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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八点多的时候,黄佳佳给晏炎打电话,问她在哪儿?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干嘛不叫我送你?你这样我会担心的,你知不知道啊!
      晏炎知道黄佳佳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恶劣的态度怎么也止不住,说:“佳佳!我是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路,你能不能让我有点个人空间啊!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一无是处。”
      那边黄佳佳拿着手机,张了张嘴,好几秒,才说:“晏炎,对不起。”
      晏炎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对着手机说:“佳佳,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佳佳,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黄佳佳说:“你别哭,你别哭。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没事,不用你这么麻烦,我等会还要去面试呢!公交车来了,我先上车了啊!”
      黄佳佳只能说好,你面试完了,我去接你。
      晏炎说好。挂了电话,蹲在人行道上,像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恸哭。这种毫无来由的悲伤像根套在她脖子上的尼龙绳,现在只是束缚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可是有哪一天,绳子的另一头被人缠住了,绑住了,这绳子就会要了她的命。
      忽然,有个人,问她,姑娘,你怎么了?
      晏炎擦了擦眼泪,看向来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她站起身来,说:“没事。”
      还没等晏炎身子站直,那人就抢走了晏炎的包。
      晏炎呆若木鸡,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人越跑越远,越跑越远。没有喊抓小偷!没有喊抢劫啦!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似个旁观者一样冷静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
      忽然一声浑厚男音自她身后响起,说的是姑娘。
      晏炎对姑娘这两字,真是心有余悸,哽咽着说:“我没东西可抢了!”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晏炎转头,看那人,也是三十来岁的样儿,并不认识,赶紧回头向前走。
      那男子在后头喊着,“姑娘!你这包都给人抢走了,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晏炎担心是人贩子,心惊胆战的,先前几步还假装镇定,没出一会儿抬脚就跑。
      男子摇摇头,自言自语说:“想做回好人,还没机会。”
      晏炎跑了好久,只觉得胃疼脚软,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见没人跟上来,这才站在原地喘气。
      她想,如果不是她跑得快,是不是就被卖进山村里给老头子当媳妇儿了?
      这一刻,她特别的想父母,想何淼,想佳佳。她想告诉他们她对他们的感情。
      这才想起手机搁包里了,没了。
      没了!她怎么回去?这才慌了神。
      晏炎看见一年轻人,就问能不能借手机用用,我手机被人抢了。
      可每个人对她的说辞都不相信,都视她为洪水猛兽,对她避而远之,有的时候还没说上话,那些人就跑开了。
      人为什么会这么的冷漠?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她就像个孤魂野鬼游荡在着繁华的街上,没人侧目,没人理会。
      走得累了,就找了个公交站牌,坐着。
      看着不同的人上上下下,换了一批又一批。整个人的心思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就像随风飘的云朵儿,风起了,散的散,合的合。
      因为昨天没联系上江峰,今儿江峰打电话给黄佳佳问她找他什么事。
      黄佳佳就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江峰说他今儿请客,把昨儿的给补上来。
      黄佳佳惦记着晏炎,想着接她一块去吃饭。
      黄佳佳就给晏炎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那头挂了。
      再打,就关机了。
      黄佳佳想难道还在面试?也就没放心上,和江峰一块儿去了。
      又来到傅鑫的私菜馆子,这回黄佳佳嚷着要见这老板。
      接待的服务员说老板不在。
      黄佳佳说:“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我就在这儿等着,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就时间多。”
      江峰是一个头二个大,直说:“佳佳,我们低调些。”
      黄佳佳不依不饶,反问:“我就想见见老板,这怎么高调了?”
      “先吃饭,先吃饭。”江峰先是对黄佳佳说,后对服务员说,“带我们去包厢吧。”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服务员就带他们去了卡座。
      环境虽幽静,可黄佳佳却不干了,说:“我说你们这是不是仗势欺人啊!要个包厢,你给我带个卡座,这不是门缝里看人嘛这。”
      那服务员忙解释说见他们只有两人,坐卡座会更亲密些,而且能看看外面的景致。
      黄佳佳因昨天的事,本就对这馆子好感骤减了,今儿来也是为了平心里的一口恶气,哪想到又受了气,说:“自作聪明!我们要包厢还是卡座用得着你来定?”
      江峰忙说:“好了,消消气,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找不快的,你跟一个服务员置什么气。”
      黄佳佳也不下江峰的面儿,就此罢休了。
      吃完饭,不见走意。打定心思要见傅鑫一面了。
      傅鑫一回来,见预约名单上有江峰的名字,就来打招呼了,可不就叫黄佳佳给等到了。
      江峰心里是叫苦连天,想着完了完了,火星要撞地球了。
      傅鑫问:“今天觉得怎样?”
      江峰说:“挺好的。”
      黄佳佳笑着说:“菜的味道是挺好的,但这服务态度可就成反比了。”
      江峰桌下踢了踢黄佳佳,黄佳佳瞪了江峰一眼,叫他老实点。
      傅鑫问:“服务哪里不周到了,你这提出来了,我好改。”
      “哪里都不周到,没处让人瞧着顺眼的。”
      傅鑫说:“这位女士说笑了吧!”
