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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和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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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人选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各项繁杂冗长的事宜,瑺凝对这些无趣,也用不着她,因此也乐得清闲。
凤仪宫,瑺凝与林皇后说了会体己话,这才领着敛芳回自己的宫院,半路上却又被人堵住了。
瑺凝看看天。
胥沨绷着脸,满脸不高兴。
“先回宫再说。”
敛芳忍着笑,扯住这小祖宗的袖子在后面跟着。
“公主性子虽然温婉,但心里也是有主见的,聪明着呢。她既然肯嫁,就说明这场和亲于她而言并非逼迫。殿下您就放宽心吧。”
“可是郑将军——”
“嘘——!”敛芳左右看眼,神色肃穆,“这话可不能乱说。”
“哼!”少年甩袖,神色不悦。
瑺凝低声嘱咐几句,敛芳沏好茶放过去,自己守在门口看着。
“姐,那个长孙重咱们都没见过长得丑不丑,你怎么能嫁。”姐姐样貌才情皆是顶尖,怎能委屈了。
“还有啊,谁知道他武功好不好,能不能保护姐姐。”
“人品怎么样,会不会是个道貌岸然……”
“衣冠禽兽……”
再说下去就更没边了。
“我不见。”瑺凝打断他的自说自演,语气淡漠。
“姐……”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瑺凝将点心盘子推给他,“和亲一事是板上钉钉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我也没有被强迫,更无不甘心。”
虽然没有生气的迹象,不过也绝对不高兴。
“姐,你真的就……”真是姐姐不急急死弟弟,无论怎样,他还是想为郑将军争取一下。
瑺凝拢了拢他的衣袖,将东西掩住,“他是不错,但绝非姐姐良人。他人品武艺的确上佳,多少胥国女子心目中的良缘佳婿,但那是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与姐姐无丝毫关系。”
胥沨还想说什么,门口敛芳快步朝外面走去,福身行礼,“大皇子。”
“大皇兄!”胥沨顿时眉开眼笑,像是一时间找着了救星。
一身锦衣便服,身量颀长,长相硬朗,气质华贵。
这便是胥沉,胥国的大皇子,养母德妃娘娘。
“皇兄。”
胥沉温和有礼的冲瑺凝点了点头,然后无奈的拖住使劲在自己身上乱蹭的四弟。
“阿沨。”
胥沨不理他,哀怨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
胥沉道:“前些日子一直忙于和亲的事宜,算起来皇兄还未与你说声恭喜呢,祝你与大韶的衡王永结同心。”
“清明祭祀将至,皇兄忙于各项事宜,还记挂清平,谢谢皇兄。”
大皇兄不为自己说话,还恭喜大皇姐,胥沨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心里一不高兴,就上了嘴。
胥沉哑然失笑,捏住他下颚,“胡闹,”又抡住他一只手臂,“郑将军在武场等着呢,我先带阿沨过去。”
“好。”瑺凝含笑点头。
沨儿这么依赖他,想到前世胥沉对他的背叛,不知那时的沨儿,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过了清明的祭祀大典,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京师,一路向南,驶往大韶。
和亲人选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各项繁杂冗长的事宜,瑺凝对这些无趣,也用不着她,因此也乐得清闲。
凤仪宫,瑺凝与林皇后说了会体己话,这才领着敛芳回自己的宫院,半路上却又被人堵住了。
瑺凝看看天。
胥沨绷着脸,满脸不高兴。
“先回宫再说。”
敛芳忍着笑,扯住这小祖宗的袖子在后面跟着。
“公主性子虽然温婉,但心里也是有主见的,聪明着呢。她既然肯嫁,就说明这场和亲于她而言并非逼迫。殿下您就放宽心吧。”
“可是郑将军——”
“嘘——!”敛芳左右看眼,神色肃穆,“这话可不能乱说。”
“哼!”少年甩袖,神色不悦。
瑺凝低声嘱咐几句,敛芳沏好茶放过去,自己守在门口看着。
