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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   若要问,吕布是什么?

      恐怕多数人的答案是,唯死一字。

      吕布二字,是可望可畏可恨却不可及的武者神话、永不可及。

      只是,这世上,无第二人知晓,吕布二字于他自己,就真的,仅仅两个汉字而已,再不具备多余字面的意义。

      从他杀第一人开始,有人这么叫他。

      第二人、第三人。

      乃至第千人、第万人之时,天下谁人不知吕布恶名昭彰!?

      那些咒骂抨击诅克,那些人垂死的眼神、惊惧的怨毒的愤慨的不齿的,让他兴奋让他发狂,让他切切实实感受,活着。

      杀人如麻,如何?

      当今天下,谁人不杀?谁不杀人?

      三姓家奴,又如何?

      天下当今,孰非皇奴?有心何用?

      千古史册耻无名,若说他也有畏惧之事的话!

      怕只怕,庸碌一生不留名!

      他从未忘却的,篆刻在心的,一刻不息奔腾在血液里的,姓甚名谁。

      易是那个,日月中天。

      他做到了。

      万里沙场,他就是天。

      >>

      是夜,董卓宴请群臣,宫中大摆宴席,那些个昏官们个个胆小如鼠,从前别说是彪悍的西凉兵,就是洛阳兵都没见过几回,如今哪敢不从,战兢兢坐在宾席上抖得筛糠一样。

      他们愈是这样董卓愈是爽快,笑声直上云汉。

      尚书令王允自然也在席列,这王允对董卓的暴政早就深恶痛疾,隐而不发。董卓也知自己不讨这些自命不凡的酸儒青眼,兴致来时杀两个,平日里也就随他们去。

      不过王允今日竟一反常态,主动向董卓献起殷勤来。

      “大人,下官之女今日正巧年满二八,身无长处,也就是歌舞乐曲尚过得去,下官特意拉了来为大人晚宴助兴,还望大人海涵。”

      董卓一听二八少女四字这心念就动起来,立即高喝道:“人呢?”

      忽闻侧门叮铛,覆面舞姬款款迩来,珠钗步摇环佩摇曳,一双明眸在外流光溢彩,就是身量略高了些,也清瘦些,倒不太有通常闺中小娘子那珠圆玉润娇小玲珑的情状。

      董卓早看得眼睛都直了起来,他家那些不常见到关内女子的西凉兵个个恨不得都把眼珠子直接粘到她身上去。

      舞姬行至中庭,向堂上董卓微福了一福,即甩开水袖,两道惊鸿闪花了看客的眼。

      “噫——”

      这一亮嗓,才是天人。

      待看清,身已翩然丈外,歌声却不嬴弱,若临耳畔。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清音亮嗓,婉转通透。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柔中藏韧,似舞似武。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歌至疾处,动若蛟龙。

      “霾两轮兮挚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骤然顿止,静若鹓雏。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字正腔圆,字字惊心。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如泣如诉,仿若啼血。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素衣临风,步下生尘。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两水白袖,恍若飞天。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正是楚辞,九歌国殇。

      最末一支收势,舞姬跪坐,反弓下腰。

      覆面轻柔翩下,彼开此合之际,正是眼光交错。

      宾客皆惊,竟未曾注意门口站立那人几时来的,若早注意到了,便不致这般不设防,如今见到了,就个个噤若寒蝉起来。

      >>

      董卓拍案大笑,立时起身下来直走到舞姬身正前才停当。

      这舞姬居然不惧,目光直直迎上去,眼波澄澈,如闲潭潋滟。

      令到平日里甚至不敢正眼瞧董卓的昏官们也心生悚然。

      好个胆色过人的女中豪杰!

      门外亦有一副森然鹰眼,冷观其一举一动。

      见她这般胆大董卓不怒反笑,冲天的酒气全数喷在她面上,可这女子到底不是寻常人,全无小儿女扭捏之姿,不躲也不避,稳如磐石钟罄。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董卓的胃口已被这陌生女子吊了个十足十。

      “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抬手揭去覆面,略施薄粉的面孔也清澈也妖娆,杂糅得恰如其分,正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灼灼芳华。

      “貂蝉。”

      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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