      “跟你可不熟,哪能跟你说笑啊!”
      傅鑫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笑都没了。
      江峰忙说:“傅老师,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今儿可不光是吃火药了,还吃了炸弹!主要是不知你这儿是预约制的,昨儿在你这儿落了面儿,今儿一来呢!又被安排在了卡座,心里正不痛快呢!”
      傅鑫说:“原来是这样,那今儿你们这顿我请,算是我赔罪了。”
      江峰还没说话,黄佳佳就说:“打住,可别把人看寒碜了,一顿饭钱谁还出不起啊!”
      你说有个梯子,就顺着下呗,非要折腾,这下尴尬至极了,就好了。
      傅鑫对江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下回来,我陪你们吃。”
      江峰说:“好,好。”
      见傅鑫走了,江峰就说:“这下出气了?你说能交好的干嘛要交恶啊!”
      黄佳佳一脸嫌弃,说:“我还犯得着跟一菜馆子的老板交好?”
      “得,是我说错话了,这下可以走了吧!”
      “不走干嘛,等着人赶啊!”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赶你啊!”
      两人又是一阵调侃。
      傅鑫呢,正在监控室调看昨天的录像,看看究竟是怎么惹着人生这么大的气,却看见了今儿街上被抢劫的那姑娘,忽然想起这姑娘上次好像也来过,又看了前几天的录像,果真有。这就又出去找江峰他们。
      江峰他们早已经走了。
      傅鑫又给江峰打电话。
      江峰见这来电显示,还真是千年难遇,问傅鑫有什么事?
      傅鑫说我今儿在新闸路那儿见你朋友被抢劫了。
      江峰十分诧异,问:“我朋友?”
      傅鑫说:“就上次你在兰亭吃饭时候,里边的一个长头发的姑娘,看上去不大爱说话。”
      上次统共也就那么几个女的,不爱说话的,长头发的,可不就是黄佳佳的朋友,叫什么来着?江峰不大记得,将车停在了路边,摘了蓝牙耳机,问:“傅老师,你可没看错?”
      “应该是错不了的,穿的白色的外套。”
      “你说在新闸路是吧。”
      “嗯。就星巴克前头。”
      “好的,谢谢傅老师了。”
      “没事。”
      江峰挂了电话,就对黄佳佳说:“你联系下你上次带来的朋友,出来一块玩玩。”
      “哪个朋友?”
      “就上次你回来一块的。”
      “你找她干嘛?我告诉你,她是有主的人。”
      “傅鑫说今儿见到一姑娘很像你那朋友,在新闸路那儿给抢劫了。你联系联系,看是真的不。”
      黄佳佳一听这话,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忙给晏炎打电话,还是关机。
      “赶紧去新闸路看看,这事□□是真的。”
      两人找了一下午,才在常德路的公交站找到。
      江峰找了个边儿,停车。
      黄佳佳见晏炎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的吼道:“晏炎!你就不能叫人省心点吗?我都跟你说了上海你人生地不熟的,容易丢,你愣是不信邪,要逞强,不听我的话!今天好啦!得了教训了吧!”
      晏炎见黄佳佳时就像见了救命稻草样,忙起身相迎。可黄佳佳一上来就是一顿骂,也不安慰安慰,晏炎的自尊心又作祟了,言不由衷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又不是犯贱!不用你来落井下石,告诉我有多蠢。”
      “我落井下石?晏炎!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和江峰找了你一下午,你就这么说我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好歹了?”
      “对,是我不知好歹。我就应该听你的话,像你养的宠物一样,对你摇尾乞怜,这样才不至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黄佳佳音中带着哭意,说:“晏炎,你太尖酸刻薄了。你摸摸良心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践踏我感情的?”
      “是,我尖酸刻薄,蠢不自知,这样你满意了?”晏炎话一出口就反悔,可水覆难收,也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好,晏炎你真是好样的。”
      恶语伤人六月寒,黄佳佳是真的被晏炎给伤到了,说完话,就扭头走了,对晏炎不管不顾了。
      江峰见黄佳佳气冲冲的上车,直喊着开车!晏炎又坐在了那儿,扭头看向一边。
      江峰说:“怎么了?你俩排剧演戏呢!”
      “没心思跟你玩笑,赶紧开车走。”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闹成这样,两个人心里都不舒服,这不是折腾么这!”
      “江峰!你也要气我是吧!”
      “哪敢啊!”
      “那还不走啊!”
      江峰知道黄佳佳在气头上,也只能顺着她的意,开车走了。
      晏炎垂着脑袋,又开始不声不响的哭。有对陌生城市的恐惧,有孤立无援的无助,有口不择言的恼意,这些情绪铸造成一把利剑,直戳着她的心窝子。
      上车下车的人见着这么个姑娘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不少人明里暗里的都朝那边瞧去。
      晏炎觉得芒刺在背,抹着泪,低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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