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完全体》申大申

11、第十一章：捕猎

　　沈清没有再去县城，那里没有认识的人，丧尸肯定也越来越多，他恐怕有去无回。
　　如今毛毛捕猎好歹能混个半饱，只要能保条命，在末日就别无他求了。这里地方偏僻，丧尸稀少。最主要的是——县城被丧尸围困，缺粮是必然的事情。人类比没有智慧的丧尸咬可怕的多，毛毛这么大一条狗简直是活动的粮食，指不定就会被吃掉。
　　他想了很久，唯一在世的亲人就是他爸爸。但不知道在哪里。没有朋友，同学都是多年不联系。无处可去，不如就呆在家里，听天由命。
　　眼下当务之急是二楼那些坏掉的粮食，这些东西高度腐烂，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
　　“毛毛。”
　　大金毛垂着舌头从房顶跳下来，哈呼哈呼地喘气，眼睛亮晶晶的。
　　“汪？”干什么？
　　沈清踮起脚，摸着它的头。毛毛赶紧趴下，站着摸我太累了，这样摸你不累。
　　沈清道：“我想给院子里的芋头上肥，二楼的···”
　　毛毛惊呆了，疯狂地摇头。 二楼！！那个装狗屎的房间？！！！
　　沈清；“……”
　　毛毛执意不肯，让我搞那些东西，我宁可吃屎！
　　沈清苦口婆心：“一直不处理会更臭的”
　　最后毛毛狗脸扭曲，憋得翻白眼，拖了那堆臭气熏天的腐烂物下来堆菜地里。事后发疯一样跑到房子外边狂奔。
　　现在院子里也很臭啊汪！！！！！！
　　其实堆肥的时候感觉心在滴血，这些食物就这样白白浪费。因为失控的微生物和细菌，食物几乎两三个小时就出现了异味，超过六小时就开始腐烂不能再吃了。明天能不能吃上饭还是问题，这些粮食在腐烂浪费！
　　他当初屯了两屋子的食物，现在清理出来还能吃的只有一蛇皮袋盐和白糖之类调料。腐烂的米面等等最后用途就是堆到菜地，现在没有化肥，只从地里摘东西土地会越来越贫瘠。
　　毛毛每天出去捕猎，能看出来它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基本上两天能带回来一次食物，但对于毛毛庞大的体型来说，抓捕的动物和耗费的体力仍旧不容乐观。毛毛不得不跑得更远，去找动物繁多的地方，梅花爪子上都能磨出来血迹。
　　沈清愣愣地看着院子里四四方方的天空，看着硕大的麻雀飞过，这些变异的小东西鸟喙像钻头一样，啄一口一个血洞。
　　麻雀？！
　　沈清忽然想起初中学的课文，鲁迅的祝福。他想到到一个好主意——抓麻雀！！
　　他把菜园子里人不能吃的变异番茄黄瓜之类切碎，堆在院子的空地里，即使诱饵如此酸涩，也总有麻雀来啄。毛毛每天坐在二楼，看到麻雀就逮。一天居然能逮五六个，麻雀跟两三个月的鸡一样大，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沈清看着满地扑腾的麻雀无从下手，看着疯狂挣扎的大麻雀凑过去打算抓，结果被狠狠地啄了一口。
　　毛毛在房顶上瞪大了狗眼，怒气冲冲地跳下来，按死了那只作死的麻雀。又在上面跳了两下，确保死透。待它泄完火儿，麻雀已经成了麻雀饼。
　　沈清看着死无全尸肠子四流的麻雀，勉强把麻雀收拾干净，点了火，烤了撒点盐，沈清不会做饭，总把皮烤得焦黑，里面却还鲜血淋淋的。无奈只好一边烤一遍撒盐一边用菜刀削着吃。
　　为了省柴火，给毛毛的只是洗干净，生吃。五六只麻雀，看起来很多。但是现在的毛毛个头已经超过了半层楼。简直像是一只象，五六只麻雀，实在是不够它塞肚子。
　　想把麻雀留下来，等哪天抓不到猎物再吃，沈清试着风干，或者做成腊肉，然而统统不出3个小时就有坏掉的迹象。坏了的肉，沈清是不敢吃的。如今这细菌这么厉害，不生病还好。万一生病了，说不定命都要搭里。
　　因此虽然麻雀多，沈清也不敢让毛毛多逮，害怕把麻雀逮出戒心，以后都不来这里了。少抓一点，靠着麻雀能撑一段日子。
　　谁知，就是麻雀也不是容易吃的。
　　有天一群几百只的麻雀黑压压铺天盖地地冲下来，鸟喙尖利像刀刃一样，一口下去就是一块肉被撕了下来。
　　沈清正骑在毛毛身上摘葡萄，当机立断狼狈地往屋里跑，就是这样天灵盖上一大块头皮连着头发当即被血淋淋地撕了下来。
　　毛毛皮厚，鸟喙咬不穿，马上把沈清护到身下往屋里蹿。等狼狈地跑到屋里关上门，沈清气喘呼呼脸上全是血，火辣辣地疼。
