。

　　“滚远点儿……晕得慌……”袁朗懒得睁眼，哑着嗓子说。
　　“嘿嘿~~！”随着一帮憨直的笑声，袁朗和众人迅速形成了盆地阵营。

　　顺顺气先。袁朗从未觉得氧气这么香的。
　　几个死老A不知多少天没洗澡了，那味儿，估计苍蝇闻了都得忘记投胎~

　　“……几个臭老爷们儿还真是不招人待见……”袁朗说话明显不敢动气，伤口暗疼，丹田基本上就算报废了。
　　“没有我指挥任务完成得如何啊？……”
　　许三多大步向前：“报告队长！我们这次是全胜~！你不知道，最后‘清场’的时候，成才哥一个人噌噌噌击毙了……恩……”，三儿扳着指头数，半天数不明白，表情就像被人抢了棉花糖，“队长……我们还没写总结报告……”
　　齐桓大臂一挥扒开他，“慢慢儿到火星上数你的切~~！”
　　成才接着猛得往后倒的许三多，低头笑着：“呆劲儿又上来了~~，吹这干啥~……”
　　“队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这哥儿几个~~~”齐桓挨个儿锤着几片厚实的胸膛，“都长本事了~~听说我们这次是整个大队5年以来首次破的记录，以后你可难管咯~~~你得服个老~……”
　　“我踢……嘶——！”袁朗扯着嗓子一使劲，眼睛鼻子都快揪成一团。
　　“得得得~，你化成灰都不会忘了修理我~！这脚记着，你伤好了回去我撅着屁股给你踢~~！让你把这辈子该踢不该踢的都踢光了~”齐桓嘴上骂着，双手却赶忙扶着袁朗，帮他掖好被子。
　　“少挨那儿故意了~我这还没火化呢~”袁朗显摆着那一贯的烂人表情。
　　“那敢情好……”齐桓小声诌诌。
　　“大声点儿——”狐狸耳朵，听得“丝丝分明”~
　　“我是说那多不好~，您火化了，我怎么跟祖国人民交代~——”齐桓拉长了尾音，再顺道飘了个白眼。
　　“就是~！队长怎么能牺牲呢~我还没还你钱呢~~！”许三多一脸诚恳和天真。

　　袁朗总觉得空捞捞的，环顾一周，果然少了个身影。
　　“吴哲怎么没来——他没受伤吧？”袁朗问。尽量不表现得与众不同。

　　“没有~！”齐桓回个爽快，“他昨天跟铁老大去部里领赏了。”
　　“哦？”袁朗奇怪着，又有些惊喜。
　　“这次上面准备给我们记上一功。我就说嘛~！队长您的英雄鲜血没有白流~！踏着您的足迹~！打他个狗娘养的~！老子干不死他！”齐桓义愤填膺。
　　“对啊~！队长~~~你不知道，吴哲这次可勇敢了，只用了几分钟就破译了他们的系统~！”三儿一激动起来就唾沫横飞，就跟讲评书似的。
　　“……是么……”袁朗的眼神投去床角，好像在想什么，那表情一晃而过，谁都没有注意。
　　“真的真的！可是就是有一点不好，炸弹往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笑了，眼睛里可狠了~，以前吴哲不这样的~这样不好~！”三儿还是那纯真而担忧的表情。

　　“这仇报的，打鬼子都没这么狠~~”齐桓很尽职尽责的充当着补充的角色。
　　“这几天回到队里，吴哲基本上全权代理你的工作。我还说呢，怎么都没见他查岗，结果都蹲你办公室去了。”
　　袁朗肚子里哼哼一声：
　　“他去那儿干嘛？……”
　　“起初我还奇怪呢~！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良心，担心又是A人呢，不听铁头说我还真是不信~~他居然在帮你整理战况资料~”
　　袁朗眉毛一挑，随即笑笑：
　　“把我骂欢实了吧？……”他几乎都能想象吴小哲同志一边吹着泡面，一边一脸怨念的骂着“烂人”的模样。
　　“……没……可到奇了怪了~，这次是他主动申请帮你整理计划的。”
　　袁朗猛的抬头，心里像被小石子砸了一下。
　　“队长啊~，赶明儿多救救人，多积积德，这么知恩图报的，难得啊~~~”齐桓的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
　　“真的！队长~~吴哲最近可辛苦了~刚打完仗回来，都没休息就一直在忙呢~脸上都冒痘痘了~！”
　　“三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成才扯着天真可爱的许三多。
　　“我是说真的呀！昨天他的花儿都是我帮他除的草~！”说完三儿的嘴巴便被背后的大手捂了个严实。
　　袁朗一个潜潜的暗自惊心，却出忽意料的，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