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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猎,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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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天还蒙蒙亮,五菱就掀开了覃书的帐门。
“小姐,该起了。”
覃书躺在铺上伸了伸压麻了的手臂,一脸朦胧,可她还是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家的小院,挣扎着睁大了眼睛,却也没起身。
“小姐还是快快起来吧,奴婢已经叫你晚了。”
覃书神志清醒,看着进来的不是小枝而是五菱,心里纳了闷。“五菱,小枝去哪了?”
五菱把衣服整整齐齐摆在了覃书床头,手里递过来一个湿巾子给她擦脸,“小枝姐生了病,昨晚半夜发起高热,今早也没退,就让奴婢来伺候小姐了。”
发烧了?覃书想着昨日确实比以往冷些,若是不注意是会生了病的。
“那请了大夫吗?”
五菱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覃书坐上了妆台,就上前执起梳子替她捋起头发,一边说着:“我们都是些下人,这出门在外大夫向来稀缺,自然是紧着主子们吩咐,哪里会来我们下人的帐篷。”
覃书听了也是深深叠起了眉头,自她来了这里,是很幸运的得了一个好家世,但主仆概念却不是根深蒂固,小枝从她来这儿,就一直贴身照顾她,自是感情深厚。
“你一会儿去医药帐篷,和那里的抓药大夫说我发了烧,要一副药,拿来了就去给小枝熬上。”
覃书收拾妥贴,就先让五菱去抓了药,反正进猎场还要好一会儿功夫,自己也不必让五菱贴身伺候。
自己挑则了门帘出去,就看见日头正从地平线冒出来,也是个好景像。身边各个帐篷里也都陆陆续续走出了人,但只身一人的却只有覃书,覃书没人领着也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跟着人流往要去的地方走着。
“书妹,怎就你一人。”
覃书瞥见前面竹篱处的蔺风,在四处张望着什么,看见了她后,就跑了过来。
“小枝生了病,我让五菱去照顾她了。”
“那你和我一起吧。”
覃书点了点头,有人带路自是好的。就这样亦步亦趋,走进了一个围场模样的开阔地,覃书看着站的整齐的人群,却不见上座有人。
这时从后方传来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覃书服礼下跪,看着一个玄色上面带着金线的衣摆从自己眼前划过,过了许久才听见“平身”二字。起了身,拂了拂尘土才正式看清了坐在那龙位上的男人。
脸方方正正的,肃穆庄严,一身玄色衣袍上龙飞凤舞的绣着一条盘金大龙,卧在云间也是震撼人心。这也是覃书首次面见圣上,看着这小说里、历史上才有的人着实有些撼动了覃书的心灵。
这皇上也是个干净利落之人,说了几句鼓舞人心之言就让大家上马开猎,自己先踏上了一匹棕色的宝马,接下来各个皇子也都陆续上马。
蔺风拍了拍覃书肩膀,示意她自己也要过去了,覃书点了点头,就看蔺风身边的小厮牵了马等在前面,蔺风上前去却又折身回来,猛然抱住了覃书,覃书一惊却也忘了推开他,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接受了蔺风这一熊抱。
蔺风眼角带笑,未说一句解释就几步翻身上马,那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一身劲装,拽紧着缰绳跟上了大部队。
就这样男子们离了远了,就只剩下一群女眷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刚刚蔺风那一抱。在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被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在大庭广众被一个男子抱了,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覃书惊讶的不是蔺风抱了她,而是他这样做意欲何为,明明两个人并不熟络,可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让覃书又一次杵在了风口浪尖。
从帐篷方向跑来的五菱,静静站在覃书身后,覃书看了她一眼问道:“小枝怎么样了。”
“无事,小姐可要上马。”
覃书看了看周围的审视目光,点了点头,反正待在这里已是煎熬,还不如出去走走。覃书等着五菱牵了马过来,就扶着她上了马背,这是一匹黑色的母马,听说性情温和,女眷来骑是再好不过了。
