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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缱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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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碧宁瞪着他,想把手抽回来,可那人却握得更紧。手被束缚着,她不自觉撑着床面离他更近些。旁边还站着不少人在看,她清楚地感觉到脸颊在不断发热……
在林玄郢的眼里,两个人交握的手格外碍眼。他牵挂的那个女子脸颊微红,如春日桃花,看着离衡的眼神似怒似嗔,半是纵容半是羞。他从未看到过她对任何一个男子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面上平静无波,无名火却在心中不断翻涌。
离衡感受到站在她身边的年轻男人专注的目光,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林玄郢气得牙痒痒,恨不能把他拖下来揍一顿!
唐碧宁对两个男人的视线交锋毫无察觉,无奈回头对林玄郢道:“你看……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要不禹王殿下还是先去忙吧,等闲下来,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林玄郢敛了眼中锋芒,温和地看着唐碧宁:“好,我等着你。”
“嗯。”
目送林玄郢走出房间,唐碧宁顺手拧着某人的脸皮拉扯,凶巴巴地:“幼不幼稚?你自己说,幼不幼稚!”
离衡由着她动作,黑眸望着她,一脸无辜:“我做什么了吗?”
“离衡,我发现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一般,她忽然俯首在他脸侧一口咬下去,听得耳边一声闷哼才松口。一个小巧的牙印扎扎实实印在他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看起来有些滑稽。她忍着笑,舔了舔嘴唇,“口感倒是还可以。”
他摸了摸脸上的牙印,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就把她扔到床上,撑着身子俯在她身上,定定看着她。青丝垂下,和她的交织在一起。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两只手捂住脸:“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么睚眦必报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大掌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停留一瞬,温柔而克制。额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愣了愣,缓缓松开手。
触及她傻乎乎的眼神,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黑眸如墨。双唇下移,在她挺翘的鼻尖停了停,一路向下咬住她如花般娇嫩的下唇,磨了磨。她有点痛又有点痒,不甘心在这件事上老是受他摆布,抬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仰头含住他的唇瓣,胡乱舔舔咬咬一通,像只被逗急的猫。离衡感受着女孩不得章法的亲吻,轻抚她的鬓发,渐渐吻得更深……空气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急促……
朦胧间,唐碧宁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接着是六六嘴巴被捂住,变得模模糊糊的声音……
她清醒了些,双手撑在离衡肩上,微用力想将他推开。他却张嘴咬在她的锁骨上,她顿时浑身一麻,手上的力道也软了下来。
“别管他们。”他一向清朗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坦然得很,唐碧宁却做不到他脸皮那么厚,一想到他们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她就臊得不行,脸更热了。她看了正埋首在她颈间的男人一眼,咬唇握住他的肩头,屈膝顶了一下他的腹部,男人吃痛低哼一声,她顺势将他高大的身子翻过去,他的手还扣在她的腰上,这一下,她正好趴在他的身上。身下的男人面上的红晕褪了些,眼底雾蒙蒙的,看起来有点难受。
难受?
她刚才……不会踹到……那啥了吧……
她羞愤欲死,撑着被面要挪下来。离衡看着她一脸生不如死,乌龟似的慢吞吞往下爬,嘴角不断上扬。刚才一番纠缠,她的领口已经松了些,他轻易就能看到她雪白的肌肤,浅浅的红痕,还有……他目光一顿,坐起身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一把扯下她左肩上的衣服。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唐碧宁只感觉到肩膀一凉,捂住肩头挡住他的视线,怒视他:“你干什么!?”
离衡微挑着眉,拉下她的手,点了点她缠在心口上的绷带:“怎么回事?”
她心里咯噔一下,拉起衣服找回一点安全感。她还没编好理由,抱着她的人已经开口了。
“是李西研做的?”
“不是!”
“苏尘容?”
“也不是……”
他抿了抿唇,箍紧她的腰,低下来的嗓音威胁意味十足:“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唐碧宁那根倔强的筋抽了抽,握着衣袖:“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她就是仗着他容易对她心软。
可离衡似乎完全没有妥协的打算,抬眸盯着她,目光暗沉,眼眸深处似乎还藏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想试试吗?”
她咽了咽口水,默了默,忽然就怂了,说:“是我自己捅的……”不管怎么样,她答应过阿炎不把他供出来的,她唐碧宁可不能不讲义气。
“为什么?”
“为了,用心头血找西研救你。”
“谁教的?”
“……嗯?”
离衡盯着她:“我不在,谁告诉你可以用心头血找到西研的?你不要告诉我是六六。”
“……”
“若无人用法力护你心脉,取了心头血,你还能好端端站在我面前?”
