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空间》笨驴子

7、第 7 章

　　五点多，黄佳佳就敲晏炎的门。说：“晏子，我哥还有半小时左右就到家了，你准备准备啊！”
　　晏炎应好。
　　黄佳佳的黄琦琦见晏炎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太温婉了，好似话剧小说里边才该有的人物，以后肯定是个贤妻良母。
　　黄琦琦说：“你好，我是黄佳佳的哥哥，黄琦琦。”
　　黄琦琦长得浓眉俊眼的，虽然称不上大帅哥，但胜在有钱，会打扮。
　　晏炎看着黄琦琦的下巴，笑着说：“你好，我是晏炎。”
　　黄琦琦说：“我妹没少给你添麻烦吧！还多谢你们这些朋友同学让着她呢！”
　　晏炎说：“平时都是佳佳照顾我的，倒是我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现在还来跑她家里来麻烦了。”
　　黄琦琦说：“别这样说，既然和我妹是好朋友，哪还用那么见外。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不用拘束着。”
　　晏炎点头。但怎么会不拘束？寄人篱下的人能有几个是敢理所当然的放肆的？不都是看人脸色，夹紧尾巴做人。
　　晏炎的感觉糟透了，真的糟透了，前所未有的糟糕。
　　但愿明天早点来，这样就可以逃离这个让她觉得压抑得快要窒息的地方。她怕再多呆些日子，她与黄佳佳的友情就走向破裂了。
　　因为黄佳佳还惦记着上次江峰带他们去的那家私菜馆子，于是提议去那儿吃。
　　黄琦琦问晏炎的意见。
　　晏炎说去哪儿都没关系。
　　于是他们几人再次的去了傅鑫的店里。
　　到那边的时候七点多。
　　他们三一进门，就有一女服务员上前招待，问他们有预约吗？
　　黄佳佳一愣，吃个饭还要预约？说：“没有。”
　　那女服务员面带微笑的跟他们说：“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不预约是用不了餐的。因为每天都会根据预约而定食材，所以，抱歉了，您们只能下次再来了。”
　　黄佳佳说：“你们这儿倒是稀罕了，吃个饭还像求见什么大人物一样，得预约才有得吃。”
　　“抱歉。”
　　黄琦琦说：“要不换个地方吧！好吃的也不是就这一家。”
　　黄佳佳说：“哥，你等会。”
　　黄佳佳给江峰打电话。
　　江峰正和狐朋狗友玩耍得起劲呢！哪有闲心思注意手机。
　　黄佳佳见江峰不接电话，挂了又打，还是不接。黄佳佳这脾气就给上来了，对那服务员说：“你老板呢！我跟你老板说说。”
　　那服务员左右为难，说不知道。
　　黄佳佳知道耍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问那服务员的电话号码。
　　那服务员说什么工作时不能与顾客擅自打听顾客姓名，以及隐私信息，不然会被开除的。
　　黄佳佳可气得不轻，连连点头，说：“论高调，我也就服了你们这家菜馆子了。”
　　晏炎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就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后来，他们去了别的地儿。
　　黄琦琦时不时的跟晏炎聊东聊西的，晏炎明明兴致缺缺却故作喜欢的应答着。就像个小丑，把自己的尊严、脾性全抛之脑后，尽情的展现着丑态博得别人一笑。
　　人们都以为小丑是心甘情愿的放低姿态，去取悦他人，去成人笑柄的。而观众也是理所当然的观看这滑稽的表演，毕竟逗乐观众这是小丑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黄琦琦问晏炎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这也许是个很普通的话题，可就是这个话题，让晏炎感觉到了自己的私密领土被侵犯，这让她不悦、狂躁、甚至是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回答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就等同于背叛自己，大开城门让敌人在自己的领土上肆意妄为；可不回答，这不该是仰人鼻息的弱者的行为。
　　黄琦琦以为晏炎没听到，又问了一遍。
　　晏炎感觉到厌恶，低着头不让人看见她的不悦，说：“兴趣爱好挺广泛的。”
　　“比如说？”
　　按常理，晏炎应该回答：我平时喜欢阅读、听音乐、运动等等。
　　然后黄琦琦说：哎呀，我和你兴趣爱好差不多，也喜欢阅读、听音乐、运动等等，你喜欢哪个作家啊！哪个歌手啊！什么运动啊！诸如此类的问题。
　　晏炎就说：我喜欢钱钟书，喜欢张国荣，喜欢瑜伽。
　　黄琦琦又说：我们喜欢的都差不多，真是相见恨晚啊！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等等。
　　这话题就源源不断了。
　　可现实是晏炎不喜欢交浅言深，不喜欢透露自己的兴趣爱好给别人听，不喜欢与半生不熟的人侃侃而谈。这些她都不喜欢！甚至厌恶至极。
　　黄佳佳也有些清楚晏炎这一点，看了眼晏炎一眼，说：“哥！你怎这么聒噪！专心开你的车成不！”
　　“我这怎么聒噪了我？说了两句话还叫你厌上了。”
　　“哎呀！好好开车啊！”
　　“是！大小姐！”
