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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玄灏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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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靖安王府张灯结彩,一片火红。
“哎呀,陈大人!您来了,快快里面请!”顾爷满面笑容的拱手道。
陈复笑道:“说的什么话,靖安王爷大婚,就是不让我来,我也得来啊!老人家身子还这么硬朗?”面前这人是太后母族的将领,虽然解甲归田了也有分量在,说话客气许多。
顾爷客气道:“陈大人抬举老奴了,老奴受国公爷大恩,等有一天见了国公爷接着伺候他老人家去!”
“你看这大喜的日子……”
顾爷忙道:“是,看老奴说这些做什么,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您快请,哟,李太傅!”
他忙迎出去让人接过礼品,李太傅笑道:“靖安王爷呢?怎么不见人?”
顾爷堆着笑道:“这不是府里事多,忙的脱不开身嘛,您先进,等会儿左不过就出来了!”
送了李太傅进府,顾爷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对身边的小厮道:“快去看看!时辰马上就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小厮应了一声向府里飞跑进去。
清秋苑。
“王爷,您醒醒吧,时辰到了要迎亲了,王爷!”颜夕楼急的不停的摇楚玄灏的胳膊。
他从昨天晚上喝醉了就一直睡到现在,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凌溯溪看了眼时辰,马上就到迎亲的时候了,外面的队伍都打点好了等在那里,可这个时候楚玄灏就是不醒了!
“少爷!”外面飞跑进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对凌溯溪说:“顾爷催了,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凌溯溪疾步走到楚玄灏身边,使劲晃了晃他的胳膊,楚玄灏纹丝未动。
现在就算把楚玄灏弄起来他也迎不了亲。凌溯溪心思急转,忙对颜夕楼招手,写了条子给他。
“什么?”颜夕楼惊讶道:“让我去迎亲?”
燕云书也懵了,赶忙道:“少爷,茂国公府厚享皇恩,还是皇后的母族,要是让一个侍卫去迎亲茂国公不得把他打出来啊!”
凌溯溪摇头,飞快写道:由不得他不肯!王妃不上轿丢的是他茂国公府和靖安王府两家的脸面,太后赐婚事关重大,孰重孰轻他心里明白,快去!
颜夕楼只好答应,转身向外跑去。
匆忙忙的换了衣服赶到前院,顾爷急慌慌的问:“王爷起来了?客都到了,快迎亲!”
颜夕楼道:“没起,怎么都不醒,少爷让我替王爷去迎亲!”
“你!”顾爷拍手急道:“你一无官职二非皇亲,你迎的哪门子亲嘛!”说着向旁边道:“小侯爷来没?”
下人忙回:“小侯爷送了礼来,说看不得王爷受委屈,不来了。”
“那五爷呢?还没来?”
“太后都不来,五爷自然不能来了。”
“哎呀……”顾爷简直要被气死了。
颜夕楼道:“我去吧,再不去,就真成笑话了!”
顾爷没有办法,也只好这样,看着他上了马,嘱咐:“说话一定要客气,一定要客气!”
颜夕楼应了一声,喊道:“起乐!”然后翻身上马。
鼓乐声起,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出发了。
陈复看着奇怪:“这没见着王爷,怎么迎亲队伍就走了呢?”
经他这一提醒,贺喜的客人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茂国公府里徐莹一身凤冠霞帔已收拾妥当,坐在闺房中等候。
国公夫人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一句一句的殷殷叮嘱她,如何起坐,如何与夫君相处,又提到楚玄灏其人,虽然性子烈了些,但是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恩爱长久,只有享不尽的好处。
徐莹抿着唇羞怯的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偷眼看了下天色,心中有些急,怎的还没来?
国公夫人见她看天,也觉得有些晚,便吩咐:“前面看看去,迎亲的到哪儿了?”
丫头答应了还没出去,外面就跑进人来,道:“夫人,迎亲的队伍来了!”
国公夫人喜气上面:“说曹操曹操到,真是不禁念叨,快快快,盖头呢,赶紧给小姐盖上……”
“夫人!”婆子喊住她:“来的不是靖安王爷,是他的侍卫!”
国公夫人愣了一愣,骂道:“糊涂东西!怎么可能不是王爷!”
婆子道:“真的是个侍卫,老爷在门口正跟他们分说呢!”
国公夫人把盖头一甩,道:“靖安王府家大业大,又是皇族,可是我们国公府也不是小门小户,怎么能被人这般折辱!”
徐莹心里一突,道:“娘,您出去看看。”
“莹儿……”
徐莹急道:“您去看看啊,王爷为何不来,总有个说法吧!”
一语提醒了国公夫人,袖子一拂道:“我倒要看看他为何不来迎亲,若不给我们茂国公府一个交代,我就携了你姐姐告到太后面前去,必不会委屈了你!”说罢匆匆离去。
徐莹捡起床上的盖头,紧紧的握在手里。
国公夫人赶到前厅,果然看到一个侍卫服色的人正与茂国公说话,见了她道:“见过夫人。”
国公夫人冷笑道:“你是来替你家王爷认路的吗?”
