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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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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年的五月份,林场街道计划生育办发给我个育生证,那时允许要二胎,国家的政策是一对夫妇一对孩,间隔四五年,领到证后,到医院把环摘了,半月后怀了孕,可是怀上两个来月,黑龙江省又来了新文件,说凡是二胎在来年四月一日前生的可以,四月一日后生的一律不行,又罚款、又处分,单位怕我四月一日后生,就做我的思想工作,让打胎,当时我是不同意做掉的,因为育生证是计生办主动发的,国家文件也不能不讲理。由于林场单位一再做工作,后来还是同意做掉了。永依领我到中心医院,人挺多的,等排到号也快中午了,医生说下午再来吧。我们回去吃完午饭,下午永依先上单位,我自己去的医院,到医院后,大夫让我上了产床,她一下想起问我做B超没有?我说没做,我不知道还得做B超啊!不做行吗?大夫说不行,必须得做。当我要去做B超时,也碰巧,那天我把钱都放永依兜了,永依在单位呢,那时也没有电话,就商量大夫把流产给做了,可大夫怕出事,怎么说也不给做,等永依去了,大夫又改变了方案,说要么先别做了,再等一个多月来做引产吧,我们听了大夫的话,就回家了。
当年的秋天,二弟妹家的孩子在婆婆家看,铁成因奶婆上姑婆家没人看,也送婆婆家让婆婆给看段时间,看到一个左右月时,不知因为什么,婆婆生了二弟妹的气,两个孩子都不看了,甩手上了山外串门去了,我准备顾人看铁成,可是孩子认生,哭的了不得,没办法,只好自己带着孩子上班,用背带在前面兜着抱,那正是卖秋菜时节,我每天抱着孩子上地卖菜,秋天地里的蚊子特别多,给孩子戴上纱巾,还是咬的满身是包,看见孩子被蚊子咬的那小样心疼的了不得。后来婆婆回来也没让把孩子送过去,婆婆不说,我也不敢送,一直半个来月,永依回来了,看见我抱着孩子上班,问明情况,永依也没问婆婆同不同意就把孩子给妈送去了,好在婆婆把孩子留下了,同题总算得到解决。
农历的十月份,已经从医院回来一个多月了,该到了做引产的时间了,可没等去做呢,铁成又住院了,一住就是二十二天,跟本就顾不上引产这事了,说句心里话,我也不想做掉这个孩子,因为考虑一个孩子太孤单,两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个伴,所以就没太主动做掉。不过那时婆婆和永依都挺看得开的,婆婆说再要一个孩子以后负担重,永依也同意做掉。也许这个孩子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两次流产都没做成。
七九年我们单位就有一个温室和两个塑料大棚,到了八O年的三四月份黄瓜等蔬菜就下来可以卖了,当时我怀孕七八个月了,每天坐着四轮车上伊春市里去卖菜,从红旗到伊春十里地的路,说坐车颠簸不难受那是瞎话,工作需要,生活所迫,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说是自己难受自己知道。
生二胎时,永依从山上提前回来的,农历五月十三的两点多钟我感到不适,把永依叫醒,让他把铁成选到婆婆家,然后直接上沟口找助产士,把助产士接到家,他就去火车站接我妈,当时天还下着小毛毛雨,不到六点永依把妈接到家。农村有个说道,就是妈不能看女儿生小孩,所以妈来了就在外屋,助产士检查后说是难产,坐生,当时助产士问永依要孩子还是保大人?永依说先保大人。不过还好,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当时是农历一九八O年五月十三日早六点O八分。孩子一生下来挺胖的,邻居小徐媳妇说这孩子胖呼呼的,就叫小胖(化名)吧,这就是他的乳名。
这个月子是妈伺候的,妈一直陪我到满月才上二哥家。满月那天,公公决定上北京看病带点木耳,永依我俩知道铁成住院时对床孩子的爸爸是土产的,孩孑住院期间我们处的很好,于是满月的第二天我就骑着自行车去伊春找他,当时正是三伏天,我穿的是半袖衫,这一路是汗流满面,骑自行车带风,当时就觉着脸像针扎似的,两支胳脖也是又痛又痒,自那以后就落下了病根,每年一到三伏天,脸和胳膊就钻心的痛和痒,直到二O一O年的夏天稍微轻一点。
孩子满月之前,永依上汤源姑家把奶奶接回来。姑婆给我捎来一双高跟鞋,满月的第三天上班我就穿着这双高跟鞋走着去的,从家到单位走个来回,我的脚掌又痛又麻,从此又落下了病根,每穿高跟鞋就脚掌痛麻的不得了。
奶奶回来后,满月的第三天我就上班了,在家里掛个邮车子,早上八点我把孩子喂好、包好,放在邮车里,由奶奶来邮,不管孩子是哭了、拉了、尿了,奶奶都只能看着邮,因为奶奶是老年痴呆证,不能让她抱孩子。每次十点多钟回来,看见的不是孩子哭的一身汗,就是打屎腻,要么是邮的老高。说真的,单位领导就够照顾我的了,上午去一趟回来就不用去了,下午二点来钟去,三点多钟回来也不用去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放心孩子,想让婆婆给看一下,可婆说:“你爸在北京看病,我没心情,顾个人呗”,我说:“永依开四十多钱,两把饭伙,再加送我爸上北京看病怎么也不能一个钱不带吧,还要每月扣公款,我开三十多元钱,我们娘四个的生活费用都紧维持,哪里有顾人看孩子的这份钱啊”。婆婆说:“永依不是快长工资了吗”?我说:“什么时候长还不知道呢,这钱怎么能指得上呢,再说即便是这个工资能长也得时间啊”。婆婆再没说别的,还是说看不了。
