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完全体》申大申

12、第十二章：冬天

　　深冬一天天来临， 天空开始时不时下雪，雪花越来越大。扬扬洒洒覆盖整个白茫茫的土地，如碎琼乱玉美丽地惊人，却带着席卷生命的冷酷。河水结了厚厚的冰，冰层有30厘米厚，沈清从出生到现在没遇到过这种低温。
　　雪花吸声，天地越发地安静。
　　毛毛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沈清躺在毛毛抛出的洞里，加固设计陷阱。冬天的猎物越发难以获得，沈清决定扬长避短，既然自己运动能力不行，就发挥人类的智慧。他扒出很久前在新华书店买的荒野求生书籍，按着上面教的布置陷阱。
　　没想到四天前真的有动物钻了进去，而且是一只变异的家猪！！这份意外之喜不仅让毛毛和沈清饱餐了一顿，而且剩下的肉在寒冬低温下保存了将近一星期！这一周配合着毛毛的捕猎，生活过的游刃有余。
　　尝到了甜头，沈清从维修站里扒出很多能做陷阱的东西，在附近的山上布置上大大小小的陷阱。有毛毛帮忙刨土，沈清只用处理细节，一天布置一个陷阱，竟然真能捕获不少在冬天饿的发昏的动物。
　　看着结实的钢刺，沈清莫名有种安全感，他的鼻子冻得红红的，呼出的气息变成一片片白雾。即使戴着厚厚的手套，手指也冻得难以伸展。
　　旁边传来一阵骚乱，毛毛把大脑袋挤进来，傻大脸凑过，傻乐傻乐得舔了舔他的鼻子，“汪汪！！”你冷不冷，我给你舔舔。
　　粉红色的温暖的长舌头湿润地彻底地舔了他的鼻子，由冷变暖。毛毛一不舔，就又变凉了。
　　沈清夸张地大叫“啊好冷好冷！鼻子要冻掉了！”
　　毛毛就赶忙又舔舔他的鼻子。
　　沈清在洞底哈哈大笑，恶作剧地爬上来，把冰凉的手伸到毛毛暖烘烘的肚皮下面。
　　毛毛冷得一个哆嗦，面色怪异的看着沈清。你的手好凉！算了，本犬神大恩大德给你暖暖吧。
　　沈清笑得暖暖的，伸过头去，亲了亲毛毛毛茸茸的长嘴巴，又帮它舔了舔黑碌碌的凉鼻子。
　　沈清的舌尖暖暖的软软的。毛毛心脏狂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冬天滚烫沸腾起来了，它觉得自己简直实在云间飘飘忽忽的，想狂奔开心地嚎叫，又想狠狠地把主人压在身下蹭蹭。于是把大毛头使劲地蹭了蹭沈清。
　　沈清哈哈大笑。
　　等到一人一狗回到家里，沈清拍拍自己和毛毛身上粘的雪。进屋拿大勺子舀了几勺子白糖，在炉子上烫了，自己一杯，毛毛一大盆。
　　喝完糖水全身都暖烘烘的。屋里非常安静，似乎能听到外面下雪的声音。
　　看白色的蓬松的大雪花轻飘飘地晃落在地上，漫天的蓬松的雪花密密麻麻地不急不缓地飘落在地上。一层又一层。沈清出奇的平静。
　　外面的世界千疮百孔，丧尸肆虐，物种变异。天气也诡异莫测，才12月份，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20度。而且这里地处中原，难以想象东北那种地方成什么样子了。
　　但有毛毛的陪伴，在大雪的天气里躺在沙发上，捧一杯糖茶，烤着火看雪。外面的天寒地冻与屋里的温暖安详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种家的氛围在淡黄色升腾的火焰中流淌在人每一寸皮肤细胞中，氤氲进了灵魂里。
　　毛毛看到发呆的沈清，停下来，歪着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主人躺在那里，觉得人类的皮肤好白好滑啊，好想舔一舔。主人的眼睛黑黑的，好像让主人看着它……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在体内横冲直撞。
　　接着它低下头，很大声音的舔糖水。发出“吧唧吧唧吧唧！！！”的巨大声音。偷偷地抬眼看沈清。
　　沈清被毛毛惊醒， 把一个花生豆砸在它头上，“你是猪吗？喝茶这么大声音？！”
　　花生豆卡在毛毛蓬松的毛里，掉不下来。
　　毛毛被吓得抬起头，委屈地抬起爪子摸摸狗头。
　　沈清看到它滑稽的样子，大声笑起来。
　　“毛毛你好笨啊！哈哈！”
　　毛毛看到沈清笑起来，狗脸一红。跑过去叼着沈清的裤腿，向外扯，到门口，又飞快得跑上楼叼下来一副防水的厚手套，放在沈清脚边，兴奋地出去，在院子里做出刨雪的姿势。
　　“要堆雪人吗？”
　　沈清戴上手套，走到院子里。趁毛毛不备抓起一团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到毛毛脸上。
　　毛毛：“……”你是在欺负我没有手吗！！！！！
