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由我再定天》字太丑

94、登皇位

　　由于鳈殿少了牛鬼二位阁主，上官玖玖便把他们剩下来的摊子交给了上官惊华去做，他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每天被瞧他不上眼的神婆婆骂地狗血淋头——却也神速在进步着。
　　风国这次寿辰虽不是什么整数大寿，却也足足准备了三个月。
　　寿辰当晚，鳈殿少了一群探听消息的丐帮族人。
　　神婆婆正在鳈殿大发雷霆：“到底是谁？！”她用拐杖砸碎了一张石板：“是谁未将西二街的乞丐们回收，导致他们反了？！”
　　她用拐杖指指点点：“我告诉你们，要是他们这些事情影响到我们琼楼和鳈殿的生意，谁也担待不了！”
　　此时蛇正在外出任务，上官惊华尴尴尬尬地站在一旁，他想伸手阻止，奈何对神婆婆的恐惧，出口解释的声音却比谁都细若蚊蝇，只好嘟囔着“这老太太......”
　　为了使鳈殿的头领免于刑罚，上官惊华无奈，赶紧上楼去找上官玖玖求救。
　　上官玖玖正在天阁闭关练功，南无栀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听到上官惊华手舞足蹈的解释，南无栀嘱咐他看好大门，别让别人进来，然后一个箭步冲出窗外，飞下了湖，从鳈殿石头天花板上倒挂了下来，在神婆婆耳边低语了几句。
　　神婆婆面容由暗转晴，竟有了几分年轻的神色。
　　回头嗔怪地看着赶上来的拥有和上官玖玖极似的脸的上官惊华：“你早告诉我，我不就好办了？”
　　呵呵，您昨儿还口口声声地骂我废物，我告诉您，您信我么？

　　皇宫宫殿金光辉煌，乐音飘飘，一派庄严和谐。
　　由于别国也取得了战争的全胜，所以这场小胜利各国国主心下默认没有宴请剩余七国，关上门来，自家过自家的好日子。
　　而风国国主大寿恰巧是班师回朝这几天，于是也破例没有通告九州，还写信让他们不用来了，不必劳顿前来祝寿。
　　主要是，出了大寿和宴请将士，风国还有一项大事得办。
　　入夜，风国皇宫灯火通明，
　　风国国主面色红润，和家人一派和乐之相。
　　舞女稀少，大臣亲近。礼物由侍者送到宫外，摆了一堆。
　　而他们今晚，只在宫内吃饭、喝酒、问候便好。
　　“父王，这是儿臣的礼物~”风嫣然举着一件金玉披风，举到了国主鼻子底下。
　　众大臣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传闻中金玉砂石所做？”
　　“是，这是儿臣花三个月时间制成的金玉披风，在黑夜中亦可灿若星辰，可隔绝万刃之刀，亦可冬暖夏凉，养身健脾，又轻如鸿毛。
　　这个重中之重的宝贝，惹得列位大臣的心思稍微收了一收。
　　毕竟，今儿的重头戏，便是群军进宫表演和封赏，而细看之下，国君和大臣反而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且国主风境栾和大臣一直在偷偷瞟那个时间沙漏。
　　终于，近了，沙漏恰巧滴下三分之二，“有请三军首领——”这个长而未破的音喊出来时，一阵恍然浓烈的敲门声把众人吓得一激灵，这哪是敲啊，这分明是要敲破了！
　　偏偏还有大臣还沉浸在乐声里，脱口而出：“常胜将军来喽~”
　　听到这分明是破门声的旁边之人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
　　“冲啊！给我冲——”
　　皇帝老儿，呆了，大臣呆了，传说中的三军将士竟然变成了一堆起义军？
　　那三军将士呢？又在哪里？
　　这次的起义着实很顺利，寿宴晚上，竟然凭借着一堆杂军的兵力破了门，堪堪逼入主道，进入内廷。