那时铁成五虚岁,奶奶六十几岁,这一老一小的总是打架,一打架奶奶就上婆婆家,很多时候就得把孩子放家,去婆婆家找奶奶。一次,我和婆婆说,奶奶和铁成总打架,铁成小不懂事,奶奶又是痴呆证,总往这跑,我也不放心,再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哪能找得过来呀!一但奶奶走丢了,我将会落下个不忠不孝的名声,不如就让奶奶在你这吧,婆婆在儿子媳妇家本来就是合乎情理的。我是个孙媳妇儿,不养奶奶没人笑话我,不养婆婆人们会耻笑我不孝的。婆婆说:“不能够,你就养你奶奶吧,等我老了不用你养,我这些儿女呢,能两辈子老人都让你自己养吗”。婆婆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领着奶奶回家。
永依陪爸上北京走时,妈说启芳好腰疼,你回来时给她买一瓶管腰疼的药。永依回来时还不错,真给我买回一瓶腰疼的药,去趟北京一个布丝都没给我买,要是说男人粗心想不到,他自己买的长袖、短袖衫,连内裤都买了,这能是想不到吗?说到底就是心里没有你。
头一年冬永依单位分房子,是桥北拐巴子楼一楼,永依嫌一楼受气没要,等到八O年秋,烟酒站的楼落成了,又分给永依一户,是三楼,两屋一厨,永依又说他奶奶年纪大了,上下楼不方便,自己和单位的樊某换了个板加泥的平房。十月份搬的家,当时人没过去住。那时我就想,新楼房怎么也比老平房强啊!说奶奶上下楼不方便那就要一楼呗,新楼房换一个破平房,这种做法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不过这只是在心里想,没有发言的权力,这就是永依的“英明”决策。
至于红旗我们住的是结婚时婆婆花一百五拾元钱兑的公房,这次搬走四百七拾元钱兑给了林哥,这钱原本该上交给婆婆,婆婆说这几百元钱我就不要了,你们拿着用这钱养你奶奶吧。其实给不给这个钱养奶奶都不是问题,主要是两个孩子小,再加奶奶基本不能自理,担心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还是想把奶奶留在婆婆那里,可是婆婆就是让我们领着奶奶。用这四百七十元钱当时给奶奶买寿衣就花了一百三十多元,剩三百多元钱怎么可能够养奶奶的老。
一九八O年农历十一月十五日晚饭后,公公发病了,呼吸困难,我和婆婆忙着给他穿衣,准备上中心医院。棉袄是我给公公穿的,系扣的那一刻,看见爸瘦的脱了相,我感到有点害怕,过了那会就好了,再也没有害怕过。给爸穿好衣服,永吉把车开来送爸上医院,走到沟口爸就过世了。处理完爸的后事,赵大伯来家和家里人吃的饭,正吃着饭的时候我不知怎么搞的就呛了,永依说你笑啥呀,当时谁都看得出来我是呛了,可他永依确要说我是笑了,公公刚出完,就是让我笑,我能笑得出来吗。自公公走后,我们又陪婆婆住了几天,在这期间,一天,有两份婚礼,要我们分别参加。于是永依就让最小的小叔子把奶奶从我们那头接到婆婆家,途中小弟领着奶奶走快了些,奶奶摔了一跤,当时正赶上我从婆婆家出来看见了,我跑到跟前,让奶奶拉着我的衣服自己起来,扶她到婆婆家,当天婆婆找来懂筋骨的邻居张叔给奶奶看了,张叔说沒伤着骨头,给捏捏捋捋,也没大好,自那以后,奶奶就不下地走路了,奶奶在婆婆家又住了些天,我们就都搬到伊春平房住了,由于泥土房可能是地基不好,一到冬天就鼓,所以屋子也不暖和。不过大屋要强的多,就让奶奶在大屋住。每天要烧炕、烧炉子、吃水得到井房子花钱去挑,总之,对生活有诸多的不便。
刚搬到伊春不长时间,不知永依是在单位不顺心,还是对我不满,吃完晚饭后,我把小胖包好放在炕上哄睡了,去厨房刷碗,这时永依穿好大衣戴上帽子,到孩子前亲一下就出去了,当时我想,他为什么有这个举动呢?于是我就跟了出去,看他一出门路过井房子往西走,我就跟着往西走,我们间隔有二十米左右,他走出了老远,我叫他也不签应,都快到街里了,他转头往回走,我以为他回家了,就跟在他后面往家走,走到家门口他没进屋,越过家门又往东走,我也没来得及进屋又跟他往东走,心想他这是想干什么呢叫他像没听见一样,走啊走,一直走到火车站前了,他还走,这一路上我感觉,我快走他也快走,我慢走他也慢走,他都走到火车站前往红旗去的半山腰了,我在坡下,试想,从家出来时着急看他,没穿大衣,没戴围巾、手套,三久天走这么远的路,冻的该是什么样子,此时一是冻的受不了了,二是奶和孩子在家,还不知孩子醒没醒,门也设锁,想到这,我就转身往回走,回来设到家就敲隔壁小张家的门,那时已是十点来钟了,小张两口子都睡了,把他们敲起来之后让小张去找一下他张哥,因为自搬来后永依我们和小张两口子处的很好,他们叫我们张哥张嫂,我们拿他们当小兄弟弟妹,所以只能找他帮忙。小张是当兵的出身,又年轻,很快穿好了衣服,刚一出门,看见永依回来了,一问他干啥去了,他说蹓跶去了,当的我想,有这么故意害人的吗?我为什么又这么傻呢,他永依可真是调着样的琢弄人。
