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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16
      我们之间是有距离的,暂且抛开这微不足道的个人想法。
      可是一个人凭什么去把另一个人放在心里,凭什么为她花那么多心思,如果一个人真的在乎旁人的言语,告诉自己“算了吧,没有结果的”,那么当初连说那句喜欢都不够格!
      最近的周末都十分晴朗,天空明净明净的,一眼望穿。午后时而来阵小风,空中、街道,便齐刷刷的飞腾着落叶。这也让人很容易便敞开心扉,感受那空灵静谧的阳光和气息,怀着舒畅之感融入那最本真的自然。
      我陪着会会去外头买花,他打算给远方的人寄去。因为这也是头一次去找花店,晃悠悠地访遍了城东,都一无收获。最后只能置步于湖边的花卉店,好心来着,却仍不见什么可人花姿,要说绿色植物却偏偏占据了一大仓库,能称之为花的都了无影踪了。罢了罢了,当是消遣,只见那街边落叶,还在趁着微风盘旋。
      闲来的计划,好是落寞了这晴柔的初冬。
      回来的路上,会会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她的生日。
      “现在什么日子了?”我问。可能是最近的生活过于凌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我记得以前问过她,她刚好比我早一月,我腊月十九,她十一月十九。”
      “听说快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哪知道哦,以前还没碰到过这种事!”我轻微笑着,看似没有给会会满意的回答。
      “那你要好好表现啊!”会会拍着我的肩。
      我勉强笑着,随手摘了一片在树枝上摇摆不定的黄绿参半的叶子,甩进了路旁的叶堆里。
      我记得她生日那晚的自习是英语,胡晓玲老师也没给我们布置什么任务,她正躬身坐在讲台旁侧的塑料凳上,腿上放着一个彩色的包包,手上托着一款小巧的按键式手机,眼睛时而看着手机,时而抬头看着同学,然后张嘴打瞌睡。倒不只有今天,几乎每个夜晚都充满倦意,读过高三的人都应该身有体会。教室里安静地有些燥动,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协奏着风扇在交响。
      离放学还有十分钟左右。我带着习题上去请教老师,会会按计划从后门溜出。教室的钟挂在后壁,这样方便老师上课看时间,此时倒也方便了我。题目也没什么可讲的了,老师也有些倦怠,我便扯了点别的话题,把时间拖到只剩两分钟。等我回到座位,很快,放学的铃声,便从铁窗外的夜色中飘来······
      老师甩着身姿,出门时抛嘴一说:“下课”。慵懒的人群瞬间骚动,哄哄乱成一锅粥。
      只见她挽上书包,步履匆忙地走出了教室,仿佛在赶时间,又好像在逃避什么。
      我拉开后门,对自己说:追!余伟拍着我的肩:“冲哥加油!”程羽子津津乐道:“冲哥今晚有活动呐。”张森海慷慨壮行:“风萧萧兮易水寒,冲哥一去兮······”在走廊上,吴伊莹恰从前门蹦出来,笑嘻嘻地说:“祝你成功!”我心里隐隐开怀,但心跳,越发的跳乱了我的心。大步地下了几个台阶,才悄悄地赶上了她。
      “嘿,借点时间吧!”我不经酝酿地说道。她突感意外,又似早有所知,用目光勾勒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不用多久的。”我说。
      “去干吗?”
      “去······浪漫啊。”我笑道。
      她不再理我,一心下台阶。
      我又挡到她面前,“不花时间的。”
      “是要去拿礼物吧?”她委婉的语气带着一丝肯定,又似藏着一分忧虑。
      “嘿嘿”,我笑了笑。
      “你不是已经送了吗?”