　　“三军将士呢？我三军将士呢？”风国国主有点慌。

　　灯火未央，兵光闪动，人身汗渍。
　　一群穿着战甲的不知敌友的士兵逼近，逼得皇帝老儿在寿宴禁军的保卫下一人躲在内阁，瑟瑟不敢出来。后宫佳丽，全被禁军保卫着，还包括他的女儿，风嫣然。
　　风国国主风尘瑟瑟地举着一面铜镜，一面看着沙漏，不停地默念着：“国师啊，国师，你为何还不出面呢？”
　　最后他忍不住大吼道：“你不是说将反叛者围困在此，原地绞杀之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重头戏’，他早知今晚会有起义，所以故意把三军将士锁在城里，为的就是给这些起义军重重一击！
　　他回头，反叛者们正亦步亦趋地跟来。
　　禁军，仿佛也没甚作用了，因为他们人少。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血溅声，国主抬头看，知道是救兵来了。他也不怕了，赶紧站起身来观望，却又被禁军拉了回去。
　　“白将军！”
　　“白将军来了！”
　　白将军背着吴钩，火速奔到了禁军与叛乱者的交界。
　　他嘴角带笑，铺出来一片血路。
　　“哈哈哈！”是风国国主刺骨的笑，“是国师让你来的吧？”风国国主叉腰道。
　　“国师？”小白疑惑，“不，是哥哥。”
　　“什么？”国主不明白。
　　“这个我们先不说，风国将军白无常贺寿，献上反叛者头颅一枚！”白无常说着半跪，在众目睽睽下打开箱子。
　　“这个先不说，你先，你先帮我把那些起义军清走！”国主抱着柱子大喊。
　　“您确定不看吗？”银色的眸子狡黠地一眨。
　　皇帝与众人定睛一看，往后退了两步，这哪是寿礼？这分明就是送命礼！他看着里面的头颅，指着白无常，“你居然？你居然杀了风镰绶？”风国赫赫有名的老将！是他让他带着三军将士镇守左宏门，预备在反叛者进入时杀出的。

　　可——风国老将已被杀，难不成，风镰绶麾下的那个白无常才是那个叛军？失策啊失策！皇帝狠命一砸柱子。
　　“哥哥，我已为你扫清了道路，可以进来啦！”南无熏回头大喊道。
　　此时，钟雷密布，金锣大响。鬼，和一帮丐人抬举着一顶圆轿过来，轿上有位黑衣男子，银发飘飘，双目如电，闪动惊雷。
　　银发如流水闪动光泽，他没有看清人的长相，只是随着身形脱口而出。
　　“萼儿？”
　　“萼儿也是你叫的？！”白无常眼神阴狠，一条吴钩直直地射到了皇帝前面的墙上，墙后面就是皇帝的喉咙。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发将军会是......“国师？！”他大喊着，“国师呢？”
　　“我要国师！”
　　“别来无恙啊，父亲。”
　　从轿上下来一个人，鬼‘恭敬’地将他请了下来，‘恭敬’地请他把手心递给他。发絮如白泽飘飞，身形瘦削。躬着躬着腰‘鬼’的冷汗就下来了。
　　心里黯然骂道，上官玖玖对他也不知好也不好，这等事儿对所有人都防着，亏他也以为这男子本是上官玖玖收去的一条狗，还是南无国的，自己查来调去，也只是推测他是南无国的人而已，却——却是风国皇子，说真的，今天真是天降惊雷，连自己都觉得特惊讶。
　　他不过是按上官玖玖吩咐地助丐帮进城而已，没想到居然是——
　　“这死上官玖玖，死哪去了。”边走边黯然骂道。
　　他没叫父皇，是因为那个人本就不配，哦，错了，是不配为人，害死亲生母亲，只能称之为禽兽了。他边想边在嘴边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不，不可能，你们......不是早就夭折了吗？”
　　“看来父亲很想让我们夭折啊？”银发少年刺骨微笑。
　　“回皇上，是老臣，把他们送出去的。”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穿着大臣的官服缓步走过血路。
　　“你，你怎敢？！”皇帝吐了一口血。

　　墙角之内，宫墙之下，风嫣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那一声：“父王！”呼之欲出。却被嬷嬷捂紧了嘴巴。
　　她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是自己——白无常拿着自己签字的那张押书过来找自己，第二个愿望是告诉他宫门的暗号。
　　是自己——害了父王。
　　她流下泪来。

　　“国师，国师呢？！说好的剿灭匪徒，你到底去哪了？”皇帝撕心裂肺地大吼，吼完后吐了满地的血。
　　“我在这呢~”是国师那诡谲的声音，没错。皇帝最后的希望只寄于他。
　　“你快——”没想到国师身后还站了一个人，他们从空气中缓缓降下。