当时正是八O年年底,那时永依就打算把我调到他们单位,准备来年天暖就上班。我们单位的领导说要我把决算搞完,上下班的时间由我自己安排,拿家里算也行,只要年前给青年分上红就行。本身是会计,弄清账目也是我份内的事,虽说要转走了,我也不能仍下账目不管哪!那样也不是我的做人风格呀!更何况以前领导对我又那么照顾,无论如何也得答应领导把决算给搞完。可是一糸列的困难接揰而来,小胖只有六个月大,想让婆婆给看几天吧,可公公去世不久,心情不好也设打算给看,我也不好意思开口,那时青年点没有托儿所,我只好找林场的李主任,把孩子送到林场的职工托儿所,还好,李主任很快就答应了,因我是青年,和林场也不是一个单位,可能是领导看我太难了吧,才破例收的。那时铁成才五岁,家里没人看,永依就把铁成领到东风单位去了,听永依说孩子连冻带想家,进屋就开始哭,食堂卖鸡,同志们给买鸡大腿,后来单位的女同志也帮着哄。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可奶奶也是个问题,奶奶不能下地,炕拉炕尿,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多做几个棉垫子,往垫子上拉尿,等下午我回来再洗。我每天早晨四点钟就起来,先把炉子和奶奶的炕烧好,再做饭,做好饭再给奶奶换屎尿垫子,接着给奶奶洗脸、吃饭,然后再给孩子洗脸、穿衣、吃饭,六点钟背着孩子上汽车站坐上红旗大客上班。由于中午不能回来给奶奶做饭,奶奶又爱吃麻花,我就每天买一些不怕凉的麻花等干粮,把干粮和暖瓶放在奶奶能够得到的地方,这样午饭奶奶就能自己吃了。
那时上红旗的大客车次少,要是赶不上早车,上午就什么活也干不上了,所以每天早晨要背着孩子赶头班车。在粉厂道口等车,有一天,等车时,把兜子丢在车站了,里面装有粮本和孩子的用品,粮本上存好几百斤粮食还有豆油,着急上火了好多天,掛了失,后来被一位在大坝东垃圾站捡垃圾的好心人捡到了,他照着粮本的地址给送到家,当时对此人很感激,买了些水果等东西去达谢这位好心人。
自从我们搬到伊春住,不管时间有多紧张,我每天下午都要抽出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扶着奶奶在屋地走几圈,我想这样对奶奶恢复走路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奶奶每天要大便三四次,我们把永依的同学谷大夫找来给奶奶看,他说奶奶岁数大了,不活动的关系,给奶奶买些药吃了也不管用。给奶奶擦屎尿时,一闻到味就要吐,我每天早上都不吃饭,后来想个办法,每次给奶奶擦屎尿时就带上口罩,这样闻不到味就好多了,不过每天早上还是吃不下饭。
决算一搞完,永依就把铁成领回来了,白天永依在公司上班,下班后有时回家能帮我烧烧炉子,挑挑水,他不在家的时候烧炉子、挑水、劈柴、做饭、洗衣、收拾屋子、哄孩子、伺候奶奶,样样活都要自己来做,记得一天下午永依给奶奶擦了一次屎,他跑到外面吐了好一阵子,后来再也没擦过。
一次,永依的同学小谷大夫来我们家,他背着永依我俩摸摸奶奶的褥子底下,试试炕热不热,一摸炕果然是热的,因为我每天都烧两遍炕,怎么可能不热呢。鉴证了以后,小谷看见我对奶的这份爱心,常和永依说:“作为一个妻子,能够为你做到这些,真的很不容易,这就是对丈夫最大的爱。
那时永依的亲属、朋友、同学,凡是知道的都说我的好,他们都说作为一个孙媳妇儿,能够伺候奶婆,真是太少了,难得永依取了个好媳妇儿。
永依姑奶的儿子是我们的表叔,我们叫他老刘大叔,大叔常上我们家来,我所做的一切,刘大叔都看在眼里,他常说:“永依媳妇儿能把你奶奶伺候的这么好,这真是我老舅妈的福啊”!一次,刘大叔说:“明天我把启芳伺候你奶的事迹介绍给电视台,让他们给广播一下,我说不行,因为我伺候奶奶不是为了扬名而这么做的。说实话,大小便虽然人人都闲脏,谁都不愿去做,可总得有人去做吧,奶能遇上我,那也真算是她晚年的福气,我不会不好好管她的,因为她是老人,我也不看永依对我怎样,要是看永依对我,那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忙到那个份上,都设人帮帮,哪里谈得上什么爱呀,刘大叔也常批评和引导永依,可是没有用,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可能是因为年轻吧,永依就是不爱回家,每天下班就回家的时侯极少,就爱和朋友在外面喝酒,而且一喝就是半夜才回来,有回来早的时候,吃完晚饭也得出去串门子,马上就要过年了,吃完晚饭,永依又去了同事赵某家,他走后,我收拾完碗筷,把孩子哄睡就给奶奶洗澡,从头洗到脚,洗完后又剪手脚脂甲,弄完了己是十二点来钟了,我也快收拾完了,他也回来了。
那些天我看奶奶的情况不如以前,吃的有点少,她想吃鱼我给她做了鱼,自己不能吃了,得喂给她吃。
以往过年都去婆婆家,今年公公不在了,出于对妈的孝心过年永依就更得要去了,我当然也乐意去,人多在一起过年还热闹。可是我又一想奶奶一个人在家很不放心,于是跟永依说:“妈那头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要么咱过年就别回去了,奶自己在家怕是不行”,永依说:“得回去”,那我只能服从。他说让永礼弟来给烧炉子、烧炕、喂奶饭,这些事情确实是永礼弟弟来做的,可他毕竟还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奶奶拉尿他都管不了。说句心里话,真是惦记奶奶,过完年三十,初一设车,初二吃完早饭我背着孩子就先回来了,到家把孩子放下就看奶奶,看见奶奶说不出话来,嘴里都是永礼喂的饭和鱼设全咽下,我就一点一点的给她掏出来,然后做占粥,给他打扫完屎尿、洗脸、疏头完毕喂她点粥吃,奶奶边吃边说:“就你对我好,都是你管我”。我说应该的,你知道就行了多吃点,快点好。永依是初二下午回来的,初三上午刘大姑买两包糕点来看的奶奶,晚上永依又去同事赵某家了,很晚才回来,初四奶奶的病情加重,刘大姑和刘大叔都来了,下午四点钟奶奶大便一次,这一次大便是刘大姑给收拾的,便完后奶奶就不行了,大家忙着给奶奶穿衣服,穿完衣服不长时间奶奶就过世了,奶奶走的很干净,这一点我在内心感到很坦然。
