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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好像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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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牵着哥哥的手下来。
白发大臣宣布:“我宣布,风灵栀,拿玉玺,登皇位——”
大灯,火把,依次籍贯入内,还有原来的大臣,和一波波七国使者们,呈‘大’字形拥入,让国王的‘薨’礼,生生成为了一场新皇登基的典礼。
上官玖玖半拖半拉地把这个比他又高又长的大家伙拽进门以后,闷声闷气地朝地府传了个音。
“神婆婆,快把这个滑不啦叽泥鳅一样的东西拖走救治!”表情厌恶到你若不来我便把他杀了的程度。
“这孩子先放你那一会儿啊,怎么?你还期待着我这把老筋骨地把他背来不成?”
神婆婆回复说。
上官玖玖泄气地往旁边一坐,任无时无刻出没的堂倌侍女们投来不时的好奇目光。半柱香之后,画十分狗腿地出现在那个‘死人’面前,时不时地戳戳他的脸。
上官玖玖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爱答不理的死样子,对着自己那几个指甲盖吹毛求疵。
他本想着小九可以帮他召回地府三千将士,可这才召了一人就累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帮他?看来以后自己得帮他魔鬼训练了,不能总让他一个人就这么荒废下去!
小黑登基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要巩固琼楼,找人代替小黑和小白的位子,风国的余毒清地已经差不多,还要让鳈殿和琼楼的牌子挂满其他国家。
真的是,还要很忙很忙呢。如今琼楼失去了两个左膀右臂,又多出来上官惊华和段干九两个废物,唉,自己要累死了!
“玖玖,你说小黑和小白分别坐了南有国和风国的君主后,南有国和风国会不会联系更加密切呀?”画一脸担心的样子,戳着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不会。”理淡然地说,“他们本就是南无国生出来的人,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一派红衣寒梅和紫云环带袅袅踱了过来,诗摸了摸画的头,“他们只会管理地比以往的君主更好,而不是更加混乱。”
“呵——我本来以为这次这场消息封锁的够好,可还是被你们给发现了呀。”上官玖玖嘴角意外地扯了一下。
“这不能怪谁,要怪就怪这只雀喽,”画指指地上那个正在躺着的人,“当晚,他在鳈殿围着婆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吵得我们耳朵都要废掉了,话说,他就是四大影子之一的‘雾’,风国赫赫有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国师?”
“......”上官玖玖一脸嫌弃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相当默认。
“对了,小玖玖这之后你是不是缺暗卫人手了?要不要我从幹尛阁给你调几名好的来,虽比不上小黑小白,但无论是姿色还是韧性都比鳈殿的糙老爷们儿好太多~”毕竟南无国人嘛,不仅灵力特殊,伺候人的手法更是一流。
“不用。”不客气地拒绝。
抬眼瞟了眼楼上,一抹玫色衣袂带着愤怒的双眼消失在楼上。
一夜之间,风国易主,况且,花什么也不知道,刚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也不知是不是被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拉开门帘,琼楼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今晚的起义,弄得自己一头雾水不说,其他人恍若知道些什么似的。
就这样,风国易主,上官玖玖还一脸淡然,仿佛在说,他们做他们的事,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此和彼,毫不相干。
究竟,连朋友也不算是么?只是工具是么?
花?这是怎么了?又闹哪样?
上官玖玖对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后脑勺。
朝霞初生,一大清早,西云格树揉着胳膊从卧室里钻出来,碰到了抱臂等在门口的曳惊华:“呦,早呀,雪。”
“你终于醒了。”
“嗯,睡得刚刚好,”他步到栏杆旁,像是发现了令人疑惑的事,“怎么?今天歇业?”这个点,不应该是侍儿侍女们人群攒动的时候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你,咳,昨天你就没知道点什么?”昨天他们叽叽喳喳半天,‘风’阁大门愣是大门紧闭,一直闭着,直到今天旭日东升。
他还真是,睡得死沉。
“知道什么?”西云格树摸着头。
好家伙,这又来一个比自己还大条的人,生了一晚上闷气的抱臂斜在绣花金丝榻上的花君嘴角一抽。算了,不管了,睡觉,熬了一晚上的眼拿书本一合,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风国,嗯,反了。”
“关我屁事。”几乎是瞬间接茬。
雪愣住。
“这儿又不是生我养我的娘亲,我管那么多干啥?”风哥们儿义气地拍了拍雪的肩膀纾解,“你啊,就是想太多,活在这个世上,”他拿袖一指,“满目都是大好河山,谁主谁亡,只要不阻碍我领略这江山美色,我管这些呢!”
雪暗笑一声,拍了拍手,不愧是家族出身,又是一个这么野的脾性,而自己本是北冬国后嗣,却对国家大事甚为关注,二者,本就不可以归为一类,便不能强求他人能想自己之想,就是不知道师父知道此事会怎么想?自己没有提前告诉他,也是因为自己昨夜才知道。
从上官玖玖最近的所作所为,包括三个条件一事,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可还没等告诉师父,他没想到这场起义来得那么快,那么迅捷,他以为还得计划个三年五年呢。
是他小瞧他了。
“二位阁主,花阁主让我告诉你们,你们吵到他了。”一个穿着百合花衣裳的侍女走近,福了一褔,说。
风揽过雪,赶快下楼:“他也知道了?”