　　晏炎坐在车里，看着这华灯初上的夜上海，饱经风雨的沧桑被重重暮色所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五光十色的繁华。忽然，想到这万家灯火，无一处是为自己所亮，又不禁想起了何淼，不免悲从心来。
　　来上海都八天了，他竟然能做到不闻不问。这让晏炎觉得何淼这个人是不是她自己幻想的人物？这段感情也是不是自己臆想虚构的？不然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绝情！他难道就不想她吗？
　　她想问何淼，她是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惩罚她。为什么仅仅几天的功夫就可以对她这么的冷淡？就好像曾经的甜言蜜语，你侬我侬都是作假般。
　　还是说？从始至终他对她都是虚情假意？
　　这种可能她不愿想，也不敢想。她只能像个鸵鸟一样，对已存在的问题选择视而不见，更是自欺欺人的骗自己风雨过后便会见彩虹。一切都会好的。
　　她这样的逃避现实只是因为她的怯弱，她不敢去探究这份情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还有什么是真的？她不知道。
　　黄佳佳见黄琦琦把车开进了车库了，不禁问：“你怎么开进来了？”
　　“我不开进来，停外边啊？”
　　因为黄琦琦在徐汇区有房，不是逢年过节的压根就不回静安区这边，诧异的说：“不是，你不回你那儿了？”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这刚从北京回来，累得个半死，让我在这儿歇一晚不成啊？”
　　黄佳佳盯着黄琦琦看。
　　黄琦琦被看得慌了，说：“你这丫头看什么呢？”
　　黄佳佳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没什么。”
　　转头见晏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晏炎，你是不是困了？”
　　“嗯？嗯。”
　　黄佳佳说：“那等会就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晏炎笑着说：“好。”
　　黄佳佳见晏炎回房了，就溜进黄琦琦的房里。
　　黄琦琦正在衣柜里找衣服，一回头，冷不伶仃的见着身后的黄佳佳，吓一跳，说：“你这丫头站我后边儿干嘛？吓我一跳。”
　　黄佳佳半躺在黄琦琦床上，晃着脚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黄琦琦，说：“哼。老实交代，今天在这儿住下有何居心！”
　　“能有什么居心啊！我的小姑奶奶。我这不是累了吗？懒得回那边去。”
　　“啧啧啧，满口谎言。我可看不出你有半分累的样子，瞧上人家晏炎了吧！”
　　黄琦琦对黄佳佳那是一脸嫌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哎哟！还恼羞成怒了。瞧上就瞧上呗！又不是什么丢脸事。”
　　黄琦琦拿着衣物进浴室，边走边说：“懒得跟你扯！出去给我把门给带上。”
　　“我可跟你说人家是名花有主的！正主可比你帅多了。”
　　黄琦琦回头，满是鄙夷，“帅能顶什么用？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姑娘。”
　　“得了吧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告诉你啊！她性儿静，你要想把人家追到手呢！还得花些子功夫，不能强取豪夺，只能循序渐进。”
　　“那你说个好法子。”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还不承认。没瞧上人家，现在干嘛问我什么好法子。”
　　“诶！我说你这丫头，有跟你哥这么下套的？”
　　“晚安。”
　　“黄佳佳！”
　　隔天，晏炎老早就起床洗漱打扮。
　　准备去找工作。
　　陈阿姨正做着早餐呢！见晏炎这么早就起了。问：“今儿怎起这么早？”
　　晏炎说：“阿姨早，我去找工作呢！”
　　“噢。早餐还有一会儿，你等会啊！”
　　晏炎笑着说：“没事的，阿姨，您忙您的，我这就走的。”
　　“这不吃早餐哪成啊！”
　　“我在路上买点吃的一样。佳佳问起，还麻烦您跟她说我出去了。”
　　“嗯，好的。”
　　“谢谢您了。”说完，换了鞋就走了。
　　晏炎这是第一次找工作，也没个头绪。投的简历也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她只是不想窝在那个不属于她的房间里。
　　她急需要走走，需要忙碌，需要工作，只有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不会深陷在悲观的负面情绪中无法自拔。
　　晏炎漫无目的的走在这陌生的街头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扬长而去，与身边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群擦肩而过，不禁又生出一种悲凉来。
　　她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信念，有的是漫无止境的煎熬与折磨。
　　她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