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唱起这首歌》思错

17、第 17 章

　　17
　　那时的中午，校园广播总会放着一首歌，配合暖暖的阳光，歌声温馨而清甜，每天吃饭的时候听着这首歌，就会情不自禁的跑到阳台，好像这样就能触到那首歌一样，阳光把校园涂抹地像个镶金的八音盒，里面的人群节奏般的行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洋溢在轻快的音符里。
　　当你出现其中，我为你放弃世界，有何不可。
　　在被试卷习题压得弯腰的寒酸岁月，在自己的追求一点点被冷漠抹灭的青春花季，“其实你很好”，这句话的意义几乎无法言喻，这就是被认可的感觉吧，每个人都追逐的！
　　可这句话之外的，可她后面的“只是”，又像是在铺垫着什么，在一切到来之前，我从不相信有什么是已经注定要发生的，轻狂给了我追寻的坚持。
　　“说明她还是有一些顾虑。”第二天会会和我说，“她心里可能有些事情，还不想让你知道，你也最好别去问她。”
　　会会说得我有些含糊了。脑间不禁闪过了早些时候虞松涛和我说的话。
　　莺：
　　若那是你想说又没说的故事，那你是在为他停留吗？那好吧，我向你心中的他宣布，我，正式成为他的情敌。我才刚开始，没有理由退缩，我看不到他到底有多强，就不会说自己有多弱，他能做到让你思慕，我怎不能给你幸福！把话只说一半又收回，是心里的矛盾让你面临选择么，你现在需要的，是安宁吧。
　　不知局外人是如何看莺莺的心思，是的，她有矛盾，她在纠结，她在取舍。她在无由的冷漠之后又变的温情，是因善良，还是动心？而我看到的，只是她烂漫的笑脸，没有什么比这来的直接，或许我在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只有追求过了才知道其中的答案，不努力不坚持不决心就什么也谈不上，当时的我是这么认为着。
　　后来，班里头掀起了一阵折纸的浪潮。纸玫瑰成了大家争相折叠的艺术品。想折出好看的玫瑰，纸张也是有要求的，又不知是谁发现我们一本英语听力书封面后的一张红纸，色纹材质最适合叠玫瑰了，于是大家到处收集这种纸，我书上的那张也难逃一劫，便是那时被黄恩来“借”去了。看着他们一个个拿着自己折叠的玫瑰款款笑谈，我也想折个送程莺莺，王年赢教了我几回，都一时学不会，最终也没多大兴趣。
　　我唯一所剩的乐趣就是坐在后排偷偷关注她，随着她的表情，变换着我的心情。
　　有个女孩值得一提，她带给了我许多乐趣，让我有事可做。她是我的师傅——熊佩。虽称谓如此，但其实我和她也认识没多久，她是上次月考从同等级的17班转过来的，听17班的堂姐说，她这一遭，全是因为爱情。她和她交往的那个男生本来同是18班的，因为爱情，两人一起降到17班，又因为爱情，两人被学校双双拆开，因此她才来了15班，期间诸多变故，我也不是了解甚深。
　　听老师发试卷才知她叫熊佩，很高贵的姓氏，春秋战国楚王的姓。她常一人静静地站在教室外的阳台，看着空气发呆。这种行径，和某时的我，很是相似。有次外面刮了很大的风，我匆忙赶来教室，见熊佩还是那样面无神色地站在那，便随口问：“你怎么一人站在外面，不冷？”对于陌生人的问题，她只是笑着说无聊。当我们大家在阳台闹的时候，她便一个人走了，通常手里会拿着一本漫画书往17班的方向去。在堂姐的言论里，她是个被爱情伤得很可怜的人，加上现在每天又要面对陌生的面孔，怪不得总是孤独一人。在班里，还好吴伊莹和她关系密切，两人称闺道蜜，言笑甚欢。
　　有次上课，我突然收到一个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说：“好好听课！”却也没留名，四处环顾才见熊佩朝我笑着，没想到是她啊！
　　想来可笑，原来她发现了我在发呆。我回了张纸条，说我经常这样子，习惯了。
　　接着她便扯到学习情况来了，还问我最差的是哪一科。我说我每科都差不多，数学难一点的话就会不及格，平时也没做计划复习。
　　她说她可以监督我，以前她就这样干过。她说对自己要求不高，但就喜欢管人。
　　这算不上是件好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她既然这么热情，我又何妨，于是便答应她了。但我会听她“管”吗？这个问题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后来她在纸条上说：“那你就是我徒弟了，快叫师傅。”
　　不会她的目的就是这个吧，我拿着纸条看向她，只见她对着我无声地大笑，我也对着她无奈地笑了。也觉得她其实并没有开始认为的那样冷淡，内心还是很开朗的，只是这开朗，有时被某种东西压抑了而已。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我随即也递了一张纸条过去，于是便“捡了”这么一位师傅。
　　一次我无意中看见熊佩在座位上折纸，虽不是玫瑰，但也是很有趣的东西——知了。折得很逼真，她见我很好奇，后来又折了小矮人上楼梯、衣服、爱心，都送给了我。我尤其喜欢那爱心，便叫她教我。
　　问过黄佳，得知她阿姨那有折纸的纸卖，便买了一叠。上课下课经常和师傅坐在教室后门那个视觉隐蔽的角落，一起折纸······
　　所以我才：
　　兴奋地坐在莺莺旁边，折了一颗爱心，她怕人见，说夹在她本子里就可以；
　　在小纸人上画嘴型，用纸包起来，写上：“HELLO，莺姐！”在无聊的课上传给她问候，然后在后排偷偷关注她笑起来的表情。
　　熊佩还从家里带了橡皮泥来给我玩，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玩橡皮泥，不免觉得新鲜有趣，放学后自己又去外面买了一盒，拿到班里又流行了一阵子。同学们特别厉害，捏出了各种活灵活现的东西，猪脸啊，牛头啊，愤怒的小鸟啊，引得大伙儿都来围观，都想试试自己的手艺。
　　一次程莺莺也看得出神，不亦乐乎。她伸出手说：“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过去也伸手说着和程莺莺相同的话。那位同学见身边全是手，也不知道给谁，不过那么多手摊在一起，难免会磕磕碰碰。程莺莺无意中搁在了我的手上，不过她好像没知觉，那我也就没知觉咯。但其实我的心里像打鼓一样，一阵热浪瞬间涨满脸颊，神经短路般地失去知觉。后来轮到程莺莺手上，她开心起来，细细看着，很是喜爱，说：“可以给我拿回座位去看看吧？”那位同学说：“这橡皮泥不是我的！”她又问：“这谁的？”那位同学说：“冲哥的。”她知道我在旁边，于是想了一秒钟，转过来笑着问我：“你的？”我说：“是啊，不过全都被他们给拿光了，我自己都没了。”她继续绽开那开朗的模样说：“我拿去看看啊！”我笑着应允了。
　　后来我发现把爱心的折法换一步，便能折出翅膀来，我把这种爱心命名为“蝴蝶心”，应该是天下独一无二了，而这种特别的心，我想送给程莺莺。正好圣诞节快到了，不过光折心觉得没什么花样，于是想着在每颗心里藏一个字，先在纸上写好，折成后便在两个翅膀之间表上1-99数字，按顺序连起来，是一段当时想说的情话。
　　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喜欢听你笑的声音；
　　一举一言，伴着风的温柔；
　　甜美在耳边；
　　玉的质雅，梨的清幽；
　　在心里，悄悄地；
　　浅荡起涟漪。