      “那怎么能算,那个吃完就没了。”
      莺莺说的是一个棒棒糖。今天傍晚我在外面散步,路过黄佳阿姨开的文具店,碰巧黄佳在门口吃饭,便走过去打算聊聊天。却忽然发现店门口摆着一个盒子,上面插了许多大的卷心彩色棒棒糖,很是可爱,我问阿姨怎么以前没有,她说这两天才进过来,想着真巧,我便买了一个,黄佳也笑着不说话了。上课前人来齐了我便扔到了程莺莺桌子上,然后话也没说就赶紧闪了,周围的女生们都纷纷笑了起来,程莺莺有些没反应过来,见左右人都在笑着,我又溜了,便赶忙收到了书包里。
      她没再说话,我见她怀里搂着一叠书,于是伸手说帮她拿,我一用力,她却执拗地抱得更紧,好像还没有人这样“无礼”,去挑战她的防备底线。
      这时方海琴走过,挽着程莺莺,又看见了我,便和我聊起天来,而她走在中间,丝毫不作言语,我也一直找不到让她开口的词。
      直到出了教学楼的转角,她依旧不动声色,感觉她并非无话可说,而是噎在心头,不知怎么拿捏,任由尴尬无声蔓延。情急之下,我只好拉着她的书包带,叫她跟着我。
      可我一拉,她也往回一扭,我一不小心脱手了,她身子往外一侧,恰把一个刚走过来的小女生挤到墙上去了,弄得人家无辜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欲笑又忍住,说:“你不去呀。”
      她埋头思忖片刻:“我在你家下面等你,你去拿吧。”
      “可礼物不在我家!”
      她又不说话了,揣书胸前,低头细步,默不作声,似有所思。我转到她身前,盯着她双眼,压着她步调,面对面地走。路灯泛黄,蒙羞了她脸上的那层粉红。那时我穿着一件小西装,前面还没扣扣子,里面是一件布衫,风直打入胸膛。
      到了操场入口铁门,我突然停下,她也下意识地急收住脚步。随即她的目光逆着我的目光而来,逗留些许,便又缩回。澄亮的眼,流淌着似灯似月的纤华。我内心陷入了一阵安宁,随后便来了一次猛的心跳。她把目光转向身旁的方海琴,微笑着说:“你陪我去吧!”
      我忍住了几乎快要爆出喉咙的那一声高兴的劲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那就跟我来吧。”
      残弱的灯光在对面素描着二贤祠的檐角,寒风牵绕,枝影婆娑,暗叶掩着灯辉坠落、轻舞。
      “冲哥,原来你把礼物藏在这儿啊。”方海琴说。
      “呵呵。”
      “有蛋糕吗冲哥?”
      “有,今晚什么都有。”
      “那有我的份吗?”
      “有啊。”我回头对她说。
      “真的吗,有我的?”
      “当然,见者有份!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她也没什么表示,应该是不介意了,开始还担心我一走她们是不是会便乘机开溜呢。
      会会也应该等不及了吧!他带着汪锦寝室的钥匙离开教室,去拿我事先放在那的东西。本以为会会会在二贤祠等我,但我过去里面竟空荡荡的。又怕她俩久等,于是狂奔回来。
      “去干嘛啦,冲哥?”方海琴问。
      “没事,刚出了点故障,你们先往那边走一会儿,我马上就来”,我指着二贤祠的方向,压制着自己重重的喘息。我又看了一眼莺莺,笑了笑就走了。
      相拥的情侣、跑步的人群、围坐的伙伴,会会去哪里了?这时候出差错真是毁于一旦啊。我拿出手机,一边翻查通讯录,一边焦急地环顾,即刻在跑道内圈某处,看见会会两手拎着东西僵直地站在路灯的光圈里,才算是放下了悬到嗓子眼的心。
      “麻烦你了兄弟!”
      会会轻笑问我:“她呢?”
      “我让她们先过去了,差不多到了。”
      “她们?还有谁啊?”
      “方海琴。”
      “她怎么去了?”
      “没事,这样也好。”
      “呵呵,那要不要我再去外面弄点烧烤来?”
      “不用了,那个太辛辣,也花时间。”
      随后我和会会便把东西拎去二贤祠了。
      她俩在二贤祠外边的跑道边缘站着,不知在聊些什么。看见会会从二贤祠离开,她只是沉默了小会,也没说什么。“现在没事了,走吧!”我过去说。
      “冲哥,真的有蛋糕吗?”方海琴又问了一遍,感觉她好多年没吃过蛋糕了。我从口袋摸出打火机,在她面前点着了火,“不然,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面前,树影晃晃悠悠在仅有的一面墙壁上摇曳,颜真卿、范仲淹的雕像对望长空,宁静恢弘;有几阵落叶在祠内翻滚,淅淅沥沥地轻响。“上来吧!”我回头对她们说。方海琴一路都在笑,莺莺更是在微光中晰露出一湾静美。
      略观了这番景致,程莺莺不由得问道:“在这过呀?”
      “嗯,这里好啊,多浪漫。”
      “要是有人来了怎么办啊?”