　　它忽然转过身，把毛茸茸的大屁股对着沈清，开启狗埋屎的疯狂刨土模式。
　　沈清惨叫，须臾间被埋了半个身子，完败。
　　最后一人一狗老老实实地堆起了雪人，沈清把雪堆到房檐下，毛毛用后爪刨地，只把表层的雪抛过去，贴地的脏雪不动，两只在漫天大雪里堆雪人。
　　沈清做得很仔细，堆了个狗的形状，然后蹲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抠细节。雪花落在他身上，毛毛就赶紧跑过去，用尾巴把雪扫掉。
　　沈清把它身上的雪也拍掉“毛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果然吃得多也是有好处的”
　　毛毛心想，那多好，你现在开心了好多呢，都是我的功劳。
　　堆完雪人，已经六点多了，天色发黑。
　　沈清让毛毛从地里刨了十几个芋头，从雪堆里扒出前两天没吃完的三只野兔炖了。
　　毛毛一个吃了两只半，整整两个洗脸盆， 吃完东西天就完全黑下来了，家里四周都是漆黑。沈清没有睡意，早上七点才起。
　　他就点了一根蜡烛，就这一根昏黄的蜡烛，沈清坐在沙发上，捂着被子，在黑漆漆的屋里看门外黑漆漆的天，听没有声音的雪。手下没有意识地轻轻地摸着毛毛。旁边的炉子上温了点以前埋在地里的葡萄酒，沈清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暖身体。
　　毛毛看着这样安静的沈清，轻轻的咬了咬他。
　　沈清扭过头，笑了笑看着毛毛。“毛毛啊，今年是大年三十，你有什么愿望吗。”
　　毛毛想了想：“嗷呜嗷呜嗷嗷——”
　　沈清笑起来：“我猜猜，你希望每天都这样？”
　　毛毛摇着尾巴笑嘻嘻地点点头。我喜欢末日，主人不用和别的人类说话，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只关注我；我可以出去捕猎养活主人，还可以保护他；而且我变聪明了，可以听懂主人的话……
　　沈清笑着看毛毛呜呜啊啊地说话，在毛毛温暖的皮毛里抱着酒盅睡了。
　　陆陆续续轻轻绵绵地做了很多梦——好的，坏的。
　　毛毛蹭了蹭他，悄悄跑了出去。在院子里拼命地堆雪，堆成一个圆堆，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来扒去。它的狗爪子很笨，一不小心就弄散架，就重新再堆。
　　过了午夜，毛毛才一身雪地跑到门口。兴奋地冲沈清叫。
　　“汪汪汪！”
　　沈清醉困间迷迷糊糊举起蜡烛，淡黄色的烛光摇摇晃晃地打在满身雪地毛毛身上。
　　它的鼻子上有薄薄的一层冰。冲进来拉着沈清的裤腿，拖到院子里。
　　拖到一个那个扁扁的圆柱体雪堆那里。兴奋地冲他摇尾巴。
　　沈清谁的迷迷糊糊“？”
　　毛毛“汪汪汪汪汪汪！！”
　　“这是什么？”沈清来回看看，没看出来。摸摸它的头睡眼惺忪“我去睡了。”
　　毛毛愣住了，呆呆地坐在雪地里，看着沈清走进屋里。
　　沈清躺在漆黑的屋里，只觉得冷，等了一会儿发现毛毛没进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毛毛也许是有事想对它说呢。他心里有点后悔，穿鞋出去。
　　“毛毛？！毛毛？！”
　　他举着蜡烛出去，看到毛毛坐在它堆的雪堆旁边，雪堆被他护在肚子底下了。
　　看到沈清出来，摇着尾巴迎上去。看上去笑嘻嘻的。
　　“毛毛？”
　　沈清蹲下来，紧紧地抱着毛毛。“毛毛对不起，你想跟我说什么？”他将自己深深地埋在毛茸茸的脖子里，深深地吸气，只觉得鼻腔里是深深的寒气。
　　毛毛抬起爪子拍了拍沈清的背。“嗷嗷呜~嗷嗷呜~嗷嗷嗷呜~~~”
　　沈清一瞬间愣住了，眼泪忽然从眼眶里大股冒出来，心里像是流淌出的掺了柠檬的软软的阳光，他擦着泪扑在毛毛身上。
　　“你……这臭狗。”
　　毛毛缓缓地摇着尾巴。把沈清护在怀里，像是在笑。
　　喂——大年初一是你生日啊，有雪花蛋糕哦！！！~虽然是狗语，应该能听出来是生日快乐歌吧。
　　大年初一。
　　沈清把屋子清理出来，打算看看还剩多少东西。
　　食物只有一蛇皮袋盐巴和白糖。其余能吃的就是菜地里埋的一些葡萄酒，和一箱医用葡萄糖。
　　除了吃的，不会腐烂的衣服工具箱等倒是很多。正常的春夏秋冬的衣服，还有一个冲锋衣、雨衣、迷彩服、防水跑鞋、医药箱、维修工具箱、野外工具箱、....维修站的工具很全，汽油也有不少。
　　他把地下室也打开，不整理还没发现，家里其实有很多有用的小东西。比如一套齐全的钓鱼工具：钓鱼竿，鱼钩，鱼线，渔网，诱饵等。这还是上大学时一个女生送给他的。他还没用过，现在看来真是能帮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