“比你知道的早几个时辰。”
“那完蛋了,他肯定又得发脾气了。”
“?”
“你看啊,自从他来到这里开始,为上官玖玖做过多少事?从他的行动我就知道他一直把上官玖玖当知己来看的,可上官玖玖呢,一直对人家爱答不理,躲躲避避,他得多寒心哪!他又不像我,神经那么大条!人家心思细腻这呢!”说罢他戳了戳自己的心口。
“哦。”曳冽泠无暇他顾,一脸木呆,他还得向师父请罪。
‘啪!’花阁碎了个罐子。
花气得嘴角颤抖,手指颤颤巍巍地拎着书本,说他心思细腻?怎么不再加一句现在正躺在房间蒙着被子哭呢?虽然他昨晚的确是这么干的......但话被别人说出去,怎么好像是个总也不得宠的妃子一样,天天热脸贴冷屁股,整日里以泪洗面?
不行,他要改掉这个‘心思细腻’的坏毛病,大事小事,他们做就好了,自己最好再也无心其他。
对,就这么干!
‘吱——’一声,最外室的门开了。
“玖玖?”他一咕噜爬起来。
“呵呵,”一声中音浓厚的轻笑,“是我,翦姬。”
花又气馁地爬回去,完全忘了上一瞬的信誓旦旦。
“你来,干嘛?”
“还在睡?起床了,过两日新王登基,琼楼肯定得忙活一番,上官玖玖给了我一支舞,你来参谋参谋。”
不去,他想这么说,可刚一开口,发现对翦姬说不出这样狠心的话。
“好吧。可是,”门外淡灰色衣衫渐行渐来,他一把隔帘抓住那扇袖子,“你就不会心疼吗?”
“什么?”翦姬木然问。
“虽然风国胜了,可南有国败了啊!大军覆没,那些都是您亲手培植起来的!”他自己有痛点,现在只想找一个共通的。
翦姬叹了一口气,坐在他旁边:“两军交战,牺牲是必然的,成王败寇,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花君眼神一寒,这句话,好像上官玖玖。
“你如有空,现在就出来吧。”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看着翦姬离开的背影,花君神思深沉,突然,眼神一亮,那是什么?背甲连着袖子的那块白色部位,不是两侧,而只有一侧,显得极不对称,不是故意显美而缝制出来的,而是——丧记吗?
虽然针线细密,白条纤细,极度不想让人看出来,一军覆没,天下缟素,他却连丧服都没有穿,却——用自己的姿态,奔着丧。
他突然眼眶湿润,说甚么叛逃罪臣,脱离苦海,
却,仍是惦念。
“扣扣。”
“知道了,我就去。”花从贵妃榻上直起身。
“去什么去?去哪儿去?”
这熟悉的音色,这不忿的声音——
上官玖玖?不是他又是谁?
惊喜、恍然、疑惑、诧异——接踵而来。
“今天陪我。”
?!
这是上官玖玖该说的话吗?他是不是身体里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魂灵?会主动找他?
第一次,是利用他炼器;
第二次,是与他视察青楼红楼;
第三次,他竟然说要自己陪他?陪他干嘛?陪他参加那什么小黑的登基典礼,还是陪他风花雪月?
于是风国最贵的茶楼里,不是琼楼,这里离王城和琼楼都很遥远。
风花雪月!
没有人旁听,没有人随时待命,就他和他两个人。
与子同酬!
上官玖玖给他斟了一杯茶,优雅流畅,温柔和煦。
两两相对!
等等,他掏纸做什么?难不成,他不敢想下去了,难不成,是他写与他的情书?他看着,又不敢细看。
对面那人凤眸蝶翼,浅笑温和,黑色的瞳仁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的漩涡,唇色如刹那间盛开的尘世里最娇艳的桃花,朱口贝齿——“你——看看这个。”
带着点娇羞,带着点无措,带着点与君采颉的欣喜,
啪,烟花在脑海中炸开。
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是谓他终于瞧上了他,还是他认可了他,还是,终于发现了,原来他才是这个世间,最爱他的人吗?
强作镇静却依然手抖地展开纸,嗯——呃?
戛然而止。
就此终止。
不对,这是什么?什么跟什么?
他‘哗、哗、’的翻着手中的几页纸,怎么,全是地图?地图上的标记如絮乱的烟花般从他脑海中旋起,再炸开,最终,冷静地渣都不剩。
“这是...什么?”他捏住‘地图’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越攥越紧,越攥越紧,若不是纸张质量实在太好,若是普通的纸,他能一瞬间化为齑粉!!!
刚才还在娇羞的上官玖玖此刻已经换了一副尊容:脚趾点地,一只脚的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脸无赖的架势,还带抖地。
九州所有的地痞流氓的架势在他身上集中体现,演绎地淋漓尽致。
相当地!
非常的!!
很好,非常好!!!
“怎么样?相当好是吧?”那人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一样,冲他挤了挤眉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看,你都激动地颤抖了,我这九州的宏图霸业,指日可待啊!”
举起图册——
“你要干什么?怎么?老子的置业计划还需你指点?照着干就行了。”他摆了摆手,浑身不以为意的飘飘然。
“啪!”图册在半空中粉碎,还有一半摔到他脸上。
被摔的那个人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惊骇,他已经走了。
散落到地上的,是九州各地X院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