      “没人会来!”我一口打断她的话。
      “不是说老师那个······”
      “是啊,老师晚上好像会来查哎,冲哥”,方海琴也说。
      我随性挥了挥手,“放心吧,我们又没干坏事,不用管他。”
      我从柱子后拿出蛋糕,取下盒盖,心头一乐把它飞出院墙了,然后数着小蜡烛。看她还是挂心样子,便说:“今晚谁过来我灭了谁!”她就没再问了。
      我开始插蜡烛,而她便在我身旁站着,看着,静静的。
      “今年多大,几岁了?”
      “18”,她蹲下身,伸手抚弄着我插上的小蜡烛。
      “是不是要插18根蜡烛啊,冲哥?”方海琴问。
      “本来是这样的,这蜡烛都少了啊,就插8根吧,应该没事儿,这样还更年轻了,呵呵。”
      “没事”,她说,她笑着说。
      笑,她笑了,笑得那么明显。不知多久,我没看到她这样真切的笑了,我以为,她会那么一天天地沉默冷静下去。
      我打开手机,放着黄佳帮我下载的《生日快乐歌》。沉静中的她看着荧荧火光,低声说:“你真浪费钱”。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憨憨一笑,其实这钱都是向汪锦和香香借的,香香的还打算过年回来还呢,也只是想在今天送她一个愿望罢了。“这做蛋糕的真不听话,以后不去那店了,都说了在上面写字的”,我把话题转开。
      随即,她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贴在胸前。那一刻,烛光,好美······
      我趁此多看她几眼。那份安然,那丝淡雅,多想这一刻永恒,永恒到天亮以前就够了。
      她睁开眼,瞳里烁着纤纤烛光。我把蛋糕捧在她面前,站起来一起吹灭了。然后从袋子里拆出碟子和刀叉,把蛋糕切开了一刀。
      她又蹲过来,把书包窝在怀里,伸手接过塑料刀,只道了句:“我来吧”。
      “这什么味的啊?”方海琴凑过来问。
      “巧克力······本来叫她放几片柠檬的,竟然没有!估计浇了柠檬汁吧”,我说。
      愣愣的,她手中的刀停了一会。柠檬,是她最爱吃的果汁;柠檬C,也是我曾经请她喝的第一杯饮料。她分了我们一人一叠,自己也小口的尝着。
      “哎,有没有吃到?”
      “什么啊?”
      “柠檬啊。”
      “好像没有哎!”
      “让她要放的,居然没有,明天去骂她!”
      我独自又切了两叠,献给了颜范两位爷爷。今晚他们是最大的见证人,见证我们,共着同一片烛光;见证我们,埋下青春的记忆。我在两尊石像的嘴角各抹了一口奶油,证明他们吃过这个每次都不一样的生日蛋糕,然后把属于我们的这一次刻录下来,以后不论岁月沧桑,只要二贤祠还在,我们的故事就在。
      她说今晚本来答应了一个同学早点回去的。我问是不是和她住一起的。她也没说是不是,只是说没事,待会发个信息过去就行了。我心里有一点兴奋,大费周章地为了给她一个难忘的生日,最怕的便是······
      “我怕你不来”,我吃着吃着还是流露出来了,尽管我很满足今晚的一切。她瞅着我,静静的,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在她脸上涂了一道奶油,说:“反正你回去要洗脸的”。她们都以为我开始搞恶作剧了,纷纷躲开:“我洗了澡的啊,回去不想再洗了”“冲哥,不要弄到衣服上哦”。
      其实,我只是看着她甜美的样子,找回了最初的那份亲切感,这模样,真的很久没这么开朗的泛在我眼前了。若不是手上沾了奶油,我怕我会直接贴上去。
      莺:
      很多人说,我今晚会向你表白。对于我,喜欢,只是一个名词,说出也好,不说出也罢,我只是想带给你快乐,让你变回从前的自己,不要因为我,而变得郁郁寡欢。而到底喜不喜欢,你我心里都很明白。有些事,不需要用言语来说明,因为行动足以解释一切。
      我抱出一个脚印熊。这“畜生”是昨天傍晚汪锦陪我挑的,当时还和年青的店主发生了一点争执。店主也就20出头,当我看上这熊想买时,他几次三番说店里还有更大的,叫我看看,并说现在都是看大小的。如他所说我再找了找,同价格的确实有大点的,不过质量就次许多了,无论从手感,色调,还是代表的意思来看,这只脚掌上印有“LOVE”的熊是最好的了。于是便说:“就确定买这个了。”
      “好吧,既然你要买,那我也没办法”,店主说。
      我听他这么说,不觉有些疑虑,我买哪个不都是给他做生意嘛,再说我是顾客,当然买自己喜欢的啊。怎么感觉店主还不情愿卖的样子。
      “这熊,你不想用来卖吗?”我问。
      店主叹息一声,终于说出原因,“我妹妹很喜欢这熊,店里只有这一只,过几天她生日我想送给她。”
      细想着还真有点难为啊,同样是生日,同样是对自己重要的女孩,“或许,你真不该把它拿出来卖”,我说。
