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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想了一会儿,我又补充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今日可要玩点不同的,”将刚才剩下的那半口糕点吃了,才道出自己的提议:“今日作诗可否不拘泥于俗规,只要做出的诗句通顺合理即可?”
      “没有限制更好发挥。”日空开口,另两人也点头表示赞成。
      正巧碧柳拿了我做的笔和纸墨来,于是宁照暄又加道:“正好试篱落这支新笔,大家就用这笔将自己所作写在纸上可好?”
      大家也都觉得他这提议很好,于是没怎么争议便开始作诗了。
      南宫雪一马当先,笑意微温:“作诗我不甚在行,所以先下手了;免得一会儿师傅和十四爷开了口,我什么也说不出了。”
      南宫雪的话不免让我觉得他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反观宁照暄二人居然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自信满满地相视一笑。
      于是南宫雪起身绕亭半圈,停在正面向园中池沼的雕栏旁,时而抬头迎风,时而凝视满池翠萍,沉思良久,终于转身重新落座写道:
      念君遥
      晴日薰花,寂寥痴人闲煮旧茶。
      叶渐沉水渐香,忆昔总有人共赏
      纵无酒,清欢也融,多少笑语芳丛。
      冷雨萍碎,故人终是再难同醉。
      影更淡愁更添,念今惟独倚雕栏。
      再多筵,浓情终散,伤心成双碧盏。
      南宫雪这首词清新自然,浅显易懂;他一写完,我边率先开口道:“先生这首随意之作,感觉甚好;刚才何故妄自菲薄?”
      “雪卿这首词的确不错。”宁照暄随后也由衷地赞道。而日空微笑颔首也表示认同。
      “哪里,哪里。”那人却不好意思了,低头吹火,继续煮起茶来。
      “雪卿已露了一手,该轮到我了。”宁照暄扬头饮完最后一口茶,潇洒起身,也不见他走动酝酿,只环视了我们三人一周,提笔就写道:
      诉衷情
      繁花似锦蝶舞香,徘徊寄情长。
      碧水如天静立,涟漪诉尽衷肠。
      惜落花,蝶踪藏,惟水望。
      纵未言语,尘缘已生,清欢最伤。
      没想到宁照暄志气高昂地起笔,却又如此这般幽怨的收笔,我不由皱了眉头,心道:这人真是头倔牛!南宫雪看了他的诗句也无可奈何地摇头;日空也笑道:“十四爷终是执念太深。”碧柳则是一脸偷笑地看着我。
      对于他人的反应和评语,宁照暄窘红了脸,很不自在地看我一眼,有很快低头坐下无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见此情形,我忙向碧柳递了个眼色;碧柳也是聪明之人,立即会意开口道:
      “南宫先生和十四爷都是好手,将就着茶名‘清欢’二字也能作出如此诗句;小姐和日空师傅看来要烦上一阵子了。”
      碧柳话音刚落,日空已会心一笑,看我二人一眼,悠然道:“好个伶俐丫头。”然后转头向我,似笑非笑地道:“姑娘也如同我一样,有被烦到?”
      日空这话既试探了我,又让自己独善其身;我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推迟,微一沉吟,淡笑提笔:
      一向年光有限身,
      等闲离别易消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河山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在南宫雪和宁照暄提笔时我就思绪万千,轮到我上阵时,上百成千的唐诗宋词中,最后我独独选中了晏殊的这首《浣溪沙》,是因为想到不光是宁照暄,连南宫雪似乎也有很多放不开地过往。
      写完搁笔,抬眼轻扫其他的三人的表情,意料之中的一脸吃惊。
      南宫雪率先肃然道:“小生从不知姑娘有如此才华!以前是小生太眼拙还是姑娘掩藏得太好?”
      虽然知道大家的吃惊都因为我的诗,但听了南宫雪的话我还是心中一紧,小心的应付着,生怕稍不注意,暴露了我和篱落的秘密:
      “先生谬赞了,小女子若有心掩藏,今日又怎会在此卖弄?”
      南宫雪被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改口笑道:“那以后我可要多同姑娘交流了。”
      我微笑着点头算是回答。而宁照暄,自从我停笔后就一脸怪异地看着我,除了往日我不理他时的伤感外,还多了迷惑的神色在眼里。正想深究,却听日空大笑道:
      “哈哈哈……想我自从出山,都是受别人膜拜、讨教学问;不想今日却得益一个丫头的无心之作!”日空说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向众人宣布道:“雪卿和十四爷的诗是有独到之处,但是丫头的诗写得让我无法评判,也无法再与之一争长短;今日就到这儿吧,丫头,你若是想通了一定要到我那处一聚!”说完也不再看我们任何人,起身扬长而去。
      我被这怪异的情形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南宫雪和宁照暄倒好象已习以为常,南宫雪向我解释道:
      “师傅就是这样随性的。”
      这人也太个人主义了吧——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日空走了,煮茶的人少了一个,这茶也没办法再喝。不一会儿,南宫雪也起身告辞,但临走是却向我讨要那首诗和我自制的笔——在我们那时送人都没人要的“废物”,到这里却被当成了宝——我想来觉得好笑,点头让南宫雪随便拿去了。
      本来四人的茶会,转眼只剩下我和宁照暄,多少都觉得有些失落;转头想邀宁照暄再找点其他好玩的,却发现那人正盯着南宫雪离去的方向一脸不满。看着他气嘟嘟的脸,我心思微动,猜到了几分,便道:“南宫雪拿去了我的诗和笔你不高兴?”
      宁照暄被我猜中了心事,顿时红了脸,但还是点了点头,只是抿着嘴不愿说话。
      我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撩开他的衣袖,然后递到他眼前道:“我不也送你东西了吗?”
      宁照暄看着自己手上系着的红绳,脸色终于好看点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地道:“那么好的诗,你说给人就给人了。”
      “怎么?你也喜欢?”我放开他的手,瞟了他一眼,“你若喜欢下次再写首给你就是了。”唐诗宋词何其多?喜欢,抄一百首也不为过。
      “还有那笔……”
      “好了,也再另做一支给你!”真受不了宁照暄这种时不时的小孩性格,我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
      听我这样说,那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看见他喜怒这么容易,我又有点不甘心起来,于是起了坏心,我故意冷冷地道:
      “南宫雪向我讨了点没什么紧要的东西,你就不高兴了;日空送了我那么大块玉,还要我去他那里一聚,你怎么没反应?难道你对南宫雪别有怀抱?”
      碧柳听我出口,“扑哧”笑出了声。
      宁照暄没料到我会乱说他和南宫雪有一腿,又窘又气,脸红一阵白一阵地大声喊冤:“你……你知道我意思的!还要这样捉弄我!”
      “我可不知道。”对于宁照暄的窘样我只当没见,悠闲地笑道。
      “你……”宁照暄看我半晌,终于垂头丧气地叹道:“你爱什么说就怎么说吧,只要我心里知道自己所想就行了。”
      没料到宁照暄居然学聪明了,我的玩兴全无,也放弃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没意思!”
      这次换那人偷笑了,然后他满脸认真地对我道:“篱落,那首诗写得真好;却也让我觉得陌生,我有时甚至想我面前的是不是篱落。”
      虽然早就知道了宁照暄的敏感,但被他这样直白地道出我还是吃了一惊;但我尽量装得若无其事:“死过一次的人,也许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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