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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劫后余生 ...

  •   旨意下来的比想得还要容易,覃书的腿还未好全,被小枝掺扶着上了马车,身上也只着了一件月白素衣,脑袋上扣着一顶浅色围帽,透过薄薄的轻纱眺眼远望。
      这次离开只有一个车夫是外人,小枝、五菱跟在车外,因为是奉了旨意,便不用抄小道回去,走了官道,一路上都是平坦的的大路,颠簸甚少。
      覃书用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心里却已是乱成一团麻。在离开前一晚,她是见了蔺风,却也是这一见让她心生凉意。
      暖烛微晃,一阵凉意惊醒了早早睡下的覃书,轻启眼睫就望见那矗在帐口的青衣男子,皎光流转,只觉拒人于千里之外,待看不清容貌,却等他上前辨出是蔺风。
      “蔺风,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覃书支起自己的身子,靠在枕垫上,打量着眼前背对着烛光却一声不吭的人,只见他默默上前坐到床沿边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覃书,四目平视,淡然间开了口:“覃书,嫁给我可好。”
      覃书猛然一震,只觉得不可思议,弯了弯唇角只是敷衍了事。
      “蔺风,你这是说什么玩笑,天太晚了,你该回去歇着了。”
      覃书不再和他对视,却也被他逼得无处可躲,他眸光深邃,渐渐放缓了神色。柔声道:“书妹嫁于我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你于我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你若是有要追寻的事情,尽可去做,你我互不干系,如何。”
      蔺风的话冰冷没有一丝感情,覃书才发觉蔺风从出现到与她交好,皆是那般突然,如今一看,只不过是充满了目的性而已。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覃书的一只手已经紧紧拽住了锦被,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多日以来自以为是朋友的人变成了她根本就不曾相识的陌生人,覃书的指节已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他的目光轻触到覃书的小动作,一笑就伸手抓住,半开玩笑的说道:“其实,娶你也是蛮有意思的。”
      覃书抽出手来,看着往日熟悉的面孔,露出的却是那令人发怵的笑,心慌至极,便开口威胁:“我不论你是什么念头,都请给我打消了,我不会嫁人,所以你也不用来覃家求娶,请你离开。”
      覃书话毕扭头不再看他,却猛然被拽到他宽厚的臂膀,鼻尖狠狠撞上了他的肩骨,可身体却被箍在他怀里不能动弹,只听见惜时温润的声音竟带了几分尖锐,在耳边如同刀片磨割着肌肤。
      “秋猎后,我自会登门拜访,覃书,你逃不掉了。”
      身上的力量被卸下,覃书反力跌坐在床榻之上,仰看着那人慢慢站起,凝视着她又转身挑帘而去,整个帐中只剩下覃书浑身发凉。
      整件事情细极至恐,就像是受凌迟之苦,一刀刀剜着自己的血肉,他来时覃书才真正直面自己的古代身份,对他亦是视为朋友,可这来的一步步,皆不是他的设计,陷害,如今一观,自己受永承公主诟病也怕是他的安排,否则那日好好的为何当着众人抱了她,这是把她丢在风口浪尖上。
      覃书想通了这些却又琢磨不明白他最后的意图,为何在自己回府前一天晚上巴巴地跑过来和她说这些,这不是暴露了自己吗,想来想去只觉得头疼的不行,五脏六腑都随着马车晃来晃去了,一时竟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覃书招停了马车,出了去,就看见四周皆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一条大路宽宽的,延绵向着远处看不见尽头,但自己想吐的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可没等她往四周看看就听见马夫说了话:“小姐还是快些回轿子里吧,这里可是危险这呢。”
      覃书转头看去,轿夫的脸黝黑着,显然是常年在外暴晒,眼神镇定锐利,一看就是知晓各个地方的地势,如此覃书开口问道:“如何危险。”
      说这话却也是听着轿夫的话上了马车,但身子却迟迟不肯进到轿内。
      “这儿常年闹匪患,这盗匪便是来自那茕山的非云寨,谁人不知这非云寨专门截这官道上的人,不过走过这段路也就没了危险,顾念还是回轿内吧。”
      覃书缩回了身子,却也是心思恍惚,这回了府也将是夜夜担惊受怕,覃母对蔺风印象甚好,若是他来求娶,覃母岂有不嫁之理,而她这一生也就算完了。
      “若是那盗匪截了我去该有多好。”
      喃喃间低语,却是道自己是糊涂了心,到了盗匪手里不还是死路一条吗,难啊!真难!
