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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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持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他手足无措地抱住倒下来的沈涧，迟迟不敢一动，好半晌才小声叫道：“沈……涧？”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敲门声却又一次响了起来。
敲门的人很节制，不轻不重的，只敲了两下，便又停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回应。
商持却无法控制地紧张了起来，那两下如同敲在了他的心头，每一下都带来一阵心悸。急剧的心跳让恐惧变得越发分明，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沈涧的一角衣衫，求救般地又叫了一声：“沈涧……”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静得吓人的房间里似乎渐渐地连他的气息都听不清了，有那么一瞬间，商持甚至生出了沈涧已经死去的错觉来。
就在他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探沈涧的鼻息时，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门外的人开口了：“沈涧，是我，开门。”
是封晗。
明明应该松一口气，明明应该庆幸，商持却还是本能地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恐惧连同警惕一起升到了顶点，他扭头看着紧闭的门，竟觉得有些走投无路的绝望。
——接下来，你不要怕。
——没事的。
熟悉的声音在记忆里响了起来，商持心头一震，回过了神来。
“没事的……”他对自己说，“不要怕……商持，不要怕……”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他知道自己其实怕到了极点，可是这个人告诉他：没事的，不要怕。
“沈涧？”封晗在门外又问，语气已经有些焦急了，“沈涧，出什么事了？开门。”
商持的身体又僵了一下，而后便用力地咬了咬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半抱半扶地将沈涧拖到了床上，覆上被子，迟疑了一下，又将床帐放了下来。
没事的，不要怕。
商持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将门拉开了。
封晗正举着手要敲门，门就开了，一抬头才发现门里的人居然是他，脸上的惊讶掩都掩不住。
“你……”
“有事吗？”商持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
封晗看了他一眼。
“出了什么事？”
商持已经没有余力去想自己是哪里露了怯，他只知道封晗已经察觉到异样了。不能再说，再说只会错更多。
见他不说话，封晗笑了起来：“需要这样防着我吗？之前在后山没听懂吗？我跟满晴，跟沈涧都有交情。”
商持还是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封晗看。
封晗也不在意，没有在前一个话题上打转，话锋一改，问：“沈涧出事了？”
“没有。”商持终于回了一句。
“那就是有。”封晗叹了口气，“我本就是见他脸色不大对劲，放心不下，所以想折回来看看的。”
商持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愧疚。
连封晗都看出来了，而他明明一直在沈涧身边，一直握着他的手，却竟然没有意识到。
“让我看看他。”封晗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很自然地往边上一绕，便想进屋。
“你别动！”商持下意识地扬手，呵斥了一声。
风刃贴着封晗的脸擦了过去。
封晗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挑了挑眉。
就在这时，对面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施少言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二人，显然有些意外，却很快便沉静下来，问商持：“怎么了？”
听到他的话，商持顿时安心了几分，正要开口，却又突然想起了沈涧之前的举动。
那个人让施少言回去休息。
商持有些不确定了。也许……有些事，沈涧并不想让施少言知道，又或者是，不想让施少言卷入。
“没、没事。”他下意识回答。
施少言也没说什么，只看了商持一会，又看了看封晗，最后道：“有事喊我。”
说着，便又退了回去，掩上了门。
青年没有纠缠追问的举动让商持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封晗还在，便又马上警惕了起来。
封晗朝他微微一笑：“让我进去看看吧，你需要我的帮助。”
商持皱着眉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不想让封晗进去，但也知道，到了这时再说“没事”的话，太无力了。
“门是你开的，想来是因为沈涧开不了门。这样说来，他现在至少是无法行动，甚至可能昏迷了，对吧？”
商持没有回答。
“如果只是走不动，我们在这站了这么久，他怎么也该开口说句话了，但他没有。所以最有可能的，是他昏迷了。”封晗看着商持，“你能处理吗？就这样放任着，不怕他出事吗？”
最后一句，说到了商持心上。
他确实毫无办法。他不知道沈涧为什么突然倒下，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甚至不敢去想，这样放任下去，沈涧会怎样样。
虽然那个人告诉他没事的，告诉他不要怕，但他做不到。
“让我进去吧。”
终于，商持自暴自弃地让开了一步：“如果你敢乱来，我就杀了你。”
“好啊。”封晗极顺口地应了，径自走了进去。
商持顿时就有些后悔了，但封晗已经进了房间，往周围张望了一下，便走到了床前，撩起了床帐。
商持只能紧跟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举动。
封晗看起来倒真的是要帮忙的，进屋后神情便严肃了起来，先是查看了一下沈涧的脸色，接着又把了脉，最后看了商持一眼，双指并拢，在沈涧前额上轻划而过。
商持没有察觉到有任何术法的波动，便也没有贸然阻止，只是看着封晗的脸色变得凝重，心便又提了起来。
“我本以为他是因为救人时耗损过多，所以才会昏倒，但看起来并不是。”
商持问：“那是……”
封晗看着床上的人，微微蹙了眉头：“气血有亏，神息有损，甚至连魂魄也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之后又一直强撑着杀敌救人……你们在那山林里，还遇到过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