　　“玖玖？！”白无常开心的叫到。
　　国主纳闷地向上看，他叫的是国师还是——
　　上官玖玖一身红衣，红纱覆面，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国主，您的王位，该换人了吧？”国师周身缠绕着一层黑气，缓缓走来。
　　“什么？你，你竟然——”惊讶完了他冷笑道：“国师忘了，背叛国家会遭咒术天谴。”
　　“怎么办，小玖玖，他说我背叛~”
　　“乖~~~”上官玖玖拍着他的脊背像猫一样安慰他。
　　“说吧，把该说的说完了就好了。”
　　“嗯，好。”他嗲嗲地撒着娇。
　　大臣们都吃惊地向上看，却只见二人立于黑风之中。
　　“风国国主，您一直没有后嗣，可突然出现了两个孩子，你说怎么办呢？”国师又恢复了他诡谲的声音。
　　“呵——你怎么能证明，他是我的孩子？”
　　“国法规定过国主六十之后定要立新的王，可您却一直没有后嗣，不知您现在，可否立新的皇嗣了呢？”
　　“不知风公主是否答应了我琼楼三个愿望呢？”
　　一直在国师后面的男子出声。
　　所有人都抬头望，‘琼楼’楼主伸开一个卷轴，缓缓展开，对面宫墙之中，飞出来一女子，此女子正是风嫣然。
　　她显然是不情愿被上官玖玖的空气灵力拉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有什么愿望，你，你杀了我吧。”
　　“哦？那么誓约作废。”
　　此时，‘琼楼’楼主手中的纸尽数烧毁，灰飞烟灭，天边一个惊雷，从上面准确地劈下，将风国公主雷了个通透，风国公主浑身焦黑，被空气灵力妥妥束缚着。
　　风嫣然死之前绝对没想到，她签的那个字，是带着惊天雷的咒怨的。
　　“嫣然——我的嫣然！”对面宫墙内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

　　南无栀从对面亦步亦趋地缓步而来，声音如钟：“她有母后，那我们呢？”
　　“我不晓得！别问我！”风境栾阴翳道。
　　南无熏又一记吴钩射过去，直直地把墙石砸了个粉碎。风国国主整个暴露了出来。
　　“怎么办？我本来还想让风国国主滴血验亲的，可风公主死了，我是没办法了。”上官玖玖摊手。
　　“没事，玖玖，有我呢。”
　　国师缓缓而下：“既然‘琼楼’楼主也没办法了，那我就只好请出南无添萼来为你们作证了。”
　　国师闭起他内陷的双目，如利勾般枯瘦的手指轻轻摆动，无数黑色气旋从地面之下腾升而起，突然，一只黑色气旋从黑气中脱出，直直地砸到地上，腾升起一个女人的样子。
　　“......萼儿？”
　　只见被叫萼儿的孤魂转过身去，对着南无栀与熏展开双手：“我的孩儿们，你们长大了。”
　　南无栀与南无熏两兄弟眼眶蹦出泪花。
　　“母亲。”
　　往事尘封多年，南无熏、南无栀睁开眼不久就被人送走，沿着宫内通往宫外的沟渠顺水而下，接待他们的，是宫外的老宫女，后来老宫女为了保护他们而被人害死，他与哥哥就辗转多地，两个小孩，没有任何生计，辗转了多地后，很快，就被人贩子盯上，接着，就是暗无天日的对待，被装箱，被贩卖，被辗转......
　　“扑通。”白发老臣跪在地上：“南无添萼娘娘。”

　　自银发银眸的南无娘娘诉完自己被风光娶回，灵力被风境栾耗尽，被风嫣然的母亲虐待致死的前尘往事后，连禁军看国王的眼神都略带鄙夷。
　　虽然他们都知道，南无国人可以通过交合输送灵力，但当一国国主干那样的事的时候，就不免觉得不该，毕竟风国是学武之国，若是国主都对灵力如此上瘾且不择手段地获取，让他们奴才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最后，南无娘娘发布遗愿：“往我儿将风与南无两国治理妥帖，不负母愿。毕竟，你们是带着风国与南无国皇室血统的最后两人了。”
　　的确，风嫣然死了，风境栾一无所出，他以为凭借强大灵力维持的寿命可以支撑他活个百八十年，却早早死了。
　　“母亲！”
　　“母亲——”多留一会儿吧，哪怕一会儿也好，南无栀是带着记忆的，南无熏却出生后只看了自己母亲几眼，好在保留着出生时多的记忆没有将母亲忘怀，如今再见——
　　“你们，长得跟我可真像。”
　　最后一句话说完，兄弟二人痛哭出声。
　　迚暨娘娘的鬼魂消失后，国师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被上官玖玖接在怀里，最后躺在上官玖玖膝盖上睡着了。
　　“好了，现而今没我什么事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新上任的两个国君处理吧。”
　　上官玖玖带着国师走后，无数只记忆宝球从宫殿的各个角落升起，飞往九州各个地方。往后，九州所有的国家都会知道此时，来龙去脉，悉数传播。
　　然后宫门大开，无数叛军鱼贯而入，这将风国国主仅存的意志熄灭了，因为风国大臣被暗杀者众，唯一存留的那几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意志所左右的。
　　上官玖玖和风国国主都没想到，最后留下的，竟是当年一念为善的那个大臣——风国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