永依通知了家人、单位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单位的几位同事帮给守的灵。打电话给奶奶的娘家,没有人来,给汤源姑婆打电话,姑因身体不好设能来,是姑父开车来的,奶奶是三天早上出的,饭都是在家安排的。因那时不兴去饭店,即便是兴也去不起,因为红旗兑出的房子钱还有三百余元没动,光三天的饭钱还不够呢,何况奶奶的骨灰盒还是很好的,不用细说,有好多费用都是必花的,人们都清楚的,安葬完奶奶,吃完饭就中午了,下午收拾一下屋子,做好晚饭,吃完饭,婆婆和永依领着铁成去老李大舅家串门去了。家里剩下我和七个月大的小胖,刷完碗,收拾完了,我就搂着孩子睡了。奶奶往外抬时,刘大姑说那么几句话,她说:“老舅妈呀,启芳伺候你一回,她岁数小,你可别吓唬她呀”!也许是奶奶听见了刘大姑的话,奶奶显灵了,那天晚上我和孩子在家真的一点都设害怕,以后的日子里也没有害怕过。
几天来设得到休息,连困带累,搂着孩子睡的很沉。婆婆永依他们九点多钟回来叫大门,我也设听见,大门不高,永依跳进来的,进屋就骂我,说我故意不给开门,我给他解释说我真没听见,听见了能不去开门吗,他说你就是故意的,婆婆不吱声,我只好廷看让他骂。过后我想想,狠心的婆婆和丈夫,如果是你们的亲闺女和亲妹妹你们忍心天黑了还出去串门子吗?把我仍家,难道就不怕我害怕吗?睡着了回来还骂我,世上哪有这样的婆婆和丈夫呀?但这也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而已,跟谁说去呀?
因为我从来也设想过奶奶有没有钱,奶奶过世后连兜都没看就都烧了,如果有钱烧了奶奶也得了。后来给奶奶收拾遗物,在箱子里发现五元钱,都变了颜色,肯定是奶奶也忘了,这五元钱就是奶奶留给我们的纪念。
一切都收实完毕,没事领着孩子去量一下体重,一量,我这么大个人还不足九十斤,真是瘦到了极点。
一九八一年农历二月份,永依去东风单位上班,我领两个孩子在家,隔壁的小张两口子吃完晚饭来家串门,坐了一阵子就回去了,间隔时间不长,小张又来了,这一坐就是七点来钟,八点多钟时我说小张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他设走,又过一会他问几点了?我说快到九点了,他说我看看,我就让他看了一下,然后我说快到九点了,你快回去吧,孩子也该睡觉了,听我这么一说,他也就回去了。当时我觉得他在我家坐这么长时间,又看手表的,是有点不大正常,可又一想,他才二十三四岁,小我七八岁,怎么可能对我有别的想法呢?刚好隔了一天,永依就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是在哪,什么时间,小张就给永依跪下了,说他对嫂子有了非分之想,看了嫂子的手表,对不住张哥。永依回来就背着我问铁成,那时铁成六岁,也会学话了,孩子小也不懂得说谎,听铁成学的话跟本没有什么过份的行为,可以说小张的心虚,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后来我和永依解释,我说即便是他那么想了,坐的时间长了点,看了手表,又没碰到我的手,那又能怎样呢,况且还有两个孩子在身边,你自己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淸楚吗?解释明白了,永依自然也就没事了。自那以后两家再也没有来往过,再过不长时间,他们租的房子到期就搬走了。
那些天永依在伊春公司上班,那天,他白天上班,晚上也没回家。我感冒的很严重,头一天还能廷着做饭、看孩子,第二天就起不来了,别的难受都好说,那天早就是玄晕,铁成看我起不来了,他起来要点火煮鸡蛋,我帮他把火点着了,铁成把鸡蛋、水放在锅里,孩子看着还真的把鸡蛋煮熟了,我们娘三个把鸡蛋吃了,永依也回来了,他昨晚一夜未归,我问他干啥去了?他说打麻将去了,看见我病的那个样子,他连问都没问。当时心里想,我不到五周岁的孩子都知道心疼人,你张永依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体贴人,就一点都感觉不到惨愧?这样的人真是少有,看在这么懂事孩子的份上,我也没气可生了,感快好了好照顾孩子。
那时永依还是在东风上班,我因孩子小,红旗那的班就不上了,永依也有准备把我的关系调到公司,所以一直在家看两个孩子。自公公去世后,订的永依和永吉每月给婆婆十五元钱,年前因奶在我这里没给,过了年奶死后的两个月也没给。因为发送奶奶花了不少钱,有的还是借的,我又不上班,生活实在是太紧张了,直到“五一”,永依没回来,让小胡书记用信封捎回三十元钱,告诉让给他妈送去十五,我第二天就给送去了。二弟妹也去了,她给拿的白面,二弟妹我俩唠嗑,我说你大哥捎回三十元钱,我给妈拿来十五,你大哥说人家永吉都给了,咱们当老大的没钱也得给,二弟妹说他们哥们凈整那事,我们才没给呢。不过我们给她买东西了,我知道她面少,就给她买袋白面。等永依回来,我和他学了此话,永依说那我问问妈,那你问什么呢?白面也是钱买来的,跟给钱不是一样吗?只不过说钱变成了面,都一样的,别问了。可能永依还是问了婆婆,婆婆说二弟妹,怎么她不给钱还不让别人给呢?赶明我问问她,婆婆也真就问二弟妹了,自那以后,二弟妹跟我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后来二弟妹知道这件事确实不怨我,才解除对我的不满。回头再说剩这十五元钱,好干什么呢连买袋面和油、盐、酱、醋钱都不够,多亏有汤源姑婆的两袋大米。可想而知,那时的苦日子是怎样过来的?
