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雨 ...
-
安秋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少爷，还握着笔的手因为那刻的惊惧微微地颤抖。
易景桓整理好纷乱的情绪，稍稍平复心情，步入书房。
“少爷……”安秋还没有想好合适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半夜还在书房，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在灯光映衬下让易景桓直感觉饮下的酒在血液里奔涌。
“怎么？为何只点一盏灯。”易景桓的脸上漾着笑，“冬天不生炉子，不会感到冷吗？”
正在羞窘的安秋似乎找到了可以暂且避逃的理由，急急地放下笔，把书房的等都点上，用白日余下的炭火烧暖了屋子。
但安秋忘记了自已遗落在书桌上的东西——纸上一个个稚嫩秀气的“安”字。
易景桓带着笑看着安秋忙忙碌碌的样子，那小傻瓜一定没有发现自己的“大作”已经被发现了吧。
待一系列的事将近忙完，安秋放缓了动作，脑中思量该怎么把自己深夜练字这件事应付过去。
那小动作都收在易景桓的眼里。
“叩叩”，易景桓拿指节敲了一下桌面：“这可是你的？”
“咦？……”安秋不知其所云，却在下一秒瞳仁骤然一缩，“啊！”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懊悔的泪行流过。
安秋啊安秋，你就不能长长脑子吗！安秋自觉现在挣扎的无力感。
易景桓看着安秋脸上表露无遗的内心戏，嘴角勾了笑。
“不错，比起前一阵子可写得好多了。”说实话，易景桓对小孩儿深夜练字这件事还是有点感动的。
安秋默不作声地点完书房里的最后一盏灯，却迟迟也不敢转过身。
易景桓有点无奈：“我又不会因这点小事责罚你。”他顿了顿，“转过身来。”已是少爷作派的强硬口气。
安秋只得乖乖地转过身来，这却让易景桓瞧了一个真切——那小孩儿已经羞得连耳朵尖都是泛着血般的红。
易景桓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两下。
“过来好吗，安秋？”语气柔了下来，却不知不觉地带了三分急切。
安秋低着头缓缓地踱着步子，脑海里却交织着不同可能的理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走到桌边的时候，安秋的脑子仍被一大堆理由塞满着，两只手无措地绞在一起，易景桓看见安秋莹润好看的指甲被明亮的烛火镀上一层透明的釉彩。
易景桓笑笑，眼睛弯成美好的弧度。
安秋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迷迷糊糊地，安秋看见少爷那双好看的手向自己伸了过来，像上一次那样，包着安秋的手，轻轻地，在纸上写上“安秋”两个字。
不同于上次的苍劲有力，这次，少爷写得很温柔。
“安秋，这是你的名字。”那个人吐字的热气在耳畔蒸腾着。
“嗯。”安秋轻轻点头。
“写得可好？”那个人又问。
“好看。”安秋毫不犹豫，少爷的字，是自己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能力。
就好像……自己永远攀及不到的尊卑之界。
安秋黯了黯。
有一件事在心底徐徐地漫上来，平静的湖水微微地起了涟漪。安秋只觉得眼眶酸酸热热的，鼻子也止不住地泛酸，眼中好像有不明的潮水，随着心底的朔望翻涌。
“啪。”安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泪水掉在纸上，将那两个无比温柔的字漫漶了。
“啪。”又是一滴。
好像梅雨季节里，屋檐上落下的雨帘。安秋无意识地看着自已的泪珠滚落，视线模糊了又清晰。
易景桓急急地将安秋翻转过来，看到的却是安秋眼眸里无尽的哀伤。
那么深，仿佛跌落下去都不会有回响。
轻柔地，易景桓捧住安秋的头，吻去了眼角湿湿热热的液体，舌尖将还在不断渗出的一一舐去。
咸涩的，明明是心底的重洋，你却抑制地只流下几滴泪水。
当安秋惊觉到易景桓在做什么的时候，用力地将他推开。却恰在那暖色的烛光里，看到苦涩到怎么也无法暖化的少爷的笑。
安秋呆滞。
下一秒，安秋就被少爷紧紧地缚在怀里，明明只见过舞文弄墨的手，像铁链一样地把自己牢牢箍住，怎么怎么也挣逃不开。
“不要……”
安秋还在胡乱地掰弄易景桓的手，却在唇被擒住的时刻忽然没了力气。
强硬却是满满的温柔。明明把人紧紧地勒着像要揉进身体里了一样，唇瓣也只是在安秋的唇上柔柔地辗转，蕴着近乎宠溺的甜腻气息。
安秋的心跳快到要崩断极限的那根线了。
那个人好像在海洋上漂泊了许久，终于饮下了解渴却会脱水致死的海水一样，贪恋地享受渴苦舒缓的快乐。
细密到让人无法呼吸的辗转。一个气节也漏不出来的密合。安秋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却在睁眼的瞬间看到易景桓眉头间锁着的悲寥。
和那些日子里的如出一辙。
那个人的舌尖在这时轻轻地试探，安秋无意识地启唇，那一刻，易景桓欣喜地睁开眼。
对视。
安秋的眼眸里盛满澄澈的月辉。而易景桓眼中的宠溺甜到温柔如水的月光也化不开。
安秋轻敛眸。不再动作。
易景桓用舌尖顶开了安秋的唇瓣、齿间，明明是强势的那一方，却只是怯怯地试探，在上颚缓缓流连，小心地舔舐。
好像是那个自己无数次描摹的梦啊。易景桓贪恋地汲收安秋的味道。
一点一点地加深着那个吻。安秋觉得自己的上颚、牙龈酥酥麻麻地痒，易景桓认真到狂热的吻几乎要使自己溺毙其中。那温热的舌尖交绕着自己的，想逃开，头却被紧紧地按住挣脱不开。
紧张到舌尖的味蕾也是敏感地要命，那在舌上轻柔的□□让安秋心慌到喘不过气。
易景桓睁开眼，那少年眼眸中的月亮落入了池里，满是弥漫的水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 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