      “没事,你想买的话就拿去吧,我下次再进一个给她。”
      “好的,那就只能委屈一下你妹妹了”,我笑着说完,交了钱,背着熊,和汪锦一起离开了。也正因我一路背着熊去汪锦宿舍太张扬,被许多人撞见,所以今晚那么多人都早已经知道有我有事情要做。
      我希望这只熊能在冬天带给她温暖,传递我的心意,用一个阳光的傻笑,一直陪在她身边,以后她能看着它而想起我来。
      她张开怀抱,将它抱起,“好大啊”。
      “以后要好好对它啊”,我弹了弹熊鼻子。
      这个女孩的笑靥完全绽开了,对着我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她看了看身旁的方海琴,方海琴也笑着看她。她迟迟说:“也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嗯,那小心点。”其实很想送她,可是她身边有另一个女生,算了吧,还是先把这收拾一下。于是对着方海琴说:“给我好好护送她啊!”方海琴拍了拍胸脯:“放心,交给我吧!”以此话别之后,便转身捡起手机,开始收拾地面了。
      “要不我帮你吧!”
      这声音,很是突然!
      她?
      回头一看,一个抱着脚印熊女孩的身影,镶嵌在二贤祠旁侧的红柱之间,身后支离交错的枝叶,凌乱着飞出院墙,青灯下,扬起她的发丝,掠过一缕暗香。
      她!
      我安然地笑道:“不用,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你也早点回去!”
      我不知身后的女孩是何时惹上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为她疯狂到何时,我只知,在平静川流的时光中,那个叫程莺莺的女孩,和我相逢。我们走在一条路上,向着同一片星空。
      若不是那天会会提起,我真怕我会忘了这个日子。
      把地面收拾好了,还剩下大块蛋糕,真的觉得有些浪费,但还是扔进了操场旁的垃圾桶。之后去了趟教室拿书,大小王(王年赢和王洁)还在那自习。他们见我进来,都挂上一副莫名其妙的笑。
      “冲哥,怎么就回来了?怎么都不叫我们去吃蛋糕嘞?”王年赢说着,王洁立即笑嘻嘻地看过来,嘴里是啊是啊地嘚啵了一阵,又问:“程莺莺回去了?”
      “嗯,刚回去了。”
      “你怎么能就让她回去啦,起码得、得表示一下吧!”王年赢说。
      “怎么表示?”
      “拥抱啊,牵手啊,还有什么什么的!”
      我不觉笑了笑:“感觉今晚还是有些意思。”
      “什么意思?”
      “就是有意思!”
      “就是有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好几个意思?”
      “算了,跟你们也说不清楚,你们什么时候走啊,我先回去了。”
      “怎么就不说了,冲哥?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意思呢。”王年赢还在说着。王洁接着说:“我们再呆一会!”
      我拿着书,走出教室,迎面扑来一阵寒风,令我禁不住一阵寒颤。身后悠悠的又传来一声笑语:“到底什么意思嘞,真没意思哎!”
      回去坐在床头,打算睡个暖觉,隐觉忘了什么似的,于是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早到家了吧,睡了没,今天都快过了,我竟忘了说生日快乐了,趁现在补一个吧:祝莺姐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将来总有一天,实现她今晚的愿望。”
      “还没,才刚上床,谢谢你!”
      “没什么,那早点睡吧!”
      “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呵呵,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心指使我这么做,我抗拒不了。”
      “其实你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算了,你也别多想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明早还有课。”
      “嗯,明天见。”
      她那句话很让我喜悦,可又是什么让她欲言又止,我想着想着,也不知何时入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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