一晃到了秋末冬初时节,山外的农活都干完,老舅公就在伊春给他们找了活。有婆婆姑家的四儿子,婆婆姐妹家的二儿子,老舅公的小鼻子,他们四个人在我家大屋住,中午不回家吃,早晚都得给他们做饭,四个大人吃住一冬,不但一分钱没给,临走时把我们从山上工地要的一车合子板打自行车包装给邮走了一多半,还有新棉鞋,毯祙都给了老姨婆家的二儿子,这样做能换取婆婆和丈夫的一份爱心也算值了,可是没有,那时小胖吃奶,我闹□□,一天晚上做饭没有劈的柴了,我让永依劈点,他嘴里答应就是不动,我实在等不及了,就赌气自己去劈,当然没有好气,说了他两句,永依就大打出手,这时正赶上他们下班,他老姨家的二儿子温二理都没理进屋子,他大姨家的二儿子马二还不错,说嫂子别哭了,把我拉进屋里,这个显明的对比永远不会忘记。那段时间总在想,桌上桌下的伺候他们一个冬天,白吃白住的,即便是外人不懂的人情道理,难道丈夫就没想过自己的媳妇这么辛苦的劳做,是顾忌婆婆和丈夫的情感吗?作为丈夫怎么能下得了手打媳妇呢?后来老姨婆来听说了此事,她跟我说了些通情达理的话,她说:“启芳看老姨的面子别往心里去,他们不懂事,老姨心里明白,你能伺候他们一冬天,这该是多大的情意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就不再去想这事了
一九八一年冬天的一天,永依喝多了酒是别人送回来的,一进屋就东倒西愰的去拉抽屉,抽屉里装有七八个鸡蛋,我看见他想去拉,就赶忙说别拉别拉,可他跟本就没听哗的一下把抽屉拉开,鸡蛋全打了。当时又生气又心疼鸡蛋,说他一句,他就张口骂人,那一次我仗着胆子,把他推在炕上,他也是喝的太多了,我两手按住他的双肩,说:“你再骂我,我就掣你嘴巴”,他听我这么一说,还真就不骂了。我看他不骂了,赶紧给他脱了衣服睡了,第二天一问,他说什么都又知道,心想这气白生子,不过感觉也挺爽的,终于治服了他一次。
后来才知道,那次是他和公司领导喝的酒,由于之前和公司领导都说好了给我办调到公司,可是管知青的王主任迟迟没给办。永依揭完酒和王主任大吵一架,满公司的领导都知道了,事先公司领导都讨论好的决定提永依当工程处付主任,因为这一仗“没戏了”,没当上付主任是因我而起,让他错过了当付主任的机会。后来想想,还真是坏事变成了好事。因为如果当上付主任也只能是多挨累,还挣不着多少钱,也就没有上事业单位的想法了,就是上事业单位,公司也不能放,至今还得在公司这个企业,也许现在买段了,工资也就二千来元钱,还不如现在挣的多呢,而且工资稳定。
八二年的三月份,我的关系已经落到公司,公历的四月份,永依把山上的房子准备好了,领回一台往山上拉货的解放车,接我和孩子去东风沟里的团结上班,吃完中午饭走的,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到,路过帐缝就听见有人睡觉的打鼾声。第二天张主任安排我上材料股记账,工作很可心,这当然是靠永依的面子,不然也不会接收我。不过我干工作也很努力,从来没有因任何事给永依丢过脸。
那时永依是工程股长,他的业务水平强,从领导到下属以及大多数的人们都很敬重他。因此人们对我也很好,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特别是这些带家属的都是一栋帐缝,有很多时候都在一起吃饭,工程处有一栋帐缝做会议室,处里成立了夜校,白天施工,吃完晚饭学习,那时永依还担任过语文老师呢,那里的荒地很多一栋帐缝的高弟和王兄,他们用推土机开了块荒地,种了豆角、黄瓜、角瓜和鲜瓜,长的可好了,角瓜结的很多,经常用来包馅。一天上午和王嫂说好了下午包包子,吃完午饭,我搂着小胖睡一觉,醒来先把孩子送到王嫂家,回去拿菜板时,一眼看见一个蛇搭在装菜的大花筐上。当时吓的我大叫一声,跑出门外。后来是一个叫仉六的青年给抓住拿走了。那段时间一想起此事就害怕,怕蛇进在睡觉的屋子里。自那以后,不管在屋做什么活都十分小心。那边河里的鱼很多,无论是工人自己打,还是买,都很方便,而且买也不贵,有些爱打鱼的工人经常打鱼给大家吃,这一夏天的鱼吃个够,什么鱼都有,常吃的有七里富子、狗鱼、边花、澳花等,还有记不住名的。在那里还吃过驴肉、野猪肉、黑害子肉、鹿肉、狼肉、蛇肉、狍子肉等很多山野兽肉,不过这些肉我都不爱吃,最多也就尝上一两口。
