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别离》海鬣蜥

40、猫儿

　　林染看到沈穆清有点诧异:“你怎么进来的？”
　　“别管他。”莫离递给他杯水:“受伤就别练了。”
　　林染接过:“无妨。”
　　沈穆清颇幽怨:“自你来后，掌柜都不爱与我聊天了。”
　　莫离挑眉:“都知道我不待见你了干嘛还拄这儿？”
　　“唉……儿大不中留啊。”沈穆清长叹一句，摇着扇子走了。
　　莫离呷口茶:“那个杜云经常来？”
　　林染把剑搁在一边:“嗯，每天都来，说是不打扰你，只与猫儿玩耍，还指导了我几招。”
　　“你觉得他是何居心？”
　　“不知道，目前为止没感觉到恶意。你不是派了探子出去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派了探子？”
　　“我数了人数。”
　　“真是越来越有你爹的风范了。”
　　“哦。”林染喝完了水:“你叫我来就说这个？”
　　“哪有那么没趣。”莫离把他的水满上:“我帮白晨刻麻将，你有没有兴趣学学？”
　　“有，当然有。”林染摩拳擦掌:“要用武功吗？”
　　“那就小题大做了，只是学些细微处的行刀法，日后手稳些。”莫离执了枚柳叶刀。
　　林染有点犹豫:“可以叫上岳泽吗？”
　　“想叫就叫呗，干嘛婆婆妈妈的？”莫离随手拿了块木片:“这画的什么？”
　　白晨屁颠屁颠地凑上去:“这是鸡。”
　　莫离一脸嫌弃:“好丑。”
　　白晨无辜:“我又没学过毛笔画。”
　　岳泽就在院里练剑，来的挺快，行了礼，拘谨地立在一边。
　　莫离挑眉:“你倒是过来些，我又不会拿你怎样。”
　　岳泽飞快抬眼看了他一下，往前挪了点。
　　林染忍不住帮他抬了把椅子:“都来那么久了，就别再拘谨了。”
　　岳泽点头，想想又轻声回应:“好。”
　　莫离看着他觉得怪好玩的:“你怕我？”
　　“没有。”
　　“那你躲躲藏藏地做什么？”
　　“……”岳泽看向他，又飞快移眼:“没有。”
　　莫离抬他下巴:“那你怎么都不敢看我？白晨比你来的还晚，现在成天蹬鼻子上脸的。”
　　“他……年长些。”
　　莫离非要与他对视:“猴子李逵也年长啊，我看你们处得怪好的。”
　　岳泽避无可避，盯着莫离鼻梁看:“尊师重道是本分。”
　　“嗯……”莫离放开他:“回去后你与林染一道来学剑吧。”
　　岳泽眼里嗖的射出道光:“当真？”
　　莫离斜眼看他的反应:“骗你的。”
　　“……”岳泽又不说话了。
　　“你这小孩好无聊。”莫离给他片柳叶刀:“刚刚才是骗你的，想来就来吧。”
　　结果还没刻多久，各大掌门又开始往这赶，莫离挂着官方的笑容，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莫离飞快去找玄茗宗掌门辞行。
　　猫儿怪舍不得:“我们明日一早就要走么？”
　　莫离摸摸他头:“差不多了，本来计划着今日便走的。”
　　“嗯。”猫儿乖巧地点头:“我可以和杜掌门告别吗？”
　　“自然可以，他对你颇多照顾，于理也该说一声。”
　　晚间有人敲窗户，同屋的林染和岳泽被吵醒，林染有点迷茫地揉揉眼:“谁啊？”
　　“只是探子回信，睡你们的。”莫离扬扬手上的纸张。
　　“跟杜云有关？”
　　“嗯，查了下他的底细。”
　　莫离倒了杯茶，看信:“你们觉得他正不正常？”
　　林染想了想:“挺正常的。”
　　“你觉得呢？”莫离看向岳泽。
　　“嗯……”岳泽没想到他会问自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杜云以前是千阙派大弟子，八年前传言他与潇湘馆护法有染，被师门软禁，后来澄清此事是人误传，也就放出来了。六年前潇湘馆被灭，他忽然带回个孩子，说是自己的骨肉，这事直接导致常德派内乱，他又一手平乱，自己做了掌门，却没人知道那小孩去了哪里。传闻他因打击过大有点不正常，看到小孩就带回派中，大鱼大肉喂，住过几天又给人送回去。”
　　“看不出来。”林染忽然有点同情他:“那他对猫儿也没有恶意吧？”
　　“看起来是没有，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莫离端着下巴思考:“猫儿现在同你刚来是非时差不多大。”
　　“是啊。”林染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当时你这么高。”莫离抬手比了比:“二狗不知道自己多大不做比较，去年你来听书的朋友与你差不多高。”
　　林染点头。
　　“但是猫儿现在才这么高。”莫离手降了两寸:“他比同龄人矮些。”
　　林染再点头。
　　“当时他送猫儿玉佩的时候说孩子七岁时要把长命锁取下。”莫离说到重点:“他怎么知道猫儿七岁了？”
　　林染愣了下，想通后大惊:“你是说，他有可能是猫儿生父？!”
　　“小声点!猫儿在隔壁。”莫离瞪他:“不确定，时间对得上。不过最好别是。”
　　“为什么最好别是？他对猫儿挺好的。”林染觉得猫儿这次来对了。
　　“你也稍微长点心。”莫离数落他:“与杜云有染的是潇湘馆的人，潇湘馆是是非灭的。”
　　这话无异于一盆冷水，老熊的事才刚过，猫儿这里可别又出乱子。
　　莫离看他有点落寞的表情，只好安慰他:“也不一定，别想太多，快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