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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共悲欢(10) ...

  •   无忧到了平州城,见到多日不见的香莲,香莲望着消瘦的公主哭道,“公主殿下,你受苦了。”

      无忧抱着她苦笑道,“我不是回来了吗,香莲,我们回京吧。”

      香莲放开她惊讶道,“现在?”

      无忧面色晦暗点头道,“嗯,现在。”

      无忧的身上散发不知为何的忧伤,香莲却是不敢问,怕公主更加难过,回京了也好,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这几日没有公主的消息,可把她担心死了。

      不到一个时辰,徐衍便带着马车到了城门口,朝无忧举着手道,“公主,上马车。”

      无忧低垂着眼,不看他,错身而过爬上马车抬眼道,“我一直以为老师是以清风为伴,以琴音为伍,不曾想老师的手早就沾满鲜血,徐衍,你配不上那把碧梧琴。”说完便放下车帘入内,香莲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跟着上了马车,乖乖的坐在公主旁边。

      徐衍的手定定的举着,许久才放了下来,他早已就不抚琴,除了她把碧梧送来的那日,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跟着车队缓缓离去。

      浮崎山黑风寨内,无忧被无端救走,诚王也未能擒住,公孙举望着云霄咬牙道,“大当家的,咱们此次出战,为何不见云当家的,难道她镇守寨子竟然把人给看丢了。”

      云霄并不理他,只向毒狼回道,“大当家的事情已经办妥。”

      毒狼拍着桌子大笑道,“好!不愧是云当家的果然办事干净利落。”然后对着公孙举说道,“人丢了就丢了,挟人作战本来就可耻,云当家潜入周营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的大军又刚刚受了我们的重创,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剿匪。”

      公孙举目光在他俩之前逡巡,烧军粮一事竟然没有告知他,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按理说浮崎山地势险峻,他们竟有本是将人救走,毒狼问道,“不知道是谁把人救走的?”

      云霄回道,“听说是此次剿匪军的先锋鲁国公的世子柳承毅。”

      毒狼目露寒光道,“大周军营里竟有这样的人才,我倒要与他较量较量。如今我们没了水源,大周的军队没了粮草,咱们就和他们正面交锋。”

      黑风寨与周军五日后将要大战,大战前夜,公孙举偷偷将某种慢性毒药放到毒狼的酒里,他定要这目中无人的毒狼死无战场上,到那时他公孙举便是这黑风寨的大当家。

      大战当日清晨,秋风萧瑟,寒露深重。

      军营内,明远集结了剩余两万军士,他身穿金甲站在高台之上,手持利刃举天大声道,“本王在此立誓,定当剿灭流匪,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下面的士兵也举剑呐喊道,“报仇!报仇!报仇!”战鼓声声,战马集结,大周军旗迎风招扬,承毅一身白衣战袍与明远并驾齐驱道,“殿下,咱们走吧。”

      明远望着他,勒马扬剑道,“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浮崎山行去。

      毒狼也领着流寇聚集在浮崎山外,他提着大刀,骑在战马上大笑道,“诚王殿下,上次你仓惶逃去,还没领教我的大刀呢。”

      流寇们在底下嘲笑,大周的士兵却在切切私语,承毅见此,打马上前道,“你一个区区山贼,哪里配与王爷交战。”拔剑快马上前,与毒狼打了起来。

      承毅剑法高超,且用巧劲,毒狼虽然力大无穷,却被他巧妙化解,几个回合下来,竟然占了上风,主将开战,下面的士兵和流寇也厮杀起来,公孙举与明远也打了起来,明远虽然不敌他,却也步步紧逼,哪怕身上被他砍了数刀,公孙从马上跌落道,“看样子,你这是找死了。”

      明远吐了口血道,“今日,本王定要将你手刃,为铁生报仇。”

      公孙举笑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说着抬剑砍去,眼看就要砍到明远,他却不用剑去拦,用肩头顶着公孙举得刀刃,一时让他拔不下,明远举剑刺中他的腹部,猛的朝前用力,虽然他的肩头已经见骨,却仍然用力的刺过去,然后反身拔剑,半跪在地上鲜血直流,公孙举不敢置信的按着腹部指着明远道,“你,你。”接着倒了下去。

      见公孙举死了,明远才以剑撑地,按着肩头的伤口缓缓站起来。突然,混战之中有人叫道,“天上有妖怪!”

      众人随着他的叫声望去,从浮崎崖飞身而下,带着羽翼的怪物,盘旋在大军交战的上空,云霄在空中盘旋,瞄准一个周军拉箭射去,瞬时间羽箭从天而降,箭无虚发,周军士兵慌张逃窜,不到一会儿就损失惨重。

      毒狼骑在马上大笑道,“云当家的奇兵竟是飞羽军。”

      承毅抬剑砍断飞下的羽箭,退身到明远身边,“殿下,这些飞羽军来势汹汹,您还是退回军营吧。”

      明远望着一个个中箭倒下的士兵,抬头朝天上的飞羽军道,“本王不会回去的。”

      突然一个羽箭直直射向诚王,承毅背身挡了过去。明远拉住他担心道,“承毅,你没事吧。”

      承毅将肩头的羽箭折断咬牙道,“我没事,殿下小心。”