那个地方离嘉阴近,盛产西瓜,医务所李大夫的一个朋友用马车拉了几次西瓜放在他屋里,让他给卖,结果也设卖多少,关系较好的吃也不要钱,随便吃,两周岁的小胖吃的是最好看了,看着他吃西瓜的小样,大人们都乐的不得了。孩子虽小,但他也知道谁和他爸的关系好,经常去帮他爸爸请客,有好几次他自己去办公室,扒在人家的耳边小声说:“我爸叫你去喝酒”。孩子把人家领回来吃饭,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呢,闹个我错手不及。于是就得上小卖店买点什么,赶忙准备饭菜,招待客人。
工程处里的一个青年,孩子们管他叫邢叔叔,他常抱小胖玩,敎他管一个二十多岁姓李的姑娘叫媳妇,他就叫,一叫人们就开怀大笑。他邢叔叔教铁成跳舞,铁成也灵,一教就会,在台前和青年们跳起舞来可好看了,人人都喜欢。
到了秋未冬初,工程结束了,单位又在红星大平台接了修路活。多数管理人员和工人都去那边搭崭设去了,因为我是材料的,各种材料都得样样点好装箱,两保管员和我的工作量特别大,他们点数我记,又冷又累,那些日子永依上伊春生产科搞预算去了,我是最后搬走的。
到了红星那边,当天搭帐篷当天住,底下是冰雪,上面搭上火龙就住人,晚上烧半宿,上半夜烧热了,不等到第二天早上就凉了,冻得很。那是因为冬天帐篷透风,冷热不均,等把帐篷及一切弄好了,永依的预算也搞完上去了,部分工人打柈子做烧柴,半个冬天过去了,在这期间永依我俩打过几次仗,其中一次记的最淸楚,那是早晨永依我俩同时起床,他坐在我前面,利用穿衣伸袖的机会打在我的脸上,我问他一早起来凭什么打我?他说是穿衣碰的,我眼看着他是故意打的,碰和打我还分不清吗?为此事我俩又打起来,气的我是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后来他看我真的气抽搐了,精神也有点愰惚,他有点怕了,才来管管我。
来年施工的准备工作基本结束,多数人员都放假了,就剩材料和几个有关人员留守,到最冷时节,水井冻住了,打不出水来,吃水就得上很远的大河泡子去刨冰,挑回来冰化水吃。自从吃水的井冻住,就把孩子送回婆婆家了,因为孩子吃那冰水实在太不放心了,想想在野外施工真是太艰苦了。春节回婆婆过年,过完年又领着孩子回山上上班了。
八三年新的一年开始了,单位到红星后照样是一架帐篷做会议室,里面还放一台彩电,转眼天气已暖和,通常都是吃完晚饭到会议室开会学习,然后看电视。因为野外施工,要自己发电,所以除了看电站的,几乎都去看电视。那年正在热播电视剧霍元甲,大家看的入了迷,每天比上班还准时。一天晚上看电视时,我发现永依不在,于是我回家去找,一进屋,看见他和他们股的女同志金某说话呢,我当时很生气,说:“人家都在看电视,你在干什么”?他说谈几句工作的事,金某走之后,我和他理论一番,并且约法三章,不让他再私自和她来往,他答应了,以后除工作外也确实没见他们来往。那一年永依我们俩没少打架,什么原因都有,有时跟本就不为什么事,多半还是性格合不来。
有一次从山上下来,遇见刘大姑,她和我说前几天看见永依老李大舅,他跟刘大姑说:“哪天咱俩上去一趟,批评一下永依,怎么总跟媳妇打架呢?当初不是照青年找的吗!谁也没蛮他,这样打下去可不行”。我听完刘大姑学了李大舅的话,从内心感激老李大舅,心想,他不愧是当领导的,讲道理,公平,虽说后来他们没去,可在我在心里十分敬重这两为长辈。
永依心实,当工程股长期间,他只顾呵护手下的股员,不顾领导的面子。一次,因为义务劳动的事,永依和主任吵了几句,这样永依和领导之间产生了格核,再加上中间还有一些挑拨离间的,一点点领导和永依的关系就有些疏远。
到了八月份,永依提前把铁成送回婆婆家,上红旗小学上学,我和永依农历九月下旬回来一次,一看铁成还穿着假鞋。那时已经下雪上冻了,天气这么冷,看见孩子设穿棉鞋心疼极了,第二天赶紧上伊春给孩子买双棉鞋,鞋垫是用单位发的劳保品毡袜剪的。当时对婆婆是有点想法,认为婆婆是当奶奶的,怎么能忍心冻着孙子呢?买一双鞋用多少钱先不说,我回来给你不就是了,目的是不能冻着孩子呀!
