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于世》辣叮

28、第二十八章

　　碧柳离去后,宁照暄看了一眼日空和南宫雪,然后神秘地对我笑道:"篱落,我和你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呓?"我不解地看着他.
　　"本来,来的路上我都还在想,今天我拿来的茶具和茶叶都没得说,可就怕我们辜负了这么好的东西."宁照暄越说我越糊涂,但他却故意卖起关子来,"谁知在宁府门口居然碰见日空师傅和南宫.这二位可是煮茶的高手,你说这不是老天给的福气吗?好事都凑一块了."
　　“你就快说吧，不要故弄玄虚了。”我停住把玩手里的脱胎小众，有点不满被宁照暄掉胃口。
　　“日空师傅二位可都是煮茶的高手。”宁照暄有看了另外两人一眼，终于揭晓谜底。
　　“真的吗？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也难怪，现代日本的茶道是从中国古代传过去，而生于古代的人有精于此道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我一个现代人，遇见此事还是还是有点意外的，毕竟茶道已在现代中国失传了。
　　日空和南宫雪对于我的吃惊只是相视而笑，接着便动手煮起了茶。
　　长于控火的药师起了炭炉，日空的茶艺不凡，初梅的雪水滚出豆大的小泡，他将沸开的雪水注进小壶，水汽氤氲间面容肃然。
　　我看着日空被风吹起的素色发带，不禁感慨，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神秘，儒雅，空灵，此时翻倒茶水的神情，甚至还带点淡淡的哀愁。
　　思绪飘走间，沁人心脾的茶香已经让人心醉了。
　　对面的男子含笑抬手：“这茶唤做‘一碧清欢’，王妃，请了。”
　　茶具温软，触手如玉。
　　我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杯沿，心思也渐渐散开，竟然底语起来：“‘一碧清欢’……这么好的茶都只是清欢，是否正映了那句‘人间最乐，亦只是清欢’呢？”
　　“人间最乐，亦只是清欢吗？哈哈哈哈……本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贴切的比喻。”日空的笑声回荡在午后静谧的花园里。
　　南宫雪听到此话，对我投来由衷赞叹的目光：“这句话真美。”
　　而宁照暄听了此话，整个人居然痴了，直直地看着我，哀伤之神不言而喻。
　　没想到一句话引起这么的反应，想必这话不是出于这一世界了，不过我到是真的很喜欢这句话，连带着手里的茶，仿佛都染上了此话的意境，我忍不住一干而尽。但宁照暄看我的眼神，实在让我难受，我别开了脸，故意当作没看见，正好看见碧柳端了糕点向我们呆的亭子走多来，于是我急忙起身跑了出去：“糕点终于来了！”
　　帮着碧柳端了糕点重回亭中，只见日空拿了手中的书向我晃了晃，道：“姑娘竟也感兴趣于命理之说？”
　　“可不是，日空师傅有所不知，篱落从小就爱看这些书。”我刚一迟疑，宁照暄便抢先替我答了话。
　　这人真多事——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转头向日空，故做轻松道：“也算不上爱，只是打发无聊罢了。”
　　“书中的折痕和批注却不像是打发无聊的人会做之事啊。”日空犀利的眼神在我脸上一扫，轻易戳破我的掩饰说辞。
　　我顿时被他的敏锐弄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下有点恼，却也再找不到任何辩解之词了。
　　“姑娘还真是有心之人，”南宫雪接过日空手里的书，翻了翻，赞赏道：“这批注的字迹清秀绢丽，无论多少都整整齐齐；只是……”南宫雪停住了，似在研究我写在书上的那些字，“姑娘是用什么写这些字的啊。如此之小，笔画却又如此之清晰？”
　　南宫雪话刚一说完，宁照暄便抢了书翻看起来，然后一脸诧异地盯着我：“篱落，这些字你是怎么做到的？”
　　拿在手上的糕点刚咬了一口，但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满脸疑惑地盯着我，我也再无心情继续吃了，将糕点放回青瓷小碟中，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本想在日空面前尽量保持低调的，可……我最终放弃了，转头对碧柳道：“可要烦柳儿再累一趟了，替我拿来那支笔可好？”
　　“小姐说什么呢！”碧柳对我的客气很是不满，抱怨了一句，才离亭而去。
　　我转身，面对三个好奇的男人，缓缓开口解释道：“这些字不是用毛笔写上去的，而是用我自制的笔写的。毛笔称之为软笔的话，那它就应称为硬笔。”
　　“是什么样子的？”宁照暄最是沉不住气。
　　“拿来了你不就知道了。”我心里还在怨着他刚才抢了我的话，语气也不怎么和善。
　　“姑娘为何会想到做这样的笔呢？”南宫雪也问了个问题，日空也附和地点点头，表示这也是他的疑问。
　　“闲着无聊罢了。”我淡淡地答了。这回可是实话，毛笔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很不方便，而我在这儿也的确无聊，就只有做些方便的，自己有习惯的东西打发时间了。
　　很默契的，这次三个男人都没有对我的话再提出疑问，我暗暗松了口气——言多必失——借着要茶喝的当儿，很快转了话题：“本是要好好地品尝日空师傅二人的茶艺的，可你们却让我喧宾夺主了，是否该罚呢？”
　　闻言，南宫雪替我倒茶的手执壶悬停在了半空，笑道：“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一来，姑娘本来就是主，二来姑娘你不是一直品着茶吗？”日空和宁照暄听了南宫雪的话都笑着附和点头。
　　“不过，姑娘若是有这个兴致，我们倒可来个即兴作诗。如何？”说话间，南宫雪腕动壶倾，清亮的茶汤已满满注入我面前的小盅。但他的这个提议让我有种想自埋的冲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可称之为造“歌星”时代，只要能发音的人，都爱咿咿呀呀哼着流行歌，幻想不定哪天一包装，就成歌星了；而现在这个古代，绝对是造“诗人”时代，只要会说话的人，都爱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吟几句诗，只要诗一出口，包装都省了，立即就是个诗人！可我既不喜唱歌，也不喜吟诗，却偏偏要在这两个时代生存，哎……
　　抬眼看了日空和宁照暄，两人都兴致满满的样子，特别是宁照暄，见我看他，兴高采烈地道：“篱落，我曾跟你说过日空师傅博学多才可不是骗你的。”
　　日空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笑着押了口茶：“十四爷也是不差的。”
　　本就被逼做自己不愿做的事，而现在这两人还先互捧起来，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歹我也是现代中国应试教育培育出来的，说话学会多久，唐诗宋词就背了多久，难道还比不过你们？只是受现代社会影响，我讨厌抄袭和盗版罢了。不过今天这种情形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要不是用来谋取暴利，神仙也不会怪的吧。想到这儿，我冲南宫雪点点头，气定神闲地道：
　　“反正也是悠闲，作诗也不错。”