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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受惊 ...

  •   覃书、五菱两人走的快,也就没发现身后的异样之事。觉得行的够远了,才慢下脚步。覃书手心里都是吓出的冷汗。
      这古代讲究身份地位,位低者是万万不可顶撞上位,一弄不好就是丢命的下场。覃书气自己口拙舌笨,这古代宅院、宫廷哪里不是机关算机太聪明,像她这种还没迈进社会的人来说,这里面的门道可是看都看不清的。
      覃书深觉自己未来的路是不好走,要是真嫁了人,身处的环境不会比在覃府还要好。
      五菱平了平刚刚跑起来喘出的粗气,开口道:“小姐,我总觉得永承公主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咱们。”
      又道:“何时小姐被蔺公子抱住了?”
      覃书脸一僵,有些猝不及防这个问题。支支吾吾道:“也就,秋猎正式开始之前。”
      “那这就说通了,听说永承公主对蔺公子有意,想向圣上寻一个恩典,但先被蔺公子拒绝了,蔺公子推搪说是心中已经有了别人,没想到就是小姐啊。”
      覃书猛地捂住五菱的嘴巴,眼睛充满警惕,耳边有着细小的声音,听得出是马蹄踏着枯草发出的动静。
      就在二人警惕之时,伴着人声,一根箭推破空气,直直插在了覃书身下的马屁股上,一时惊马啼叫,前蹄离地,扬起身姿,再落下时已经开始狂奔,覃书的手紧紧锁着马脖子,转头看见五菱想要拽住缰绳,结果被摔倒在地,拖行着,最后体力不支放开了手。
      后面的人群被惊马落得老远,只看见层层叠叠的枝桠上枯叶丛生,挡住了覃书往回望的视线。尖锐突出的枝杈随着马儿的飞奔一次次划过覃书脸颊、手臂,带来细密的疼痛。
      受了惊的马如翻涌的洪水,一去不可挡,马屁股上的伤口流着血,覃书只等着马匹失血过多停下来,而此刻她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把着唯一的生路,只有不被摔下去才能少受伤。
      覃书紧闭着眼,心里默念着上苍保佑!偶尔睁开眼只能看见底下飞走的事物,已经模糊成影。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的速度渐慢,然后毫无预兆的倒下,马重重的身躯就那样压在了覃书的左腿上,石头沙砾的摩擦咯得覃书生疼,从马身下抽出腿的过程漫长而痛苦,等完全拿出来,腿外侧已经全是一条条深深划痕,鲜血透过布料渗了出来,成着渗人的玫红色。
      可现在这已经不是关键,而是她该怎么回去?
      惊马奔向的方向与猎场相反,这里多是沙砾石头,鲜少见灌木丛,而放眼望去前面只有一座不高的山,正是小枝曾提起过闹山匪那座。
      覃书的腿还在流血不止,一路走,一路往下滴着鲜血,顺着裤脚印成一个个淡淡的红色脚印,在沙砾上渗入土里。
      这里没有水源,腿上的伤也需要清洗掉夹杂在皮肉里的石子,可疼痛已经慢慢吞噬了覃书的意识。
      就像在一个朦胧的光影下,没有意志的行走,其实往哪里走她都已经不知晓了,先前紧抱着马匹已经用光了她的力气,现在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又况且还失着血,走上一个还算高的山坡后,覃书失力骤然倒地,重重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淡淡的火光透过还未聚焦的眼睛,腿上的疼痛在意识清醒后,一波一波袭来。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山洞,仅仅可以容覃书一人躺下,离她几丈远是一个火堆,烘烤着身体,在这深秋可以得意思温暖,覃书慢慢用双臂支撑起上半身,看到用灰色的布条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腿,显然是已经包扎完事,身上还盖着一个黑色的大氅。
      覃书知道定是有人帮了自己,可却不见救下自己的那人,心道:“难道是路过的猎户?”
      没多想,也就缩在那一角烤着火,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覃书靠着身后的石壁睡的正熟,隐约间听见有人呼唤的声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等覃书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帐篷里,身边围着小枝、五菱,腿上的伤口被好好的治疗后,已经不再觉得疼痛,只是有时候会发痒。
      “小姐,你可真的吓死奴婢了,怎么这般不注意。”
      小枝显然身体已经好了,还有力气责怪起自己了,覃书努了努嘴,想她受伤又不是她自己的错,还责怪起她了。
      “知道了,我都受伤了,你还不安慰安慰我啊。”
      覃书死里逃生,更认清了自己与这具身体已经完全融为一体,覃书就是她,她就是覃书。既然来了这里,那她就好好再活一次。
      秋猎不会因为她的小小的一次事故而结束,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覃书却乐得清静,出了事后竟也没有别人再来找她的麻烦,蔺风也来过几次,但都被覃书已不方便挡了回去。
      一个人在屋子里半躺着,看着书,没事品点小茶,也是很清闲。
      覃书一抬头,看见挂在自己架子上的那个黑色大氅,看成色、质地,小枝说都算上乘,这样以来覃书便觉得定不会是猎户之类,常理说猎户一般猎到的那些动物都是要往外买了的,哪里会做成大氅,自己穿戴。
      这么想覃书就看不透救自己的到底是何人了。外面突然嘈杂起来,打乱了她的沉思,就看小枝从外面进来,急急忙忙的把面纱递了过来,要覃书戴上,然后转身到了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小姐,收拾一下,一会儿三皇子要过来。”
      “什么!”