颜夕楼记着顾爷临行叮嘱的话,语气越发和缓:“王爷昨晚醉酒,实在是骑不得马,请国公爷,夫人多多担待!”
茂国公示意夫人不必再说,对颜夕楼道:“今日是茂国公府和靖安王府大喜的日子,靖安王爷这么做,可不是让老臣颜面无存?”
时辰不等人,颜夕楼跟茂国公纠缠了这么久,他心中焦急,道:“为着茂国公府和靖安王府大喜,没了办法才让属下来迎王妃,若是误了时辰,旁人问起缘由,这脸面就更没了。”
茂国公被这话堵住,看了眼天,再不走,真的就误了。
这时,后面忽然跑出一个丫鬟来,行了礼说:“小姐说了,现在就走。”
颜夕楼心里顿时一松,道:“王妃深明大义!”
茂国公“哼”了一声,道:“还请靖安王爷记着我女儿今天受的委屈,保全的体面!”
颜夕楼忙应:“一定。”
说罢,让鼓乐大响,即刻迎亲。
颜夕楼已经走了多时,按时辰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凌溯溪倒是不担心茂国公那边,他肯定会让王妃上轿,可是让颜夕楼迎亲倒是勉强说得过去,总不能让颜夕楼替楚玄灏拜堂吧!
他咬了一咬牙,叫了两个人把楚玄灏给扶坐起来,伸手拿过衣服跪在床上往他身上套。
正穿着,楚玄灏迷糊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凌溯溪一喜,忙让人把醒酒汤端来。
早有丫头在地下端着醒酒汤和换了不知多少次的早点,玉岫拿了醒酒汤往前去端给凌溯溪。
凌溯溪在后面撑住他坐着,一手扳着他的头,一手端着碗往他唇边凑。
楚玄灏迷迷糊糊的,碗在嘴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喝了下去。
喝了一碗醒酒汤,凌溯溪又要了粥来,硬往嘴巴里灌了半碗,现在他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上下了,若是耽误了婚礼先不说靖安王府的颜面,就连太后那边都无法交代。
楚玄灏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只觉得头又晕又疼,浑身无力,一边拉着床架,一边被凌溯溪扶着,勉强站了起来。
刚刚站起来,前面就喊:“颜教头回来了!”
凌溯溪心里一突,忙忙给楚玄灏整理衣服带了冠,对燕云书招手,让他搀着楚玄灏赶紧出门。
燕云书知道此时他不好出面,就架着楚玄灏往外走,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王爷王爷,您快醒醒吧,您再不醒我们就惨了!”
楚玄灏被踉踉跄跄的扶了出去,屋里的人呼呼啦啦的跟出去,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清秋苑顿时就剩下了凌溯溪和玉岫两个人。
玉岫上前扶了他,道:“少爷……”
凌溯溪笑了一笑。
前厅坐满了来贺喜的王公贵族,见到楚玄灏出来了,都迎上去道喜。
楚玄灏整个身子的力气都在燕云书身上,眼前一片模糊,谁也看不清,只觉得脚下发飘,耳朵边嗡嗡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
顾爷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酒还没醒,赶上来笑道:“各位大人先坐,王妃在门外呢,是不是先让王爷迎了王妃进来呀!”
众人一听,忙道:“正是呢!这是大事!”
燕云书扶着楚玄灏走到门前,家人把红绸放在他的手里,引着他到了花轿边,把另一头送进了花轿。
楚玄灏稍微清醒了一点,推开燕云书,手中用力,把那一身喜袍的新娘子从花轿中牵了出来。
顿时鞭炮大响,鼓乐齐鸣!
他混混沌沌的牵着新娘子往大厅走去,周围是谁在唱诺,谁在贺喜,谁在说着吉祥的话,他都听不见看不清,只有呼呼的风声,在他耳边刮过。
到了大厅上,太监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二人转过身来,楚玄灏迟迟不动,燕云书在旁边看着心急,上前扶着他躬了一下身子。
“二拜高堂!”
燕云书又扶着他转过来对着正座的两个虚位拜了一下。
“夫妻对拜!”
楚玄灏半睁着迷离的眼睛,眼球缓缓转动看着面前的人们,忽然扫到了人群中那双无比熟悉的清透眼眸,四目相对顿时眼前一黑,还未拜下就一头栽在地上!
人群一阵惊呼,燕云书吓了一跳:“王爷!”
顾爷和府里的人一争拥的跑进来扶他,凌溯溪本是不放心才躲在人群里看看,楚玄灏这一晕他再也顾不得,赶忙进来,下人看到凌溯溪,下意识的让出路来给他。
凌溯溪伸手去摸楚玄灏的脸,只觉得滚烫,忙摆手让赶快扶进房间去。
正乱着,徐莹悄悄掀开盖头的一角,就看到一个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的男子摸着楚玄灏的脸,顿时心中一冷,放下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