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春秋》乱红

2、贰

　　袁绍得到消息，已是翌日清晨。

　　一夜之间，大将军何进，及其众多兵卒，惨死朱雀门下，副将不知所踪。

　　有谋臣小声进言，说这个李副将的无端失踪实在惹人疑窦。

　　袁绍放下茶杯，沉吟片刻，谋臣欲再说，被他打断。

　　“昨夜宦官联合弑杀大将军，罪无可恕。来人，传我军令，清君侧，诛宦官……杀无赦！”

　　“是！”

　　随后袁军杀入宫中，也不问是非，见宦官就杀。那日的皇宫，经久不散的血味。

　　经此一变，袁绍赚取了绝世忠臣的美名。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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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外有变，谁人都不知少帝此时已不在宫中，许是混乱中被乱贼劫持，正待袁绍下令救驾，却远远望见大队人马黑压压地涌入城门。

　　袁绍眼皮一跳，认出是董卓的西凉军。

　　“皇上！？”

　　宫女一叫，人们适才看清躲在董卓背后吓得浑身颤抖已经说不出话的少帝。

　　董卓鼻子里哼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

　　在场的人脸色都白了白，只是谁人又能指他大不敬，谁敢。

　　袁绍不经意扫过门口，正见逆光一人影，步伐稳健，不疾不徐，却仿似每一下都踏在心尖上。

　　扑通、扑通、扑通。

　　沉重的压迫感令他阵阵心悸，他相信，纵使光凭气势这一点，战场上都足以逼得对手不战而逃。

　　究竟要杀多少人，才得以练就如此近似死神的肃杀之意？

　　而且，他竟是笑的。

　　在把所有人慑得几乎窒息的时候，他竟然是笑着的。

　　袁绍开始领悟，战神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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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千里救驾，迎回少帝后，他和他的西凉军大肆在洛阳城内安营扎寨。

　　稍后，西凉刺史董卓废黜了少帝，另立陈留王为帝，实为提线傀儡，他自己大权独揽，开始了拥兵自重，荒淫无度的生活。

　　宫苑内外，全城上下，皆慑于董贼淫威，无人胆敢置喙。

　　更多是因为，那个说出来就足够世人胆寒的名字。

　　飞将、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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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之下，任何一个乡绅或是稍有背景的氏族都可能拥有自己的军队势力，并不稀罕。

　　至于此人是曹操，那就更无话可说了。

　　当然那时曹操还不是曹操，不能算是往后千古留名的曹操罢了，这亦是后话。

　　曹操的佣兵有一个特点，就是各有特点——换言之，不太像一个军队，倒像是个各色人等聚杂的团体。

　　那日、

　　“子桓，你找我？”素衣少年人未到声先至，还在门外就急不待地嚷起来。

　　锦衣少年本背对着，闻声转过身来，年少归少，已是疏眉朗目，略窥一二，易知未来定是争霸一方的雄主，朗声道来，更是气宇不凡——

　　“是，有项任务，我思前想后，非小乔你莫属。”

　　素衣小乔一听好奇，一对乌亮眼珠瞬了几瞬，灵动异常。

　　“我问你，现下最出风头者是谁？”

　　“自是那，千里迢迢打关外来鸠占鹊巢的土匪蛮子……”

　　话说至此，就不必往下，小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引得曹丕忍俊不禁，两人一道掩口卢胡笑弯了腰。

　　话说这小乔是曹家的佣兵，也是同操子曹丕一道长大的玩伴。

　　家人只道他姓乔，是个宦官，小时被人拐卖阉割了预备卖进宫，不过体弱撑不过，贩子以为活不了就扔了，最后被老爷捡回家，养了几日，竟活转了来。

　　便安排与几个少爷一同念书习武，日子长了竟也出落起来，清秀是清秀些，也不见太女气。况且天资聪颖，较之几位少爷亦不逊色，若是真丈夫定能成为少爷日后的得力副手，直教人扼腕。

　　笑归笑，小乔不是笨人，听他说起董卓，心下自是有些眉目。

　　“能安心留在董卓身边的角色，应当只有一种吧。”

　　曹丕也收了笑，单看着小乔不再言语。

　　他不是没有担心的，心下百转千回，忆起那日，小乔与他打赌略输一筹，结果换了裙衫上扶摇阁舞了一曲，原本只是少年人顽劣，料想竟一夜轰动整个洛阳，人道是飞燕再世，三天两头跑去向阁里的妈妈要人，惹得祸首曹丕罪魁小乔大叹世事难料。

　　计诱董卓此事，曹丕本不愿如此，他素是将小乔看作亲兄弟的，残缺之处更是从未放在心上，可是当下局势观之，确实再无更贴切的人选了。

　　小乔见他不语，知他为难，淡淡一笑，手掌按上他的左肩，又轻按了按。曹丕知他体贴，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尚书令王允之女，如何？”

　　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