“姐,那个长孙重咱们都没见过长得丑不丑,你怎么能嫁。”姐姐样貌才情皆是顶尖,怎能委屈了。
“还有啊,谁知道他武功好不好,能不能保护姐姐。”
“人品怎么样,会不会是个道貌岸然……”
“衣冠禽兽……”
再说下去就更没边了。
“我不见。”瑺凝打断他的自说自演,语气淡漠。
“姐……”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瑺凝将点心盘子推给他,“和亲一事是板上钉钉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我也没有被强迫,更无不甘心。”
虽然没有生气的迹象,不过也绝对不高兴。
“姐,你真的就……”真是姐姐不急急死弟弟,无论怎样,他还是想为郑将军争取一下。
瑺凝拢了拢他的衣袖,将东西掩住,“他是不错,但绝非姐姐良人。他人品武艺的确上佳,多少胥国女子心目中的良缘佳婿,但那是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与姐姐无丝毫关系。”
胥沨还想说什么,门口敛芳快步朝外面走去,福身行礼,“大皇子。”
“大皇兄!”胥沨顿时眉开眼笑,像是一时间找着了救星。
一身锦衣便服,身量颀长,长相硬朗,气质华贵。
这便是胥沉,胥国的大皇子,养母德妃娘娘。
“皇兄。”
胥沉温和有礼的冲瑺凝点了点头,然后无奈的拖住使劲在自己身上乱蹭的四弟。
“阿沨。”
胥沨不理他,哀怨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
胥沉道:“前些日子一直忙于和亲的事宜,算起来皇兄还未与你说声恭喜呢,祝你与大韶的衡王永结同心。”
“清明祭祀将至,皇兄忙于各项事宜,还记挂清平,谢谢皇兄。”
大皇兄不为自己说话,还恭喜大皇姐,胥沨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心里一不高兴,就上了嘴。
胥沉哑然失笑,捏住他下颚,“胡闹,”又抡住他一只手臂,“郑将军在武场等着呢,我先带阿沨过去。”
“好。”瑺凝含笑点头。
沨儿这么依赖他,想到前世胥沉对他的背叛,不知那时的沨儿,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过了清明的祭祀大典,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京师,一路向南,驶往大韶。
经历过前世的种种,明白这一去凶险万分,因此瑺凝只带了敛芳一人。
“以婳怎样了?”
敛芳答道:“来时还怄气呢。”
瑺凝扫了她一眼,后者续道:“二公主把上回给德妃娘娘通信的丫鬟处理了,还差人大半夜的送给了德妃。”
啧啧,德妃娘娘当时是个什么反应她一个宫女不知,不过,想想也够呛吧。
“的确符合她的性子。”果断的甚至可以称之为狠厉,所以她才能在大韶的皇宫内如鱼得水。
只是时间久了,人心就会麻木,她不想以婳成为那样的人。
“沨儿如何?”
想到这小祖宗,谁心里都欢喜。
“殿下啊,”敛芳撩开帘子看了眼,“自打出了京师,这孩子就跟野了——”
自知失言,敛芳请罪道:“奴婢知罪。”
“无碍的,”瑺凝倾身看过去,赶巧了正好看见胥沨要跟同为侍卫着装的胥沉赛马。
“前面就是苍茏岭,咱们比一场,看谁先到达,赢了本宫有赏!”
十四五岁的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挥鞭纵驰于万里旷野。
按理来说,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前去敌国送亲已是不妥,偏他还要大皇子相陪。公主也是,竟然默许。
一国两位皇子送亲,大韶的鼻孔岂非翘到天上去,日后胥国还怎么在各方诸侯面前立足?不过好在外人并不知大皇子也在。
胥沉一身简单干练的随从着装,挥鞭抽在马背上,马儿扬蹄嘶吼,身后卷起漫天风沙。
敛芳感叹:“两位皇子感情真好。”
马车里闷,敛芳将帘子半撩起来,靠在边上,车子继续前行。
清明过后,凉风徐徐,天气愈发暖和。马车一路晃晃悠悠,使得整个人都困乏的很。迷迷糊糊间感觉窗口突然被阴影遮住,心里一个激灵,敛芳瞬间坐了起来,真是什么困意都没了。
男子骑在马背上,眸子半敛,俯视车内。
敛芳大气不敢喘,屏住呼吸暗自恼火,怎么把这位爷给疏忽了。
瑺凝裹着薄毯,半卧在马车里,手里执笔书画,姿态慵懒。
青年眉目硬挺,五官立体,双眸似燎原星点,虽如萤火,却叫人难以忽视。在漆黑的旷野里,总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那点星之火。
这个男人,的确是上佳,也难怪沨儿对他话不离口。
“解释?”