　　也许，你会不屑这些话语；
　　也许，你会静静地看着它，回忆着；
　　也也许，你永远都不曾看到；
　　但确定的是，那（此）时；
　　我的心，为你跃动过（着）。
　　恰好99个字，代表着久久都能陪伴在她身边。在心外面只能看见数字而看不见里面的汉字，不过有些汉字能看见淡淡的痕迹,需要把心拆开才看得清楚。程莺莺什么时候能看见，会不会看见，那就看上天安排吧。
　　那段日子妈妈回莲湖了，家里民主选举，妈妈是一个候选人。现只有我和堂姐两人过活，自由地有些荒乱了。我们住在一间房里，房内的摆设有些像宿舍，我们的床各靠着一面墙，床头挨着窗，两床之间隔了一张办工桌，上面杂乱堆满了我俩的复习资料。与堂姐的床首尾紧挨的，便是妈妈的床了，房间内其它空闲地方不多，除去两平米多点的洗澡间外，只列了一张小餐桌而已，炒菜用的煤气和煤气灶架在门外宽敞的阳台。这就是我高中生活三年的地方，是鄱阳一中香樟大道尽头陪读房内的光景，这一栋楼的格局都是一样，都住着一个“妈妈”，我们在最高一层405，前面正对的是田径场，后边隔窗望去，一角是香樟大道茂盛的樟树冠叶，大半是鄱阳的万家灯火。
　　妈妈把买菜的钱交给了隔壁的阿姨，让她有空给我们带菜，有时我们也自己买。早餐除了早起去校外买，偶尔也托外面的兄弟们带带炒粉，不过冬天人比较懒倦，通常是下了早读一群人跑去超市买泡面，因为超市打开水泡面的人特别拥挤，所以我们必须早去抢占先机，不然有可能要等到上课才能泡上一桶面。我们围成一圈坐在操场上，晒晒朝阳，伴着校园广播的世界杯主题曲《畅享开怀》，无话不谈，等到吃完了，也差不多上课，这种生活特别滋润，值得回味。中午没太阳的时候在外面炒菜很冷，风大点的话火就会被吹散，难怪以前见妈妈炒完菜后脸上总是红彤彤的。再者天那么冷，压根就不想洗碗、刷盘子、洗菜、刷锅······晚上要么炒方便面，要么各吃各的。记得和程正海、MAN（陈勇恩）去学校后门吃粉，回来时在柳塘边散步，说着没有拘束的话，自在地谈笑人生。
　　我又不得不说，鄱阳的粉当真一绝，烫、煮、炒、拌各有千秋，河粉、空心粉、粗粉、细粉样样齐全。俗话说米粉米粉，有米就有粉，鄱阳历来被称为“鱼米之乡”，前两年国家又敕封了个别名“中国湖城”，丰产优良的大米促进了粉文化的发展，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鄱阳湖了，似乎这是一种饮食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晚饭过后去教室坐在窗边听歌也好，站在阳台看夕阳也好，或者逛书店，去操场散心，有事没事折折爱心，总之，把时光凑合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