覃书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去内场走走,可是一穿着红色猎服的女子也跟丫鬟要了一匹马。她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常年骑射,她身边还跟着那日桂瑶宴,她和蔺风遇见的那位藕荷色衣服的女子,今日倒穿了一身紫色。
覃书也未理会旁人,自己轻轻夹了夹马匹的腹部,慢慢悠悠向前晃着。这内场离帐篷很近,不用怎么走就到了,不像男子们去的外场还要策马狂奔上一会儿才能看到。
覃书本就没想打猎,身上也就没带什么刀和弓箭,就只是坐在马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看四周风景,闻闻新鲜的空气。
“小姐,你看!是只兔子。”
在马下的五菱指着一个石头下的草丛,对覃书说道。覃书仔细看了,是一只灰兔子,和石头的颜色大致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要把它抓来吗?”五菱显然很是欢喜,蹑手蹑脚准备上前,覃书则在马上抿着唇笑着看她。
猛然一阵风声,擦着覃书耳边过去,侧过五菱,直接射中了兔子的脑袋。五菱大叫一声,惊异的看着刚刚活蹦乱跳的兔子,此刻已经脑浆飞溅。
马上的覃书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那一箭力道狠决,擦着她的耳廓就飞了过去,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果然听见身后传来嬉笑声。
“去,把本公主的战利品拿过来。”
一个宫女打扮的上前拿起了死兔子,转身去了后面。覃书扯了扯马绳,转头就看见身后一行人,风风火火。
为首的是那个红衣女子,旁边跟着那紫衣服的,身后偏左是个蓝衣服的姑娘,剩下的就是形形色色的丫鬟宫女。
回过神的五菱,从地上爬起,靠到了覃书身边低语道:“小姐,为首的是永承公主,是圣上还是太子之时就有的孩子,皇上登基后更是宠爱无限,那穿紫衣的是户部侍郎家的三小姐阮媛,身后那个是诚阳长公主家的庶女乔氏。”
覃书听了,心里自是暗暗有了自己的打算。可没等覃书说话,那永承公主就先发制人了。
“真是抱歉,本公主未看见你们主仆二人。”
那上扬的语调,明显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没看见,骗谁啊!可覃书也知道,自己怎能和公主对抗。只能莞尔一笑,表示礼节。
“本公主看你身上并未带武器,这狩猎就是要见血的,你这样难保不被伤到,毕竟刀箭无眼。”她踢了踢马肚,上前来,和覃书对视着,然后上下打量着覃书,看得她心里发毛。
“听说你的容貌毁了,可是勾引人的本事却一点儿没少。”
覃书这一听,才知道自己是怎么踩到了她的尾巴,又是蔺风!
那阮媛也上前,跟在永承身后,开口道:“我在桂瑶宴那日碰见了蔺公子,看到他也是和她在一起的。”
呵,覃书看着一旁打小报告的阮媛,一脸愤恨,那日你不是也叫什么蔺哥哥,叫得欢吗,怎么今日改成蔺公子了。
“我与蔺风只不过是朋友,那日也只是赶巧碰上而已。”
覃书回了话,不想和这些大小姐们纠缠,转言想跳出这个话题。“公主骑射俱佳,我也就是来这儿看看风景,也就不打扰公主兴致,先走一步。”
覃书颔了颔首,就调转马头,准备离开。可永承公主,提马挡住了覃书的去路,厉声道:“怎么了,这就想走了,本公主未同意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覃书看着眼前怒目圆睁的永承,心里暗道不好,显然这公主认了真,把她当成了情敌。
“不知公主还有什么事情。”
“本公主问你,你和蔺风到底什么关系。”
覃书被问的一愣,这么直接!果然公主就是好,做什么都不用拐弯抹角。
“只是朋友。”
永承一脸不信,转问道:“那他为何抱你?”
覃书挠了挠头,这个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是蔺风先动的手吧。
只能撒着谎说:“他把我当兄弟,自然没拘那些礼节,您也知道我容貌受损,蔺风又怎会对我有什么意思。”
覃书说的诚恳,也就得了信任。永承面目缓和了不少,看了一眼覃书遮住的容颜,觉得这种人也登不上什么台面,就侧了身,让开前面的路。
覃书轻轻点头,示意感谢,就和五菱往前去了。
而身后的阮媛上前对着永承公主耳语着,就看着永承的脸色一点点的变红,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提起手里的鞭子就抽上了一旁的树干,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覃书,你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