　　胳膊上也被啄了几口，五毛硬币大小，却是格外深，有个地方甚至看到了白森森的骨头！毛毛心疼得泪都要掉下来了，该死的臭鸟！一定要把它们全咬出屎啊啊啊啊啊啊混蛋！！！！
　　太疼了，抽搐着疼！沈清疼的身体发抖，疼得出一身冷汗。完蛋了，这么深的伤，就怕伤口溃烂，别没被丧尸咬死反倒被麻雀啄死了，那真是亏大了。
　　毛毛心疼地去舔，沈清疼的不想让碰。
　　毛毛更加难过，疯狗一样冲出去，咆哮着抓鸟。整个庭院都能听到它地动山摇的咆哮声。
　　沈清焦虑它那么大的声音会引来什么东西，伤口却又开始变化——令人牙酸的疼痛里又出现了难以忍受的痒。沈清几乎忍不住去抠挖流血的伤口，仔细看觉得鲜红的肌肉在微微抽搐。沈清心里大惊——这是什么情况？寄生虫？！！
　　他强忍下痛痒，去拨弄伤口，忽然发现小臂一个被爪子抓伤的细小伤口居然结痂了！！这是什么情况？不可能啊！
　　现在微生物变异这么严重，伤口不溃烂发炎就是好的，怎么会恢复这么快？！他又留了心，拿出表，注意着大臂内侧一个肌肉撕裂锥形露骨的伤口。忍着痛痒仔细看，都能看到肌肉纤维生长蠕动的样子。
　　沈清惊住了，压抑住狂喜心里疯狂思考，这是怎么回事，末日进化？！自己没有变的更高更强壮，是另类变异？！是免疫力系统的变异吗，白细胞超标？是很多人这样，还是仅仅是自己如此。或者是抵抗了那次尸变，体内发生了什么变化？被丧尸咬之后如果抵抗过去了免疫系统就会增强？！
　　被丧尸咬了却没有尸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吗？体内出现过病原体，却自己康复了。他的体内会不会有抗体？
　　沈清忽然冷静下来，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是很多人都有的变异还好，要是只有自己出现这种情况，说不定会被拿来做血清，被发现的话会出现什么情况都难以估测。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沈清洗了手，把血迹处理干净，伸出头。
　　“毛毛！！”
　　“嗷呜————”毛毛在扑棱扑棱叽叽喳喳的麻雀群中钻进屋里。它咬死了几十只麻雀，柔顺的毛发也被啄的乱七八糟，活像一只大刺猬。漂亮的鼻子上被啄出血迹。
　　沈清开心地跑过去，亲亲它的鼻子。
　　“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毛毛：“！！！！！！！！！！”我！被！亲！了！！！！
　　毛毛傻笑，我被亲了，我被亲了，我被亲了……
　　晚上，沈清煮了一大锅母鸡大小的麻雀，毛毛和沈清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吃的肚子滚圆。
　　吃了一阵子麻雀，这些东西渐渐不再来了，沈清和毛毛又开始饿肚子。沈清开始忍不住焦虑，严重的时候不停地失眠，心里烦躁不安——小时候被关在屋子里慢慢等着饿死的经历让他对食物有着疯狂的渴望。
　　以后动物肯定越来越难逮了，毛毛吃这么多，以后逮不到难道要饿着吗。没有办法存粮，沈清就有一种无法抑制地不安，暴躁，抑郁，神经质。
　　毛毛已经足够大，能轻松地背起他奔跑了。他决定和毛毛一起出去打猎，两个人配合，效果肯定要比毛毛一人好。
　　一早起床，他穿好衣服，冲锋衣迷彩裤，高帮的靴子，几乎把全身都武装起来。又翻出一把菜刀，固定在一根木头上，又拿出一把匕首塞在靴子里，还特地拿了一个蛇皮袋准备装食物。
　　大约是要入冬了，出来觅食的动物不少。个头大，凶猛，大型动物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的长出了暴长的爪子和牙齿，沈清甚至壁虎身上长出了鳞片盔甲，但整体还是能模糊看出来是什么动物。然而这些动物都非常敏感，凶猛的动物毛毛和沈清不敢贸然攻击，弱小的远远就逃走了，非常难追捕。
　　一直到上午，一人一狗都没有收获，沈清感觉很沮丧，因为他发现，毛毛背着他只会增加毛毛的负担，他根本对捕猎一窍不通，反应慢力量小，只会成为累赘。
　　他发现地上不时会蹿过巴掌大的虫子，想想人类的祖先也是以野果虫子为食的杂食动物，沈清决定抓抓虫子挖点野菜，让毛毛单独去捕猎。