      明远见周军因飞羽军死伤惨重,对着身后的士兵发号施令,“所以周军若是慌张逃窜以军法处置,弓箭手点火射杀天上的人的飞羽。”

      飞羽军虽然是天降奇兵,却也依靠天时地利,若是没有风,没有山崖,也是无法实施,若要命中率高,必须要飞低,这样一来地上若以火攻飞羽,必然会被烧落坠下。

      云霄见周军用此法,再者他们人多势众,并立马吩咐收下飞羽而下。承毅抬剑朝杀过来的毒狼打去,毒狼觉得承毅是个对手,十分开心与他对战,然而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回事,毒狼竟口吐鲜血,原是公孙举下的药毒发了,承毅将他一剑封喉了结,流寇见当家的已死,也是群龙无首,被周军赶杀着。

      云霄旋落而下,剑剑狠厉,一路杀到诚王身边。

      承毅这厢刚解决了毒狼,便与云霄打了起来,二人皆是武功高强,剑法了得,只是承毅受了伤,之前又与毒狼激战,所以时间久了,竟不敌云霄。

      只见寒光闪去,承毅的白袍上便是道道血纹,看似伤口极浅,实则剑剑入骨。承毅这边顶着说道,“刘副将快快带着殿下杀出去。”

      刘大山听后忙架着重伤明远往后退,周军一边将流匪赶杀殆尽,一边又与云霄带来的赤卫军交锋,周军得势,所以军心大振,都是杀红了眼。

      云霄见赤卫军有战败之势,忙要解决这缠身的柳承毅,一剑砍过去,却被承毅抬剑阻止,云霄运用内功暗暗施力,承毅咬牙顶住,后面上来的赤卫军举剑刺过来,数把剑刺穿承毅的胸膛,白衣战袍被血染红,剑拔出之后,他便缓缓地倒在地上。

      承毅口中的血不停得往外涌着,身前被刺穿的衣服上露出黄色的一角,他颤抖的将它抽出,原来是染月送与他的平安符,被血染脏了,他用手指使劲的擦着,想要擦掉上面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掉。

      云霄见诚王被掩身与大军之后,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下属拦住道,“云首领,咱们撤吧,否则这批赤卫军将要被杀尽了。”

      云霄握紧手中的剑,平息道,“撤。”剩余的一千多赤卫军撤了出去。

      战事停息,数十名匪寇被俘虏,明远受了重伤在军营躺了三日才醒了过来,他刚醒来便问战事如何,这几日都是刘大山忙着清扫战场。

      明远靠着床榻问道,“状况如何?”

      刘大山虽是大大咧咧,如今却也伤感非凡,“黑风寨被剿灭了,俘虏数十名的匪寇,毒狼和公孙举被杀。我军加上伤兵只剩一万余人。”

      明远嘴唇发白嘶哑道,“一万余人,带了三万人来,如今竟只剩一万余人。”突然抬头问道,“承毅呢?他的伤严重吗?”

      刘大山不敢看他,吞吞吐吐道,“柳,柳将军他。”

      明远见他如此,拉着他的手急声道,“承毅怎么啦?”

      刘大山哀声道,“柳将军牺牲了。”

      明远甩开他的手,嘴唇微颤道,“本王不信,定是你弄错了。”

      刘大山退身一旁道,“殿下要节哀,柳将军的尸首被放置在主将营帐内。”

      明远摇着头,按着肩头下了床,刘大山上前要扶他,却被明远推开,他跌跌撞撞冲入主将营便见到承毅躺在长台上,明远举步维艰的靠近他,眼中的泪水早已模糊落下,承毅的脸上被清洗干净,安详的躺在那里,仿佛像睡着了一样,明远一边哭着一边笑着道,“承毅,承毅,咱们胜了,虽然胜的并不光彩,但是还是胜了,不是吗?你不要睡了,咱们要启程回京了。”

      明远摇着他的手接着道,“承毅,你快醒醒。”不论他怎么摇,怎么叫,承毅就是不醒。

      刘大山跑了过来,拉住明远道,“殿下,殿下,柳将军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

      明远打了他一拳嘶喊道,“你胡说八道,他武艺那么高强,怎么会死呢。”体力不支靠着长台滑落在地上抽泣着。

      刘大山也是愣了,没想到诚王如此看重柳承毅,看来他们之间的确兄弟情深。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刘大山端着吃食进来,见诚王眼神空洞,靠着柳承毅的尸体旁一动不动,“殿下,该吃饭,你躺了三天才醒过来,又有伤在身,不吃饭怎会受不了。”

      明远嘴唇上翘起白皮,堪堪张嘴道,“不用了,本王不想吃。”

      刘大山蹲下对他道,“殿下,如果柳将军还活着的话,定然不想见到你如此。”

      明远眼神微微抖了抖,抬眼望着承毅,却看见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抬手想要掰开,却无法弄开。

      刘大山见此说道,“给柳将军清洗的时候,想要弄开的,却是实在握的太紧,所以就算了。”

      明远用力掰开,却见承毅的手中握着一团黄色的纸。

      刘大山摸着脑袋不明白道,“死的时候握的这么紧,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明远把纸抚平摊开,竟是那张平安符,明远将符握在手上,咬着拳头哭着,却又不敢发出声音,他从来都不知道承毅心里的那个人竟然是染月,他还傻傻地在承毅面前炫耀着,他真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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