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之执念》连炘

100、刀的宿命

　　虽然说好了要一起去江户城，以林檎的伤势，怎么也得等几天。

　　按照岩融的建议，他先和几名付丧神去江户新桥探探，至少将战线推到江户城下。不然他们没有办法进入江户城。先前林檎能够进入到江户城内，也是随着检非违使一起从新桥打进去的。

　　只是对于让付丧神出阵这个问题，林檎心里还有抗拒。

　　只要一想到那场大火，林檎就下意识地想要退缩。他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情景了，也不想让付丧神们再看到那样的景象。既然无法更改，又为什么要让他们介入？

　　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感觉太无力也太残忍。

　　“所以你是现在才知道这回事吗？”岩融冷冷看着林檎，“付丧神会因为出阵而感到痛苦，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不是……”从一开始，林檎就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是亲身经历的话，又怎么知道那有多痛……

　　岩融却丝毫没有将林檎的表情变化放在心上，依旧是那种冰冷的口吻：“那么，你现在到底在犹豫什么？你怕他们会痛，可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

　　“我……”林檎想说他已经知道了，岩融却半分不给他争辩的机会。

　　“据我所知这种动荡在你的本丸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吧？你的付丧神都曾经做好了决定，他们甘愿忍受那种痛苦和你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你凭什么只是出去一趟就将这些全部否决？”

　　今剑小小的身子从岩融身后钻出来对林檎歉意一笑，这些都是他告诉岩融的。因为在今剑看来，岩融毫无疑问已经是伙伴了。

　　岩融伸手把今剑的小脑袋按了回去，高大的身躯站在林檎身前，带给人一种异样的压迫：“你就承认了吧，是你自以为是，你不过是拿大家做借口而已，真正害怕再次感受到那种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去把大家都叫来，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自己好好想想。究竟怎样才是正确的道路。如果做不到，你就不要再想着去找寻什么真相。因为就算你找到了，也毫无办法不是吗？”

　　林檎呆呆地看岩融带着今剑走了出去。

　　真正害怕的人，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想要逃避，所以才不想让付丧神再进入合战场？

　　林檎和检非违使呆了很长时间，但对本丸来说，其实只有一晚。

　　大俱利伽罗坐在庭下，一只小鸟停在他指尖细细啄着。烛台切坐在他身侧托着下巴看着他，眼神却有些游离。

　　大俱利伽罗抬了抬手，小鸟振翅飞向树梢。

　　“出事了。”大俱利语气很平静，而且用的是肯定语气，烛台切怔了一下无奈道：“是啊，早上他们说审神者受了重伤回来我还有些纳闷，刚和长谷部一起去送早餐的时候才发现是真的伤得很重……长谷部差点要当场以死谢罪了。”

　　“所以要一起去看看吗？”一个欢快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今剑坐在岩融的肩膀上向着两人挥手，“一起去看看嘛，我很担心主公大人呢！”

　　“小伽罗？”烛台切明显有些意动，早晨时候光顾着拉住长谷部了，都没来得及询问审神者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大俱利伽罗瞧着烛台切期待的眼神微微点头。

　　四人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审神者的屋子里已经聚满了人。

　　“大家都在啊。”烛台切奇道。

　　岩融看着坐在床上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的林檎，心想这小子的人缘看起来还不是那么差。

　　因为各种原因岩融从来到这个本丸开始就觉得这里的气氛好像有些沉重，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刀剑对守护历史这项职责背后的事知道地有点多所产生的动摇。他们大概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了吧。

　　岩融瞧着离审神者很近的加州清光，这孩子的事他也听今剑和他说了。岩融来的时候清光已经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了，三条家的屋子又和冲田组的两位相隔较远，所以算起来这大约是岩融第一次看到这位近侍。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认识清光。

　　岩融想起自己以前所认识的清光，知晓真相与否，究竟谁更幸运一些呢？只是……岩融看着清光一副不爽的样子对着林檎，这样的相处模式倒也不赖。

　　清光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时正对上岩融的眼睛。岩融似乎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友好地冲他一笑。清光虽有些疑惑还是礼貌地也向他笑了笑。

　　这位新来的付丧神他也知道曾经是检非违使……这样看来，似乎和自己也没有哪里不一样？

　　鸣狐安静地坐在屋子一角看着粟田口的短刀们着急地围着林檎问长问短，手下轻轻抚摸着小狐狸光滑的皮毛。

　　“那么，都到齐了吧？”

　　岩融没有全部靠自己去喊，而是直接告诉了长谷部。

　　审神者有事需要召集所有的付丧神，只要这样告诉长谷部，长谷部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集合所有人。不能再方便了。而且长谷部会大包大揽把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

　　另一边长谷部已经连人数都点好了。

　　因为屋子里容不下这么多人，长谷部小心搀着林檎坐在院子里。

　　从江户城内出来之后再这样看着所有人的脸，林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次去江户城的经历林檎没有瞒着他们，而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先熟悉新敌人的特性，对以后的战斗也有好处。

　　关于进入合战场的原因被林檎隐去了，他不想让今剑担心。所以大部分话都用在描述敌军的凶残上去了，这样的直接后果就让众付丧神们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羞耻。

　　原本在战场战斗就应该是他们。这就不是林檎所能预料到的了。而且说实话，在那件事之后也不是所有人都做了决定的，所以在这里，林檎决定再问一次。

　　“你们还愿意和我一起战斗吗？”

　　林檎看着院子里的所有人，清光、安定、前田、药研、今剑、石切丸、爱染、鸣狐、小夜……这些都是他来到这个本丸之后才遇到的人。就像岩融说的，想要退缩的是他自己，他不能替付丧神们做决定。如果是真的尊重他们，就应该将决定权交给他们自己。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把你带回浦岛的约定实现？”蜂须贺的脸臭臭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浦岛了。

　　林檎干干笑了两声，他也没办法啊。话虽如此，林檎还是有点心虚的，他很久没去过锻刀室了。

　　“无聊。”从来之后就一直抱着手离众人远远的大俱利伽罗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要死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来过问。”

　　这句话和岩融之前说的让他们自己做决定的意思差不多，怎么听起来就这么难过呢……岩融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被林檎瞪了一下才摆摆手：“没事，没事，你继续，继续。”

　　“虽然很不好听，就是你会继续战斗的意思吧？”

　　大俱利伽罗扭头，回报林檎的是一声从鼻孔里挤出的“哼”。啊……果然还是很难过……林檎感觉自己的伤口都要裂开了。

　　没有人选择避战。

　　这是当然的。岩融伸手打了个哈欠，他就知道会这样。最了解刀的还是刀，在付丧神们眼中，自家审神者其实有点傻气的。战斗即是刀的宿命，如果他们不战斗了，有何颜面说自己曾经是一把在历史中留名的名刀？没有刀会愿意被束之高阁慢慢等待锈蚀。不过，虽然自家审神者是个傻的，在这方面意外地让人窝心。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