      覃书惊讶,怎么皇子还要过来,一边看着小枝找衣服不见,就顺手从架子上拿下了那件大氅盖在身上。
      “皇上早就听闻您已经清醒,让你好好养病,还下了旨不让任何人打扰你,当时您失踪后,五菱是疯了一样去皇上跟前禀报的,那内幕皇上定也是知晓了,为了压下这事,不给永承公主的闺誉抹黑,才说要安抚您的。这不,三皇子亲自请命过来宣旨的。”
      小枝还没说完,门帘就被一太监撩了开,之后进来一个穿着湖蓝色衣袍的胖子走了进来,但身姿确实尊贵的,看来那定是三皇子了,三皇子纨绔,好女色,这是人尽皆知的。
      覃书要从床上起身,但被三皇子一个手势给免了,抬手,接过递过来的圣旨,念道:“朕感念覃家独女覃书英勇,护朕之爱女永承有功,特赐绸缎十匹,如意一对,血珊瑚一个,望其保重身体,朕心宁安。”
      覃书一听,护其爱女?这是在警告覃书不要往外乱说啊。但覃书本身也没想惹什么事端,就应下了圣旨。
      这一边三皇子眼睛从进来就没消停过,一直转来转去,找着什么,但看他着模样显然是未瞧见,有些沮丧。
      “这覃家的丫头都是些忠心护住的啊。”
      这话说的没由来,但覃书还是不得不回话。
      “我把她们当成姐妹兄弟,自然都是真心相待。”
      那三皇子看了看覃书,有些贼眉鼠眼,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但他心里还在斟酌着,终是开了口“我看你身边的五菱倒是不错,那日本王也在场,看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覃书听出来这是跟她要人了,可这肥头大耳的好色之徒,怎么能真心待人,便想打个马虎眼,给他糊弄过去。
      “是啊,五菱是我最得力的丫鬟,我总是舍不得她嫁人,留了这么久还不想放手。”
      这三皇子一看,觉得有戏,上前一步道:“这姑娘留不得,否则好的婆家都找不到,你说呢。”
      “自是不劳三皇子费心,这五菱我自有安排。三皇子,我有些累了,您也知道这受了伤的人就是容易乏,您不介意吧。”
      覃书往外赶了人,三皇子有话也说不出来,就算是奉了皇上御旨,也不能在未出阁的姑娘家帐篷里待得太久,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覃书对着小枝道:“去,把五菱叫过来。”
      小枝出了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五菱。覃书看着进来的五菱,竟然没比她好到哪里,双手被白布包的严严实实,面色也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
      覃书出事后就没见到五菱,身边都是小枝在忙里忙外。
      “小姐,我没什么大事。”
      五菱听着覃书的问话,许久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但眼圈已经开始泛红,泪水也快要溢出来了,覃书那里看不出,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如实和我说,我是你主子,怎么还护不了你吗?”
      覃书的话威严,像是给五菱打了一剂强心针,呜咽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出来。
      “那日我去求圣上去寻小姐,进去时三皇子也在,我说完了事情经过,圣上便让我不要向外界多说,之后我便回了自己帐篷,可就是那一晚,三皇子借上药一说,把我骗到了他的帐篷里面,我……”
      “他把你怎么了!”
      覃书听到这里,猛地坐直了身子,心想这个三皇子果然不是个东西,但五菱接下来的话平息了她的一点儿怒火。
      “没有,奴婢已死相逼,才逃过一劫。可这几日他总是骚扰奴婢,奴婢只是一介下人,低贱命,但也不想就这么被人糟蹋了。”
      说完,五菱猛地跪到了地上,在石板地上重重的磕着头,抬起脸,已经泪水汪汪,哭着腔说道:“小姐,求你救救奴婢吧。”
      覃书看着五菱低声哭着,使了个眼色,让小枝把她扶起来,自己则暗自捏紧了拳头,这秋猎才开始不到五天,这发生的事就这么多了。
      “我自是会护你周全,你且放心。”
      给五菱吃了颗定心丸,覃书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既然自己已经受了伤,那接下来的秋猎自然都是参加不了,和皇上请个回府的旨意,看在自己是因为永承公主而受的伤,也定是可以成功,如此早早带着五菱离开,也断了三皇子的念想。
      这皇子想要一个丫头,无非就是找找乐子,根本不会有什么持久的毅力,离了这里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覃书头疼不已,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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