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之执念》连炘

99、谁的罪

　　在这次战争中，变化明显的不仅是林檎还有无铭。

　　仿佛经过某种洗礼一般，无铭周身的黑蓝之光较从前更加深厚几分，其刀出鞘时甚至隐约可见雷霆翻滚之态。

　　岩融屈指在无名刀身上轻弹，只觉得这刀光凌厉地几乎有些刺眼。他斜眼看向身上缠满绷带正坐着的林檎，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变化……果然明显。”

　　岩融将无铭收刀入鞘，将其横放在林檎面前：“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原本以为你是想去查看些什么，原来是和检非违使混在一起去了？”

　　岩融摸了摸下巴，看着林檎的眼神有些奇异：“虽说是审神者，为何全身都缠绕着检非违使的气息？”

　　“我似乎是被一块检非违使的碎片带入这个世界的。”这点林檎并不想瞒着岩融。且岩融自己就曾经是检非违使，对检非违使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哈，有意思。”岩融咧开嘴，一排鲨鱼牙整齐地排列着，“被检非违使带入成为审神者的少年，这样的设定简直就像是被选中一样啊。”

　　岩融用力拍了拍林檎的背：“你小子，蛮倒霉的啊。”

　　林檎被岩融拍得猛咳几声，疑惑道：“倒霉？”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作为一个审神者你和其他人的差别太过明显，知道得也太多，但是如果是这样就解释得通了。被卷入，被影响，再到自己去寻找真相，你已经被卷进来了审神者，”岩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奇异的光，“你逃不掉了。”

　　林檎心里一紧：“……我没想过要逃。”

　　“不用急着否认，”岩融摊了摊手掌，“那么，你想问的是什么呢？”

　　林檎盯着岩融看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字：“罪。”

　　“罪应该得到原谅，我想知道这里说的是谁的罪？谁的恶？”

　　岩融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尖尖的爪子在桌面上轻敲：“你果然……知道地太多了。在哪里听到这句话的？”

　　“江户城内，遇到新的敌人的时候，检非违使说出来的。”林檎毫不犹豫地说。

　　“新的敌人？”岩融怔了怔。

　　“嗯。是一种机动很高，杀伤力也很大的敌人，”林檎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全体呈一种有点恶心的绿色。而且，我在江户城内遇见了名为【对检非违使部队】的敌人。”

　　“机动很高，杀伤力很大……对检非违使……”岩融沉吟着。

　　林檎想了想：“这个特点似乎和极短有些类似……”

　　“他们一定很愤怒吧。”岩融忽然没头没脑了冒出这句话。

　　林檎顿住，回答：“很愤怒。”

　　岩融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是早前长谷部带来的，淡淡的色泽沁着茶叶的清香。岩融拿起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

　　“你对检非违使是怎么看的？没有感情维护着历史的看门人吗？”

　　“抱歉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林檎并没有否认。

　　“道歉是不需要的，因为原本就是这样。”岩融不自觉地摩挲着茶杯的杯面，“只是检非违使究竟为什么会变成检非违使，以及他们究竟为什么要那样拼命地消灭历史的异物……你一定不知道吧？没有人知道。”

　　岩融眼中闪过一抹血色：“关于我成为检非违使的原因我不想告诉你。但是检非违使并不只是被自身的职责和改变历史的愿望矛盾激发产生的……一般来说，如果不是产生了巨大的变故，谁不想遵从自己的本心？如果不是天生的工作狂和受虐狂，谁会断情绝性甘心守护历史就算在血污中锈蚀断裂都在所不惜？”

　　林檎有些不安地攥住自己的衣角，柔和的布料瞬间多了几条生硬的皱褶。

　　“检非违使没有感情，唯一深植于脑中的是守护历史的职责，为了守护历史，不管是谁的性命都是可以舍弃的。但是这是有原因的。”岩融手有些抖，茶杯中茶水的弧面也产生了一定的倾斜。

　　岩融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毁去所有也要保证历史的正确，那是因为改变历史的后果比死更可怕。那就是‘罪’。”

　　“检非违使与其说是在守护历史，不如说是在维护某样东西的稳定。”

　　林檎想起自己看到过的那样东西：“门？”

　　岩融点头。

　　“那么比死更可怕的后果是……”

　　林檎觉得有个答案马上就要出来了，岩融伸手捂住林檎的嘴：“我会和你一起去一趟江户城，我不会再多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