      还未等覃书感叹完,就感到车身一震,马蹄原地踏步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嘶吼,小枝和五菱的声音被淹没在阵阵扬起的黄沙之中,隐约间有这数十人的脚步声渐近。
      “不会吧,真的有盗匪。”
      覃书此刻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张臭嘴,怎么说什么坏事,坏事就成真了。想要撩开帘子,就被外面的人阻止了,覃书听见是小枝的声音:“小姐,不要出来。”
      覃书没等说话,就听见外面一个大汉的声音响起,听着那雄厚的声音就知道块头一定不小,“把你们身上的财务都交出来,快点!”
      这悉悉索索的翻东西的声音还没过去,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和上一个完全不一样,声音尖细尖细的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这马车里是什么,给我打开。”
      这一回小枝回话很快,“这里面是我们一个病了的丫头,主子嫌她碍事,便让我们带她先一步回府,里面没东西的。”
      小枝没经历过这种事,说起来的谎话也是漏洞百出,谁家会为了送一个丫头回去用了这么多人,还坐这么好的马车?
      覃书在轿子里已经急的一身冷汗,自知这下可逃不了了,果然那大汉又说了话:“废话什么,掀开来看看不就行了。”
      话音还未落,他就一下推开挡在门前的小枝,大掌一挥,门帘整个被拽了下来,覃书还在里面寻思着怎么躺着像是生了病的模样,结果就被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了,还好头上还带着围帽,不至于让人看见自己尴尬的表情。
      覃书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下了车,车外的情形也是有些混乱,这么说吧就是还满和谐的,眼前其实左看看右看看也就站着两个陌生人,也就是盗匪。
      一个身着灰色布衣,显然是穿了许久未洗,灰色的衣袖上满是污秽,衣服也是皱皱巴巴,显然这人毫不注意自身形象,可他身旁那个则一身红衣,色彩鲜亮,手上还摇晃着一把羽毛扇子,像是别人不知道他在模仿诸葛孔明一样,而他两人身边都各自拉了一匹马,加上风尘仆仆之姿,显然是远途归来。
      而自己家的小枝、五菱都好好的,毫发无伤,只不过那个轿夫晕在了一旁。覃书小心的开了口:“两位大哥,我们这次出来所带财务不多,只有这些你们尽管拿去,还请放我们四人离去,在此多谢了。”
      那红衣服的摇了摇扇子,开了口:“还不知姑娘是谁家的,”
      覃书顿了顿,心想这盗匪抢了人还要知道抢得是谁吗?但也说了无碍,“小女是覃国公家的。”
      覃书说完,那大汉也是不知晓红衣服的打的什么主意,开口,“老三,你这是做什么。”
      红衣服的回头瞪了那大汉一眼,都是嫌弃,但还是开口:“老五,把她绑了去。”
      一听这话不仅覃书懵了,那被称作老五的大汉也懵了,可仍是听着红衣服的话上前就要去抓覃书。
      小枝猛然从地上窜起,就抱住了大汉的两只脚,大汉竟像是不想伤了小枝般踌躇不前,覃书看罢,就知道自己不得不跑了,扭过头就冲身后狂奔,可还没跑几步,就听见红衣服的轻叹一声,后脖颈一疼昏了过去。
      这红衣服的是会武功的,手上随意捡了几个石子,轻轻一弹,就把跑了几十丈远的覃书弄昏了,再一反手就连带着地上的小枝也晕了过去,把剩余的石子扔回地上,言语有些不耐烦:“老五,你这性子是怎么也磨不好了,做事拖拖拉拉,速战速决不知道吗,空长了这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得了,快去把那姑娘个带走。”
      小枝昏倒在地上,五菱还没有,却也是吓得傻愣了,坐在一边不敢吭声,眼瞅着那大汉被红衣服遣去扛了自家姑娘,可是却一个法子也没有。
      那红衣服的看见大汉把覃书放到了马背上,转过脸和还在发愣的五菱说道:“你!对,就是你,你家姑娘我们带走了,若是不想到时候回来的是一具尸体,就告诉你们家主子,准备黄金十万两放到茕山脚下那座破庙的石佛后头,若是一日见不到赎金,你这水灵灵的姑娘,就一日也回不去!”
      话说完,也没等五菱是不是听清楚了,两人就上了马,卷起滚滚烟尘,看不见踪影了。五菱心下一凉,就觉得悲从中来,却也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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