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行》伍姥爷

5、零伍

　　暮色渐起，天边的一寸夕阳向晚，姜明感受到一丝不安，墨辰也站起来嗅嗅，黑豹子细微地唤了一声，姜明蹙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墨辰左爪向空中一划，一个金色光刃在空气中躁动撕裂开来，噼啪，木门上忽而惊现一符金色游龙，那游龙在木板上随着一同浮现的金浮云缓缓游动，竟把整个屋子都覆盖了，金龙的头部靠向木门，空洞的眼眶顿时化出了一个竖瞳来，暗红色，和白日姜明咳出的那一滩乌血一样的色，看起来很不吉利，那瞳孔一下盯向姜明，怨恨，诅咒着他，把他小小地吓到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就被祥瑞的金色取代了，金龙吐出云雾似的金莲花来，噼啪，门上的封印解开了，姜明皱着眉，挠挠头发，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向远方望去，几点光亮在黑夜中十分显眼，秀气儒雅的眉皱了起来，微睁大了些眼，起火了！“快！墨辰！”墨辰像一道黑色的闪影，姜明在墨辰从他身旁掠过时，机智地一手按住木屋门，翻到墨辰的豹背上，坐的稳稳的，他看向手心，哎呀，用力过猛……墨夜里，蛇族村庄中心处，二公子房间的门坏了，好大一块儿不知飞到了哪儿去，成为了第二日清晨菜市大妈的笑谈。 等到姜明赶到时，才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儿可做。墨辰本来也是想开启自己的灵质空间把蛇族部落熊熊燃烧的烈火全部收了，一来，给蛇族做个人情，好让姜明去套话；二来，自己炼器的炉火最近似乎有些不够……墨辰完全不惧怕会有什么陷害之内的事情发生，有秦安在，没有谁会把主意打到他和姜明身上，就算有，凭借他的一身本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逃，还是可以的。 可是蛇妖们却将他们拦下，蛇族大公子秦岩向墨辰摇了摇头，他说：“没用的，这火从几个天前就开始烧起，根源找不到不说，并且水，砂石都将它灭不了，灵质空间也无法收集。每次燃烧，不伤及人和牲口，甚至连房屋木材也没有烧到，一时半会儿又搞不清情况，所以，就先放下了……咳咳。”大公子轻掩着口，咳嗽起来，他偷偷向姜明瞄去一眼，低下头来，轻笑着。姜明皱着眉，在思考秦岩的话有哪些不对，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环望起四周来,到处寻觅，秦安呢？ 和墨辰迷迷糊糊地回到秦安房间时，门已经被人修好了，很有效率。灯还没有熄，姜明躺在木床上，翻过去覆过来，最后面向墙壁，他发现有一张青色纸符贴在其上，便去问墨辰这是何物，墨辰抬起眼皮，闷声道：“不知。”姜明用手轻轻抠了抠符咒，又问墨辰“你有什么有粘性的东西吗？”墨辰抖抖一双豹耳，站起来，湿润的鼻子碰了碰姜明的侧脸，在姜明面前放了一个透明胶，还是隔一段就有断点的那种，姜明一看，坐起来一笑。“嘿，居然还有这个，和我家的一模一样。”墨辰趴在床的另一侧，没吱声，炎炎夏夜，姜明细心地给他盖上了毯子，笑而不语，接着，撕开胶带，在青符上牢牢贴住，小说漫画里，往往手贱将符咒之类的撕下来的人，最后都挂了，而机智如姜明，这下，符纸想掉也掉不成。然而姜明还是挂了一次，在秦安发现后。 翌日，一夜无梦后，姜明神清气爽地打开大门，发觉秦安正懒散地靠在门外，阳光散在他的发间，打出一圈圈彩虹的痕迹，姜明满心欣喜地看向他，问道：“该吃早饭了吗？”秦安把玩着自个儿的青色长发的手一顿，扶额“小明子，你就想到这个了？”那双秋水含情的眼荡起一丝故作的瞋意，秦安撩起姜明的刘海，弹一个菠萝，将手中一个纸袋交给他，姜明欣喜打开，全是小笼包。 “走吧！我们谈谈这邪火的事。”秦安挥手道，他和村里人每日观察，已经找知道的差不多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现在，需要一些“外人”来探路了。 在不知晓全情的情况下，欢快地给化为黑豹的墨辰喂小笼包的姜明眨眨眼，眸中闪过一道暗光，这个秦安也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叼着一个包子，几下吞下后，嚼了嚼，吹一个口哨。他问：“秦安，你和别人关系好么？”先做一个铺垫，免得显得我太直接，姜明心想。“俊逸如我，和别人关系怎样，你很关心吗？嗯？”秦安抛出一个媚眼儿来，恶寒了姜明起出一身鸡皮疙瘩，他哽下一口唾沫，捏了捏嗓子，想着昨日秦安的行为，故意嗲声嗲气地说：“是的，人家好生在意呢！”顺手做丢手绢状，秦安被他的厚脸皮呛住“咳，没想到你这么诚实，那我也直说吧！我和村里人的关系，还真不太好，尤其是我哥。”听到想听的了，姜明在衣服上不经意地抹抹手心的汗，微低着头，赶紧追问，“为何不好？他抢你女朋友了？”早在第一次遇见他们时便觉得气氛不对了。 秦安背向他，没有理他的满嘴跑火车。留一个宽阔的背影，两缕近耳的发被编好绕向后方，再编成一个小辫儿，不知是谁用白色的缎带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还挺端正，姜明微笑，眉眼柔和。青色竹纹长袍在风中扬起，和风捎来了他身上的药香，青绸玄底靴踩在鹅卵石铺成的石子小路上，留下了一些泥渍，他方才是在草地里？秦安沉默一会儿后，终于说道：“兄弟之间，出了问题，有时比跟陌生人还难解决。”姜明不再吭声，乖乖地和墨辰吃完了一袋子的小笼包，他默默自己的六块小腹肌，蛇族村庄的无缘无故燃起的不灭邪火与秦家关系不和的俩兄弟，有点儿意思…… 姜明看向豹身的墨辰，或许，和他为什么会被送到此地来，有一些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