到了冬天,工程结束,单位要往伊春搬,我照样还是点库装箱,等车往下拉。当时的我,一点私心没有,单位那么多东西,都经我手过,可从没想过拿回点什么自己能用的。不过也好,心底总是坦然的。山上那么多东西,一一的过数装箱,一气一个多月,一车车的往伊春拉,最后一车是我和永依一个车下来的,已经走岀老远了,永依唉呀一声,吓我一跳,我问他咋啦,他说给爸做的碑忘装车了,我说走出这么远还能回去取吗?他没吭声,随之就来气了,也不说话,我只当没发现他生气,还正常和他说话,这个仗总算是设打起来。
回来后,我们到总公司上班,搞年终决算。材料是要打提前量的,因为一切数字都来自于材料。
快过年了,单位分大米,永依说给婆婆要两麻袋,(一麻袋装二百)我当时只不过是提了个建议,说要那么多大米能吃了吗?一袋还不够吗?等以后分鱼和肉样样都要些,过年的东西不就齐了吗?(那时的鱼要就是一坨,肉就是一拌子)永依听我这么一说,就生气了,说我不愿给他妈大米,我给他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再要鱼和肉。可他就认准这个死理了,怎么解释就是不通。后来可能是大米要多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鱼和肉也没拿回来。为此事他不和我说话,走路也不一起走,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酒,躺在小屋炕上破口大骂,我在婆婆家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说这个家不就是多余我吗?我走,起身穿衣要走,可看见孩子又哭又叫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就没走。通过这次,我俩就更不说话了,他不跟我说,我也不跟他说,我们俩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一天由于公司会计着急要数据,我们全体搞决算人员都没回家,加班到后半夜,因我住红旗婆婆家,十来里地又沒车,自己跟本不赶走。更何况市内的也设回家,都在公司招待所住的,永依知道我们搞决算加班,他第二天下班后到二哥家去闹,说我头天晚下班不回家,夜不归宿,二哥听了气的不得了,一里多地走着到婆婆家去找我对质。永依也跟着回来了,我说明来龙去脉,他无言以对。二哥走后,我在外屋听婆婆说永依,咋无中生有呢?那不是埋汰自己吗?
那年冬妈来二哥家,准备在二哥家过年,这也是我和永依结婚以来妈第一次来伊春过年。我想快过年了,妈还在这边,就不和他一样的了。因为我们之间跟本就没有什么原则问题,跟他僵持下去对谁都不好。可是他确不这么想,还继续犯鲁,过年三十他都没跟我说一句话。他和全家人有说有笑,我也只能是做饭、洗碗、扫地、哄孩子,不过还好,这些二弟妹都看在眼里,有她能和我说上几句话心里也能敞亮一些。我们在山上期间房子租出去还不到期,得过了年一个多月才能搬回去,所以才在婆婆家住。二弟妹跟我说:“嫂子你别上火,我们河西分的新房对联都贴好了,这段时间没处住就上我那房子去住,你家住行,别人不行”。这房子我虽然,设打算去住,可当时二弟妹的一席话说的我心里暖暖的,心想,虽然我人老实,可还有一份人缘在。
八四年正月初二,我要永依和我一起去上二哥家给我妈拜年,可他说什么也不去,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上二哥家给妈拜年。试想,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身上,那心里该是怎样的难受。我怎么难受都行,可我妈妈呢,她老人家会怎么想起码会认为贪上一个不通情达理的女婿,将来对她最心爱的闺女能放下心吗?一直到正月十三,我们下班的路上,永依和我说要看我妈去,因为给妈拜年的最佳时间没去,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没信心了,当时我是堵气说的,“去不去由你,去了不多你,不去不少你”。十四那天下班我们没回家,直接去了二哥家,永依也很会说,进屋就给妈和二哥二嫂赔礼道欠,其实不道欠二哥二嫂也会热情招待他的,去了总比不去强。二嫂给准备了饭菜,因为这是正常人家对人最起码的遵重。正月十六,永依上商店买了块猪肉,尽管婆婆没说找我妈吃饭的事,可是永依还是跟婆婆说找我妈吃顿饭,婆婆同意了,准备了饭菜,二哥和妈来了,唠的很开心,吃完饭很晚才回去。其实永依非常听婆婆的话,只要婆婆说句话,无论什么事,永依都会无条件指行的。可惜婆婆没说。
由于领导和永依的关系不那么好,当然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搞完决算后,过了年再上班将我分到一处,开始是零活,后来男女五六个人装沙子,我们装完一车沙子是很累的,何况每天得装好几车。过了一个来月,天气也暖和了些,房子也到期了,我们搬回来住,四月份公司二处给教育学院盖楼,工程一开工,连装车的活也没了,到敎育学院工地挖地基、推搬石头,这些话我从来没干活,身体有些吃不消,一起干活的李玲(化名)他身体好,有劲,从开始干活起,多半都是她和我搭挡,重活替我干了很多,因为他丈夫和永依的关系好,这也是她对我好的一个方面。
自搬回伊春住,早饭由永依做,因我上班得起早,加之永依下班的关念不强,中午晚上多数都在外喝酒,我的时间紧,活又累。平时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因此打架的频率也减少了。说实话,我很感激那个夏天永依能给我做早饭,孩子能吃上应时的早餐。