瑺凝哑然失笑,就是有点太高高在上。
“郑将军何出此言。”
“我不值得你信任?”
敛芳头低得更深,被主子信任有时也未必是好事啊。
敛芳打点好一切,瑺凝换了装直奔后宫深处的冷宫方向。那里人迹罕至,守卫松散。
出了皇宫,直奔城中的云醉酒家。
云醉酒家只卖酒,且不管顾客三六九等,只要给钱,通宵亦可。
以婳和沨儿经常偷偷遁来此地,是以瑺凝对此处颇为熟悉。
从后门进了雅间,要了壶酒,便一直静坐。
云醉酒家的掌柜进来添了三回酒,皆无功而返。
小厮忍不住抱怨:“这客人也真是的,干占着雅间不喝酒,算怎么回事啊。”
“要你多嘴。”掌柜轻斥,“去招呼你的客人去。”
掌柜的在门外犹豫踌躇许久,才遣了活计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那活计不解:“为何不请郑将军?”
“不懂就别多嘴!”
伙计捂着脑袋呲牙咧嘴,连连道:“知道了知道了。”
小半个时辰,靖国侯从后门上来,进了隔壁间。
云醉酒家的幕后人是靖国侯府,店里有专门供事的雅间。
郑侯爷进了屋,在右边墙上敲了敲,墙壁霍然打开。他迈步进去,抱拳行礼:“见过清平公主。”
耳闻郑玙问她,是他不值得信任吗,瑺凝淡淡一笑。
胥国立储君,从来都是立嫡不立长,除非沨儿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又或者像前世那样……遇害。
她需要找一个既不用她将事情点明,又有权有势的人,方能托付重任。
所以她去找了郑玙之父,靖国侯。
靖国侯早年乃胥国最骁勇善战的定平大将军,所出之兵从无败绩,是整个胥国百姓心中的战神。前两年他以年事太高为由主动将兵权还给父王,也算免了言官们又拿功高盖主来说事,毕竟伴君如伴虎。
父王也并非真的老糊涂,想靖国侯在军中的威望,其部下又遍布军中,倘若自己真的收了,只怕会让所有人心寒吧。于是便封了侯,又将郑玙提携了上来。子承父业,郑玙用兵虽不如其父如神,可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佼佼者了。
更重要的是,这位靖国侯对母后情根深种,视沨儿如己出,沨儿又与郑玙亦师亦兄。而他也很聪明,他很明白,对母后而言,怎样才是真的爱她。因此迄今为止,整个胥国包括父王在内,都以为这位靖国侯在朝堂上是中立的,却不知,他将是母亲和沨儿最大最坚固的后盾。
这些年来,母后能在后宫无忧,这位靖国侯,可费了不少心思。
现在想一想,当初这位侯爷能毅然放手胥国的大半兵权,又何尝不是以退进为呢?否则,以父王的多疑多心,他哪来如今的平静生活?而母亲,又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血的后宫过的这般恣意。
瑺凝将宣纸折好,又取出一方绣帕,一并交由敛芳递过去。
“替我转交给侯爷,告诉侯爷,玉佩是本宫捡的。”
“好,”郑玙又看了她一眼,女子容颜清丽,眉目温润,嘴角含笑,他道:告退。”
他托沨儿带的书信,到底还是被退了回来。
青年纵马前行,敛芳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走了。
“到哪儿了?”
“苍茏岭,过了这座山岭再前行百里就是大韶的边境了。”
马车缓缓停下,敛芳在旁扶着,瑺凝踩着矮凳下车。
夕阳脉脉里,烟霞漫天如锦如画,远处山峦叠嶂,树木郁郁葱茏。
“大皇姐!”
苍茏岭……
瑺凝眉目含笑,掩住眼底的疼痛。越是想珍惜,就越害怕失去。今生,她绝不容许有半点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