　　昆虫特别是那些软体动物突变的特别厉害，很多东西沈清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大约真的是进化得越好的生物身体结构越稳定吧。那些较简单的生物反倒是受一点影响就突变地面目全非，不过虫子大多无毒，沈清拎着蛇皮袋，蹲在草丛里抓虫子，看到像见过的野菜也挖下来。
　　如今外面很少见到人，也是，万一遇上丧尸，命都没了。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动物才能多起来。没见过丧尸兔子丧尸老鼠，不过这也算好事。如果动物变成丧尸，那威胁就远远不像人类那样了。
　　沈清认真地低着头挖野菜。心想在这里也没见过丧尸，看来情况还不是太严重。
　　十几里外的毛毛麻利地咬死一只丧尸。
　　喂！不要打扰主人挖野菜！混蛋！
　　丧尸：我……根本……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
　　丧尸，卒。
　　毛毛咬完，用草叶把自己的嘴巴擦得干干净净的。狂奔回去。
　　在十里内侦查能吃的东西，它现在捕猎能力已经进步了很多。蛇和兔子之类的，十次能抓到两次。
　　顺便把所有有危险的虫子咬死，能吃的拎回去。
　　对于昆虫来说，毛毛简直就是大杀神，鼻子灵敏，动作迅捷。逮得干干净净。
　　沈清还在挖山野菜。
　　毛毛聚精会神地盯着他附近的草地。
　　“咔啪咔啪”
　　臭虫子都踩死，主人的皮肤太嫩了，不能让这些东西伤害到主人。
　　沈清蹲在齐胸的野草里，隐没在草中。心想这次也不见螳螂了，可能是天冷了，都冻死了吧。
　　看到毛毛蹦来蹦去“玩”得不亦乐乎。沈清心里软软的，好久没有带毛毛出来玩了。
　　挖了一大塑料袋野菜，沈清站起来，招呼毛毛过来，看到它身边的两只变异老鼠和一条蛇。
　　“毛毛今天这么棒啊！！”
　　毛毛骄傲地甩一甩金毛，今天出来的远，这里动物多。我可以养你的哦！
　　日子一天天过去，毛毛越来越矫捷强壮，它开始恢复野生犬类的本性，一人一狗已经基本能吃饱了。
　　然而随着冬天的到来，天气越来越冷，沈清还是不安，他总是忍不住地悲观。冬天食物匮乏，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毛毛看到他的难过，急得直哼哼。
　　回到家以后，毛毛第一次离开沈清，沈清担心得不行来。
　　半夜下了小雪，毛毛身上落着白茫茫一层雪花，后边用草绳穿着一堆猎物。
　　四只兔子，十几条蛇。甚至，他还看到两只野鸡。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兔子和野鸡都是活的！！
　　猎物堆在一起比毛毛个头还大。兔子满院乱蹦，一靠近沈清就被毛毛丢出去。
　　怎么样，傻主人，现在放心了吧？！
　　沈清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些东西，他的心就像是忽然安稳了，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安全感。他紧紧地抱着毛毛。
　　毛毛温柔地摇着尾巴。不要担心，傻主人，有我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清发现毛毛不躺着睡了，改趴着睡，沈清很奇怪，等毛毛睡着了，翻翻它的大爪子，看到漂亮的梅花蹄子上血肉模糊，几乎见骨。
　　沈清鼻子酸疼，眼眶通红，紧紧地抱着睡着的毛毛。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心里流淌，软软的酸酸的，像是清亮的柔软的液体，从不知名的黑暗里慢慢地溢出来，轻轻地蔓延出来，温柔地蔓延满整个心脏，温热的光亮的。它微微地氤氲着强大如山峦大海然而无比温柔的一种安全和酸涩的幸福感。像是回到充满温暖羊水的子宫中，黑暗然而安心。
　　毛毛迷迷糊糊的惊醒，赶紧拿爪子拍拍沈清。把沈清往自己怀里扒拉扒拉，拿大鼻子呼噜呼噜拱拱沈清柔软的黑头发。
　　怎么了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我在呢，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