“……”
他从她的神情已经能判断出来是谁干的了。
捏住她的后领拉下,找到她系在背后的结,解开,一圈圈揭开。她低垂着眼睑,不自觉用手指遮着胸口。他轻轻揭下贴着伤口那一片绷带,纵然他足够仔细,取下粘着伤口的布料时,她的伤口还是被拉扯了一下,微微渗出血来。
他凝视着那一道刀口:“疼吗?”
比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的痛对她来说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更何况她还要努力忽略他的手指触在她皮肤上的感觉,她压根就分不出神去感受那一分痛。
“不疼……”
伤口齐整,端端刻在她的心口上。还好是在这个位置,再偏离一点点,如果再偏离一点点……他命令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屈指拢起一团白光,按在她的伤口上。她感觉到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笼罩着伤口,隐隐的痛感渐渐消散,伤口迅速愈合。他放下手时,她只能看到极浅的一道痕迹。
他拉起她的衣襟合上,淡淡道:“以后还敢这么干吗?”
她毫不犹豫:“敢。”
他手指一顿,抬眸:“是不是我给你疗伤太过简单,才让你总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语气平淡,可唐碧宁已经听出了一丝怒气,她搂住他的脖子赔笑:“反正,有你在身边,有你疼我就够了啊。”
离衡丝毫不领情,扯下她的手,低喝:“唐碧宁!”
她不耐烦地抽回手,跳下他膝头:“哎呀,吼什么吼什么嘛,我听得到!”他根本不知道他昏迷不醒时,她有多担心。那时候一想到他会死,别说冒险救他,就算是用她的命去换他,她也甘愿。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可她就是忍不住觉得委屈。
她看着他寒着的一张脸,眼睛涩涩的,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太难看了。转身就走。
“你敢走!”
她背对着他赌气道:“我就是要走!我不仅要走,我还要去找林玄郢!反正你看着我也是碍眼!”
女孩的声音虽厉害却微微颤抖,掩也掩不住。
离衡在心里叹息一声,起身握住她的手。温热交织在掌心的那一刹,一颗眼泪不争气地落下,砸到她的衣襟上。
“阿宁,我是个男人,只想着将我的小姑娘好好护在怀里,给她最好的东西。你让我怎么由着我爱的姑娘为我出生入死,无动于衷?”
“可是,你这也太不公平了。”
“嗯?”
她转身看着他:“我喜欢一个人,也会想要和他天长地久,生死相依。不是一味听凭他保护,不是看着他替我送死,而是与他并肩而行,势均力敌,相濡以沫。”
有些事,一个人承担太累了,两个人分担刚刚好。花叶相生相护,雨打花零叶落,同葬树荫下,四季更迭,化入尘土,这才是她想要的两个人在一起的姿态。
离衡一只手握着她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笑笑:“真是个傻姑娘啊……”
她瞪他一眼,眼圈泛红,完全没有杀伤力。她不想跟他说这些的,太矫情。可是,她要是不说,这个人就永远不会明白,永远以一副铜墙铁壁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她会心疼。
“你喜欢的人是谁?”离衡问道。
“嗯?”他这是什么意思?
离衡补充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喜欢离衡的人是拂苓,可你现在是唐碧宁,你对离衡只有厌恶。”
“我什么时候……”她瞥见男人眼底的戏谑,及时打住。记起在梦境里对他说过的话,这是“秋后算账”吗……她别开眼,“我没有喜欢谁,我谁也不喜欢。”
这个混蛋,她要是不喜欢他,早在他对她做那些事的时候一刀把他杀了,扔到河里喂鱼,哪里还有他站在这里调侃她的份?他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偏偏坏心眼地要揭穿她,真是太讨人厌了!
离衡欣赏着她的窘态,顺带顺毛:“哦。”
“我才没有喜欢你。”
“嗯。”
“喜欢你的人是小狗!”
“嗯。”
“我只喜欢离衡。”
他揉着她脑袋的手顿了顿,眸中含笑,轻轻“嗯”了一声。
房间门被轻叩两下,带着些犹豫和谨慎。
离衡知道是谁,脸色沉了些:“进来。”
阿炎推门进来,端着两道菜和米饭放到桌子上:“主人,吃点东西吧。”
离衡盯着他:“谁叫你教她取心头血的?”
感受到主人压抑的怒火,阿炎缩了缩脖子,暗暗剜了那个不讲义气的女人一眼。
离衡:“你不用看她,回答我。”
阿炎很自觉地抱着脑袋蹲下:“还不是为了救你吗……”
离衡抬手放在他额上,一道金光闪过,他又变回了原来大狗的模样。
阿炎舔了舔爪子,愤愤朝唐碧宁露出獠牙:“说好不告诉主人是我捅的你的,见色忘义!小人!”
唐碧宁:“……”这是他自找死路,怨不得她了……
离衡盛饭的动作滞了滞,垂眸看着他:“是你动手的?”
阿炎:“……”原来主人不知道吗?
离衡勾唇冷笑:“能耐了。”
阿炎:“……”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