那时妈在二哥家还没走,我们把妈接过来住些日子,大约二十多天吧,有一天永依的同志尚某弄到一张买彩电的票,问永依要不要?永依到教育学院工地去找我,问我买不买?当时我想,这一年多攒了一千多元钱,也够买电视的了,机会难得,况且妈也没见过彩电,给妈开开眼界,于是,一狠心就决定买了,买到家一看,效果非常好,是牡丹牌,十四英寸的,花了一千零六十。那是八四年,那个时候一般人家已有电视,黑白的较多,彩电还没有普及,能买上一台彩电还是很白毫的,那段时间虽说工作很累,但心情还是不错的。
妈走了之后,我在工地又干了些天,就连累活也没有了,工地给我们部分人员放了假,当时心里很气,当天就上维修队找永依的朋友林主任,他答应我去他单位工地,不过也没有轻活,筛沙子是最轻的活了,那也不能总有这活呀!到了工地,就得听工厂的分配,工长让干啥就得干啥。盖八大局楼时我们女同志搬水泥、合灰、往楼上抬红砖,起早贪黑,什么活都干,一天下来累的腰酸背痛。两楼之间离的很近,工人们在上走来走去,都不害怕,那天我也得从上面过,吓的我不得了,不过也过去了。过后一想起此事就后怕,心想,这要是掉下来就全完了。
到了秋天,主体工程结束,我们几个女的就用手推车往桥北库里反材料、工具等,别人一不小心,把我的脚碰坏了,这下不能干重活了。李工长让我在屋看镶好的理石地面,一直到工程结束,回到处里又干点零活,“十一”就放假了,我不上班就不给开支,上班虽说开的不多,毕竟有一份收入,这一放假,连这份收入也没了。永依一个人的工资,要扣欠款,跟本就不够花。那时给永定一个星期喝一瓶酒,不过永依总在外面喝酒,家里这一瓶酒也够他定量的了。
看见邻居付嫂给大被服锁扣眼,锁一件,订完扣,每件二角五分,我就向她学习一下,是她给我介绍的话,到大被服一起和她取活,一取就是一大包衣服,锁好、订好再给送回去,白天孩子闹,连做家务活,也锁不多少,多数都是晚上锁,一锁就是后半夜,为了节省电,灯泡度数也小,那个冬天把我的眼晴累疼了。
这年冬又赶上启才弟结婚,再没钱弟弟结婚也得拿点啊!还多亏锁了点扣眼,永依和二哥去参加的婚礼,拿了五十元钱。大小姑小花的婚期也订在冬底,我们准备给拿一百元钱,可又确实拿不出,就提前一个来月跟永依同事尚某借一百元,他答应了,我们的心里也就有了底。
一天晚饭时提起话来,谈到小花结婚的事,永依一边喝着酒,又提到拿钱的事,我说那不是订好了拿一百吗?还总说它干啥呢?在那个年代拿一百就是多的了。可永依又说了,你弟弟结婚拿五拾,我妹妹结婚拿一百,我不懂他说的是啥意思?就和他辩论,后来才听明白,他说的是给我弟拿多了,按他的意思拿三十就不少了,给他妹妹拿一百是应该的。按说给谁拿多少我都不计较,你怎么还要挑起事端呢?他要是不说这事也就过去了,给谁拿多少能怎么着呢?可他偏要拿着不是当理说,我就和他讲道理,谁知,哪有道理可讲,他说的就是理,再讲就动起手来,拳脚相加,穿着大皮靴往我胸上踹,那次我真的伤透了心,决定不过了。晚上八点多钟,我一手领着一个孩子,到区法院,说来也巧,值班的是永依同学刘木,(化名)他说:“这么晚了,快先回去,明天给你办理”。我领着孩子回来了,第二天一早,我又领着孩子去了,没走到法院呢,又碰上他别外一个同学赵新术(化名)给犯人游街呢,他说:“我们都在外忙着呢,哪里有人办理你这事呀,快先回去吧”!又让他给撵回来了,中午赵新术去了我们家,再生气来客人也得做饭吃呀!他批评了永依,给他讲了很多道理,永依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向我道了欠。虽说日子还得过,可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一段时间总在想,他张永依哪里把我当成他的妻子了,下此毒手打好,从结婚到现在,打了多少次了,无法计算,简直就是家庭爆力。
每年的生日都不记着,有想起来的时候也就是煮两个鸡蛋,下点面条,这年的十月八日我没忘记自己的生曰,早上和永依说:“今天我过生日,晚饭回来吃吧,他应了一声就上班去了,中午没回来。那年铁成才九岁,下午三点多钟铁成到商店用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攒的零钱,给我买了一盒用塑料包装的猕猴桃,里面装四个,买回来后我很吃惊,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这么懂事,知道给妈买生日礼物了,当时我感动的流出了眼泪。心想,这是我婚后第一次有人给我生日礼物也是人生第一次吃猕猴桃,并且这两个第一次竟然是我九岁的儿子给的,此时对生活燃起了希望,心想,为了儿子一定要努力生活下去。到了晚饭时,仍不见永依回来,八点多钟回来了,我问他上哪去了,他说上新术家喝酒去了,那时永依下班不回家是常事,当时自己想,人家心里没有你,别强求了,少说一句就小生点气。所以什么也没说就过去了。
小花结婚时,我们从尚某那借来一百元钱给婆婆送去了,婆婆那会心情好,说我们真是太困难了,当时非要给我们拿回五拾。婆婆的做法,让我受宠若惊。此刻又减少了五十元钱的债,从心底里感谢婆婆。
冬天最冷的时节,房子鼓,屋子特别冷,人在炕头睡一宿觉,炕梢放的湿抹布冻的杠杠的,厨房窗台下的墙我塞进一块劈好的木柈子,然后再用旧棉花塞住免得透风。
那年冬永依在铁力施工,他从铁力回来正赶上我重感冒,他看见我病的不成样子,不但不理我,反倒生起闷气来,背朝我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早晨我硬廷着起来给孩子做饭,点着火,灶炕一点火不进,冒的满屋都是黑烟,敞开门放完烟后屋子就冻的不行了,后来我把孩子送到邻居家,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桥北,到车队找到他们领导,说明情况后,领导派刘、马二人罐几瓶柴油来我家,来后上房顶看一下烟筒,然后把烟筒底下扒开两块砖点上柴油用木柈子烧,烧了一个来小时,冰烧化了,灶坑也不冒烟了,这一次病的很重,也设打针,就在家吃点药,好几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